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抚摸着他的眉眼,嗓音微哑:“好,我们一起走,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江遥点点头,在他掌心蹭了蹭,道:“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你不要难过了呀,要跟我一起……好好活着……”
萧吟的眼中落下了一滴泪,他知道这是当年江遥没有实现的愿望,那年的江遥想带着他逃走,他们一起离开漫无边际的黑暗,但是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逃出去了,江遥又在黑暗里遍体鳞伤地走了许多年,才终于终于在黑暗的尽头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我们都逃走了。”萧吟熟门熟路地从他衣服的暗兜里摸出那根月白色的发带,再从自己的怀中取出江遥的蓝色发带,又剪下两人的一缕头发,他将两根发带与两缕头发缠在一起,给江遥看,“你看,我们被绑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江遥迷糊得要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笑着摸了摸发带,道:“嗯,我们都逃出去了,不会再分开了……”
他终于和他的小侯爷一起挥散了无边的阴霾,走向人间舒怀的暖阳,此一生,不分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非常喜欢自己做周边,之前完结的时候就抽奖送过,这本照旧,因为我可能有点那什么做啥都得留点纪念的病,不然会难受。周边是封面儿子的图做的挂画,直接用晋江的抽奖程序,这章或者之后的番外章评论都可以,番外更完标完结当天开始抽,七天后开奖,抽两个小可爱吧,抽中的小可爱微博私信我,给你寄过去,么么~(微博@双马尾少女扶苏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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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之前完结写了长长的后记,边写边哭,好吧,这次虽然是本不到20万的短文,但也仪式感十足地写一个后记好了。
首先,先让我照例开心一下!我又完结了!虽然不到20万字!但还是很开心!啊啊啊啊啊我圆梦了一本忠犬暗卫受狗血文!
这本写的过程就是“开心”两个字,从头到尾没有大纲,甚至没有详细的构思,想到什么写什么,完全的狗血无逻辑,一开始真的就是奔着玩一玩的心态,结果后来还写出了感情……这本给了我蛮多惊喜和意外的,本来以为自己是小众萌点,结果收获了不少同道读者,看到了不少很多鼓励我支持我的评论,夹子上被杠还帮我说话,真的非常非常感动和感激(鞠躬)。我几乎没有写过纯粹的感情流,我习惯写剧情流,但上本完结文似乎有不少人说我的感情线写得更好,所以我这本也算是一个尝试,想试试看感情流文。
于是这篇文后来对我来说不再止于狗血,其中倾注的感情是热烈真挚的,在我看来,这是两个从前都在黑暗中挣扎过的人一起走出心里阴霾的故事,江遥悲惨的人生中终于遇到了对他好的人,他终于被人尊重,被人平等对待,而萧吟在他心灰意冷的人生中也终于遇到了一个带着他走出心中藩篱的人,他重新学会了去爱别人,重新拥有了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情感。正如结尾那样,萧吟虽然已不复当年,那个耀眼的小侯爷确实是死了,但在江遥心中,小侯爷从来没有变,与当初的心愿一样,他还是要带着小侯爷一起逃离黑暗,好好活着。这一次,他终于做到了。
整篇文的写作过程感觉自己在后妈和亲妈中反复横跳哈哈哈哈哈,一边可劲儿地虐儿子,但一边又心疼得不行,想快点让攻好好爱他。完结的时候还是哭了,那种感觉很感怀。写这篇文前我的写文心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迷,甚至想过再也不写,三次元的压力也让我心态很崩,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所以这篇文的初衷是调剂心态,让自己找回写文的热情,找回生活的乐趣,现在我想我的目标达成了。
谢谢儿子和渣男(开玩笑的啦,其实他在我心中一直不渣)陪伴我度过了创作的低谷期,让我重拾了对写文的热爱和激情,衷心祝愿你们百年好合!也许我在他们身上也赋予了我的愿望,希望自己也能挥散所有阴霾,永远怀着对世界的善意,去努力生活,去奔向暖阳舒怀。
最后,谢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下本见~
第49章 江煊番外
炎热的午后就算站在阴影下闷得难受, 江煊走到江敛之卧房门前时额角沁出了细微的汗珠,他没有急着进去,在门口听了会屋里的动静。
“喜欢吃这个?吃了几个了?”江敛之的声音慵懒而轻佻, 一如既往地令他恶心。
“爷,再给阿瑾吃一个好不好?”怡春阁前段时间红了一阵的小倌木槿声音轻软, 带着甜丝丝的腻味,像是光听一听声音就可以想见那人软若无骨的身姿。
屋子里传出了些能惹得人面红耳热的动静, 江敛之调笑道:“阿瑾前面这张嘴吃几个, 后面那张嘴等会也要吃几个。”
“爷,不要……”木槿撒娇道, “阿瑾后面吃不下那么多的。”
屋里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些什么露骨的话, 江煊在屋外听得面色淡然, 看了眼守在门外的陆英, 低声道:“今天的药给他了?”
