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营造出了一种宠幸她的假象,实则是顾及到希兰国那边。你是不知道这个圣女对维护两国和平作了多大的贡献,当初希兰国同意添贡,也和崔雪怨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可惜了,我是下不出来蛋的,民间早有流传苏贵妃患有不孕之症,我也当个笑话听听。你是摆到台面上来的,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男人。希兰还把希望寄托在崔雪怨身上,期盼她诞下皇子,届时便只能由她的儿子登基了,这岂不是如了希兰国的愿。”
若是希兰和南衡两国皇室的后代能够顺利承位,往后希兰岂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涉足南衡的国政?
“每次齐珩去未央宫的时候,崔雪怨都是在偏殿睡的。她的按摩功夫不错,有时候他头疼焦躁的时候也会去找崔雪怨。”
兰溪竹不语,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骨节都在泛白。
“我认识齐珩十多年,他还真的只跟你……”说到这,苏未辰便没有说下去了。
兰溪竹能听懂他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深呼了一口气。
苏未辰又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去皇宫。”兰溪竹的语气十分坚决。
“哎不是……”苏未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现在去皇宫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找齐珩?”
他把声音放低了,“你不怕你大哥怪罪啊!他现在好像还没同意你能离开兰府呢。”
“不管。”
兰溪竹甚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皇宫,苏兄,你先离开吧。”
他现在无比迫切地想要见齐珩一面。
苏未辰抽动了一下嘴角,有点怀疑此刻的兰溪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点都不像从前一样端庄沉稳了。
方才他还感叹兰家人教养好呢,怎么到这就突然变了。
去皇宫的路他已经十分熟悉,不过从前都是齐珩召他,他走的都是大道,第一次像偷欢一样这么秘密地溜进皇宫。
外面流言正盛,他也不好太大张旗鼓。
更何况,自己的大哥还不知道他偷偷溜了出来。
此刻的齐珩正在书房中处理国事。最近除了江南瘟疫这桩头等大事以外,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
就算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想着自己亲自过问了才放心。
齐珩不敢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想起兰溪竹离开自己前和他还吵了一架,齐珩的心中更加不安。
晨阳殿寂静无声,只有他翻阅奏折的声音。
忽然间,齐珩踢开了自己的凳子,将袖中的短匕飞了出去,直接插在了书架旁的红柱上,发出了刺入实木的厚重声音。
那人躲过了自己的暗器。
齐珩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人的身手不错。
他心中戒备更甚,手摸上了腰间别着的软剑,这是用来防身的,已经好久没用过了。
“谁派你来的?”
齐珩向虚空中问道,他知道这房间中一定有人。
“无人派我,我自己想来的。”
熟悉的声音让齐珩的身体瞬间一僵,想要取剑的动作也滞住了。
兰溪竹突然从他背后环住了他,温热的触感让齐珩的心跳声更加清晰了。
他缓缓转过了身子,长长的双臂揽住了身上还带着些凉气的兰溪竹。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乏,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话语中的惊喜。
“我想你了。”
兰溪竹也不解释,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难不成他要跟齐珩说自己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心怀芥蒂了好长时间吗?
况且,齐珩根本就没有前世的记忆。
两个人紧紧贴着彼此,齐珩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道:“我还以为是刺客,下次过来跟我打声招呼,伤到你怎么办?”
兰溪竹本来想说凭着齐珩的功夫不会伤到自己,但是又怕伤了他自尊,想想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我偷偷来的,我大哥不知道。”
所以不能走正道,只能用这么偷偷摸摸的方式跟他见面。
齐珩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说让你下江南,你大哥不同意吗?”
“他同意了,只不过……他对我俩的事情还是抵触。”兰溪竹的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没事,慢慢来,我对你有的是耐心。”齐珩怕兰溪竹伤心,于是急忙安慰道。
他早就猜到了兰溪韵那关不好过,但没想到会这么艰难。
罢了,总归人还在这里,只要有那个心,总有一天能盼到自己想要的。
“你派去江南的那人已经启程了?”
