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客[古代架空]——BY:小狐狸菌

作者:小狐狸菌  录入:03-12

  他撕掉火漆,展信一瞧,发现竟不是顾渺的字,落款居然是飞花阁。
  信的内容愈看愈是心惊。
  “赤蝶重现江湖,肆意滥杀……各门派商议讨伐,将出绝杀令?!”迟鹤亭眼皮狠狠一跳,将信纸揉作一团,冷汗直流。
  再思及那些毒物和黑巫的去向,恐慌如藤蔓在心底疯长,他半刻也等不了,急急推门而出,却被门口的黑巫拦住:“玄鸟大人,宗主有令……”
  “滚!”
  话音未落,那两个黑巫便惨叫着倒了下去,满地乱滚。
  迟鹤亭收回手,指尖微微发黑,显然也是中了毒。天阶黑巫不好对付,他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直接甩出了弱化版的摧魂水煞。
  这种毒十分酷烈,却又不至于立刻要了人命,哪怕地阶黑巫也能挣扎上个一时半刻。
  迟鹤亭取出一粒解药丢进口中,盯着指尖慢慢褪去的黑色,随手擦去嘴角溢出的毒血,抬眼,目光冷厉地望向远处的主殿。
  那是方鸿轩的居所。
  作者有话说:
  开始蓄力ing——


第78章
  主殿内燃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馥郁香料,丁香紫的帐幔低垂掩映,轻纱深深浅浅,仿若重峦叠嶂,透出深处贵妃榻上小憩的人影。
  迟鹤亭站在门口,道:“宗主。”
  过了许久,帐幔后才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何事?”
  “宗主曾亲口向我许诺,会放过顾渺。”迟鹤亭食指一挑,“吧嗒”打开了腰间的针袋,从里头取出三枚乌黑银针,塞入竹筒,“但近日,我却听到了些风声。”
  “又是谁在我家鹤亭面前乱嚼舌根?”方鸿轩很轻地笑了一声,似是讥诮,又似是不悦,披衣坐起,略略提高声音道,“为何不进来坐下?本座这殿中不论缺了什么,唯独不会缺一把属于玄鸟的椅子。”
  “那椅子还是让给别人坐吧。”迟鹤亭出于谨慎,反倒又退了半步,举起手中那枚样式古怪的袖珍竹筒,“我只想离开玄宗。”
  方鸿轩眯起眼睛,望着纱幔外模糊的身影,道:“就凭你手中的那个玩具?”
  “是么?裴家机关术,想来宗主也不陌生。这卸甲针的力道足以破开护体内力,而针上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迟鹤亭拨弄了两下,竹筒“咔咔”伸出两只竹翼,仿佛握着一只翠色蜻蜓,挑眉道,“威力如何,宗主一试便知。”
  “小小机关罢了,你想凭借这个逃出黑山?”
  “当然不是。”迟鹤亭道,“且不说玄宗有上千号黑巫,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我,那些关在后山药傀儡一旦被放出来,谁也别想好过。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宗主打商量了么?”
  “商量?”方鸿轩失笑,一手拢住外衫,从贵妃榻上起身,穿过重重纱幔,不紧不慢地走门前,轻飘飘地瞄了眼那只翠蜻蜓,“你便是这么来跟本座商量的?”
  “多有冒犯,还请宗主恕罪。”迟鹤亭嘴上这么说道,却没有多少诚意,“况且是宗主毁诺在前,怪不得我。”
  “毁诺在前?你这些日子偷懒耍滑、偷工减料,导致药傀儡试验屡屡失败,莫非以为本座瞧不出你的小把戏?”
  “哎呀,那可真是冤枉。”迟鹤亭又往竹筒里塞了一大把银针,抬起眼,无辜道,“摧魂水煞的炼制过程细碎繁琐,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成天到晚被宗主折腾得吃不下睡不好,神思恍惚精神不振,炼出来的毒物能好到哪去?再说,宗主既然认为我炼得不好,为何不交给其他天阶黑巫炼制?”
  方鸿轩眼中愈发阴沉,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未变,声音依然柔和,仿佛只是在与不听话的弟子说教:“除了你,宗门内无人能炼制摧魂水煞,本座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若我今日一定要走呢?”迟鹤亭指尖一旋,竹筒滴溜溜转了个头,将黑漆漆的筒管对准自己,拇指轻扣在底下的扳机上,笑眯眯道,“宗主不会不肯吧?”
  方鸿轩的脸色终于变了:“方鹤亭!”
  “我不叫这个名字。”
  “赤蝶的绝杀令已出,人人得而诛之,唯有伏诛这一条死路。木已成舟,纵然你现在赶去也无济于事!难不成,你还妄图与整个江湖相抗?”
