更何况,宋时问笑起来真好看,哪里不近人情了,李小姐心中越发欢喜起来。
两人就在人少的角落里交谈起来。
宋时问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诗会,李蓉蓉就分别给他介绍上前作诗的是谁,家中的情况等等,宋时问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刘义学提完诗句放下笔的时候,就看见远处,李蓉蓉与宋时问相谈甚欢,心里的邪火涌上来。
他曾见过李蓉蓉几次,为她的样貌才华所折服。
可是他倾心的女子竟与他最讨厌的人如此亲近,刘义学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南岳国的质子。
但又碍于宇王殿下。
他很早就听说宋时问是南岳王与宫女所生的私生子,从小就被扔在宫外,就料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所以才故意喊他上前。
就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宋时问难堪。
看宋时问不愿的神色,李蓉蓉上前道:“刘公子何必咄咄逼人,诗会是谁愿意谁就上前,宋公子不愿,你又何何苦强求。”
刘义学阴阳怪气道:“李小姐这话说的不对,早就听闻南岳国皇室都腹有诗书才华,我想在场的人都想看看南岳国的世子给我们写出不一样的诗句来。”
看到宋时问这样,刘义学更加笃定自己想的不错,扣上一顶更大的帽子,“还是说世子看不起我们梁国的文人,不肯与我们切磋?”
刘义学说的太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宋时问,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很多人都只听说过宋时问,但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有人说他长得俊美,南岳国水土养人,也有人说他身为质子还这么傲气,还有人甚至出声“那就请世子上前作诗一首”。
苏凡见自家的世子被人为难,挡在宋时问面前,恨不得将那些人的目光都瞪回去。
萧承然原想要不要上前制止,但是他犹豫了,他忽然也想看看宋时问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的皇兄对他不一般。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的另一个想法,他想看宋时问垂眸求他,那个样子的宋时问应该很乖,很迷人。
看到宇王殿下默认的态度,刘义学更加嚣张,“那世子不愿上前也没关系,只要世子说自己是不学无术之人便可,我们也就不强求了。”
他才不信李小姐还会喜欢这样不学无术的人,还是个质子。
宋时问自始至终都很淡然,面对别人的议论,丝毫不在意,他当然不能说自己不学无术,毕竟小哥哥算是他的老师。
但他也不可能留下字迹。
如果不上前,又会被刘义学冠以“看不起梁国文人”的帽子,宋时问眼睛转了转,很快心中便有了对策,“大家若是不嫌弃,我来便是。”
他迈步上前。
刘义学趁人不注意,在宋时问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悄悄伸出腿,绊倒了他。
宋时问整个身子前倾,扑倒了桌子,砚台掉落,墨汁四溅,有些溅到了宋时问的身上,苏凡吓坏了,冲开人群将宋时问扶起来,“世子,你没事吧,摔到哪里了?”
宋时问脸色难看,苏凡心疼极了,刚刚他看得一清二楚,“刘公子,是你绊倒了我家世子,请你道歉!”
刘义学面露无辜:“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是你家世子自己走路不看路,你一个奴才还敢随意攀咬本公子。”
这一厢,萧承然也吓坏了,扶着宋时问另一边,他看宋时问的脸色苍白,有点不对劲,“小世子,你没事吧?”
宋时问晃了晃胳膊,“疼......胳膊好像摔断了,宇王殿下,我恐怕拿不起笔了。”
声音柔弱无力,戳人心肝。
萧承然哪里还敢让宋时问提笔作诗,赶紧让苏凡将宋时问扶进去,赶紧叫来太医看看。
太医在屋里给宋时问瞧着胳膊,萧承然在旁边急躁不安,心中祈求着宋时问没事,皇兄让他好好照顾宋时问,结果把人家照顾的胳膊摔断了。
完了。
萧承然很后悔,刚刚要是即使制止就好了。
他在旁边焦急不安,直到太医说道:“宇王殿下不用担心,世子只是扭伤而已,并没有伤到骨头,明日便会好了。”
萧承然连忙追问,“真的吗,真的没事吗?”
