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蓝摇头:“到处都有需要出租的院落,只是价格高低,怎么会租不到地方。”
“哦,那看来叶逐枫许是得罪了什么人,你去让下面人查查,看是怎么回事?”万漠鸿吩咐道,月蓝应下。
叶逐枫一路到了王家,听闻热闹已经结束了,他有些失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叶逐枫看着之前收拾好的包裹早就一件又一件地拿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回想自己进王家的这大半年来,他好像一直在自欺欺人。
想着想着,叶逐枫就睡了过去,王岁澄那边听叶逐枫回来了,让下人见到叶逐枫出来后告诉他一声,王岁澄想要安排小宴亲自招待叶逐枫,以此答谢叶逐枫对他的再造之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逐枫一整个下午都没出屋子,王岁澄听闻后,在饭前亲自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叶逐枫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揉着乱发边走边说:“谁啊?”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这一觉睡的的确舒服。
一打开门,叶逐枫就看到门外站着的王岁澄,他愣住了,随即想到自己现在都形象,快速说了句“稍等”就将门关上了。
王岁澄见他如此慌张,有些好笑,于是听他的在外面等候。
叶逐枫慌忙穿上外衣,一照镜子,觉睡的簪子都歪了,想到这邋遢的一幕都被王岁澄见到了叶逐枫就臊的慌。
真是,大白天他睡什么觉,他在心里责备自己,快速收拾好后又喝了口凉茶才打开门。
“王公子有何事?”叶逐枫问。
王岁澄说了小宴的事,叶逐枫答应了:“好,除了你我还有谁?”
既然是宴会,必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可叶逐枫没想到的是,这宴会王岁澄除了他还真没打算请别人,所以才叫小宴。
叶逐枫知道后有些懵,他盯着王岁澄,似乎不大相信:“就你和我?”
王岁澄点头:“是,叶大夫可是觉得人少?但在下只想单独感谢叶大夫。”
他话都这样说了,叶逐枫当然不会推辞,毕竟这可能是很少能和王岁澄独处的机会了。
之后,叶逐枫洗了把脸,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平日收拾草药,他那衣服都是一股子药味,王岁澄吃了多年的药,肯定不喜欢药的味道。
收拾好后,叶逐枫盯着时辰,赴宴而已,他竟然有些紧张。
终于到了时间,叶逐枫走出屋子,王岁澄设宴的地方在杨家望水阁,是一座建在湖心的漂亮阁楼,叶逐枫登上小舟的时候,看到下人们同时端着美酒美食乘舟送去阁楼。
虽然住在王家也不短了,可叶逐枫还真没仔细在王家转过,如今看着偌大的湖,才明白百年世家拥有怎样的财力。
舟停下后,叶逐枫上了阁楼,阁楼的二楼十分开阔,朝外远眺,可以看到整个王家。
他来的时候王岁澄已经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叶逐枫坐下后,王岁澄就问起他对食物的喜恶,叶逐枫一一答了,他并不觉得自己受之有愧,王岁澄能站起来,作为大夫,他也十分骄傲。
不过他也明白,小宴并非只是答谢宴,恐怕王岁澄也知道,从他能走路的时候,叶逐枫就得离开了。
因此即便美食美酒刚上来的时候两人都假装着一种场面上的寒暄,可等下人都离开后,他们纷纷露出一丝惆怅来。
“叶大夫不高兴?”王岁澄见他喝着闷酒问道。
叶逐枫拿起酒杯与他碰杯:“怎么会不高兴,你能彻底恢复,我高兴的不得了。”
“可在下觉得这酒有些苦。”王岁澄饮下一杯说道。
叶逐枫手指一顿:“莫非王公子和我一样,都做了痴梦吗?”