  “绝杀令……已经……”迟鹤亭瞳孔骤缩,整个人微微一晃,眼底刹那间漫上血色,“方鸿轩!我告诉你,要是顾渺出了什么事,从此往后玄宗休想再有半刻安宁!药傀儡可不止被圈养在后山,白庄不是想要摧魂水煞吗?我给了他很多很多,他手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比起药傀儡不遑多让!哈哈哈……别人不清楚你在乎什么,我可看得明白!你那宝贝侄子就躲在黑山遥峰上养伤吧?若那些东西不小心冲了进去,你猜他能不能留个全尸?”
  方鸿轩眼角耷得更厉害了,透着雨云似的阴沉,似乎在思忖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我这条命值不了几个钱,不过一堆破烂碎瓦,玉石俱焚又如何!”迟鹤亭面色惨白,眸子里像点了团荧荧鬼火,燃烧着疯狂和绝望,沉默片刻后,带着几分癫狂大笑起来,“奈何桥上顺便再问一问孟婆,上次给我喝汤里是不是忘了加料,这回得要个两碗才行,不然就把它的锅给砸了,再一状告到阎王爷那里去!”
  方鸿轩眉头愈发紧蹙。
  “本座可以放你走。”他似是让步了,缓缓开口道,“但,只有一个月时间,并要服下蚀骨香后才可离去。”
  “我……”
  “你别无选择。”方鸿轩打断道,“一个月后归来,这是本座唯一的条件。”
  “蚀骨香有什么作用,你当我不知?服下?”迟鹤亭哂笑一声,“方鸿轩,白庄那边已经收到我来之前留下的口信,知道我将他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全都告发了。若日落之前,我没能带着他离开玄宗,他便会狗急跳墙,挣个鱼死网破!”
  方鸿轩轻叹了口气,道:“你先莫急。蚀骨香唯有点燃才能发挥真正效用。如果直接服下,便成了普通毒物,会在一个月内慢慢侵蚀五脏六腑。只要你能按时回到黑山,自会安然无恙。”
  闻言,迟鹤亭眼中的疯狂渐渐熄灭,化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漆色。
  须臾,他开口道:“好。”
  平沧道的某处野岭里。
  篝火冉冉,三尾焦酥香嫩的烤鱼并排串在树枝上,来回翻烤着。
  顾渺舔舔嘴唇,道:“还没熟吗?”
  江无昼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再回去洞里吃两口蘑菇。”
  “那个不好吃。”顾渺没精打采道,“好饿。”
  “鱼是我捉的,火也是我生的,你没事做才会一直觉得饿。”江无昼挑了尾小鱼,估摸着差不多熟了,塞到他手里,“先吃一条垫垫肚子,再去找些果子来。”
  “你不吃?”
  江无昼摇头道:“没你要紧。”
  整整四天,顾渺除了蘑菇和水什么也没吃,两块玉米饼全留给了自己,脸色日渐苍白,愣是撑到走出溶洞才晕了一小会。得亏自己在附近挖到了两块多汁肥美的茎块,挤碎了给他灌进去,才没把人饿出个好歹来。
  顾渺接过烤鱼,三口两口吃完,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找野果了。
  期间江无昼又打了只野兔,拿小刀剥去皮,洗干净了连同鱼一块儿架在火上烤起来。不多时,顾渺便兜着一包野果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还攥了把宽阔的叶子。
  “好香!”
  “鱼都熟了,你再吃点。兔子一会儿就好。”江无昼随手拣起一个艳红的果子瞧了瞧,半开玩笑道,“这是有毒的丹果,经常会有人当做野果误食昏迷。阿渺,你就没想过要分我吃点?”
  他早在溶洞里就看出了顾渺不怕毒,顾渺也没有解释,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想过点破。
  “么唔事……能次……”顾渺真饿极了,抓着树枝囫囵吞下两条,差点被鱼刺卡死,锤着胸口顺了半天气,才道,“我还带了丹草叶回来。”
  “哦?有什么说法吗?”
  “用丹草叶将丹果包起来,糊上泥巴,等火熄了以后埋进去放一会儿,丹果的毒性会急剧减弱。”顾渺想了想,“大概……最多拉个肚子。”
  “还有这种土方祛毒?”江无昼惊讶道,“以前从不曾听说过,是我孤陋寡闻了。”
  顾渺搓干净手指上的黑灰,眨眨眼睛,略微怀念道:“都是阿迟教我的,可惜那时我不肯好好听,就记得一点。”
  “不错,很实用。”兔肉滋滋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江无昼咬了一口,笑道,“以你的身手,救他出来应该不成问题。也不知这山下是什么地方,等下我帮你借套衣服来,乔装一番再上路。”
  “能不能要件红……”
  “行,一定给你带身灰扑扑的回来。”
  “……”
  山下的镇子不算大,但不知为何,茶楼酒肆里随处可见外来者,说着天南海北的方言,连带着镇上也热闹许多。
  “松州云水那边确实有召开讨伐大会,但平沧道的一个边陲小镇,怎会聚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靠着多年累积下来对情报的敏锐,江无昼觉得不太对劲,随意挑了家茶铺坐下,要了碗粗劣凉茶,轻车熟路地打探起了消息,“这位兄台……”
  片刻之后,他神色凝重地走出茶铺,喃喃道:“封山围剿?”


