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玉闻言一愣,立刻又反应过来,躬身退步:“是,老奴这就去。”
听这个意思,可不是换宫女侍候那么简单,而是想找几个宫女侍寝。这个得好好安排一下,身世不清白不要,容貌不好不要,有的麻烦。
已经下值被临时叫起来的崔尚宫,赶快马不停蹄的安排。
崔尚宫是先皇留给司宴的老人,办事稳重,很是忠心。
大概半个时辰,几个漂亮的宫女,被崔尚宫带到寝殿。
看着站成一排的宫女,司宴一眼就看过。个个都靓丽漂亮,而且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的亮点。
司宴挥手:“她们留下,你们退吧!”
崔尚书一愣,这可不行,这算个什么。
崔尚宫忍不住看向窦玉,期望窦玉帮个忙提醒一下。
窦玉懂,上前拉走崔尚宫。出了门,窦玉才开口:“放心吧!陛下没有那么没节制,咱家跟你打个赌,这几个孩子,陛下一个也不会动。”
崔尚宫不解,低声:“那陛下要这几个姑娘干嘛?”
窦玉轻笑,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唉!被气到了!”
崔尚宫更懵了,然后被窦玉拉着送出了兆和殿。
送走崔尚宫,窦玉便回到寝殿门外侯着。
司宴看着站在下首,不敢乱动的宫女。举起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对着她们道:“给朕守在外殿!”随后就自己去了内殿。
翌日。
司宴罢朝了,因为太累了。可不是嘛?一夜召了五个宫女,可不是累坏了。
窦玉一大早推开殿门,只见五个宫女站在外殿,一脸疲倦,有的都开始摇摇欲坠。
“陛下!”窦去内殿,见司宴都穿戴整齐坐在书案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卷书。
“老奴该死,竟然忘记了伺候的时辰。”窦玉见状连忙告罪。
司宴并没有计较而是眸光深沉的指着外殿说道:“给崔尚宫交代一下,这个几个宫女赐银百两,恩准她们出宫。”
窦玉听完躬身应:“是!”
皇帝夜召五女,今早又罢朝。宫里很快就传遍流言,完全没有节制。
早膳十分,窦玉才回来。这是司宴身边司膳的女官正组织宫人,给司宴上早膳。
司宴眼皮子一动,挥手让司膳的女官退下。一时间殿里的人退的一干二净,只剩窦玉一人。
司宴看了一眼窦玉:“坐下来一起吃。”
一个太监哪能和皇帝同桌,窦玉被这话吓得立刻跪地,口里喊着:“老奴不敢!”
“窦玉,你哪里都好,就是废话特别多!”司宴拿起筷子,自己夹一筷子春卷,有些腻又给放下了,随即换了一块山药。
窦玉看了一眼司宴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司宴此时是个什么意思。
“起来,一起吃。以前偶尔还能赶上下朝,把魏淳拐来一起吃饭,现在不行了!”司宴叹了口气,有些莫名其妙的恼。
窦玉这时才颤巍巍爬起来,坐到桌边,屁股只挨了一个边,拘谨的拿起筷子。
司宴直接挑起一个春卷扔到窦玉碗里:“尝尝是不是做的有些腻了,要是有些腻就让御膳房再罚一个月的月钱。”
窦玉连连称是,几口就把春卷吃了下去。这哪怕是块毒,他都得吃。谁让他是司宴夹的。
“窦玉从小到大,都是你陪着朕。”司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司宴心里很清楚,他是先皇唯一的皇子。先皇挑选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自然都是机灵能干的。
先皇知道,这人以后是要随着司宴一路高走。先皇不会看着宦官当权,于是在选人的时候,经过多方考验。当年那么多人在司宴身边伺候,只留下一个窦玉,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对先皇的考策,一方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这些年也是辛苦窦玉。
窦玉听完也不再惶恐,而是静静的看着司宴。
第七章 混账。
吃完早膳,司宴就在书房看书,然后准备迎接朝臣的求见,还有太后的试探。
朝臣没有来,太后也没有来,魏淳直接闯了进来。
来着来势汹汹的魏淳,窦玉大气不敢出,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正在悠闲看书的司宴,魏淳什么也没有说,上前扯过司宴的手臂,就把司宴按在书案上。
“魏淳!”司宴早上不想和魏淳生气,出声唤他。
魏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扫落一案的奏折,然后低头吻住司宴。
司宴皱眉,一脚踢到魏淳的腿肚子上,沉声道:“这是朕的书房!”