王岁澄没有说话,叶逐枫永远都这么直率,他能看出来王岁澄这几个月的变化,也能感受到他的上心,可他越在乎自己,叶逐枫就越难过,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明知不可为,又怎么会越轨。
“我敬叶大夫。”王岁澄举杯,叶逐枫笑了笑:“好,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天很快就黑了,阁楼里亮起一盏盏灯笼,让阁楼多了一抹梦幻之感。
这种感觉下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王岁澄酒量并不好,此时的他有些醉了,看着叶逐枫湿润的嘴唇仿佛刚洗过的樱桃,让他生出想要尝一尝的想法。
叶逐枫不常饮酒,他的酒量也没多好,因此放他的手腕被王岁澄抓住的时候,叶逐枫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躺到了王岁澄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今天更早一点
第85章 85.楼阁夜
王岁澄望着怀中的人,叶逐枫双颊发红,嘴唇微张,眼神带水,可爱中又带着一丝诱惑,王岁澄抱着他的手用力,叶逐枫皱皱眉头,他抓住王岁澄的衣襟,有些决绝地靠近。
当两人的的脑袋靠的很近的时候,叶逐枫停下了,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眼中盛满痛苦,抓着王岁澄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
此时,王岁澄眼神一沉,他抓住叶逐枫放下的手,不再犹豫,按着叶逐枫的脑袋吻了上去,叶逐枫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可是王岁澄炙热的吻让叶逐枫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攀上王岁澄的肩膀,自己的木簪被王岁澄顺手抽掉,叶逐枫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过是趁人之危,王岁澄醉了,他还有一丝清明,可是,人总要自私一回。
楼阁的灯火整晚未灭,晨光微曦之时,叶逐枫睁开发红的眼睛,他被王岁澄抱在怀里,身后的人睡的正熟,叶逐枫身体难受的厉害,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
可是他还是勾过自己散乱的衣物,从里面取出一包药粉来,他对着王岁澄一吹,然后咳嗽了一声。
叶逐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清醒的王岁澄,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拿开王岁澄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叶逐枫披散着头发坐起来,屋里还有未散的酒味儿以及暧昧气息,昭示着两人昨夜的不轨。
而此时光透过窗照亮整个楼阁,让叶逐枫第一次如此惧怕光明,他和王岁澄的感情只是一场没结果的暗恋。
穿好衣服,叶逐枫看到地上自己和王岁澄的簪子放在一起,他拿起王岁澄的玉簪,三两下别好头发,然后坐在王岁澄身边,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簪子我带走了,就当给我个念想。”
说完叶逐枫起身吻了吻王岁澄,然后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楼阁,王家下人等在楼下,叶逐枫看到后说:“昨夜我和你们公子都喝多了,先别上去打扰他,等他醒了,告诉他,叶某愿他前途无量,长命百岁。”
下人守了一夜,还有些懵,立马点着头说“好”。
叶逐枫有些憔悴地离开,回到自己屋子,他立马叫了辆马车,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离开了王府。
路上,叶逐枫靠在车壁上,心里难过的厉害,经此一别,他怕是再难见到王岁澄了。
叶逐枫擦了擦眼睛,鼻头发红,他有些发热,此时脆弱不堪,吃了几枚药丸后,叶逐枫在马车的颠簸下睡了过去。
马车到目的地的时候,万漠鸿得知他带着大包小包过来有些诧异,他才说让叶逐枫过来住,这人就来了,于是万漠鸿立即让人给他收拾出一个院子。
“我还猜你不想离开王家。”万漠鸿扶着肚子走过来说,谁知一见叶逐枫神色一顿。
“你这是刚快活完?”万漠鸿问道。
叶逐枫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万漠鸿猜到了什么,让人带叶逐枫去屋里。
“我想沐浴。”叶逐枫对下人说。
下人去准备,叶逐枫坐下来有些疲惫。
待他洗完澡,就去找万漠鸿。
“如果王岁澄来找我,你就说我回老家了。”叶逐枫对万漠鸿说。
万漠鸿挑眉:“所以你被他……”
话未说完就被叶逐枫打断了:“别问了,你一个孕夫操心生孩子就够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万漠鸿笑了笑:“我说大神医,你这是害羞还是害怕?”
叶逐枫道:“我困了,走了。”
他没什么心情和万漠鸿继续周旋,只想休息休息,王岁澄明明有那么几年都不良于行,怎么有些方面一点没影响。
难过和惆怅消失后,叶逐枫也就只剩身体的难受了。
王家那边,王岁澄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他发现楼阁里只有他一人后,立马清醒过来。
地上只有自己的衣服,王岁澄沉下脸,他心中有些不安,收拾好后,拿起叶逐枫的木簪,王岁澄除了阁楼。
正在打盹儿的下人看到他立马将叶逐枫留的话告诉他,王岁澄的神色更加难看。
他不懂叶逐枫为什么要逃,昨夜的事固然有酒的缘故,可若真不想,他绝不可能主动去亲叶逐枫,如今叶逐枫和他已然有了夫夫之实,就算现实阻碍重重,他王岁澄也不可能辜负叶逐枫。
备车马,随我去趟任家,除了这里,王岁澄想不到叶逐枫会去哪里?
