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尚小,不懂这其中的曲曲绕绕,只是懵懂地依偎在太后的身边。
歌声,花香,柳枝。
对五岁的李峤来说,这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三月的时候,西北传信说沈符病重,朝中顿时纷乱起来,大量的奏章参上请求将其召回。有人是觊觎他掌西北兵权,有人是试图迎合太后心意,也有人只是跟风,借机在太后面前讨些眼缘。
鲜少有人知道,兄友弟恭的表象后是怎样不堪的过往。
沈簌一遇到与沈符相关的事,心情都会变得烦闷起来。他摩挲着银镯上的纹路,从桌上找了一张废纸,叠成纸鹤,然后放进火里烧掉。
他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晚间的时候,沈簌带着李峤去会宁殿。
皇帝已经备好了小孩子爱吃的点心,三个人坐在一起,竟像是寻常的一家人般。
在小太子目光望不到的地方,李渡偷偷地牵住了沈簌的手,他的手整日都是冰凉的,事前在温水里浸泡了良久,方才有些暖意。
太后睨了他一眼,却没有挣开。
十指相扣的瞬间,李渡心中如有烟花绽放,他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命运无常,他们兜兜转转一大圈,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小孩子睡得早,没玩多久就打起哈欠来,告别沈簌和李渡后,嬷嬷便将他抱走了。
沈簌拿起他放在桌案上的小玩意,三下两下就将他还未解完的九连环给解开了。
李渡在一边捧场:“阿簌好厉害。”
他看得出沈簌心情不错,便没有讨嫌地去讲沈符的事。
正值良辰美景,他还没有良善到那种程度,要牺牲自己为敌人说好话。
内室的瓷瓶中盛放着大束的花朵,色泽颜色,香气浓郁,远远望去,就像是扎根在水中。
皇帝不喜任何一种香气,但为了讨太后的欢心,他很是仔细地布置宫室。为此,他甚至专门暗里拜访过陆侍郎的府邸。
沈簌跨坐在他的身上,乌黑的长发散开后衬着肌理愈加雪白,李渡掐着他纤瘦的腰身,温柔地向里顶肏。
黏腻的水声和甜哑的喘息声回荡在寂静的宫室里,沈簌的脸庞泛红,染上绯色后如同盛放的桃花,他动情地唤道:“哥哥……”
肏弄百来下后,软穴猛地绞紧肉刃,大股的浓精灌满淫腔,沈簌的小腹都变得臌胀起来。
腿心湿得一塌糊涂,淅淅沥沥的骚水还在不断地向外流淌,濡湿了身下的布料。
李渡抱他进浴池,沈簌腿软得厉害,被他揽着才不至于向后倒去。
他将头埋在李渡的肩窝里,热水暖了他的躯干,也将他的心软化许多。要是心情不好,他早就将李渡一脚踢下床了。
李渡的两指呈剪状,轻柔地探入他的穴中,小心地将射入的精水导出。
沈簌的眼神迷离,他的嗓音清越,贴在李渡耳边说话时简直要夺去他的心魂。
“兄长,你亲亲我……”
如果不是一直和沈簌待在一起,李渡都要怀疑他喝醉了。他吻住沈簌的唇,青年霸道地长驱直入,反倒将他亲懵了。
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相似的血缘令李渡生出一种诡谲的念头,自己是沈簌在世上最亲近的的人。
从前他就以此自居,虽然惨遭沈簌的否决,但现在他更加自负。
他和沈簌的隐秘关系给他一种别样的安全感,血缘才是他和沈簌间谁都斩不断的羁绊,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重蹈覆辙。
他得表现出元配的气度,顾全大局,方能更持久地拥有沈簌的爱。
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全然是爱,更多的只是对他的习惯。但这已经是很好的进展了,从前沈簌恨不得他赶快去死,他坚信今后只要自己不断努力,一定会温暖沈簌的心的。
李渡将沈簌从水中抱出来时,他已经快要睡过去。太后的脸庞粉粉的,极是可爱,李渡忍不住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今天可以宿在会宁殿吗?”他轻声地试探道。
沈簌“嗯”了一声,蹭蹭他的脖颈,便又阖上了眼眸。
最终太后从善如流,在朝臣的多次进谏后,将长兄调任回朝。李渡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是断然不愿因沈符的事与沈簌起争执的。
诏书下达时,小太子正跟着他的新老师学习易经。
皇帝的易经师从先皇宰相、玄学大家陆承临,太子则师从他的长子礼部侍郎陆袭明。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沈太后亲自到场。
好在陆侍郎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在太后的目光下顺畅地上完了他的第一回课。