太医也觉得奇怪,宇王殿下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来了,“殿下放心,老夫担保,确实无碍。”
得了太医的担保,萧承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心中十分的后悔。
宋时问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情,外面的诗会还在继续,宋时问道:“殿下,我没事,诗会还等着您继续去主持呢。”
萧承然再三确认宋时问真的没事,才回了大厅,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他也不好扔下那么多的公子小姐,诗会还要继续下去。
萧承然一离开,苏凡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世子,你真的没事吗,疼不疼,哪里还摔伤了,咱们回去吧。”
宋时问确定周围没有人,凑到苏凡面前,露出狡黠的笑容,“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许生气啊。”
苏凡点点头。
宋时问:“我刚刚是故意的,就算刘义学没有绊我,我也会装成不小心摔倒手受伤,不能写字,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我根本就没事。”
他怕苏凡不信,还晃了晃那条“摔伤”的胳膊,轻松自如,“你看,你看,我没事。”
苏凡还是心疼:“世子,你这是何苦呢。”
宋时问也不想,只是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字迹,所以想到了这个办法,却不想刘义学无意中帮了他一把,更加没人会怀疑他。
只要没人怀疑他,只要没有暴露的危险,受点小伤也没关系。
可是苏凡还是有些后怕,眼眶都红了,“世子,下次这种事情你要提前跟我说,我都吓死了。”
宋时问理亏:“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提前告诉你,不让你担心。”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而进,从声音上能听出,进来的人很着急,几乎是踹门而入,宋时问立刻换上很难受的表情,低声嘟囔着“好痛啊......”
待到看请来人之后,宋时问傻眼了。
进来的是萧承宇,眼神阴沉的大踏步走进来,平日里俊美的五官此时变得很锐利,全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愤怒,宋时问心中颤了颤,凭着直觉,萧承宇现在是生气的。
不知道他和苏凡的对话,萧承宇听见了多少。
还是全部都听见了,看出了他的心机,所以才破门而入。
萧承宇突然出现,宋时问紧张的坐直了,试探道,“陛下,您来了,您......”
还没等他说话,萧承宇二话不说将他抱起来,又大踏步往外走。
宋时问:“......”
“陛下,您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陛下,陛下!”
梁王抱着他,宋时问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萧承宇声音平平,但能感受到他在压制着怒火,“不要乱动。”
宋时问抬头看去,看到了萧承宇的下颌,线条流畅,棱角分明,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真的很好闻。
“陛下,您放我下来吧。”
是死是活,给句痛快话就行,别这么折磨他。
萧承宇目视前方,“闭嘴,不要说话,否则,我不敢保证现在会做出什么来。”
宋时问老实了。
萧承宇一路将他抱出了宇王府,抱上了马车,苏凡小跑着跟在后面,跟着进了马车,看见萧承宇的眼神,又默默的退了出来,挨着程路一起坐在外面,程路驾车走了。
豪华宽广的车内还燃着一个火炭盆子,盆里的兽金炭烧的正旺,宋时问觉得热。
那是肯定的,因为他正坐在萧承宇的腿上,萧承宇抱上车后也没放开他。
宋时问的脸一直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才好。
萧承宇上车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敛眉抿嘴不说话,双手扶着宋时问,不让他从腿上掉下去,但很注意的不碰到宋时问摔到的那只胳膊。
车内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宋时问紧张,不停的蹭蹭又挪挪,小心道,“陛下,您放我下来吧。”
这样的姿势对他简直是折磨,不敢将全身的力气放在身上,怕压着萧承宇。
他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怒了梁王,从梁王见到他之后就一直冷着脸,现在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的好。
说着便倾身站起来,萧承宇直接用手揽着他的腰按住,在他耳边喝声道,“别动。”
带着怒气的声音。
湿热的气息打在宋时问的耳廓上,酥麻不已。
这下,宋时问彻底不敢动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多问什么。
然而他发觉坐在了一个硬/物上,宋时问以为坐到了萧承宇腰间的玉佩,怕给坐坏了,便悄悄抬起屁/股,想将玉佩拿出来。
却不想抓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件,没多想就往外拽了拽,嗯?拽不动,又拽了拽。
萧承宇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宋时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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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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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萧承宇突如其来的一句凶巴巴的话说的宋时问愣住了。
宋时问下意识想到,果然萧承宇听到了他和苏凡的对话,所以才会这么生气,脸色才会这么那看,所以才不理他。
这是气他戏弄了他的臣子和弟弟。
果然他还只是南岳国的质子而已,宋时问心里稍稍失落。
再看萧承宇的脸色竟然发红,都气成这般模样了。
宋时问很怂的认错,“对不起,臣不是故意的,请陛下恕罪。”
萧承宇抓着他的手腕,意味不明,“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啊?”宋时问才知道自己原来抓到的不是玉佩。
宋时问咽了咽口水,同为男子,他明白自己抓到什么了,可是萧承宇这也太石更了,而且,为什么这么大......难道跟年龄有关?