第79章
  江无昼回到山上,将衣物塞给顾渺,道:“有个坏消息,你且听我说……”
  “哦哦,哦,哦……这样。”顾渺一边心不在焉地应着,一边认真翻看那些衣服,“这件好丑。”
  “他们为何突然火急火燎地下了绝杀令?”江无昼背靠着一棵树,思索道,“我在茶铺里与数人攀谈,皆不清楚原因,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说你被妖邪蛊惑,爱食人肉,是煞星转世成了魔头,当诛。”
  “是吗?”顾美人抱着挑好的衣服站起来,眨了眨眼,无所谓道,“以前还说我喜欢拿人的脑袋当夜壶,胡编罢了,吃饱了撑的。”
  “但绝杀令……”
  “用不着太过担心。”顾渺绕到一块石头背后,脱去破破烂烂的红衣,探出半个脑袋来,“你先回陵德湖,想办法将此事告诉阿迟。”
  “然后呢?”
  “叫他过来。”顾渺理直气壮道,“之前说不想牵连我,不愿见我。但如今绝杀令都出了,整个江湖人人都想砍我一刀,指不定谁连累谁呢。告诉他,弄坏坠子的事情我不计较了,若十天内没有赶来,等着给我收尸吧。”
  江无昼:“……”
  江无昼:“阿渺,绝杀令并非儿戏。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有几分把握能撑过去?我还听闻,天阳门从玄宗手里得到了你的画像,正在找人大肆临摹,准备给参与围剿的各门各派人手一份。暴露容貌这点,对你可谓是极其不利。”
  “他们抓不住我的。”顾渺理了理鸦青色短衣,从丢弃的红衣下摆上撕了根布条,将凌乱长发捋顺了高高束起,山风拂过,衣袂翻动,眉眼间满是飞扬恣意的神采,“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你尽管放心地去。”
  “……那好,万事小心。保重。”
  陵德湖。
  明明正是夏日草盛水绿之时,却弥漫着一股萧瑟之感。
  江无昼骑着快马一路驰骋,经过湖边渡口时微觉诧异,一拉缰绳,勒马细看。
  这渡口虽说几乎成了摆设,但前不久晌清欢为了陪自己游湖,又命人重新修缮一番,还雇了了船夫。
  而今小舟尚在,船夫却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岛上出了变故?
  右护法自暴身份,图谋不小,陵德湖要真有什么意外,必定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若猜测成真,晌清欢那边倒是无需担忧,不知岑熙……他沉吟片刻,两腿一夹马腹,喝道:“驾!”
  骏马一声长嘶,蹄下生风,奔过长堤,转眼便到了刻着飞花阁大字的石雕牌楼。江无昼翻身下马,未见守卫出来相迎,整个岛上静悄悄的,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死地。
  他握住剑柄,敛息凝神,慎之又慎地向清兰院走去,路过一处假山时,倏地放缓脚步,侧耳听了听,戒备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哟,好耳力,不愧是白衣无面。”那人自知躲不过,有恃无恐地从假山背后走出来,“能从赤蝶手里逃过一劫,江公子还真是命大。”
  “右护法?”见到此人,江无昼干脆利索地拔出剑,“你竟还敢回来?”
  “我为何不敢?”右护法眼睛眯成一条缝,抱着手臂,气焰嚣张道,“玄宗向来睚眦必报,你伤了方小公子,难不成以为靠诈死就能糊弄过去?本想一步步把飞花阁收入囊中,谁料出了这档子事,惹得宗主震怒,提前将那晌清欢送去地府报到了。晌阁主一死,这岛上剩下的又何足为虑?”
  清欢出事了?
  江无昼心头猛地一紧,被突如其来的心悸压得喘不过气来,反手一剑劈过去,道:“胡言乱语!”
  右护法闪身避开,口中继续道:“是不是胡言,你看一眼岛上景况便知。啧啧,传闻中惊才绝艳的飞花剑晌清欢也不过如此,空有一身本事,还不是落入了宗主的圈套?哈哈哈哈哈……这会儿大概早已沉在江底,连块骨头都捞不着了。”
  只听“嗤”一声,白虹轻掠,锋锐的剑气擦过脸颊,掠起一抹殷红。
  右护法正得意忘形,猝不及防感到一阵刺痛,往脸上一摸,竟摸了满手的血,不由惊怒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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