“乾卦的卦辞元亨利贞,先皇的第二个年号正是取自于此……”
沈簌记性极好,读书时又格外勤勉,若是真论起道来,陆袭明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太后并未故意刁难他,只是安静地吃着瓷碗里的冰酪和紫苏膏。
伊始时他还会在李峤面前装一下大人,没过多久就露出了原形。
不管多少岁,沈簌都是小孩子。
他摸了摸腕上的银镯,在下课后站起身,牵过太子向老师告别。
陆侍郎面上带笑,眉目含情,视线一直没从沈簌的身上移开,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引诱太后。
太后高傲地看了他一眼,很冷漠地转过身走出殿。
但午膳过后,陆袭明还是如话本中的妖妃那般,寻得了在沈簌身边独处的机会。
有时事务繁忙,沈簌时常在书房内室的榻上小憩。天已经热了,他午睡前也喜欢沐浴一下,然后穿着宽松的衣衫入眠。
并不光风霁月的陆侍郎单膝跪在地上,分开沈簌白皙修长的双腿,用舌尖舔上浅粉色的穴口。
沈簌的身子很敏感,猛地抓紧了他散下来的头发。
陆袭明太熟悉他的身体,双手揉捏着他臀根的软肉,舌头模仿着性器肏入花穴之中,还没舔弄几下,肉腔深处便泄出淫水。
湿滑的舌头在肉穴中来回地抽插,逐渐将这腔淫洞给舔开,甘甜的汁水昭示出他正在动情。
那双柔软的手松开陆袭明的长发,他克制住心中更为暴戾的冲动,只是掩住自己的口。但陆侍郎却主动地扣住他的手,他像是在鼓励沈簌,可以更加粗暴地对待他,他甘愿做他泄欲的工具。
沈簌的双腿因攀升的快感不断夹紧,陆袭明不得不掐住他的腿根,浅红色的指痕暧昧地印在白皙的皮肉上。
被唇舌侍弄的感觉太过奇异,迭起的快意让沈簌很快就射了出来,穴中也溢出大股的淫水。
“阿簌吃了太多的甜食,所以才这样甜吗?”
饶是沈簌,听了他的话也有些脸热。
“你闭嘴。”
陆袭明轻柔地用浸湿的软布擦过他的腿心,沈簌的脚掌踩在他的肩头,深红色官服上的刺绣弄痒了他的足心,他也要怪陆袭明。
陆侍郎低眉顺眼,也不去反驳。
雍庆三年夏四月,沈符从西北军中归来。
听闻这一消息时,沈簌正在为李峤梳头发。
“我哥哥要回来了,你还没见过他呢。”他轻声道。
“我听陆先生讲起过。”戴上发冠后小太子接过木梳,放在了一旁。
沈簌看着梳子愣了片刻,他忽然想起沈筠,他的长姐。
他握住李峤的手,眼中澄净,温声道:“我带你去见见他。”
太子第一次登上宣德门,他好奇地看向人群,高高的城楼之下,是无数盼望沈大人归来的人。
“我哥哥吧,虽然对我很不好,但对别人都还不错。他是那种有古时遗风的正人君子,做官做得也可以,所以很多人都挺喜欢他的。”沈簌低声说道,“我就不一样,我就是不喜欢他。”
“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他的语调中带着些委屈,“但他快死了,大家又都盼着他回来。后来我想了想,他回来也好,好给他收尸,不然从西北扶棺归来要花好多钱。他若是寻常人还好,他顶着个太后长兄的头衔,规格一高,花费更多。”
沈簌垂着头,他忽视了楼下的呼唤声和李峤逐渐握紧的小手,自顾自地说着:“但我还是不能原谅他,不是因为他花了很多钱。我哥哥是财臣,很会理财,国库里的很多钱都是他赚来的,而且西北这一仗打得确实漂亮。”
“他对我很不好。”
青年的声音很低,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清楚。
“他对我太坏了。”
小太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沈簌懵然地回过头,灿阳之下,他看见了沈符。
他站得离他那样近,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沈大公子的面庞苍白,一颗心好像正经历着千刀万剐,泪水滴落的一刹那,沈簌感觉到自己身上闪烁着金光。
从前他想要变成月亮,现在他已是太阳。他不必再畏惧伤害,不必再沉溺于过往的痛苦。
金龙护体,邪祟不侵。
十一月初雪的时候,沈簌又去了一趟积香寺。老道士见到他就眼睛放光,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他划开自己的手指,鲜血滴落在阵法上,金光灿灿。
那盏魂灯灼灼地燃烧着,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就好像李纵会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
出来以后沈簌顺道带上斗笠,到附近的茶楼喝了些茶。
远处传来歌女的唱词,虽然还是旧曲旧词,但落在沈簌的耳中已是另一种动听。
“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