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古代架空]——BY:赵小娘子

作者:赵小娘子  录入:03-08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慕容鸿重复问了一遍。
  他惊讶的看着慕容鸿,这段时间,慕容鸿对他从来都是凌虐羞辱,恨不能生吃了自己,如今却温柔呵护的问他,他有些不明白慕容鸿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换个法子折腾自己?符潼实在是没力气去想他究竟要怎么对付自己。只能就这么随遇而安,见招拆招罢了。
  听说农户养家畜,都是要养的肥了再杀,也许自己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他折腾起来也不快意,所以要把自己先养养好。
  符潼半闭着眼睛,眼角泪痕宛然,哆嗦着把自己缩进慕容鸿怀里,望着他的目光涣散无神,里面只剩空茫寂然。
  “带我走,你以后要怎样,都随你。”
  言罢,符潼闭上眼睛,不再看周遭,只任眼泪自己留个不停。
  慕容鸿抱起他,走了出去。
  符潼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是憋闷,心中有说不出的屈辱痛苦,委屈心酸,无处宣泄,也没人倾听。
  对兄长的担心,对前路的无望,一点点的逐渐把他击垮。
  想要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性格使然,他不愿对着任何人示弱哪怕一分。
  回到王府,现在这已经不再是符潼的琅琊王府,而是慕容鸿的燕王府。
  短短数月,物是人非。


第11章
  琅琊王府的书轩,因为主人的偏爱,是整个府中景致最好的的所在,书轩外,就是王府花园,四时花草,湖石为山,各自成景。既能体现主人的逸趣,有恰好迎合了时人对妙赏,洞见的追逐。
  书房中巨大的一张紫檀书案,悬架的雕纹不是常见的游龙飞凤,百花缠枝,而是群狼啸月。狼是氐族图腾,素来为符氏所钟爱,相传符氏有家传的驭狼秘法,符氏先祖多次临危之际,被狼群搭救,长安城外十五里,符先圈地而成奔狼原,里面据说有千狼出没,拱卫长安。
  书案左侧,有个奇大无比的陶制画缸,平口,折沿,深腹下敛,至底内收,整个画缸造型敦实可爱,并无花纹修饰,是典型的鲜卑族器皿式样。
  这画缸是慕容鸿十五岁时亲手取土揉泥,制胚施釉,烧制了六只,只成了这一个。画缸中都是符潼历年来的习作,春日烹茶,夏日戏水,秋日狩猎,冬日舞剑,幅幅景致不同,画中人却只有一个,在符潼的陪伴下,从少年一路长成青年的慕容鸿。
  刚入长安的慕容鸿,幼失祜持,眼神清澈,是一种钟天地灵秀之气的少年至美,到了青年时期,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挺秀健硕体格,让他看起来勇武非凡,仿佛是玉石隽刻而成的锋毅棱角,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瑰丽,长成了一个飞扬神气的青年。
  不同于符潼仿佛是汉家门阀出身的贵族公子一般的洒脱气质,慕容鸿从来都像丛林中的猎豹,艳丽而危险,深邃眸中,永远都是一种打量猎物的眼神,看得久了,会不寒而栗,仿佛这个人随时会发动攻击,夺人性命。
  “慕容鸿,我的确迷恋你,但那是爱慕而不是亵渎。我待你以诚,费心讨你欢喜。古人说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我的倾慕,你不屑一顾,弃若敝屣。”
  符潼醉态可掬,轻轻抚过这些画卷,只顾沉湎于痛苦的回忆之中,却不曾留意,今晚的长安城,喧闹的不似平常。四处都是火光冲天,马蹄声阵阵,好像有很多队人马来来回回从街道驰行,杀伐声和惨叫声从远处隐约传来。
  马蹄声骤然响起,一对人马已经疾驰到书房门前。
  “殿下,姚昶和慕容鸿发动兵变,诛杀了广平王全家,如今正四处剿杀符氏王族,属下几人,愿护殿下逃离此地。”许方带着王府中的亲随,推开书轩大门,对符潼说道。
  符潼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许方,一时间听到这个令人惊骇莫名的消息,还回不过神来。符潼把杯中余酒喝个干净,伏在书案中,抬眼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可以预见自己绝望的未来。
  “许方,你们逃吧。我现在只会拖累你们。生有何欢,死又何憾。”符潼喃喃自语。
  “殿下,留得青山在,难道殿下不想去寻找陛下的下落?”
