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绣,我先回了。”林宝川看到他没事就赶忙回自己屋睡觉去,今日在外头奔波了一天真是累极,明日还要去长福楼!
第三十六章
第二日林宝川至李府前,就见李元已经同秋竹之在此等候。
林宝川将荷包还与李元,“昨夜三妹与那人追逐许久才将其拿下,白日又奔波许久,才先自行回府的,特意叮嘱我教你不要担心。”
“平安无事甚好,我今日从钱府回来再去你府上。”李元安心道,虽他对三妹妹的身手了解,但昨夜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早早就起来去敲表兄的房门,秋竹之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已经穿戴好在房中算账了。
林宝川道,“不可,三妹昨夜回来去找了我爹,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爹大动肝火,不让他出院子了。你此时去,不是火上浇油。”
“三妹妹确实说之后有事要做,宝川你可知晓其中一二?”李元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
“倒是听三妹提起过一事。”林宝川想到之前与林疏静的一段对话,时至今日才发觉那并非气话。
“什么?”李元问。
“三妹想去浔山派习武。”林宝川道。
“我怎么不曾听闻此门派。”李元纳闷。
林宝川笑道,“你我都未到城外去过,又怎知这些江湖门派。”
“我倒是听说过,浔山派在徒州境内十分有名,我们村就有一个在那拜师的。”秋竹之道。
“江湖险恶,也怪不得林伯伯生气了。”李元道,对于此事他是惊讶非常,不过这是林疏静的决定,他是无权干涉的,只希望她能如常所愿。
写字间隙李元提起浔山派,钱二爷居然对此派了解非常。
浔山派建派百年,每年想加入门派的人数不胜数,浔山派便定了一个时间,隔一年便公开招收弟子,男女不限。只是如果被收做内门弟子就要在门派中待五年方可回家。
“这是为何?”李元问。
“内门弟子由长老亲自教导,习武之事戒焦躁,五年都待不住,如何在武艺上有所成就。”钱二爷道,“怎么?你想去拜师学武?”
“先生看我是那块料子吗?”李元表示自己绝对会好好写字,不丢他的脸面。
“这就对了,写字与习武一样,须得三五年才可见成效。”钱二爷欣慰道,给李元布置了任务就回自己书房去了。
李元收了旁的心思继续写字,然后一出钱府,立即又因着早上的事烦恼起来。
思来想去,还是想找林疏静问清,但他又没有由头去林府,待秋竹之与他回府,又得和李羡慈一块去知府大人那还金锭。
如此折腾,回到小院已经是弯月高挂。
千里在门口候着他,终于见到李元回来,急忙上前道,“三小姐在里边。”
李元不禁笑起来,问,“那你不在里边伺候着?”
“少爷没回来,我自然也不能进。”千里道。
林疏静在院中,没进屋。
林宝川一回府就告知他早上的事情,林疏静知李元定要寻他,不如就自己先来等。
“你一来,我便知宝川所言都是真的了,林伯伯如何说?”李元进来就问。
“他不同意,但我仍是要去的。”林疏静道。
第三十七章
“你只管去,二妹妹的婚事,我跟宝川定会看着的。”李元不知做何承诺,便挑近的说。
林疏静道,“有件事要与你说清,待我出门前再说。”
“行。”李元应下。
不知林疏静回去后与林老爷如何说的,再一次见林疏静时,他已经是一身短衣骑着马到钱府门口等他。
给了李元一封信便与他辞行,还说有什么就问林宝川,他自会解释一切。
李元见他是一人上路,便要送到城门口,林疏静道,“再不走赶不上路上的旅店了,再会。”
随后一人一马潇洒离去,李元目送他远去,直到人消失在视野中,才忽觉世事变化无常。
前几日还一起骑马看花灯的人,现在已经出了城去往更远的地方。
这半年相处下来,李元说没感觉是假,若是老爹要他现在要说个提亲的对象,那放眼城中,第一个提起的那当然是林疏静。
可林疏静未到年纪,李元也愿等。
人要去拜师,那自然也不能拦着,毕竟未出嫁的女子由家人管教,林家都没意见,其他人更不能说些什么。
也不知林疏静会不会直接当了内门弟子,若是只拜入外门,倒是三五个月就能回家一趟的。
李元不做多想,欲打开林疏静留下的信,背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李元一回头,正是知府小姐的手下。
前几日都将金锭送回了,可那小姐仍是不消气,还是要抓李元他们去,不能失了面子。
李元把信往怀里一塞撒腿就跑,身后跟着的两人功夫不高,只能与他一同玩追逐游戏。
李元在跑了几条街也未甩掉他们,有一个还绕了路在前面拦他,李元眼见从岔路出去就是河,只好一头栽进河中,仗着水性好游到好远处才上岸。
终于甩掉了那两人,李元才想起林疏静的信!