陆英微微点头,指了指里面,江煊便没再说话,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嬉闹着滚到地上的两人并未因为有人进来而被打断, 依然旁若无人地剥对方的衣服, 江煊也一脸平静,躬身见了个礼:“少主。”
江敛之正忙着在木槿的薄纱衣下摸索, 随意“嗯”了一声,江煊站了会, 见他许久没理自己, 才又说道:“少主,近日晁州明月门在暗中查我们的一些事, 我派人去探了探, 背后像是京城那边的人。”
“那有查出什么吗?”江敛之手上动作不停, 懒洋洋问道。
江煊回道:“不曾,我们的人处理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那就不用管了。”江敛之将手探到木槿的身下,“这些事你盯着就好。”
从始至终江敛之都没看他一眼,江煊也面色不变,颔首道:“是。”
屋中香炉里燃着浓郁的香料,江煊闻见了一股甜腻花香,知道木槿今日仍然按自己的指示往里面加了药,对他来说这味道闻久了很不好受,在夏日愈发觉得燥热,正想着要不要离开,又想起一事,顿了顿,道:“少主,还有一事……是关于白家的,这几天白家似乎在找从前江家手上握着的对他们不利的东西,鸟尽弓藏,萧家和江家没了,白家早晚也会步后尘,他们最近执着于销毁证据,当年我们在京城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拿走了吧?”
江敛之的手在木槿的细腰上停了一瞬,甜腻的香味中他也有些反应迟钝,但马上又淡淡道:“放心吧,白家找不到的。”
江煊欲言又止一番,最后还是说道:“所以白家最近想从哥哥嘴里问出些东西。”
“你不是说白家已经对江遥失去兴趣了吗?”江敛之皱眉道,“他们怀疑了?”
“那倒是没有。”江煊眼中掠过不易察觉的冷意,“哥哥一直谨遵少主之命,自认自己便是少主您,白家应当并无怀疑。但哥哥对于江家当年手里拿着的东西却也不甚了解,这点我不确定白家会不会有所疑心。”
“白家应当知道我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所以你哥哥说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只会以为是他不想说,而不是他不知道。”江敛之无所谓地挥挥手,“白家审不出来就不会管了,江遥当年在刑堂三个月都没死,在白家手上也折不了。”
江煊隔着香炉中冒上的烟雾静静地看了会江敛之,眼神平静无波,但木槿偏头看见的时候却打了个冷颤,像是能看见平静的水面下潜藏着的未知危险,嗜血而可怖。
“冷?”江敛之圈住木槿,又对江煊道,“你还有事?”
江煊收回视线,瞟了眼还在燃烧的香料,道:“没了,木槿好好伺候少主吧。”
说罢他快步离开了房间,一出门便沿着回廊疾走,到了回廊尽头才见他停下,扶着廊柱大口喘着气,皱着眉干呕了几声。
“公子没事吧?”陆英追上来试探问道。
江煊看廊下有一个水缸,走过去猛地往脸上泼了两捧水,两手搭在水缸边沿,水滴自发梢溅落,他静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中和脸上因香料催生的令他厌恶的情绪散尽,又是无波无澜的一张脸。
他太讨厌刚才的感觉了,那种不再是全然理智的感觉。
“白家那边怎么样了?”江煊看着水缸里的水重新归于平静,冷声道,“不是让你随时看着他吗?你回来做什么?”
陆英低头跪下,道:“白家已经把江遥从地牢里放出来了,应该是没问出什么来,江遥……受了些伤,但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江煊短促地笑了一下,压下了就要翻涌而上的情绪,又道,“是不是快到给解药的时间了?”
“是。”陆英道,“属下回来正是要禀报公子这件事,白家因为那些证据没拿到手,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让他出去执行任务,属下恐怕没有机会给他解药。”
江煊前面压抑着的情绪骤然爆发出来,双眸冰冷,突然掐住陆英的脖子,寒着声音道:“这是你自己该去解决的事,跟我说有什么用?”
