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洛水冬汐

作者:洛水冬汐  录入:03-19

  久而久之,谢安双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聒噪的声音。
  不过即便他们每夜都尽可能地跑遍大半个京城,几日时间下来始终毫无收获。
  蒙面贼人在这段时间里也完全没有行动,似是之前被察觉到行踪之后便选择了放弃。
  但谢安双认为绝不会这么简单,蒙面贼人一定潜伏在哪个角落里伺机而动。
  三日后,正月二十一。
  京城内的气温缓慢回暖,渐渐有了春日将至的感觉。
  正所谓春困秋乏,谢安双最近对于这个体会十分深刻。
  “哈啊——”
  谢安双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打了这一刻钟以来的不知道第几个哈欠。
  由于这几日夜间的奔波,最近他休息已经可以做到连安神香都不需要了,给他一个可以躺着的地方他倒头就能睡着。
  他面上的倦容甚至已经让有的官员委婉提醒他不要纵欲过度了。
  谢安双随手在一个劝他不要整日留恋后宫的奏折上画上小王八,丢到一旁后又打了个哈欠。
  他揉着眼睛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水,给自己灌了几口提神醒脑。
  这茶是邢温书今日新尝试着自己泡的,虽说虽说不像第一次泡的那般难喝,但也只是勉强能够入口的程度。
  温热的茶水入口仍是挥之不去的涩感,许久之后才能品到些许回甘。
  不得不说,邢温书在泡茶方面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
  谢安双暗自腹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越来越习惯邢温书对他的好意与照顾了。
  喝过浓茶,谢安双总算精神一些,随手抽出一张折子随意扫去一眼。
  然而这一眼就让他彻底没有了睡意。
  ——奏折上说,就在昨夜丑时,蒙面贼人在京城的西南角袭击了三名普通百姓,最终造成一死两伤,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
  谢安双看着奏折上字迹工整的“一死两伤”,指尖微微颤动。
  昨夜他和温然是在子时巡视的京城西南方向,也就是说他们正正好与那贼人错过,以致于……
  谢安双轻吸一口气,连忙看向折子的落款人,就看见了端正整齐的“邢慎”二字。
  这是邢温书呈递的折子。
  他忽地想起以往邢温书在寅时过半后便会主动到长安殿去找他,而今日已经到了辰时,他仍然没有见到过邢温书,就连这茶水都是由宫女帮忙端来的。
  这便说明邢温书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相关事宜了。
  谢安双勉强收敛起心神。
  他对于邢温书的能力持以信任态度,这几日把他困在宫中也曾担忧过会不会导致他的能力无法施展,无法在群臣面前立威。
  不过如今看来,邢温书果然还是当初那个邢温书,不管身处何位,都能以自己的能力叫人无法忽视。
  谢安双将他的这本奏折暂时放到一边,整齐地摆放着。
  邢温书在折子上说受害者身份仍待确定,那么他必然是在对这个身份进行调查,他只需要等着他前来禀报即可。
  他压住心绪,继续翻阅余下的折子。
  没过多会儿,谢安双便听见门口传来声音,抬眸看去就见到行色匆匆的邢温书推门而入。
  “臣参见陛下。”许是事情紧急,素来规矩的邢温书这次只行了个半礼。
  谢安双单手托腮,斜斜往他的方向看去,悠然开口道:“邢爱卿何事这般匆忙?”
  邢温书似是看了一眼桌案上他呈递的那份折子,确认谢安双已经知晓此事后直接地说:“启禀陛下,昨夜遇害百姓的身份已经查明,受伤的两名百姓是死者的儿子,皆为普通百姓,只是……”
  他顿了下,嗓音稍微压低:South wind“据臣调查,死者曾是三皇子的乳娘。”
  谢安双托腮的手微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浑不在意地说:“所以呢?与孤有何关系?”
