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不容易,你不认我,我便不敢认你,可是也请你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宋时问:“......”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还没停下,宋时问知道从宇王府到阑院的距离,按时间算,应该早到了,可是马车还在行驶。
宋时问:“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怎么还没到阑院?”
萧承宇:“没走错,去皇宫。”
进了宫,萧承宇没让宋时问着地,直接抱着他进了栖梧院,神色匆匆的吩咐旁边的侯公公,“去叫太医。”
萧承宇身形高大,抱着宋时问轻松自如,进了宫门到栖梧殿里那么长的距离,他竟然大气都不喘把他放在了床榻上,给他盖上被子,等着太医。
不知道这个小傻子把自己摔成什么样子,要不要紧,他心里是有气又心疼。
为了掩饰自己的字迹竟然想出摔断胳膊这个蠢办法!
宋时问看到要去请太医脸色就变了,只要太医一诊断就能看出他根本就没事,只是手背擦伤了一点点而已。
果然,太医给他瞧了瞧,“陛下,世子没什么大碍。”
宋时问看谎言即将要戳破,不得已,佯装起来,“哎呀呀,痛痛痛,太医,我胳膊好痛啊。”
太医也愣了,暗暗奇道,以他行医多年来看,世子的胳膊确实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他疼的跟断了似的。
他刚想说真的无碍,可是看到陛下骤然冰冷的神色,可怜的太医不禁怀疑行医多年,是不是也有看错的时候。
陛下眼中升起了两团无名的簇火,太医觉得后背一阵阵寒气,“太医,你再仔细瞧瞧。”
怕是他再说一次世子无碍,他小命就不保了。
太医硬着头皮再瞧了瞧,细细的捏了捏,哪里都是完好无损,完全没事。
可是他一捏,宋时问哼哼唧唧的喊疼,再看看陛下眼中不忍的神色,太医忽然明白了什么,“陛下,世子的胳膊扭到了筋骨,有些严重,臣这就给世子开药方,明天大概就能好了。”
太医走后,萧承宇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的胳膊。
宋时问被盯得心虚。
萧承宇心疼不已:“还疼吗?”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条胳膊,声音微微发抖。
宋时问怕露馅,“疼,好疼,特别疼。”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痛,宋时问委屈巴巴的望着萧承宇,眼中蓄着些许泪水。
楚楚可怜。
萧承宇将这笔账算到了萧承然和刘义学的身上,“疼,你就好好记得,宋时问,下次不要再鲁莽行事。”
本来以为萧承宇拉他看太医就会送他回去。
宋时问等啊等,等到天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刚喊出“陛下”两个字,萧承宇一个眼神过来,宋时问乖乖的改了口,“哥哥,天色已晚,我是不是该离宫了。”
萧承宇:“伤好之前,宋时问你就在这里好好给我养着,哪里也不许去。”
宋时问:“可是,明天我的两位王兄就到京都了,我得去接他们。”
萧承宇:“明天再说。”
由于宋时问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右手伤的很严重,甚至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吃饭时候,宋时问知道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他不会用左手夹菜,坐在那里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口水直流。
萧承宇掩去了眼中快溢出来的笑意,干脆直接夹菜喂到他嘴里。
宋时问吃饭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会咬住筷子,所以萧承宇夹着一块肉喂到他嘴边的时候,宋时问咬住筷子,然后才将肉咬进嘴里。
萧承宇手中的筷子上一圈隐隐可现的牙印......