魏淳不理会,这要不是司宴的寝殿书房,他还没有那么大胆子和火气。
魏淳慢慢的用力,卸去司宴一身的力气。待司宴浑身没有力气,躺在他的怀里任他宰割的时候,才开始慢慢下手。
昨天被他吻过的锁骨,还有淡淡的红晕,只是锁骨处那道很深的咬痕,还残留着浅浅的痕迹。
“陛下!司宴!”魏淳一边在司宴耳边轻轻唤到,一边伸手缓缓拂过司宴身体的每一处。
“魏淳,你混账!”司宴的衣服一点点被魏淳剥光,魏淳可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乱。
“臣就是混账了,陛下留着臣还有用,这个时候翻脸不划算的。”魏淳动着手,又回着司宴的话。
司宴听着魏淳的话,闭上了眸子,不再看魏淳带着一丝狠厉的眼睛。
待风雨停歇,魏淳才松开司宴,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龙袍擦拭手上的白浊。
司宴坐在地上,披着自己的外袍,歇了好一会儿。
“魏淳你要是处理不好礼部的事,朕就夷你三族!”司宴看着魏淳,语气冷漠平静,仿佛刚才的由魏淳单方面给他的情事没有发生一般。
魏淳又扑了上去,扯开司宴身上唯一的衣服。刚刚擦净的手指自司宴的锁骨往下:“陛下,若是臣手里没有那十五万兵权和禁军守卫的权力,就凭刚刚随意亵玩陛下的事,陛下还会给臣这个机会吗?”
魏淳清楚的知道,司宴对他所有容忍,不过因为魏家手握兵权,且在大禹各方兵家势力都说得上话。而魏淳从来都没有起过别的心思,他只希望司宴叫他用膳,任他为所欲为都是出自真心,而非忌惮利用。
司宴突然起身搂住魏淳的脖子,眉峰微微扬起:“魏淳,你若是交出兵权,你想怎么着朕都由你!”
司宴太平淡和冷静,魏淳看不出司宴神色里的任何东西。
魏淳重新把司宴按到地上,地上没有铺任何东西,有些凉。司宴微微皱眉,随后毫无畏惧的看着魏淳。
魏淳笑:“陛下,臣不交!还有,以后就别召宫女了,召臣一样的,陛下刚刚不是很享受吗?”
说完魏淳起身。一把抱起司宴,往内殿去。随后让窦玉找司宴身边司衣的女官送衣服过来。刚刚的衣服已经脏了,不能再穿。
全程司宴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默默的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床上的被子。
司衣的女官立刻把衣服送来,又把殿里散落的脏衣服收走。
魏淳那股子戾气也消散了一些,拿起衣服一件件给司宴穿上。
“臣是混账,陛下就当为了大禹朝局稳定,多留臣一些时日。”魏淳给司宴穿好衣服,便行礼。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窦玉的声音:“陛下,冯相和蔡大人来了。”
司宴看了一眼魏淳,随后说道:“请冯相和蔡首辅在偏殿等候,你带人进来收拾一下。”说着一把推开魏淳,起身去往外殿。
外殿散落着一摞摞的奏折,看起来就像魏淳和司宴打了一架。若不是刚刚魏淳叫人送衣服,窦玉还真以为两人打了一架。
窦玉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孩子,干净利落的收拾殿里的一切,然后低声对魏淳说。
“侯爷,老奴送你出宫。”窦玉出声。
“臣先告退!”魏淳朝司宴行礼。
魏淳行礼之后便跟着窦玉走出兆和殿,随着窦玉走向宫门。
“陛下,昨晚就是做个戏,侯爷不必气恼。”窦玉躬身在魏淳身后,轻轻解释道。
魏淳眉头皱了一下,司宴为什么不解释。魏淳回头看着窦玉,随后又释然的低头。
司宴是先皇唯一的孩子,是先皇用心培养的孩子。深谙权术,也深知如何算计人心。也高傲,也自负。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会跟他解释,会跟他低声细语,不会的,司宴是不屑的。
司宴可能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司宴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只是现在,棋子不在他的手心,他还没有想到如何收拾他。
魏淳落寞的出了宫门,司宴则在殿里召见了冯相和蔡首辅。
“冯相,首辅大人。这么早求见朕有何要事?”司宴踏入大殿,便开口问道,面上没有情绪。