  许方的话,让他稍稍振作。
  符潼被许方带着从府中南侧角门离开,听着这好像是永无休止的杀戮声,看着这繁华的城市一点点在火海中荒芜,战争的苦难已经降临在长安城里无辜百姓的家中,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城池百战后,耆旧几家残。”
  目光略过这将要化为灰烬的房屋街道,符潼双目渐红,透出愤怒又无奈的神色。
  “如今我成了废人,连剑都提不起来,别说救护他人,自己尚且要成为许方等人的拖累,就算所见尽是无可奈何之事,所闻也是人间至惨景象,可又有什么办法,只求能找到兄长,重整旗鼓,盼有朝一日能诛杀姚氏夺回长安。”
  “北燕灭国时,慕容的痛苦,我也。。。”符潼心下微黯。
  “什么?逃了!”姚昶满腹的恨意和邪火一下子被点燃。
  “让死士带着硬弩去追,除了琅琊王,其余人一律格杀。”姚昶冷冷吩咐。
  左眼总时不时的疼痛。诛尽符氏也没让他的恨意有所减少。“我会再抓住你,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恨我入骨,摧毁你的尊严,撕碎你的骄傲,让你臣服在我阶下,成为我问鼎帝座时的垫脚石,让你燃成灰烬都忘不掉我。”姚昶恨恨的想。
  崇义门下,是护城河。趟河而走十里,就是长安外城小竹林。
  竹林中是符潼按梅花术数所设,若是不懂阵势变化,很难快速走出小竹林。
  穿过竹林就是奔狼原,奔狼原的尽头便是山角下。
  符潼一行人已经躲过了三次追击,也折损了两人。
  “殿下,我们翻过这座山,自此天高海阔,重得自由。”许方对着符潼说道。
  “是,我们去寻兄长去!”符潼这段时间,首次露出个释怀的笑。月光下,他身形消瘦,格外凄清荏弱。
  许方看着符潼病容憔悴,惨白中带着异样潮红的脸,心里酸楚,有心想找个地方躲几天。可身后追兵一路穷追不舍,实在是没有休息的机会。
  策马疾驰不过三刻,忽然符潼身躯一晃,几乎一头栽下马来,许方和他并辔奔驰,一手扶住,焦急地道:“殿下,怎么了?”符潼答不出话来,觉得头晕的厉害,只是急促喘息。
  “我能坚持。”符潼说。
  如此奔波了一日,有下属寻得了一间破庙,便捡拾了些树枝生了堆火,要在此夜宿。
  破庙内满是灰尘,供桌倒塌的不成样子,但关牢了门窗之后,炊烟袅袅,也有几分温馨。
  许方见符潼一张脸兀自青白灰败,双目无神,身上全是冷汗,关切的问道:“殿下,是不是觉得难过?”
  这段时间,没人给他细心诊治,伤病交加下,符潼病势便越发沉重起来。
  靠在佛龛前喘息良久,渐渐缓过一口气,道:“我没事,只是累了。”许方看他模样,哪里相信?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许方道:“殿下忍过今晚,如今没法子,你先歇息,等天亮了,属下立刻带你去找大夫。”
  符潼哪敢看病耽搁,摇头道:“我没事,只要歇息一下就好。不要去城里,以免节外生枝。”
  早上醒来,天还是灰濛濛的,许方先去看符潼情况,一探之下,竟觉得他似乎已退烧些许,呼吸也略略平稳了些,大喜过望,探头出来,叫了不远处一名长随过来,让他取些热水和热茶过来。
  喝了热水,吃了早餐,一行人继续赶路往洛阳去。符潼路上很少说话,只是拖着病体,不停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不要消沉,忘掉那些锥心裂肺的耻辱和绝望。
  在兄长庇护下,安享荣华,如今也要打点精神,襄助兄长。”


第12章
  清河临死前的场景,总不时出现在慕容鸿的梦境中。
  “情爱不过是两个人的互相欺骗,凤凰儿,千万不要沉迷于情爱之中,更不要沉迷于仇人织就的情网之内。你是天生的雄主,是颠覆西秦最利的锋刃,是我北燕万万千千逝去的亡灵唯一的期翼。”
  “阿姐,我听话,求你不要丢下我。”小小的慕容鸿总在梦里哭泣的无法自抑。
  “凤凰儿,阿姐要走了。只有我死,才能给你搭一条重回北燕,召集旧部的通天之路。我无怨无悔。”清河美丽的脸,逐渐失去了血色。
  长生天告诉我,你将是我北燕不世出的雄主,逐鹿天下,万万人上,俯瞰众生。”说完最后一句话,清河生机渐绝。
  每每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慕容鸿就再也不能入睡,有时候索性起来练功,有时候就这么靠在床头,呆坐至天明。
  恨吗?慕容鸿矛盾的问自己。
  早春三月,那人带着自己策马扬鞭,一口气跑到山角,
  脸上带着红晕,是一种很自然的文秀和清俊。
  他瞧着自己的眉眼,总是笑意盈盈,比三月的桃花更艳丽,又比三月的阳光更和煦。
  曾经,他待他如同兄弟。关心备至,爱护有加。
  曾经,他给了他,独一无二的人世温存。
  可自己还是在姐姐灵前许下誓言,总有一日要踏平西秦国都,颠覆符氏的江山,屠杀你的臣民,夺取中原辽阔的土地。
  那时候,两个人只能成为一世的仇敌,不死不休。那时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慕容鸿自嘲的想。
  姚昶的追击一直继续,许方等人只能带着符潼亡命飞奔,后面紧追不舍的是弯弓搭箭的羌族武士。
  嗖!嗖!嗖!
