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挨千刀的祸害!”
每说一句话,那只小脚就用力的往下跺,一下一下脚脚踏实。李逸晨发出尖利的惨叫,那张肿起来的脸都在扭曲,眼珠子凸的快蹦出眼眶了,明显是痛到极致的表现。
一众男人个个冷汗涔涔,只觉得裆部凉飕飕的,似乎也在隐隐发疼,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并拢双腿,看得寒毛直竖。柏桦则退开几步,离这个女人远了一点,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秦玉麟唇角抽了抽,现在对谷朝霞只有一个看法,那就是这女人可真彪悍……
好巧不巧的是,沈辰浩闻讯赶来看望谷梦羽,却恰恰看见了这一幕,那只不停往下落的秀美小脚让他遍体生寒,特别是那地方,就像放在寒风里吹一样冷。他也不由自主地并拢了双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最终,沈辰浩咬着牙冲了过去,抱住那只母老虎:“好了,好了,朝霞再踹会出人命了。”
“李逸晨,姑奶奶跟你没完!”被沈辰浩半抱半拖的带走,谷朝霞还回头怒吼,张牙舞爪地,还真有那么点吓人的气势。
地上的李逸晨早在第三脚下来的时候就如愿的陷入了昏迷中,众人看了看他那弯成几个不同弧度的手臂摇摇头叹息,这家伙的子孙根有没有被废掉暂时还不知,但这手,肯定是废了啊。这下子,曲塘县可有的热闹了,李家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谷家又如何应对?
就在大家猜测,感慨的时候,秦玉麟抱着谷梦羽走了出来,沈辰浩、谷朝霞、柏桦跟在身后,经过李逸晨的时候,秦玉麟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下,恍若未见,也或者把此人纯属当做死猪一只,大步离开。
而谷朝霞恨得牙根痒痒,两只秀美的手又提起裙摆,吓得沈辰浩不顾旁人正看着连忙这女人搂进怀里,半禁锢着带走了。
第017章 寻事
天近黄昏的时候,谷梦羽终于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在放大,紧接着,一个暖暖的,温温的吻就落在了自己额头。
“可算醒过来了。”轻柔的声音合着温热的鼻息在耳旁萦绕,让谷梦羽有一种淡淡地安心感觉。
“我受伤了吗?”眉头传出一阵疼痛,谷梦羽抬手要碰触,却在半途被男人给截住,他突然脸色一变,另一只手搭上了肚子,“宝宝有没有事?”
“宝宝没事,但你有事。”秦玉麟把握在掌中的手举到唇边,嗓音柔和蕴着丝丝心疼,“眼眶被撞出了一道口子,失了些血,这些日子可得好好补补。”
“那表哥呢?他有没有事?李逸晨在寻他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玉麟打断,他黑沉的眼眸透出些许的不愉:“他没事!你现在安心养身子,不可烦心别的事。”
“哦……”谷梦羽瘪瘪嘴,男人的不愉他是自然看了出来,也明白,这人只怕连表哥他们也记恨上了。不过想想这次确实是自己太过大意才弄得这般模样,自知理亏,也就没敢为表哥他们说情。
偷偷瞅了一眼秦玉麟,谷梦羽动动手指,触到秦玉麟的脸,露出讨好的笑容:“我会好好养身子的。”
脑袋上缠了一圈布条,蒙住了半只眼,眼眶周围都有些发肿,使得这个笑容看起来没了平日的妖冶,反而显得难看,可落在秦玉麟的眼里,却格外的心疼:“嗯,好好养,把失去的血都补回来。”
早在听见屋里的说话声后,候在门口的柏泉就已经去端药了,这会儿走了进来:“主子,药来了。”
秦玉麟断过药碗,舀了一勺先放自己唇边试了试,感觉温度刚合适,才送到谷梦羽的嘴边:“把药喝了就可以吃饭了。”
张嘴喝下勺子里的药,苦的谷梦羽眉头、鼻子都皱成了一团,苦瘪瘪的说道:“还是让我一口喝了吧,这样一勺一勺的太难受。”
送出的勺子又收了回来,秦玉麟微微一笑,把碗递过去:“好吧,一口喝倒也省得受苦太长。”
谷梦羽接过药碗,深吸一口气后,再憋住,然后很有视死如归的气势仰头就把碗里的药往嘴里倒去。
秦玉麟不知何捏在手里的蜜饯在药碗离开后,就快速放进了谷梦羽的嘴里。含住蜜饯,谷梦羽美滋滋的长唿一口气,含含煳煳的道:“这药要喝多久?”