“陛下,先皇孝期未过,陛下召幸数女,于礼制不合。”冯相率先跪了下去,字字肺腑,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冯相所言极是,臣恳请陛下立后选妃,以正后宫风气,保礼法纲常。”蔡首辅也跟着跪了下来,句句真心。
陛下夜幸五女,有违祖宗礼法,有悖后宫规矩。自然是需要立后,有一位皇后来管理后宫,以确保后宫的安稳伦常。
司宴并不认为,那日在朝堂上落了两家面子,这两位权臣就会放弃上书让他选后。
后宫是君臣相斗的另一个战场,他今日要做的便是,让此后数年朝中文武百官再无一人,敢提立后纳妃的事。
“这是那里的来的谣言,冯相蔡首辅自那里听来的。后宫之事,两位爱卿竟然如此了解?”司宴稳稳坐上高位,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大人。
冯相和蔡首辅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这是又进入了一个圈套,还是通过太后之手,自家给的套。
“今日,老臣请见太后,太后担心陛下身体,故向老臣提起,让老臣多劝劝陛下。”蔡首辅立刻直起身,解释道。
“是朕的不是,让太后担心了。那冯相又是如何得知呢?”司宴先是自责一番,然后话锋立刻一转,直奔冯相而去。
冯相马上抬头:“老臣是听蔡首辅说的,蔡首辅一大早就来找臣,臣也是担心陛下,故同蔡首辅一起来劝陛下。”
蔡首辅听着冯相之言,气得肝都颤了一下。冯相这话立刻就把自己摘了一个一干二净,把所有事推给蔡首辅,反正宫里那位太后不是他冯家的人。
“那可能是太后误会了,蔡首辅也误会了。朕乃是先帝唯一的儿子,怎会在先帝孝期之内如此行事。朕承蒙先帝教诲,断不会做那无道昏君。”司宴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就知道太后必定会上当,太后在后宫斗了一辈子,谁也没有斗过。先帝也就是看在她蠢的份上,才给了她如今的尊荣。
“陛下圣明!”冯相早就回过味了,立刻山呼,这个小皇帝再也不是兆和殿那个温吞的皇子了。
“昨夜不过是朕无聊,想找个知心的来解闷,可是中途想起先帝,哀念不已,伤心欲绝。”司宴说着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伤心之处,便让窦公赏银百两,将那几个宫女遣送出宫了。”
“陛下英明!”蔡首辅一口牙险些咬碎。
“唉!未免文武百官再误会。来,窦玉传旨,先帝三年孝期未过,绝不立后选妃。”司宴脸上明眼间的哀伤起来,心痛之处还捂上了胸口。
“陛下!”蔡首辅还想着说什么,跪在他身边的冯相直接给了蔡首辅一手肘。
再说下去,小心小皇帝扣你一个不敬先皇,忤逆犯上。
得了冯相这一手肘,蔡首辅立刻噤声,什么也不再说。
“先帝一世英名,雄才伟略,朕……朕……!”司宴止不住的哀伤,话都说的不甚清楚。
窦玉见状立刻上前安抚,然后又对冯相和蔡首辅道:“陛下忧伤过度,两位大人先行退下吧!”
听了这话,冯相和蔡首辅连忙告退。
见冯相和蔡首辅离开,司宴立刻整理自己衣袖,坐直身体,轻轻叹了一口气,一点也不见刚刚的哀伤。
先帝什么都不好,有一点做的极好,那就是对着朝中这两党做到势力均衡。两党各执己见,还是有回环余地。要是两党一起奏请一人为后,可不是一个哀伤先帝便能拿下的,
不过今日圣旨一出,昭告文武百官,那便是君无戏言,朝中无论是谁都不能逼他立后。再逼他,便是让他做一个言而无信的皇帝,会被阁老院和史官骂的。
“陛下,又赢了一局。”窦玉又恭敬的立到司宴身后。
“你说魏淳会不会感动,感动到把十五万大军兵符双手奉上。”司宴眉头微动,眸色深邃。想起之前书案上种种,他便无比烦躁。
窦玉低身,然后摇头:“镇北候应当不会如此不理智,他是觊觎陛下,但是心里也明白,他在陛下面前肆意妄为,唯一的依仗便是这十五万大军。”
“所以呀!他就是个混账东西!”司宴冷哼一声,十五万大军不是魏淳唯一的依仗,魏淳还有一个依仗,他的……。
窦玉不再接话,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第八章 案情
回到府里,魏淳就得到宫里的消息。听完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前,他依旧看不懂司宴,大概从来不曾看懂过。
“陛下,还说了什么?”魏淳又问。
“陛下,陛下还骂您来着。”魏清单膝跪在魏淳面前,有些迟疑道。
魏淳突然一笑:“骂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