拿出来已经是纸墨糊成一片。
气得李元直接去找了秋竹之与林宝川去知府大人府上告小姐的状。
先前李老爷来还金锭只说是小姐在不小心掉的,并未将当日事说出,也算给知府小姐一个面子。
哪知她毫不领情,仍是要抓李元他们几人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知府刚回府就听闻此事,当即让小姐出来问有无此事,小姐自知当日围观者甚多,直接认下。
知府怒道:“自持身份公然夺人所好,你在京城学到的就是这些吗?既如此,我也留你不得,不日就将你许配给衙门捕快!”
这是知府小姐一回城就定下的,只是小姐在京城待了多年,心气高,看不上捕快,知府先前念她从小离家,便不逼她。
现在居然在城中做出这样的事情,知府大人自然得做出一些事表示表示。
“嫁人便嫁人!”小姐扔下这句话便直接跑了。
知府也不管她,反倒给李元几个赔不是,并表示绝对不会再让她出去胡闹。
李元一行人走远了才说方才的事。
“三妹妹给我的信没了。”李元还留着残骸。“宝川可知写了什么?”
“我怎会知道,无非是叮嘱你好生写字,莫要出事此类。”林宝川自认为非常不了解林疏静,不好妄自揣度。
“她之前说有件事要告知我,许是都写在这信上了。”李元遗憾道,只能等林疏静回来再问。
林宝川却是在想,林疏静想告知哪件事,思来想去实在猜不出,也就不把自己猜的告诉李元,免得坏了林疏静的计划。
第三十八章
之后几日,秋竹之在马车上见李元时不时就把荷包解下来细看,忍不住问,“小元可是有烦恼?”
“有,也没有。”李元矛盾着。
秋竹之几日观察,早已心中有数,道,“你在想三姑娘的事。”
“三妹妹武功了得,知府小姐的侍卫和飞贼都不敌她手,万一拜入了浔山派内门……”李元叹气。
城中女子十四便可教人上门提亲,须得父母与女子本人中有二人同意方可成,若女子外出不在,就真是全权由父母决定了。
“你与林家三兄妹都玩得不错,怎会担心林伯伯不同意?”秋竹之到底是先前不在,许多内情不知。
“交友与择婿,岂能混为一谈。”李元道。
“莫轻看自己。”秋竹之道。
“两年后我就去林府门口候着,提亲的人来一个我打一个。”李元开玩笑道。
“你这几日总看这荷包,有什么不对劲吗?”这荷包是李元一直带着的,里面装的是他的碎银子。
李元递给秋竹之,“像是换了一个,成色太新了。”
“我看着都一样。”秋竹之也没仔细瞧过,确实看起来没太大区别。
“我陪表兄去买个荷包吧,不然你都带不了银子出门,太不方便了。”李元忽然道。
秋竹之将荷包还给他,答应了,李元便掀开帘子看外边,即将到商铺时,及时让车夫停车。
进了商铺,李元让秋竹之自行挑选,自己则直奔柜台去。秋竹之被伙计领到摆放荷包的地方,被几大桌的荷包吓着了,此前确实不知荷包有这么多种类。
伙计刚刚开口要为他介绍一番,秋竹之就走两步拿起一个问价钱,伙计的话被他堵回去,生生报了价钱。
“就这个吧。”秋竹之道。
“伙计,他手上那个还有货吗?我也要一个。”一人过来,见了秋竹之的模样,直接说道。
伙计连忙道,“还有的,我为公子取来。”
秋竹之回头看了此人一眼,并不认识,拿着荷包去柜台结账。
“哎,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你这个荷包?”那人也跟过来,伙计很快就把荷包交到他手里,火速帮他结账。
李元从秋竹之身后探头,好奇道,“你看着有些眼熟。”
“李公子好眼力。”那人炫耀似地扬了扬手里的荷包,直接走了。
秋竹之把刚刚趁那人不注意拿的另一个荷包拿出来,叫李元借钱先帮他结账,李元大大方方地把帐结了,与秋竹之出门还追问道,“那人是谁?”
