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洛水冬汐

作者:洛水冬汐  录入:03-19

  最先察觉到他们过来的,还是坐在院子的树上正和伴读玩的谢如。
  “安安皇叔!丞相哥哥!”
  谢如遥遥地朝他们挥手,响亮的声音几乎要传遍整个书斋阁。
  这几年有了玩伴,谢如的性子是愈发活泼了。
  谢安双无奈笑笑,和邢温书一起拎着食盒走过去,说:“怎么又上树了?”
  回答他的是树下的一名小伴读:“皇帝哥哥,小如哥哥说要比比看谁爬树爬得最快。”
  经过两年相处,谢安双和书斋阁的小孩们混得也熟,私下里时都比较随意,闻言轻挑眉:“那可有结果了?”
  小伴读垮起脸:“是小如哥哥。小如哥哥太厉害了,我们都比不过他。”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谢如已经从树上跃下来,毫不谦虚地应承下来。
  谢安双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一句:“堂堂太子以爬树为荣,像什么话?”
  听出他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谢如朝他嘻嘻一笑,又道:“安安皇叔是不是又带好吃的来啦?我相信安安皇叔和丞相哥哥是不会舍得空手来的。”
  “就你贪嘴。”
  谢安双往他脑壳上轻轻敲了一下,同邢温书一起将食盒放在院子桌上,招呼小孩们过来分。
  书斋阁早课开始得早,这时候小孩们本就有些饿了,当即欢天喜地地围上来,乖巧而礼貌地道谢。
  为免耽误午膳,邢温书准备的糕点分量不多,没多会儿小孩们就吃得一干二净,一部分去干自己的事情,另一部分就围着谢安双积极热情地汇报他们近日的学习成果。
  也许是谢安双身上与生俱来的独特亲和力,平日里每次谢安双都是和邢温书一起来,但小孩们还是更喜欢聚在谢安双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日常,眸中满是孩童的纯真烂漫。
  谢安双站在院子中央,周遭围了一圈的小孩,早间暖阳尚不灼热,在他蓝灰的身影上晕染,映出他眸间收不住的温和笑意。
  邢温书靠在一侧的树下,双手抱胸,目光只放在谢安双一人的面容之上。
  其实在谢安双初回京城的那段日子里,来御书房找他的官员是最多的,但那一阵子邢温书仍然会替他分担不少需要批阅的奏折,或是与他分开接见不同的官员以减轻他的负担。
  直至后来朝堂局势正式稳定下来,他才开始一点点放手。
  这五年的时间他不是不知道谢安双的辛苦,但他属实是被当初谢安双心病爆发的状态吓到了。
  比起依赖他,他更希望他的小陛下是独立的,受世人尊崇敬仰的。
  如今这样被小孩们所喜爱也不错。
  他看着谢安双惩戒似的轻轻点了一下一名小女孩的额头,眸间不由得溢出更多笑意。
  被小孩们环绕的谢安双似有所觉,回眸看向邢温书的方向,正对上他专注而柔和的视线。
  隔着细碎暖阳与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仿佛满心满眼就只余下一人。
  谢安双与他遥遥对视,须臾后在暖阳下回以浅浅一笑。
  整整五年多的相伴,他们早已过了初时难耐的悸动,余下的便是心照不宣的绵长情意。
  旁侧的谢如敏锐地觉察出两人大庭广众下的眉目传情,非常自觉主动带着小孩们回去,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谢安双也没管,叮嘱他们一句好好用功,目送他们全都回到书斋阁内后才起身,往邢温书那边去。
  “丞相哥哥在看什么呢?”他笑眯眯地看着邢温书,故意用了小孩们对他的称呼。
  邢温书轻挑眉,抬手抚上他的耳朵,笑吟吟地说:“当然是在看我的安安小陛下啦,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小孩给拐跑了。”
  “堂堂一国丞相,怎么连小孩的醋都吃。”谢安双笑哼一声,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邢温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总算恢复些正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小陛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干活了呢?”
  谢安双:“……”
  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落了回去,不满地嘟囔:“这可是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提干活的事情,会玷污孩子们童真的世界。”
  邢温书轻笑出声,凑近他的耳畔,哄诱似的开口:“那我们回御书房了好不好,安安小朋友?”