萧承宇喉结滚了滚。
临到沐浴的时候,宋时问又发愁了。
他时刻记得自己的右手不能动。
苏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宋时问站在浴池边,一只胳膊艰难的脱衣裳。
宋时问心中惆怅的很,早知道不装了,直接对萧承宇坦白好了。
萧承宇不放心他一人沐浴,怕他摔倒在浴池里,加重胳膊的伤势,一定要从中陪着。
要么就是让其他的公公们伺候他,要么就是萧承宇帮他洗澡,宋时问心里有阴影,所以,最后还是选择跟萧承宇在他旁边。
当然,如果宋时问要是选择其他人伺候的话,萧承宇也肯定不让的。
让其他人看见小朋友的身体,那是不可能的事。
单手解衣裳真的太难了,解了半天才脱下来半只袖子。
宋时问急的脸都红了,恨不得当场解开绷带。
“你别乱动,会扯到伤口,我来帮你。”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宋时问耳边响起,萧承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放松。
萧承宇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还能看见一些茧,是常年握着兵器留下的痕迹。
就是这样一双手现在动作很轻的帮宋时问退去衣裳,剥掉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裳。
萧承宇帮他脱衣裳,还要帮他洗澡,宋时问想想都快疯了,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梁王,这是梁王,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想得太多。
期间萧承宇小心翼翼的托着“受伤”的胳膊,仿佛托着一件精美的瓷器,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碰碎了。
宋时问不敢看,闭上眼睛,任由萧承宇帮他脱了精光。
看他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站着,眼睫毛根根颤抖,说明小朋友现在很紧张。
萧承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宋时问的脊椎线很漂亮,形成一条非常好看的弧线,腰上还有两个漂亮的腰窝,肌肤细腻到不行,刚才手指尖划过的时候,仿佛划过上等的丝缎一般。
宋时问站着不动,萧承宇忍不住了,“你是想让我抱你下去?”嗓音又低又哑。
宋时问蹭蹭几步跳下了池子。
后面是萧承宇的声音:“你慢点,别摔倒了,小心胳膊。”
宋时问紧张兮兮的等着萧承宇下来。
他从没想过会与萧承宇有这么赤/果/果的面对面,如果是别人他会厌恶,甚至反感,可这是小哥哥,他一点反感厌恶的意思都没有。
听见水中哗啦啦的声音,萧承宇下水了。
宋时问悄悄撇过去,萧承宇竟然穿着衣裳。
不知道为什么宋时问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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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这个沐浴的过程,不仅对宋时问来说是折磨,萧承宇亦然。
因为宋时问的胳膊“行动不便”,萧承宇帮他洗了头发,擦了后背,然后又帮他穿上衣裳。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宋时问也很难得的安静,身子僵硬的像个木偶。
最后穿上衣裳的时候,宋时问终究还是没忍住,什么都顾不上,红着脸跑掉了。
看着宋时问逃离的身影,萧承宇没有去追,看了看自己身子的某处,叹了口气,如果宋时问不跑,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做出点什么来。
小朋友乖乖的任由他帮他洗澡的样子,闭着眼睛,微微噘着嘴,他当时差点就克制不住自己吻下去,吻住湿润小巧的红唇。
宋时问难得的安静。
只能听见浴池里哗哗的水声,还有萧承宇沉重的呼吸声。
落荒而逃的宋时问躺在床上摸了摸脸,还是烫,滚了一圈,心中还是没有办法平复才来,他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才发现满脑子都是萧承宇在浴池里湿身的样子。
白色亵衣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膛,腰身虽然也很细,但是看上去很苍劲有力。一身墨发散落下来,发尾垂入水中,眉目如画,衣冠胜雪,氤氲的雾气让那双桃花眼睛此时更加魅惑,手上的动作细致又温柔。
美人出浴图也不过如此吧。啊啊啊啊!宋时问想大声喊出来。
即使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后背那道灼热的眼神,让他口干舌燥。
萧承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宋时问已经睡过去了,脸上还有一抹未退干净的粉晕,头发还未干,大概是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嘴唇微微撅起。
他拿过一条方巾,小心的将宋时问的脑袋搁放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擦干头发,就像小时候那般,温柔体贴,唯恐吵醒了宋时问。
待到将小朋友的头发擦干之后,已是将近一个时辰,萧承宇灭了灯火,掀起被子轻手轻脚的上床,侧身躺着看着小朋友,方才还微微撅起的嘴,变成了微微张开,睡得呼呼的,十分可爱,想了想,萧承宇换了个姿势,伸手揽过宋时问的腰,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宋时问还是没有醒,萧承宇亲了亲他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才肯认我呢?”