秋竹之叹气,“还是知府小姐的人,大约是买去讨小姐开心的。”
“他怎料定小姐会喜欢你选的东西?”李元拿秋竹之新买的荷包来回瞧,没什么特别的。
秋竹之道,“我也不知,许是之前小姐抢我花灯让他误会了。”
“你那花灯确实是好看,不过自然是不然让的。”李元道,所以当日即便对方来头不小,他还是直接让林疏静夺回来。
“随他去吧,横竖我也与小姐没什么干系。”秋竹之笑道,“你刚刚是打听到什么了吗?我见你现在春风满面。”
李元拍拍自己的脸,问:“我表现地很明显吗?”
第三十九章
在钱府跟着钱二爷学了两个月,学堂又要开学了,钱二爷本以为李元上学堂就没空来了,哪知李元又跟他商量着休息日来。
“你们不是还要去马场?我听小温说的。”钱二爷道。
“休息日有两天,老师不方便吗?”李元收拾自己的东西,问道。
“不会,你想来就来吧。”钱二爷道,这两个月来,他也习惯了每天按时来这屋检查李元的进度,这孩子要去学堂了,这院子又要恢复往日的平静。
虽然李元平时也没有在这里叽叽喳喳。
“好的老师,我爹叫我请您去府上做客,谢您这两个月的教导。”李元把自己多余的东西收拾完,这只留下文房四宝,上前问钱二爷。
“哪日?”钱二爷问。
“就今天,我出门前特意嘱咐我的!”李元笑道。
钱二爷故意道,“你爹让你请我,你呢?”
“弟子当然也非常想您去了!”李元立即接道。
钱二爷笑了一下,“没白教你。”
早上来时李元与秋竹之说好,他从当铺出来再乘马车到钱府接他。总不能让钱二爷和他一起在当铺门口坐小板凳。
李元先到钱府门口等着,待马车来了再去叫钱二爷出来。
等了一会,秋竹之没来,钱温先回,看到他还没走,过来道,“进我屋坐一坐?”
“我等表兄。”李元道。
钱温思考,“林宝川不是说你去林府总要去见见哪个妹妹,我府上也是三四个妹妹,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李元忍不住笑了,“走开。”
“你也不用担心总是见不到,下了学堂就与我一起回来吃顿饭,我再差人送你回去。”钱温站得不近,李元要打他也有躲的机会。
“我现在安心学习,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李元道。
钱温了然地点点头,“这倒是个写话本的好素材。”
“什么?”李元眯了眯眼睛问。
“我最近闲来无事写了两个故事,等我写完了让你看看。”钱温笑道。
“不愧是大才子,你写完就可以把你家茶楼那个说书先生的本子换了,那几个本子来来去去讲好几年,听众都腻味了。”李元赞扬道。
钱温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回去就与我爹商量一下,正好试试我的故事会不会被大家接受。”
“你写的是什么题材?”李元好奇道。
“纨绔公子与温婉小姐。”钱温道。
李元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有原型吗?”
“有啊,不就在我面前。”钱温道。
这下李元是忍不住了,追着钱温跑了两条街,钱温一边逃一边解释,只是参考。
待追着钱温又回到钱府门口,一辆马车已然在此等候,秋竹之站在马车边,“你俩怎么了?”
李元喊,“表兄,抓着他。”
秋竹之便抓住钱温一条胳膊,好歹比他大几岁又干过农活,钱温是挣脱不开了,“秋兄,你可不能助纣为虐。”
待李元过来,秋竹之把李元也抓住在另一边,“说来我听听。”
李元便将钱温今日如何如何如实告知。
“秋兄你看,这都是我们正常的相处模式是不是?”钱温趁机道。
秋竹之道,“钱公子都被小元带坏了。”
李元一脸震惊,“这如何赖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