“没有。”齐珩答道,“等你那边跟左相大人打过招呼了再说,太尉手里的人也还没点好兵呢。”
兰溪竹摇了摇头,缓缓启唇道:
“我会亲自下江南。”
“你说……什么?”
“我想去江南。”
齐珩的脸色一变,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他抬起头来,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兰溪竹:“你知道那里现在有多乱吗?我知道上场打仗是你的强项,可那些人是暴民,他们是南衡人,我知道你下不去手的。到时候你在那里伤着碰着了,你让我如何自处?”
是惩罚那里的普通百姓,还是让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都不合适。
“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衡都吧,江南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明白吗?”
齐珩又添了一句。
兰溪竹的双手缓缓勾上了他的脖子,十分正经地回道:“陛下,我去才合适。”
他把跟苏未辰解释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齐珩听完之后还是皱着眉,坚持道:“不行,我不能拿你去犯险。”
“陛下,苏贵妃也会随行在侧,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如果是面对不可理喻的暴民,我并非只会一味退让,总之,我不会伤到自己的。”
兰溪竹伏在他宽阔的胸口,“你知道的,我不能让别人顶着我的名字去江南犯险,若是最后真的平定了暴动,那功名该封赏给谁?况且如你所说,下江南危险,让别人替我承了这份险,我心中实在有愧。”
他只能听到齐珩粗重的呼吸声,没有得到回答。
“再者说,去江南危险,难不成去塞北就不危险了吗?若是陛下担心我,以后是不是要把我困在宫里不让我出去打仗了?”
齐珩听到这话心里一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陛下让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意思。”兰溪竹叹了一口气,“陛下当真不了解我吗?你该知道的,我不会答应你这样的安排。”
齐珩也心中无奈。
他猜到了兰溪竹会有所不满,但是没想到他那么坚决。
齐珩本来就没有派他下江南的初心,只是找个由头把他从兰府整出来,没有想到这人这么倔。
“危险。”
单单两个字,兰溪竹就知道,这人还是不答应自己的请求。
兰溪竹沉下了心,一只手还是环上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悄悄抚上了齐珩的胸膛。
齐珩见他这副举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把擒住了兰溪竹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只手,微微眯了眯眸子,语气十分危险:“阿竹,这招没用。”
他俩都在一起多久了,这人竟然还想靠这招逼自己妥协。
一开始齐珩确实以折辱兰溪竹为乐,但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兰溪竹。后来他每每想到这件事,心中都会无比后悔。
现在的齐珩已经不会因为兰溪竹的献身而答应他什么事情了。
因为只要对方开口,自己就会满足他的要求。
前提是——不会让兰溪竹受到伤害。
兰溪竹放开了的双手,转而覆上自己的衣襟和衣带,下一刻他的衣衫就变得松松垮垮。
齐珩制住了他,“阿竹,我说了,这招没用。”他咬重了后面那四个字。
兰溪竹轻轻拂去了他的手,明明是清冷的面容,偏偏让人看出了一股子媚意。
“不谈正事。”他已经剥去了自己的外衫,随手扔在齐珩的龙椅上。“我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我想你了。”
他探着头,在齐珩耳朵旁边吐着气:“陛下的伤该好了吧?”
