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女刺客吐血,任平生抓住机会将人抹了脖子。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可没时间怜香惜玉。
这个女刺客已经拖延了他不少时间,他再继续跑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同时,任平生已经靠近了瀑布,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只有瀑布周围才有的潮气,于是当视野开阔后,任平生回头将刀甩了出去,刺死了最近的刺客,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憋住气,伸长胳膊,以一个还算标准的姿势入水,好在他前世去游泳馆学过跳水,否则这么高的距离,跳下来非死即伤。
他敢跳,这些刺客就不敢了,他们站在悬崖边朝下看,瀑布的声音很大,下面的浪花也大,根本看不清任平生一点影子。
任平生则是笃定这些人不会跳,就算跳了也绝对不像他这么轻松,于是他憋了口气快到了时就浮出了水面。
他随着水流漂浮,这条河很大,他不敢保证沿途没有刺客,于是一直没敢上岸。
直到飘入运河,借着两根竹竿继续漂,他全身都湿透了,要不是快立夏,水温并不刺骨,任平生觉得自己一定会失温。
大概一个时辰,他爬上了河岸,顺着河岸赶路,快天亮的时候终于到了谷安城邻边的码头城市。
谷安城和这座城来往多,任平生见过这里的县令,于是找上门后,这位县令收留了他一夜后派人将他护送去谷安城。
这场逃杀也算得上九死一生了,要说任平生对太后没有怨恨不可能,毕竟再怎么厉害,到底是自己的敌人。
回到谷安城,他将这几次刺杀的事写成了信让带回去给万漠鸿,当然里面并没提他受伤之事。
太后显然容不下他们了,任平生得提醒万漠鸿小心,如今万漠鸿身体特殊,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与此同时,太后收到刺客再次失败的消息,她面色阴沉地盯着莺歌,心里在想,这莺歌到底还是太年轻,比不得已经死了的喜鹊。
“太后赎罪,这次刺客已经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一批,如果他们都不行,我们只能用暗卫。”莺歌跪下来说。
太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三番两次失败,暗卫是想动就动的吗?”
“可……”莺歌还想说什么,被太后一记警告的眼神给震住了。
“你得知道,若不是看在喜鹊的面子,哀家可不会用你,不要让哀家失望。”太后两鬓最近白的很快,眉间的皱纹日日加深,看来前朝之事令她十分疲惫。
“皇帝那边如何?”太后问起万漠肆。
莺歌回答:“皇上他认真读书,每日的折子都会看上一遍,除此之外,就是作画。”
作的什么画,画的又是谁太后心里明白,可惜她没有第一时间拿到尸体,她可不相信黎兑死了。
“你去想办法将皇帝给黎兑的坟挖开,让黎兑相熟的太监看看尸体是不是黎兑的,如果是,直接杀了那太监,如果不是,将他给皇帝送过去。”太后说完莺歌退下。
可天色不早,太后并不打算休息,她颁布科考改度后的院试已经开始,可她却听闻京中院试上报上来的人里面竟然有万漠鸿。
她竟然没想到自己费心改变的规则竟然能让他钻了空子,今日他因为此事火大的很,却没什么办法。
况且宫里,皇帝也不让她省心,天天玩乐不好吗?却偏偏要用功,她只想要一个傀儡,不是一个皇帝。
几件事情让太后的耐心渐渐耗尽,天之之怒,伏尸百万,太后这口气下不去,不能拿别人开涮,那就只能挑近处下手了。
“去皇帝那儿,以前皇帝让太监骗,我看他身边该清理清理了。”太后说完立马有人去办。
万漠肆的寝殿里,他正用笔描绘着黎兑的容貌,这样的画如今他每日都要画上一幅,他太想黎兑了,恨不得现在就随着黎兑共赴黄泉。
可是黎兑大仇未报,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下说:“皇上,救救我等。”
万漠肆放下笔:“发生何事?”