他咻的缩回了手,手掌心还在发烫,脸红的不能看,恨不得埋进了萧承宇的颈肩里。
老天啊,刚才他都做了什么,捏了捏?拽了拽?还按了按?宋时问忽然想跳车了。
马车颠了一下,宋时问怕掉下来,下意识的揪住了萧承宇胸前的衣襟。
待到马车平稳的时候,他就立刻放下手来,心里祈祷,梁王可千万别生气啊,他不是故意的。
刚放下来不久,马车又颠了一下,这一次颠的比刚才还要严重,宋时问的额头磕到萧承宇的下巴,一抬头,萧承宇的下巴都被磕红了。
宋时问看过去,对上了萧承宇的眼睛,竟然没有生气。
萧承宇:“搂着别放。”
宋时问也怕再磕到萧承宇,闻言,就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不放了。
萧承宇这才想起来秋后算账,“你刚才叫我什么?”
宋时问:“陛下啊。”
萧承宇:“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想。”
宋时问:“陛下,啊......”
萧承宇捏了一下他的腰,“叫错一次,捏一次。”
宋时问从善如流:“哥哥。”
小哥哥变了,小哥哥从来不掐他的腰的。
见他不说话,萧承宇问道:“掐疼了?”
宋时问摇摇头,不疼,就是有点痒,他又不敢动,只能生生受着,难受。
萧承宇按着他的肩,正色道:“以后不要随便去摸别人。”
宋时问点点头,不用萧承宇说,他也不会轻易让人触碰到他。
除了苏凡,还有小哥哥,他不会让人靠他太近。
他总想起那一段时间,在行宫渐渐长大,行宫里的太监们看他的眼神渐渐不对劲,甚至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会捏他的脸,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让他恶心。
甚至有一天夜里,他们趁宋时问睡着的时候,还潜进了他屋里。
......
宋时问还想着刚才萧承宇问他是不是故意这个问题,“哥哥,我不是故意要摔倒的,我是迫不得已啊。”
萧承宇皱眉:“为什么迫不得已,萧承然没有帮你?”
宋时问:“刘公子让我一定要当场作诗,还牵扯到了南岳国和梁国之间的关系,是哥哥说过不许留下墨宝,我只能故意摔倒受伤,结果哥哥你还质问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称梁王为哥哥的时候,宋时问心里就没那么害怕紧张了,萧承宇就不是梁王,而是小哥哥,面对小哥哥,他就可以随意撒娇。
萧承宇没有想到是这样。
宋时问越说越觉得委屈:“我知道我故意摔倒中途破坏了诗会,可是我也受伤了,伤的好严重,哥哥你就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还扯了扯萧承宇的衣袖,“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承宇:“......”好,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他竟不知道。
萧承宇很无奈道:“我生气,是因为你让自己受伤了,宋时问,在京都,在梁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想做什么,谁敢有异议,让他来找我,所以,请你以后不要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以吗?”
“除了胳膊疼,还有哪里疼,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宋时问,我请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