听到这样的话还能忍得住,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早就好了。”
齐珩微微弯下腰,手置在他的腿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暖阁走去。
【作者有话说:《这招没用》%3D《朕很喜欢》
另外前一章提到生子药,剧透一下:苏未辰研制成功了,只不过自己是第一个实验品。至于你们说的兰溪竹有没有,这个嘛……正文肯定是没有的,写番外的时候会在群里问一声,想看的人多的话可能会补一个。(并没有确保!毕竟考虑到小伙伴们各有所爱!)】
第82章 死不悔改
==========================
四五月的天已经暖和起来了,两个人身上穿得少,几下就剥了个干净。
齐珩的腿还没好透,刚才抱着他的稳健也是强撑出来的。当下美人入怀,他可考虑不了那么多。
兰溪竹低头望去,发现这人的小腿上还缠着厚厚实实的纱布,旁边还紫着一大块。
他咬着齐珩的耳垂,吐气如兰:“陛下骗人。”
这人分明就还伤着,说什么大话,骗他说早就好了。
齐珩被这温热的触感勾得受不住,眼底闪过了一抹晦暗。
“伺候你,绰绰有余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一听就是憋久了的样子。
兰溪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敛去了齐珩散在脸颊的碎发,“陛下……你可得轻点,微臣背后的伤可还没好全呢。”
明明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清冷语气,却偏偏叫齐珩听出了不正经的滋味。
“爱卿,难受了就告诉朕。”
齐珩装坏似的挑挑眉,然后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脖颈中。
“阿竹,你好香。”
两人在暖阁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夜色铺满天空,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兰溪竹躺在齐珩的怀中,手抚上了他紧实的后背,上面还有一层汗,摸起来不太舒服,却很安心。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齐珩,没有任何芥蒂,也没有任何心事。
“陛下……最近没有自己解决过吗?”
他整个身子都快散架了,两条腿根本就合不拢。
齐珩这人像是许久不见腥味的野兽,乍一看见肥肉,便肆无忌惮地扑了上来,啃个精光。
“没有。”
齐珩十分诚实地回答,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我一直在晨阳殿处理国政,哪有空做这种事。”
兰溪竹抓起了他的一缕头发,在齐珩的胸膛上画圈圈。
“那这么说,陛下有空就会做这种事?”
齐珩被这话噎了一下,把兰溪竹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擒住了。
他有些恶狠狠地说:“兰卿,要不是快到晚上了怕你饿着,我才不会放过你。我不为难你,你别为难你自己。”
“哦……”
兰溪竹闻言放开了齐珩的那缕头发,然后钻进了他怀里。
“你今天怎么那么主动,不像以前的你。”齐珩圈住了他,用疑问的语气问道。
“陛下不喜欢吗?”
兰溪竹反问。
“喜欢,”他低头亲了亲兰溪竹的额,“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那陛下答应我了吗?”
“嗯……嗯?你说什么?”
齐珩后知后觉,这人的目的不纯。
兰溪竹蹭了蹭他的下巴,“我想亲自下江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件事!
齐珩不满地掐了掐怀里人的腰:“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讨好我一下午?”
“不是。”
兰溪竹若是真的只是想讨好齐珩,也犯不着这么牺牲自己。
“陛下……”
他什么都没说,想要的东西都写在了眼睛里。
虽然声线还是一贯的清冷,但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兰溪竹在撒娇。
这是多稀奇的一件事。
齐珩倒抽了一口气,“多叫两声听听。”
这人哪里是那个一手遮天、权力滔天的圣上,分明就是一个下流的登徒子。
兰溪竹勾着他的脖子。
“陛下。”
“陛下,你能答应了吗。”
“陛下,我想去江南。”
齐珩听得耳根子都软了,兰溪竹倒是乐意配合他。
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刮了刮怀里人的鼻子,“只许一次。”
这样的威胁毫无意义,齐珩知道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人妥协。
在屋外还说什么“这招没用”,现在想起来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原来他这个一言九鼎的帝王,在兰溪竹面前这么没有底线可言。
兰溪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就知道,偶尔来点新鲜的,齐珩就受不住了。
“我都怀疑你是专门来克我的。”
齐珩心里又有些不甘,叮嘱道:“你要是敢伤着自己,回来之后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兰溪竹明白他说的“收拾”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人心里屈得慌,于是宽慰道:
“我知道陛下会答应,陛下不是庸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分寸的。”
“你可别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