  刻意放低的嗓音随着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谢安双耳尖微红,小声嘀咕:“你才是小朋友。”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实诚地牵住邢温书伸过来的手,并肩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晨间尚且暖煦的朝阳落在他们身侧,拉长他们的身影,浅浅勾勒出一道十指相扣的亲密轮廓。


第97章 番外二
  景春八年腊月三十, 又是一年除夕。
  为除旧迎新,更为热闹一下宫内气氛,谢安双在宫中设下一场宫宴,宴请书斋阁的小孩和他们的家人, 算是一年中难得的齐聚一堂。
  宫宴规模不算大, 小孩们平日相熟, 在谢安双的默认下放得比较开,一场宫宴下来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孩们的欢声笑语。
  其余的皇族旁支们免不了有怀抱其他心思的, 只是谢安双几乎都将注意力放在小孩身上, 没给他们任何单独接近的机会。
  为了迎合小孩们的兴趣,宫宴上的表演都特地换成了更活泼的节目, 氛围一度很欢快。
  整场宫宴下来谢安双过得也算开心,唯一不开心的点大概就是宫宴过半时, 以侍卫身份坐在他旁边的邢温书把他的酒统统没收,换成了白水。
  当着大殿内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去邢温书那边抢回来,只得勉为其难地就着普通的水过完宫宴后半场,直到宴席结束回到长安殿后才找邢温书算账。
  邢温书对上他幽怨的视线,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饮酒伤身, 陛下还是莫要多喝为好。”
  “平时你管就算了, 今日可是除夕诶, 而且我现在喝的又不是冰酒。”谢安双还是十分不满。
  自从发觉邢温书就是温然那一夜过度饮冰酒到生病之后,谢安双对冰凉的东西接受度远不及从前那么好了,上一次一时兴起再度往酒里加冰块,没喝多少又给自己喝出病了。
  于是那之后,邢温书就谨遵元牧的诊断,平日里严格控制他喝酒与用冰食的量。
  在今日的宫宴前, 谢安双已经有足足半月没能喝上酒了。
  虽说他没到嗜酒如命的地步,但是有事没事还是很喜欢当娱乐喝几坛。
  见邢温书不回应,谢安双继续说:“这都一年的最后一日了,明日就是春节,又不用上朝,喝点酒不碍事的。”
  “丞相哥哥——”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谢安双故意攥上邢温书的袖角,把声音放软求情。
  邢温书最受不住的就是他这种语调神情,叹口气说:“好啦,依你便是。不过也不能喝得太多,至少不准到喝醉的地步,不然明日可是要难受的。”
  酒量还不错的谢安双欣然答应,立马就松开了拽住邢温书的手,丁点方才卖乖的情绪都不剩。
  邢温书报复似的蹂.躏一把他的脑袋,随后道:“我去准备一下。正好今夜月色也不错,去屋顶可以吧?”
  谢安双没意见,想了想又兴致勃勃地说:“对了,你陪我一起喝吧。虽然我不能喝多,但是你可以呀。”
  邢温书:“……?”
  他一时间没能跟上谢安双跳脱的思路。
  谢安双继续道:“你每次喝酒都不多,我还没见过你喝醉的样子。”
  邢温书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道:“酒不宜喝多,我既然会这样要求陛下,在此之前肯定也以这个标准要求我自己。”
  “不过陛下提起这个的话……”邢温书思索了下,回答,“我好像确实不太有喝醉的时候,只寥寥有过一两次。我并不是很喜欢在人前太失控的感觉。”
  谢安双听到这里反而更有兴致:“我想看,可以吗?”
