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古代架空]——BY:昔日

作者:昔日  录入:05-08

  话音一落,便俯首含住了那莹润的耳垂。
  霍闲的腰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动一动便被握的更紧,霍闲身上染着些许雪梅的清冽之气,若不是紧密相依,这味道淡雅的不叫人察觉,可方才两人在亲吻间裴熠分明已经尝到了滋味,他一直惦记着,霍闲像是一味尝一口便会上瘾的毒药,而能解毒的只有毒药本身。
  衣衫滑落,霍闲润白的锁骨如月光般流泻,霍闲下意识地躲避让他萌生出浓浓的征服欲,裴熠一路吻着他,渐渐缠绵。
  屋内异常安静,静谧倒他们的喘息声被徒然放大了许多倍,心跳,呼吸,唇齿相碰,以及细微的湿润声音。
  至此霍闲明白了一个道理,谁也别想从裴熠哪里讨到好处,他若是计较起来,一丝一毫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说,你是我的人,便真就处处护着,他未曾许诺过什么,但又为他画地为牢,将两人绑在其中,使他挣脱不得。
  裴熠体型高大,轻易地就将他笼在炙热里,霍闲被亲的浑身软绵无力,胸膛也随着起伏逐渐变得急促,他在恍惚里听见裴熠极轻的声音。
  遥远却清晰,他半挣着双眼,在低喘的瞬间从嘴角溢出两个字——阿闲。
  霍闲含混的抬起头,对上了裴熠雾气氤氲的眼神。
  “阿闲。”裴熠看着他。
  霍闲想说什么,可最只发出了一声“嗯。”像是应答,又像是情不自禁,而后,还未张口,就被堵住了。
  他近乎麻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裴熠生着薄茧的手贴上他的下颌的时候,他终于抬手拥住了他。
  *
  三宝嘴边沾满了糕点屑。
  修竹从是非之地出来后便在后院见着三宝,彼时他正掰着糕点在四面通风的凉亭里坐着,往嘴里送,为了御寒,他头上还带了顶松花色的绒帽,修竹走了几步近身问道:“哪来的毛孩子,跑这偷吃来了。”
  三宝嘴里还塞着芙蓉糕,哽的伸长了脖子,半晌才说:“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不问自取视为偷,我问过了。”
  修竹不想这偷吃的还是个胸有点墨的,他四下张望了一翻,发现并无第三个人,他哼笑了一声,双手抱胸,抬脚上了凉亭,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问了谁。”
  三宝“啊”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大的侯府,吃块糕点还要被追责,顿时有些不满。他抬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边的碎屑,然后指着远处经过廊下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说“就那个姐姐,她说她是侯府主子,她说了都不算?”
  “什么?”修竹抬眼顺着方向看过去,心说,侯府未来的主子不正跟侯爷在一处呢么,这丫头是又几条命敢造侯爷的谣。
  “她,那个姐姐说她是侯夫人,就是她赏给我的,再说我也不是毛贼,我是世子府的。”三宝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修竹说:“不信我们拿着它去问。”
  三宝动作利索,说罢不等修竹多言便拿起石桌上的盘子,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
  修竹快步跟上,近了一看才看清这两个丫鬟是宫里来的那两个丫鬟,他们从前是在后宫里服侍的丫鬟,为讨主子欢心,成日擦香抹粉惯了,以至于来了侯府习惯也没改掉,修竹短促的拧了拧眉,别过头对这味道表示不满。
  “修竹公子。”丫鬟欠身行礼,微微垂眸,规矩的很。
  修竹点点头,就在要错身而过的时候,三宝忽然说:“姐姐好巧的手,这糕点当真是好吃。”
  左侧的丫鬟看见修竹身后还站这个人,这才恍然,她仍旧垂着眸子,恭恭敬敬的说:“小公子赞誉了,这是府里师傅做的,不过你要喜欢,厨房还有很多。”
  三宝笑了笑说:“这就够了。”
  待那两人走远了,三宝才理直气壮起来,他仰着脖子,不服气的说:“我没骗你吧。”
  修竹没言语像是默认了,他抬手摘了三宝头上的绒帽,笑嘻嘻的说:“你这帽子挺别致的,打哪买的?”
  三宝平素最讨厌别人动他的帽子,当即脸色一沉,踮起脚跳着去拿:“你管我,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跟小孩子抢东西。”
  三宝脚垫的越高,修竹的手就抬得越高,三宝气呼呼的说:“那是去年冬天世子送我的生辰礼,你快还我。”
  霍闲送的......修竹哈哈大笑,将绒帽稳稳的扣在三宝脑袋上,嬉笑道:“他该给自己买一顶,这颜色多适合他啊。”
  三宝听不懂他的意思,但能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他当即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嘟着嘴说:“你这人说话好生无礼,我要去问问,侯爷就是这么管下人的吗?”