  邢温书神情严肃地说:“启禀陛下,此次是那蒙面贼人第七次出手,并且造成了普通百姓身亡的状况,兹事体大,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谢安双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模样,邢温书又继续道:“正如臣此前所言,天子脚下那蒙面贼人都敢如此放肆,必定是未将陛下放在眼中。今日他是到京城西南再次作案,难保下次不是到皇宫中来对陛下不利。不论是为百姓还是为陛下,臣请陛下召集众朝臣共同商议解决。”
  听着他的长篇大论,谢安双似是终于不耐烦,摆手道:“行了行了。传孤旨意,召朝廷要臣至御书房共商此事。”
  邢温书恭敬应声:“是。”
  接着他便依照谢安双的旨意告退,让福源安排召集群臣的事情。
  约摸半个时辰,原本冷清的御书房一下子就被许许多多的官员站满。
  谢安双已经坐在了软塌上,懒懒散散地扫视底下神情各异的官员,不紧不慢开口:“托邢爱卿的福,孤可真是许久未曾见到这般多的人了呢。”
  在场的官员们都听得出他话中的暗讽,不由得都看向邢温书的方向。
  有的在同情,有的在担忧,有的漠不关心,还有的幸灾乐祸。
  谢安双坐在高出一阶的位置上,将所有官员的反应尽收眼底,最后才看向邢温书的方向,便见以丞相身份站在首位的邢温书仍旧腰板挺直,态度不卑不亢。
  他垂眸稍敛思绪,打了个哈欠后说:“行了,有事说事,没事就散。”
  官员们来之前基本都已经听说了昨夜蒙面贼人行动的事情,很快就有官员站出来说希望能够加大京城内巡守的巡查力度,同时将此事交予专门的官员彻查,尽早揪出真凶。
  也有官员持以盲目自信的态度,反驳之前的官员说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这反而会加重京城百姓的惶恐不安。
  总之一时间官员们都争论不休,听得谢安双脑壳都疼。
  所以说,虽然昏庸的态度是他装出来的,但讨厌朝会他是真心实意的。有这功夫听他们吵架,还不如回被窝里睡一觉舒坦。
  在两派官员还在吵架的时候,身为“奸臣”的叶子和适时站出来,不屑地说:“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多半是那些庶民的把戏罢了。”
  谢安双似乎对他说的话来了兴趣,问:“叶爱卿何出此言?”
  叶子和继续说:“陛下于近日才下令广召民力兴建皇室园林,京城中便闹出这般事情,想来便是那些个庶民不想为国出力,闹这么一出来搅和陛下兴建园林之举。”
  谢安双抬手摩挲了下下巴,似是才想起还有过这回事,开口道:“叶爱卿此话倒是有理。”
  “陛下!”底下一名官员当即出列,忿忿不平地说,“蒙面贼人之事并非小儿玩闹,还请陛下莫要听信叶尚书片面之言。”
  谢安双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最常到御书房来找他的吏部尚书厉商疏。
  他单手支着下巴,慢悠悠地开口:“那厉大人又觉得这蒙面贼人的目的为何呢?”
  “这……”厉商疏一时答不上来,但仍然是一副十分正直的模样,“老臣暂且不清楚蒙面贼人的目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应派专人进行彻查。”
  谢安双继续慢悠悠地问:“那依厉大人之意,又有何人能对此进行彻查?”
  这一次厉商疏尚未回答,始终没有进行任何发言的邢温书忽然笔直跪下,拱手朗声道:“臣愿彻查此事。”
  谢安双往他的方向看去,就见他眸色坚定,似乎早就打定主意要主动接下此事。
  在场的文武官员中唯有他一人没有穿着官服,一袭素色白衣,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中通外直。
  原本尚在争论的官员们纷纷停下,也往他的方向看去,隐约还有几人露出似是松口气的神情。
  蒙面贼人之事出现已有些时日,而身为皇帝的谢安双对此又毫不在意,不少官员们看着是忧国忧民地争执,其实都不想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
  谢安双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官员们的神情,很快便重新将视线放在邢温书身上,勾唇道:“邢爱卿倒是积极。”
  邢温书拱手道:“臣既奉陛下旨意担任丞相一职,理应为陛下分忧。”
  “好一个为孤分忧。”谢安双轻哼一声,从桌上端来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邢爱卿都这么说了,那孤若是再不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呢。”
  邢温书回答:“陛下言重,一切听凭陛下差遣。”
  谢安双把玩着茶杯,似是思量片刻后才说:“要孤答应也可,不过孤有个条件。”
  他停顿一下,眼底多出些玩味笑意:“孤只给你六日时间,六日后若是邢爱卿没能将那贼人抓捕归案……那可就该小心你们邢家的乌纱帽了。”
  谢安双意有所指地往邢旭易方向也看去一眼。
  此话一出,被迫搭上的筹码可就不仅仅是邢温书自己了。
  底下隐隐传来些吸气声,邢旭易也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跪在正前方的邢温书却坦然应声:“多谢陛下。”
  谢安双不再多言,见此事既然有了些进展,便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
  其余官员们一一告退离开,没多会儿御书房中就只余下谢安双与邢温书两人。
  谢安双瞥了他一眼,悠悠地问:“怎么,邢爱卿这是想趁大家都走了,再让孤收回成命?”