  邢温书不排斥喝酒,平日虽然出于养生的目的少喝,但偶尔多喝些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见谢安双确实很期待的样子,还是笑着应下:“好,那我今夜陪陛下一起赏月对酌。不过我酒品很好的,醉了就睡,到时候只怕会让陛下失望。”
  谢安双兴致不减,反而更添好奇,催着他去准备东西。
  邢温书只得连声应下,去小膳房准备好酒好一些下酒小食。
  出于方便起见,他准备了一些烈酒与一些果酒,只允许谢安双主要喝果酒,烈酒最多一两杯,让他切实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考虑到邢温书都愿意为了他破一次自己不多喝酒的戒,谢安双还是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件事,拉着他一块到屋顶赏月对酌。
  除夕夜的屋顶比较冷,上来前谢安双难得听话地系好一件厚实斗篷,还特地坐在与邢温书靠得极近的位置。
  他仰头看着月色,感慨似的说:“上一次与你一起坐屋顶对月同酌,似乎还是景春三年你生辰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说开,此前他还因为邢温书生辰要和家人过难过了许久。
  邢温书也想起这件事,轻笑一声说:“是啊,我还记得当时陛下喝醉后可委屈了,说筹划了许久,结果我说走就走。”
  “你还好意思提,我可是从庙会节拿到笛子后就开始筹划了。”
  提起这个,谢安双又轻哼一声佯装生气:“你还说什么那个笛子你早就想要了,现在看来又是在哄我玩吧?”
  邢温书抿下一口酒,看着面前的砖瓦,似是陷入什么回忆:“那句话不是骗陛下的。”
  很快他又从回忆中抽身,恢复平时的模样看向谢安双:“不瞒陛下说,在庙会节陛下说那支笛子只想给要送的人用时我就在羡慕,羡慕那个人居然能被陛下这般珍重。我也想被陛下那么重视。”
  “所以当陛下把那支玉笛送给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惊喜。”
  月色下,邢温书的笑意里浸入几分朦胧的柔和。
  谢安双对着他的视线,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撇开头,不自在地小声说:“我珍重的人,可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我挚爱之人,也只有我的小陛下。”邢温书凑近他,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听着他轻柔的嗓音,谢安双耳尖微红,但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了扬。
  时隔五年,他们的心境早已不如从前。
  当初他的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与邢温书这样温馨和谐地相处。
  谢安双往邢温书的方向更凑近些,几乎是完全紧贴着他,又道:“对了,那日之后我在你告假的奏折内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句‘翩翩红叶寄池莲’,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他说起这个,邢温书又抿了口杯中酒,笑吟吟地说:“那个啊,只是随手堆砌意象的一句诗。红叶与莲都是可以象征爱情的意象,所以陛下觉得会是什么意思呢?”
  谢安双顿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若是按照他这个解释的话……那邢温书岂不是在那时就隐晦地向他告白过了?
  “原来你那时候已经喜欢我了啊。”
  谢安双的重点一下子就歪掉,看起来还有些顿悟的感觉。
  “不止。”邢温书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庙会节的时候就喜欢了。”
  谢安双目露困惑:“庙会节时你不是才回来没多久么?”
  邢温书应答:“是啊。所以或许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我的小陛下了,只是直到那时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毕竟小陛下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如今谢安双已经能坦然收下对他的赞美,带着点小骄傲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邢温书很喜欢他这样的神情,笑着又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这个话题到此也算结束,两人很快又聊起别的事情,边聊边喝,气氛融洽而愉快。
  由于明日没有早朝,谢安双全程都十分放松,不需要顾及什么早点休息的事情。
  而邢温书逐渐有些不胜酒力,待到后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谢安双的话。
  谢安双并不在意,偶尔想到了什么就说几句,渐渐将手边的果酒全都喝完了。
  他看着旁侧最后一个空荡荡的酒坛子,目露遗憾。
  不过考虑到邢温书身子骨比常人差些,这寒冬腊月在房顶待太久也不好,还是准备喊他一起回房去。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左肩就忽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重量。
  他低头看去,就见邢温书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浅眠,脸颊在月色下都有明显的红意。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就睡。
  谢安双笑一声,趁他这时候毫无防备薅了一把他的脑袋,盘算着给他去准备些醒酒汤。
  ——毕竟邢温书这么大个人,他可没这个力气把他扛回房间里去。
  因为不想受生病的苦,邢温书对于自己的要求很严格,一开始他其实没有抱希望真的能看到邢温书醉酒,什么后续的准备都没有。
  而且以他们之间默契,邢温书肯定也知道他没打算强求,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看在邢爱卿这么有心的份上,朕就亲自为你备份醒酒汤好啦。”
  谢安双眸间笑意更深,想扶着邢温书暂时躺下,却在有所动作时被他伸手紧紧攥住衣角的一块布料。
  他没在意,想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结果他越是抽,邢温书拽得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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