  弩箭劲急,一番疾射,眼看着队伍最后一骑,就这么被射成刺猬一般,战马嘶鸣,颓然倒地。马和人都身中数箭,惨不忍睹。
  许方等人不敢去施救伙伴,只一路狂奔。符潼浑身无力的靠在许方身前,俩人共乘一骑,他不时的转头去看后方。
  每当有亲随被射杀,总是在心里涌起颓败无力之感。眼看就要被后边的人追上,符潼也只能叹息命运的不公,自己恐怕就是要死在今日。
  管道边有一队人马,护卫着一辆马车,那马车装饰的甚为华丽,是东晋制式。
  看符潼等人惶急的疾行,车中人却惊奇的“咦”了一声。
  “阿衡,一会拦住追击的人。”
  “是,郎主。”一个英俊的青年在车边恭敬的答道。
  马车帘幕掀起,却是一张再意想不到的英俊面容,只是这张脸上如今满是病容,印堂发青,憔悴不堪。
  “刚才过去的人你看清样貌了吗?”车中病人问那青年。
  "当前一骑,前面的是个文秀的公子,后面的是个武士,看样子像是一主一仆,那人武功不弱,是个好手。"
  “看着像是我一个故人,只是他怎么会在西秦境内遭遇截杀?”谢玄一脸的诧异费解。
  “属下一会截住他们就知道。”那青年恭敬回答。
  未几,追击的人行至马车前,被青年笑嘻嘻的拦在官道中央。
  那青年对着这群武士笑道:“各位行色匆匆,不知有何要紧事。”
  那队羌族武士领头之人大喝:“大胆,吾等奉命追缉钦犯,你胆敢阻拦?!”
  马车内,那病人轻声说:“阿衡,动手。”
  指令一出,马车边上的护卫在那个叫做阿衡的青年带领下,不过半刻,已经把这队武士剿杀殆尽。
  “阿衡,留几个活口,我有话要问。”
  “谨遵郎主吩咐。”两方实力相差甚是悬殊,也不知道这马车中是什么人,这群护卫个个骁勇善战,竟把这队羌族武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未几,地上便躺满了这队羌人的尸体,只有两个貌似首领的人,被那叫做阿衡的青年生擒,瘫倒在地。
  看向这队羌族骑兵的活口,车中人眼内病容敛去,亮起锐利如鹰隼的神光,语气仍是冷淡的平静:“现在我问,你答。若是有半分答的我不满意,你们俩就要像你们的同伴一样,只能去死。”
  那其中一个羌人看向马车里病恹恹的人,目露凶光,像是要择人欲噬的孤狼,大怒道:“要杀就杀,休要废话。”
  话音未落,车内飞出一道凌厉剑芒,那羌族首领已经身首分离,死在当场。可惜他临死时也是毫无见识,并不知道自己死在了当世最富盛名的名剑“道法”之下。
  原来这马车中,正是刚刚击败了符先百万西秦大军的谢玄谢幼度。谢玄胜于淝水之役,不过几日便突染重疾,各方求医问药,病势也未缓解。
  吴兴天师道道首只说,是谢玄命中有此劫数,谢玄自讨今次未必能幸免,于是决定归乡养病,若是不能病愈,也要埋骨故土。
  那最后一个羌人看同伴皆死,肝胆俱寒,说道:“我愿说,请留小人一命。”
  “好,你先说说你们是什么人?”谢玄问。
  “小人是羌族人,姚氏麾下部曲。”那人答道。
  “你在追击何人?”谢玄再问。
  “奉诏缉拿庶人符潼。”
  “奉诏?奉何人诏!缉拿西秦的琅琊王符潼?”
  “西秦已经灭国,我主姚昶于长安诛杀符氏,登基继位。”那人诺诺答言。
  “很好,你继续说,姚昶是怎么自立为帝,符氏全族又是何等遭遇。琅琊王如今境遇如何?”谢玄接着问道。
  “小人,小人也知之不详,只是听说琅琊王入了皇城司铁狱,之后大理寺三司同问,说琅琊王通敌叛国,之后。。。”那人逐渐答的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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