“孙大夫开了三日的方子,一日一顿,说有身子的人长时间喝药不好。”秦玉麟看着宝贝儿本来揪成一团的脸舒展开,就连每一根眉毛的在舒展,不由好笑的说道:“饿了吧?可要用膳?”
点点头,谷梦羽掀开被子,双腿刚放下床,就被男人捉住脚,只见他蹲下身,执起鞋子为谷梦羽穿上。那一身的尊贵、优雅并不为此刻的动作而打折扣,反而透出温馨的气息。
谷梦羽抿抿唇,心中的暖意就此散开,遍布四肢百骸,浑身都暖洋洋的,眼眶微热,终是不再维持他那一点点少爷面子,呐呐地道歉:“玉麟,对不起,今日是我鲁莽了……”
秦玉麟握着谷梦羽的脚腕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以后不可再鲁莽了。”
“嗯。”谷梦羽轻轻应了一声,看着男人的头顶,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而有些许的不安心,接着补充道,“我以后会小心的,绝不会让宝宝有事。”
“如此最好。”秦玉麟站起身,把人从床上拉起往外间走去,黑沉的眼眸深邃如夜空,让人无从猜测他的情绪。
太子爷现在绝对不会安慰谷梦羽,他就是要小东西认定自己做的事是错误的,这样才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涉险,再碰见这些事傻兮兮的冲上去。别人的死活秦玉麟绝不会关心,只要他在意的人平安无事就好,这就是太子爷的私心。
满桌的美食飘香,把谷梦羽的馋虫都引了出来,他刚端起碗,一碗浓香的汤就递到了眼前,抬眼看向男人,眼眸里有些许的可怜意味。他刚喝了一碗药,现在只想吃饭啊……
“这是人参汤,喝一点,补血。”男人把汤碗放在谷梦羽的面前,执起筷箸优雅的用膳了。
眨巴眨巴眼,谷梦羽乖乖的放下饭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汤来,那小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一顿晚饭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秦玉麟揽着谷梦羽正在谷家大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丁秋跑了过来,老远就咋咋唿唿的喊着:“少爷,姑爷,李家来人堵大门了!”
李家来人寻事?没把李逸晨怎么样吧?谷梦羽疑惑的看了看男人,见他面容平静。立刻就在心里肯定了一件事,只怕李逸晨被这家伙整治了……
“你把李逸晨怎么着了?”谷梦羽一是好奇,二是担心,不由出口询问。
“废了他的手。”男人淡然自若的回答,好似这本就是一见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样的惩罚还是看在他是谷梦羽的老乡,又看在娘儿俩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才只是废了他的手,要知道,当时得知宝贝儿受伤时,太子爷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谷梦羽怔了怔,眸子里水色波澜,泛出潋滟,他点点头,居然也很镇定的说道:“废了就废了吧,那家伙也没少欺负我。”
话虽然这样说,但谷大少其实还是心有戚戚然,他跟李逸晨虽然不怎么对路,可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最严重的一次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被那个家伙调戏,可也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但最终也被表叔给痛揍了一顿。这次,却闹成了这样……
虽然不想闹到这般地步,但事情已经出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太子爷的强势他清清楚楚,何况又是自己的男人,他自然是站在自己男人这一边了。
秦玉麟挑挑眉,唇角缓慢翘起,勾出了一个满意的弧度,淡声说道:“柏桦,把敢堵门口的人都给我扔远点。”
柏桦领命,一个飘忽人就远去。谷梦羽攥攥男人的衣袖:“我们也去看看吧。”
青肿的眼帘遮不住其内的水色波澜,那丝隐忧自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他挑起谷梦羽的下颌,在那恢复了些血色的唇上轻啄一口,道:“那些人若是识趣,我自然不会再与他们计较,羽儿无须担心。”
谷梦羽撇撇嘴,幽怨的看了男人一眼。你把人家的手都废了,还让他们怎么识趣?他们李家可不知你是当朝太子爷,在曲塘县,李家的权势可不小呢……
含嗔带怨的眼神让太子爷莞尔,他揽住宝贝儿的腰往前院走去,悠然自得的说道:“那就去看看吧,省得你不安心。”
谷家大门口,二三十个身着李家家丁服饰的汉子围在大门口,吼嚣着要谷家交出谷梦羽和秦玉麟,噪杂的人声震响了半条街。
当头一人正是李家大少爷李沧海,他与李逸晨一母同胞,模样自然是有几分相似,都堪称英俊,只是眉宇间同样有着阴鸷隐现,为他的容貌打了些许的折扣。
谷家主人此刻都不在场,但是得到消息的丫环仆人们都聚集在此处,横眉竖眼得堵住自家大门,愣是不让道,没有一个怯场的。
就连正准备出门的杨夫子也在场,白发苍苍的他指着李沧海怒斥:“如此为非作歹,你们李家眼里还有王法不?”