  邢温书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为方便调查,臣想请求陛下允许臣出入皇宫书阁。”
  “孤还当是什么事。”谢安双看起来像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你去同福源说,福源自会安排好。”
  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哈欠,摆手道:“行了你也下去吧,大清早的喊来这么多人扰孤清净,孤要去休息了。”
  邢温书轻叹口气,提醒道:“陛下记休息时盖好被子,莫要着凉了。”
  谢安双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知道了,跪安吧。”
  见状,邢温书不再多言,行礼告退,在走出御书房后又往里边看去一眼,半会儿才收敛思绪,准备同福源一道前往皇宫书阁。
  皇宫书阁是京城藏书最多的地方,里边也有记载皇宫大事记的资料。
  他想进入书阁既是为了蒙面贼人之事,亦有想探查当年皇子们接连暴毙的真相。
  邢温书有种直觉,小陛下行事中的种种不对劲之处,很有可能与他登基的真正原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地感谢【*&良晨$美景&】的地雷mua!
  感谢【许枷枷】x6、【南瓜很黄】x5的营养液mua!
  顺便悄悄说一句,因为某蠢作者记性很差,所以有时候会忘记加感谢名单,等想起来了都会补的QAQ


第14章
  当日夜间,谢安双再一次来到了与温然相约的地点。
  以往通常是温然最先抵达,在此处等候他,但今日谢安双有心事,来得比往常早上半个时辰,等了约摸两刻钟才见到远处过来的人。
  邢温书看到谢安双早时已坐在房顶时也稍感诧异,走到他旁侧问:“怎么今日来这么早?”
  谢安双低垂下眼睫,回答:“没什么,今日正好无事,便早些过来罢了。倒是你,平日都提早这么多么?”
  “毕竟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叫你等我。”邢温书笑着回应一句,又把被转走的话题拉回来,“你今日来这么早,是不开心么?我看你现下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说,谢安双好似还更不开心了,闷声问:“很明显吗?”
  邢温书笑着坐到他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脑袋:“就差没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谢安双一把挥开他的手,回答道:“也确实没什么,只是稍微出了点事情。”
  “是因为昨夜正好错过那名蒙面贼人的事情吧?”邢温书扭头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似乎也收敛了些。
  谢安双抱着双膝,没有应声。
  邢温书轻叹口气,抬头看向晴朗夜空中的一轮弯月,开口道:“其实我也想过,倘若昨夜我们能稍微多在那片区域待一会儿,或是先去别的区域巡视过一圈再去西南方,是不是就能避免有人被刺杀的情况。”
  “不过已然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无力扭转,与其在这遗憾,倒不若继续努力去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邢温书重新将视线放在谢安双身上:“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夜才会提前来此,对吧?”
  谢安双点了点头,回答:“今夜我想早点开始。”
  邢温书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笑道:“那我们走吧。”
  谢安双抬头便看见身侧人沐浴在月光中,银白面具下的双眸浸着浅浅的笑意。
  他看着温然伸过来的手,有一瞬的恍惚。
  当年他在宫中第一次遇见邢温书时,就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当时沐浴在邢温书身上的,是温和的阳光。
  而他,是躲藏在荷塘边阴暗角落脏兮兮的小孩。
  谢安双从回忆中回神,撇过头忽视温然伸来的手,自己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
  邢温书没在意他的冷淡,自然地收回手,与他一同开始今夜的巡视。
  不过他们还没走几个地方,就发觉今夜京城中多出不少巡逻的守卫,他们两人还险些被其中一路巡卫察觉。
  所幸邢温书及时将谢安双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谢安双闭气凝神,看着四处张望的巡逻守卫终于离开后才松下一口气。
  然而一口气没松完,他又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几乎是被身后人抱在怀中,下意识再次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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