陆英没想到他手劲也能有这么大,艰难地点了下头,从嗓眼里挤出一个“是”字。
江煊松开手,将怒意又压了回去,有些疲惫地走到廊下倚着廊柱,闭了闭眼,看陆英还跪在原地,淡淡道:“起来吧。”说着他又那样极为轻蔑地短促一笑,道:“我气的其实是我自己,是我一直在骗他,在利用他,是我对不起他,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很不是人,好像和江敛之也没什么区别。”
陆英素来寡言,对于这种话一般不会轻易搭腔,隔了会看江煊神情恢复自然,说道:“公子,那个木槿……要怎么处理?”
江煊冷笑一声,道:“原先以为他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贼心思这么多,他若是能安分点,过段时间我可以给他笔银子送他离开,他要是不安分,就早些投胎去吧。”
陆英听着那声音中的冷意都觉瘆人,想着这个木槿其实也没多少心思,毕竟要是心眼多的岂会看不出这位才是最不好惹的人。
入了夜木槿才从江敛之房中出来,身上免不了留了一身青紫,走起路来也有些踉跄,一身半露不露的衣服下还有不少令人心惊的伤痕,江煊坐在水榭中饮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木槿下午的日子也不好过,江敛之心性扭曲,喜欢在雌伏之人身上玩各种花样,往往玩得还很过火,只一夜就被玩死的也不止一两个。
曾经他也这样被江敛之玩过,他一边心中疯狂大喊着,恶心感充斥了全身,一边却要若无其事地迎合,甚至还要摆出笑脸,任由江敛之将他摆弄来摆弄去,在他身上留下各种不堪的印记,事后他像一团烂泥般沉入浴桶之中,哆哆嗦嗦地捡起匕首,在手臂上划下一道道血痕,可他居然不觉得痛,看着浴桶里的水变成血水他也没有出去,而是冷漠地看着自己浸透在血水之中。
那年他比木槿还小,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一生也许就这样结束了,可最后所有的情绪又都被他忍了下来,忍下了恐惧、不甘、恶心、厌恶,披上漠然的盔甲,对所有人虚情假意。
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要忍,不会忍耐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事,不仅要会忍耐,还要忍到极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学会无动于衷,然后在黑暗中慢慢窥伺,做一个暗中行猎的人,等待属于自己的时机。
所幸江敛之在玩了两三次后便对他索然无味了,他实在是把江敛之的一举一动学得太像了,玩一个和自己那么像的人显然是没有什么趣味的,于是江敛之很快就厌弃了他,转而去寻求新的目标。
而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江敛之身边长久又安全地待着,江敛之做什么他都顺着,还会尽心尽力地做到最好,让江敛之无条件地信任他,心甘情愿地把那些不想处理的事都交给他。
水榭四周没有栏杆,是嵌在水面中央的高台,像一方孤零零的岛屿,江煊坐在椅子上斟茶、喝茶,晚风拂过,白衣飞动,木槿呆呆地看着他,觉得此时的他像一个遗世独立的谪仙,眉眼覆着清冷的寒霜,如瀑的黑发自肩头垂落,纤长的十指光滑如玉,骨节分明,透着青筋,让人忍不住想象着那双手接触自己肌肤时的温度,他在月光下微微抬眸,月色流转在眼波之间,清雅又忧郁。
木槿从小在怡春阁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独独没有见过江煊这样的,坐在那里便像是一幅画,美则美矣,可周身的气息却又像透着某种冰冷的危险,那样的危险,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万分迷人,教人忍不住想要走近,沉沦其中。
江煊神色平淡地看着木槿双眼迷离地走过来,软绵绵地就往自己怀里倒,他姿态闲适地坐着,避开了木槿不规矩的手,漠然道:“今日他怎么样?”
“公子放心吧,阿瑾当真是有好好伺候他。”木槿跪坐在他身侧,攥着他的一片衣袖贴过来,闻了闻他身上清淡的冷香,“那药确实是烈得很呢,只是几天工夫,他就明显耗损良多了,不过阿瑾也着实累了,公子可要好好心疼一下阿瑾。”
江煊淡淡笑了笑,俯下身来拈起他的下巴,两人的距离一下凑近,低声道:“你想要我怎么心疼你?”
饶是木槿这样在风月场中待惯了的人面对此时的江煊都不禁心荡神驰,脸上绯红,眨了眨眼,大着胆子站起身倒进江煊怀里,熟稔地在撩拨着他,声音魅惑道:“阿瑾也可以把公子伺候得很舒服,公子想怎么用阿瑾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