“太后杀人了,她要杀光您殿里的太监。”小太监说完一个侍卫就闯进来跪下说:“参见皇上,太后懿旨,明宫阉人蛊惑君上,当诛。”
万漠肆冷笑一声,走过去说:“母后如今生气了也得用人命来降降火,比朕还奢侈,啧,朕看她宫里那些宫女儿还比不得个太监。”
侍卫不知如何回答,万漠肆说:“她已经杀了朕最重要的那一个,最好别叫朕知道她的软肋,如今,你们杀朕宫里一太监,朕明日就让母后用宫女来换。”
他们母子如今反目成仇,可万漠肆如今有恃无恐,朝堂上他还是皇帝,如今刘政一行人为了牵制太后绝对不会叫他倒下,所以他一点也不怕。
“他真这么说?”太后气道。
侍卫点头,太后抬起头:“他以为哀家没了他就能掌握天下吗?做梦,没有哀家,他就是块任人宰割的肉。”
听了这句话侍卫一句话都不敢说,太后看着他:“继续杀,一个都不要放过,要不是这些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皇帝不会愚蠢至此。”
收到命令后,皇帝住的明宫里被屠了一遍,万漠肆眼神阴沉,可那些皇城卫中有一人却看出了他的苦苦支撑。
这人正是黎兑假扮的岳青,他走过去抱拳对万漠肆说:“皇上,更深露重,请您进去。”
万漠肆抬起踢到黎兑肩膀上:“朕的事何时轮到你这奴才做主。”
骂完他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岳青,万漠肆疑惑了一下:“你叫什么?”
“属下是龙飞营副将岳青。”楚休的声音也早变了,他不相信万漠肆能认出来。
万漠肆果然转身就进了门:“下次别让朕看到你。”
黎兑扯了扯嘴角,一些时日不见,万漠肆这脾气见长,他起身拍拍肩膀。
宫女打扮的蛇香走过来说:“冤家,你这可是越界了。”
岳青的下属对他和宫女说话见怪不怪,他们都知道这位上司运河宫女苟且,因此看到蛇香凑过来都当没看到。
“越界?你要告诉主子?”黎兑盯着蛇香,蛇香看到他这冷血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威胁。
蛇香笑了笑:“我可不是长舌妇,不过要是妨碍到主子的计划,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用丝帕捂住鼻子,好似嫌弃血腥味太重似的。
黎兑看了眼寝殿大门转身离开,如今太后的耐心越来越不行,主子的计划恐怕很快就要成功了。
到时候,黎兑叹了口气,有些人的命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他不是阎王,没有替人改命的能力。
次日,太后杀太监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甚至没几日京城里就传的到处就是。
口耳相传的流言总会被人歪曲成各种版本,有人说太后用太监炼药,毕竟皇室以前可就有过用未出阁女子炼药的,不过后来被人发现关进了大牢。
还有说太后纳了男宠,扮成太监伺候太后,却不小心得罪太后,让太监都遭了殃。
总之,太后明明只是杀了皇帝宫里的太监,如今却被说成杀了所有太监。
这样一来她这嗜杀的名声算是有了,谁不知道宫里那么多太监,真都死了,还不得多少人呐。
至于这流言的制造者,却不是万漠鸿的人,以前玉簪营之事,让他对待流言这样的事很少做。
不是他,那就只有刘政了,他对付起亲女儿还真是不遗余力。
若任流言这样发展下去,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万漠鸿扶着腰,他已经知道太后刺杀任平生的事,如今对太后恨的牙痒痒,听到这样的事只觉得解气。
不过流言很快被另一间饭后闲话给压了下去,原来紫英郡主当街纵马,直接抢了宰相府里的嫡孙回了家。
这嫡孙可是刘政的心头肉,如今刚刚及冠,是今年大热的状元人选。
可若是男人抢了女人,这男子必然被处以棒刑,还得受牢狱之灾。
可女子抢男子,天宙国律法里还真没这一条。
“师姐,这个白面公子你打算如何?”紫英的师弟兼侍卫许照戳了下被吓晕的刘锦。
“如今关键时候,我的名声可以坏,太后的不可以。”紫英看了眼刘锦。
许照皱起眉头:“师姐是打算做宰相府孙媳妇?”