......
宋时问坐在大厅里已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哈欠了。
自他从宫里回到阑院之后,精神就有些不好,好似没睡醒一般。
苏凡看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世子,昨天是没睡好吗?”
早知道他死活也要跟着世子,本来他昨天想进去伺候世子,却被程路拦在外面,“宫里那么多人呢,你家世子用不着你跟着。”
不顾苏凡的张牙舞爪,程路把他提走了。
宋时问昨晚睡得很好,只是清晨起来的时候,模模糊糊中感到身边躺着一个人,他还是那个人的怀中。
刹那间,脑中闪现出那个可怕的夜晚,恐惧突然再次蔓延上心头来。
就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想也没想,就使劲踢向旁边的人,狠狠地将他踢下了床榻,“滚开!”
萧承宇处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动静知道宋时问醒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被踹下了床。
他有一瞬间是懵的,以为是刺客,反手拿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就在匕首离着宋时问只有一指的距离,他才反应回来,硬生生撤回了,他看到宋时问脸上全是惊恐,像看着可怕的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心跌倒了谷底,默默的将匕首扔到远处。
宋时问是厌恶他的举动吗。
但他很快就发现宋时问的眼神不对劲,失神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上前试探着握了握他的手,指尖冰凉,轻声唤他,“宋时问,宋时问。”
见他没回应,以为他在梦游,不再叫他,想将他放回床上。
萧承宇的声音总算将宋时问的神智拉了回来,不是那几个人丑恶的面容和恶心的声音,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小哥哥,小哥哥在叫他。
不是别人。
萧承宇一脸担心的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哥哥,对不起,我看错人了。”
萧承宇握着他的手,“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我在呢,我在,你别害怕。”
宋时问身子还在发抖,萧承宇见过他很多的一面。
坚强的,柔弱的,乖乖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从没见过,眼中全是恐惧。
他心疼不已,想将他抱在怀中,可是又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他这样。
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又隐忍的放下来。
萧承宇心里发疼发酸,他的小朋友到底经历过什么?
宋时问终于缓和过来,刚才可怕场景是在梦中。
见萧承宇沉默,宋时问以为他生气了,想来也是,在梁王的寝殿中,在他的床榻上,他把梁王给踢下床,古今今来他可能是第一人吧。
离开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萧承宇有没有生气,萧承宇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说话,让程路送他回阑院。
......
正午时分,南岳国的两位世子在梁国官员的指引下来到了阑院。
在梁国庆祝万寿节这些日子,两位世子就暂住在阑院。
当梁国官员都离开后,大厅里就剩下了宋时问和他两位王兄。
五皇子宋濂看了一圈,“宋时问,你在梁国是乐不思蜀了吧,比在南岳国住的地方好了很多,看来你在梁国很享福啊。”
“五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十一在梁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说话的是七皇子宋迟。
宋时问对宋迟的印象很好,是因为,来京都的之前,他身上穿的衣裳就是宋迟送他的。
那一日,他进宫,宋迟见他身上衣裳破烂,便将自己之前的旧衣裳送给了他。
所以,宋时问心中是感激这个王兄的。
兰息姑姑妥善安排了两位世子及所带来的人,宋濂及带来的人住在南院,宋迟及带来的人就住在北院。
宋濂和宋迟之所以争取在这次万寿节的时候前来祝寿,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南岳王已经年老,身子越来越不济,皇子中能继承王位的就是宋濂和宋迟两人。
两人势力相当。
所以他们就想趁着此次来京都,寻找机会讨的梁王的支持。
毕竟南岳国依附于梁国,只要能得到梁王的扶持,那南岳国的王位就唾手可得。
来之前,他们听说乐宋时问在京都备受冷落,来了一个月梁王也没召见他,还被安排在破败的院子里。
谁知今日来到阑院都傻眼了。
根本就不像说的那样破败,阑院金碧辉煌的堪比他们的王府,甚至更甚。
再看宋时问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都是上上成的,再也不是当初进宫时那个穿着一身棉布麻衣还打着几个补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