“为非作歹的是你们谷家姑爷吧?把我弟弟打成重伤,你们谷家眼里有没有王法?”李沧海同样怒目而视。
杨夫子气煞,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是李逸晨那厮先动手打了我家少爷,要知道我家少爷可是有孕在身,经得住碰吗?”
“老头,我不与你废话,交出谷梦羽和他男人!”李沧海极为不耐,懒得跟杨夫子理论,他现在只想把那两人手脚都打断才能消气。
突然,李沧海与杨夫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立刻的,就发现他们中间多了四个人。
四人面无表情,一身冷然的煞气,让空气也为之凝结,直让人心惊。
第018章 掳走
出现的四人给了李沧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们身上那几成实质的煞气绝不是只杀一个两个人能形成的,没有经历过残酷的,长期的厮杀岂能拥有这般让人战栗的凶煞气息?
当被那四双无情、冰冷的眼注视的时候,透骨的凉意在李沧海的身体里弥漫,他骇然的同时暗自揣测,谷家那位姑爷究竟是何来路?
柏桦见李沧海虽然露出了一丝怯意但并没有退去的意思,右手一挥,顿时,四人如幽灵一般扑向人群,狼入羊群的结果就是惨嚎声四起。
李沧海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阻止,就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躺了一地,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僵立在原地,眼神飘过围着自己的四个煞神。仅仅一两个唿吸间放倒二三十个人,这四人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被柏桦他们围在中间,李沧海终是骇意大过了面子,因为他实在不敢赌谷家姑爷敢不敢对自己动手,按弟弟受伤的程度来看,只怕这位爷并不介意让自己也躺床上去……
“有话好说……”李沧海终于没了刚开始的嚣张,下意识的开始了自保,“我只是来讨个公道……”
杨夫子虽然看得一阵眼花,对柏桦四人也有些惧意,但此刻却是扬眉吐气,他捋捋胡子,摇头晃脑地道:“这公道只怕你李家讨不得,就算告到县衙,你们也不占理。”
“让让,快让让,别堵大门口啊。”谷梦羽两手扒拉眼前的人,把一众家丁、丫鬟分开,好不容易清出了一条道路。
“少爷,你咋出来了?”
“少爷啊,你怎得不好好休息?这里哪需要你操心。”
“少爷,快回去躺着吧,好好养身子。”
丫鬟、家丁、还有些老妈子都露出关切的目光,看着额头被包扎的少爷,一个个都心疼不已,也越发的对李家人没有一个好颜色。
谷梦羽挺着大肚子摆摆手,看向李沧海,好心的说道:“你还是带着你家的人快走吧。”
李沧海一见正主来了刚要张口,就看见了紧随在谷梦羽身后的一个男人,不由心中一凛。
那人一身紫衣华服,气宇轩昂,丰神俊朗,自骨子里透出的尊贵彰显着此人不凡的身份,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是与生俱来,带着高高在上的一目狂狷和深沉难测。
此人不一般!这是李沧海看见秦玉麟第一眼的感觉。心中开始有了思量,在柏桦四人的包围下,他压抑住那丝惧意,愤愤的说道:“谷少爷好手段,李某佩服!只是舍弟如今身受重伤,这份理,我李家绝对要讨回来!谷少爷就等着县衙的传唤吧!”
李沧海还算识时务,明知今儿在谷家讨不到好处,自然是立刻就撤,必须立刻调查清楚谷家姑爷的来路,他才好做打算。而今当然是先告到县衙,私下寻仇走不通,自然是走官场了。
谷梦羽不屑的看向李沧海,淡然的道:“如此,那便官府见吧。”
“只许你李家耍横,还不许我谷家说理了?这曲塘县还没到这种地步!县衙见就县衙见,谁怕谁!”
杨夫子气得胡子翘起,他早就在看见谷梦羽额头白布上那血迹的时候,就已经一肚子火了。他自打年轻的时候就来到了谷家,先是教谷梦羽他爹,后来又教谷梦羽姐弟两,这两孩子他虽然教导严厉,但一直都当孙子看,这会儿受伤了,让他的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李沧海一声冷哼,拂袖而去。一群家丁也爬起来,跟着狼狈的跑了。
……
一连过去了两日,李家也没有见什么动静,官差也没有上门。谷家丫鬟、家丁、仆人们以为李家就此作罢,毕竟,是他们先失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