第66章 审问
  年关祭典是宫中的大事,未免节外生枝,天熙帝下令刑部和大理寺要在祭典前把柳州贪污案彻底查处,刑部和大理寺一时忙的分不开身,柳州一案涉及的银两竟比刑部和大理寺十年的俸禄还要高,波及到的朝中官员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地方官到了年节也都陆续入都,往年一入谒都便是各种宴席,今年因着这件事在谒都传开,也都各人自扫门前雪,生怕一个不小心贪污一案就牵扯出哪位设宴的大人,谒都一时之间暗潮涌动。
  流刑以上的罪大理寺判案后还需要刑部复核,韩显所犯之罪,贪污之外,还背着好几条人命在身上,他早就是颗弃子,就看大理寺能从他身上审出多少东西来。
  谒都的关系盘根错节,稍有差池就是一损俱损,但若能剪断其中用不上的偏枝,便能更好的生长。
  太后放下金剪,接过芷兰姑姑递上来的湿帕擦了擦手,一旁伺候的丫鬟把刚修剪干净的残枝落叶一一清扫。
  待进了偏殿,芷兰姑姑才温声说:“奴婢听说韩显快撑不住了,还没吐干净呢。”
  监牢这种地方太后自然是未曾踏足过,但芷兰姑姑却是见过的,那地方不仅阴暗潮湿,还有虫鼠出没,即便没有刑具,也没几个人能经得起这种折磨,韩显自到了谒都,为防有人灭口,几经辗转已换了好几个地方。
  *
  大理寺卿孟尚年逾五十,身形微胖,走起路来容易气喘,他连夜审问,除了银子还有田地房产,在任期间的所犯之罪整理在册,天不亮就送到了刑部尚书周逢俍手里。
  周逢俍一一看了,附上奏折,与孟尚一起呈到了天熙帝案头。
  韩显将事情都认了,厚厚的两册都是他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的,其中还有亲友奸杀民女,这些事都是由他出面摆平的,这些案子陆陆续续审了小半月,每一桩每一件孟尚都仔细核实过后才上呈。
  周逢俍说:“皇上,韩显任职短短这些年,就能贪出这样的金山银山,可见朝廷里必然有幕后主使之人,如今韩显咬死了只有自己,重刑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孟尚也说:“周大人所言极是,臣也深觉此案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容臣几日......”
  其实他查到这一步已经是顶天,自天熙帝继位以来,本朝还从未出过这样牵一发动全身的大案,天熙帝放权,但他不知道这权究竟能放到哪一步,朝臣皆知太后召四方将领回都明为封后大典实则暗争兵权,武将不比文臣,都是刀剑上见真章的,若这一步行错,谒都形势便是大转。
  “孟大人审案审糊涂了吧。”周逢俍掂了掂案册,说:“这不都是孟大人审出来的?既然韩显的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再容几日也是一样,他不说,那就从他说出来的东西里头往下查。”
  孟尚见他依然胸有成竹,侧首:“周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天熙帝看着这么厚的案册,只草草看了一眼,然后抬手按了按脑穴,“爱卿直言?”