然后他人还没有出门,就被王家老太爷叫了过去。
王岁澄心里一跳,莫非昨夜的事被爷爷知道了?
他过去的时候,王老太爷阴沉着脸,见到王岁澄就叫他跪下。
“爷爷。”王岁澄跪下说。
王老太爷气道:“你怎地这般糊涂,才能走路没多久,就耽于男色,王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是孙子的错。”王岁澄垂眸,他捏紧拳头,不明白这事怎么会叫爷爷知晓,看来他身边的忠仆未必忠诚。
王老太爷痛心疾首地说道了许久,怕他腿刚好,没有让王岁澄多跪,只是说完后让他在科举结果出来后闭门思过,期间不准出门。
“爷爷,我……”王岁澄还要说什么,老太爷摆摆手。
回到房间,王岁澄按了按鬓角,他怕自己若不去找,叶逐枫会不会趁机离开京城。
于是王岁澄动用了自己和万漠鸿暗地联系的探子,让他去问万漠鸿。
万漠鸿收到消息后笑了起来:“这两人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他也没告诉王岁澄叶逐枫的下落,虽说他不觉得两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不过王家呢?万漠鸿不像得罪王家,他们百年世家,根深蒂固,有些观念很难扭转。
此时正是他小心行事的时候,他不能得罪王家。
若王岁澄真有本事,等他成了王家家主,谁也奈何不了。
至于叶逐枫,怎么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万漠鸿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王岁澄收到消息一阵失望,他不大相信万漠鸿的话,可自己爷爷就是王家的天,他的话没人能够忤逆,王岁澄必须想办法离开。
第86章 86.放榜
秋风一吹,树上就飘落许多泛黄的树叶,任平生看着满街道的落叶,赶路的速度加快,今日是张贴皇榜的日子,他必须带着城安营在放榜的地方维护治安。
太后改了科考后,现在还没有出现殿试,因此这次放榜就是最终成绩。
任平生已经派了玄武营的熊纵天没亮就过去了,但是任平生赶到的时候,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还是提了一口气。
这是改变许多普通人命运的时刻,就像千年后的高考,不过高考大部分人还有大学可以上,只不过是优劣而已,科考则残酷的多,能成为进士入仕为官的不过百人左右。
若是落榜,则又要等上三年,许多文人考了一辈子,甚至到了白发苍苍也没能成为进士。
其中原因很多,尤其在古代这个各个阶层差距巨大,即便如今太后放开科考,可任平生猜测能成为进士的大多数人还是世家出身。
天宙国能读上书的平民就少,更何况得到大师指导的平民自然是寥寥无几。
熊纵看到任平生带领的队伍,立马叫人去开道,任平生下马,将马交给手下,然后穿过喧闹的人群。
葛根凑到前面说:“我去,这文人也有劲儿大的,刚有个挤的咱们两个人差点被推倒。”
任平生看了他一眼:“若叫一个文人都推倒,那看来是平时疏于训练。”
葛根摸摸脑袋,不再说话,他总觉得今日的任平生十分严肃。
任平生自己没有察觉,或许是前世的职业病,同样是放榜,作为老师的他也被这种紧张的情绪感染。
“你们,去准备好木桩,让他们看榜的人排成几队。”任平生吩咐道。
除了等结果的学子,还有为自家主子看榜身手敏捷的下人,以及来凑热的老百姓,甚至准备物色女婿的富商们。
这么一大群人凑到一起,很容易发生踩踏,即便是有什么意外,朝廷也是不可能负责的,不过任平生强烈的道德感还是让他必须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
“啊?”葛根不大乐意,他以为他们城安营也就是凑个热闹,没想到还要干活,这么多人,让他们排好队得费一番劲儿。
任平生看了他一眼:“快去。”
“是。”葛根站直大声喊道,熊纵跟着他离开,任平生今日除了维持秩序,也是来看榜的,万漠鸿即将生产,今日不可能亲自过来。
城安营开始行动后,人群中嚷嚷声就大了起来,有些投机取巧的人想趁机插队,后面有人骂了起来,文人讽刺,小老百姓也有破口大骂的。
被城安营发现后,提溜出来拉到了最后面,任平生又让人请了一些医馆的人来坐镇,以防有些人太激动晕过去。
当礼部和吏部的官员一行来到张贴皇榜的地方时,看到人群有序,还真是让他们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