紫英没摇头也没点头,不过宰相来要人的时候她将衣衫不整的刘锦交了出去。
刘政回家看了,气的发抖,自己好好的嫡孙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
紫英自然是没和刘锦做什么,只是让许照扒了刘锦的衣服,顺便做了点痕迹。
当然,更让大部分京城百姓惊掉下巴的,是次日,紫英郡主一身喜服,骑着马上宰相府迎亲。
如此这般,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政这次直接被气晕过去。
刘锦醒来后得知自己令刘家蒙羞十分自责,也明白在天宙国,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如今看着是紫英逼婚,却是板上钉钉。
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明日朝堂上御史就会参自己爷爷。
“爷爷,此事不能再发酵了,我跟郡主去。”刘锦说。
刘政气的直捶自己胸口:“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谁都想不到紫英会来这么一出,于是堂堂宰相,看着自己的大好年华的嫡孙被紫英接走。
万漠鸿知道的时候,差点笑的直不起腰来:“这紫英还真是和太后同出一脉,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月蓝担心道:“主子,不可过喜,小心孩子。”
“知道了,我可真是揣了个宝,一个个都叫我小心。”万漠鸿坐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现在几方的矛盾都摆在了明面上,万漠鸿还不打算真正参与进去。
他得再有点耐心,等他们真正的鹬蚌相争,如今看着阵势大,也就是小打小闹,不过,如果外祖父知道如今京城盛况,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
“月蓝,拿纸笔来。”万漠鸿打算第三次写信给他的外祖父,他需要大军支持,光有京城这点布局是不够的,如果他的外祖父依旧拒绝他,恐怕他还得再等几年。
【作者有话说】:大家跨年了吗?虽然没有加更,但今天和昨天都加了内容,新的一年月月会继续努力码字,大家也要开心快乐哦。
第63章 63.郎有情君无意
“你们听说了吗?王家的嫡孙也准备科考。”
“什么,那学识才华,还不得考个状元,都说放开科考是好事,我们平民哪里比得上从小被大儒教导的世家贵族。”
“现在宰相家的和郡主那事一出,八成会被影响。”
“有才有颜怎么了,还不是个残废,指不定床上都不能……”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猥琐,其他几人偷笑起来。
这话正巧被准备回王家的叶逐枫听到,他立马变了脸色,于是像支箭一样冲了过去。
他个子小,力气却不小,将那说话的人推的直往后退。
“都说读书人知书达礼,我看你们和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背后嚼人舌根,小人所为。”叶逐枫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
那人气红了脸,一把捉住叶逐枫的衣服说:“哪里来的矮乡佬?我等说什么关你何事。”
“你骂王公子,就是关我事。”叶逐枫说完朝这人肚子上一拳,脑袋又朝他鼻子上一顶,这人顿时又捂肚子又捂鼻子气的大喊:“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周围跟他一起说闲话的没一个帮他,回过神,叶逐枫跑的影儿都没了。
叶逐枫跑到小巷子里停了下来,他扶着墙喘气,看了眼后面发现没有追上来后,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
王岁澄这样好的人,他们有什么能耐说出侮辱人的话,叶逐枫心里窝着火,他一定要治好王岁澄的腿,日后要这些人睁大狗眼好好看看。
叶逐枫回到王家后,就听到王公子已经回来了,于是他直接到了王公子的房间,连自己的屋子进都没进去。
王岁澄正在看书,看到叶逐枫进来他放下书本,神色温和道:“今日又得劳烦叶大夫了。”
“分内之事,王公子不要客气。”在外面叶逐枫还凶的很,面对叶逐枫就换了个人似的。
他走过来蹲下来按了按王岁澄的腿问:“今日可有感觉?”
“能感觉到你按,并不明显。”王岁澄回答道。
叶逐枫眼神一亮:“好事,王公子正在恢复。”
王岁澄也很欣喜,这几年来,他的腿第一次有了感觉,虽然表情上他依旧维持着贵族公子的沉稳,实则他紧握的拳头已经暴露了一切。
叶逐枫察觉后起身,他拿出针具,然后和小厮扶着王岁澄到床上。
王岁澄露出腿,叶逐枫净手后开始施针,之前王岁澄看着针没入皮肉,没有任何感觉,如今他能察觉到进针的地方有种发麻的感觉。
叶逐枫施针后还得等上两刻,这是他难得除了治疗王岁澄外两人独处的时间。
王岁澄会跟他讲一些风土人情,叶逐枫也会说到自己白天遇到的趣事,这种交流中,叶逐枫渐渐明白王岁澄温柔的外表下有一颗比常人更强大的心,如果说他第一次见面就对王岁澄很喜欢,如今深入了解后对他也是渐渐痴迷。
这种闲适的时光总是一弹指就到,叶逐枫起了针理好王岁澄的裤子。
“交给他们来打理吧。”王岁澄不想太麻烦叶逐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