  言罢将案册递还给周逢俍,周逢俍翻开案册,半晌后,才顿了一下“在这里。”
  他将案册翻到最新记下的一页,上头写着禹州军军饷四十万两,账本中虽然没有提到裴熠和定安侯,但禹州军三个字便已说明了一切。
  周逢俍说:“皇上,此案牵扯到禹州军,必然绕不开定安侯,虽说侯爷如今不在禹州,可真金白银是实实在在送到禹州的,若说定安侯不知,恐怕不太可能。”
  孟尚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说:“此案是由赈灾引起的,赈灾一事定安侯是奉旨办的。”
  言下之意他裴熠再怎么蠢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往自己身上扣脏。
  “所以才好贪贿。”周逢俍说:“定安侯贤名在外,即便韩显入狱,他也大可将此事尽数推诿,如今要不是皇上下令严办,恐怕孟大人也审不出这些。”他伸出两指在案册上点了点。
  “军饷出处,户部自有记载。至于贪贿一事,不好妄下断语,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韩显,至于那四十万军饷的事,可以延后再行细查。”
  “这本就是同一桩案,分什么先后。”周逢俍说:“此事已然有了眉目,若定安侯真是无辜,更要查清以还他清白。”
  孟尚不再言语,垂首等天熙帝裁断。
  “查自是要查。”良久之后,天熙帝才缓缓开口,语气也听不出是好是坏,他说:“孟卿说的也有道理,定安侯身份特殊,若要查也且得到年节以后,再者母后身体一直抱恙,朕不忍再让她费心,等年节祭典之后再说。”
  他这话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周逢俍吃不准其中的意思,天熙帝抬出太后,他便无话可说。
  这原是个好机会,为官的都惧夜长梦多四个字,他隐隐生出一些不安。
  *
  出了宣政殿,孟尚一路小跑才追上前头的周逢俍,两人在阶前掀袍,孟尚见四下无人,上前问道:“周大人御前一翻言论,似是与定安侯有何过节。”
  先他一步的周逢俍闻言脚下一怔,说:“孟大人此言差矣,复核案件是刑部分内之事,审出军饷一事是孟大人的功劳,我不过是提出异议。”周逢俍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孟大人向来铁面无私,方才在御前怎么犹豫了。”
  孟尚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载的老朝臣了,对于周逢俍的反唇相讥,他并不在意,反而轻描淡写道:“如大人所言,此事是大理寺审出来的,日后不管如何,都是由大理寺担的,哪里敢草率。”
  “孟大人想的长远,是我急了,本想着皇上下旨要在年节前结案,若是因此耽误大理寺办案流程反倒添了乱。”周逢俍是个老狐狸,孟尚既然说大理寺担着,那他就要把刑部摘干净,他笑了笑说:“望孟大人体谅。”
  “都是替朝廷办事。”孟尚微微颔首,笑言:“周大人何须多礼,”


第67章 贵妃
  季缁近来看霍闲看的紧,偷偷溜出去两次回来被发现之后便再也不许他出门。从前让他出去,是知道他命不久矣,心里的牵挂一件件了却,如今研读了这一堆堆的医书,又得了名动天下的秋白相助,得知虎骨印并非无解,这些从前无比紧迫的事往后他解了毒,身子好了都能去做。
  炭炉上“滋滋”冒着火星,将冬日原本森寒的内堂烤的犹如春日。
  阿京在院中堆了个半人多高的雪人,丑是丑了点,但样子讨喜,季缁和三宝一来,世子府一改往日清冷,就连阿京的话也比从前多了起来。
  阿京搓着手看见三宝气鼓鼓的从季缁院子里出来。他大步上前,轻笑了一声,好奇的问道:“谁气着你了?”
  三宝瞪大圆眼,气大声小地说:“我要出去,先生不让。”
  三宝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即便一个人出去季淄也从不担心他会吃亏,再者他还是个小孩子,在这天子脚下也没人打他一个小孩子的主意,照常说他进出是不受限的。但看三宝的反应,显然是他撒娇这招都使过了,依然无用,才摆出这张脸,阿京一见他这样,便对季淄不让三宝出门的原因大概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他往屋里走,边走边问:“你想去哪里先生不让?”
  “定安侯府。”三宝踱步跟上跨进屋内高才扬声道,可见霍闲正手里拿着本书,像没听见似的,于是他直接走近,小声问:“世子,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侯府?”
  方才外头的动静,霍闲尽数听了个全,三宝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旁的阿京满脸都写着疑惑,霍闲便支起腿撑着胳膊,问他:“怎么了?侯府有什么东西是我这里没有的?”
  在雁南的时候三宝一直跟在季缁身边,却不曾入过雁南王府,他生活的地方没有谒都这些权贵人的许多规矩,但论自由,却是谒都这些显赫比不上的,他想了想,俏灵的双眼一转,张口说:“有啊,有漂亮姐姐给的好吃的糕点,糕点和雁南师傅做的一个味。”
  “想家了?”霍闲放下手里的书,目光却看向阿京。
  “前几日在侯府,三宝闯到了后院,不知是哪个丫鬟给了他几块糕点,被谢公子遇上,将送他出来的。”阿京本想这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事,过后也便就忘了。
  “属下想起来了,如果没错的话,当时这些糕点的制作方法是属下送到裴府给纪小公子的,后来小公子誊了一份送给了定安侯,这么说来这糕点配方出自我们的手,三宝怎么会觉得侯府味道更正呢?” 阿京目光一怔,吞吐到:“属下这就去查。”
  话音刚落,不等霍闲答话,他已经冒雪出了门。
  三宝不明所以,看着阿京的背影皱起眉头,霍闲见状,问:“换件衣服,带你出去。”
  三宝说:“去哪里?”
  霍闲起身走到三宝身旁,垂眸一笑,说:“带你吃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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