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妹妹。”李元解释道。
“是哪一位?”钱温问。
李元回忆这两人有没有见过,“你没见过?”
“原来宝川有两位妹妹。”钱温说。
“对,上回花灯节他身边有两个妹妹,三妹妹你认得吧?与我们一同去马场的。”李元道。
“有些印象,不过花灯节那日,我确实问了宝川旁边一个女子的意见。”那时唐仲千让他找个女子问选哪个花灯,钱温问完道谢就走了,也没仔细瞧人家。
“那你哪天去林家拜年,二妹妹想必也是在的。”李元道。
“我爹与林老爷有些矛盾,去不得。”钱温无奈道,之前因着这关系连坐李家,连李家也不去拜年的,今年是因为二叔的原因才缓和了。
“那就以你的名义去。”李元说道。
“如何?”钱温问。
李元细细与他说来。
第四十八章
李羡慈交友广泛,李元日日随他去各个伯伯家中拜年,直到元宵才终于没有行程,也就答应了林宝川的邀约,晚上吃完饭出门逛逛。
李府吃饭时间比林府早一些,李元急急忙忙地吃完饭,就要撂下碗筷回屋,被李羡慈给叫住了。
“竹之还没吃完,你等一等他。”李羡慈道。
“表兄快些吃。”李元催道。
李羡慈问他急着要去做什么,李元说了和宝川的安排,李羡慈问道,“这些天随我去拜年,可有交到什么朋友?”
“除了宝川和钱温,其他伯伯家里都没有我的同龄人,我哪能与他们玩到一起。”李元这几天真是安静极了,去谁家都是听着那些个小孩子跟他说自己在学堂多么多么厉害,殊不知他们玩的都是李元玩剩下的。
“不是同路人也要学着打交道,这你得像竹之学习,这就是姑姑来那天竹之能待在前院的原因。”李羡慈说道。
“你让卖糖葫芦的赵伯来,我也能坐前院。”李元道。
“什么赵伯?”李羡慈问。
“桥头那个卖糖葫芦的。”李元一看他爹不认识,顿时骄傲极了。
“不然你跟你赵伯学做糖葫芦去,以后就接他的活。”李羡慈笑道。
“这哪行,我可不能抢赵兄的生意。”李元连忙拒绝,他只喜欢吃糖葫芦,可不想自己做。
“舅舅,我吃完了。”秋竹之适时开口。
李元终于可以从饭桌上离开,回屋的路上,他再次问秋竹之是不是真的不出去。
“再过两日就要去当铺了,我的账本还没看完,实在不能同你出去了。”秋竹之解释道,“不如你帮我些吃的带回来,再带一壶酒。”
“一壶如何够我俩喝?”李元问。
“你不能喝。”秋竹之拍拍他的肩,“等你从学堂毕了业,才可以喝。”
李元心想我在外边喝你也不知,“你真不去?今夜很热闹的。”
“你回回都这么说,从除夕到现在,晚上已经陪你出去六回了。”秋竹之揭穿他,白日拜完年,夜里就从偏门溜出去走一圈才回府,说什么看看夜色。
“今日不一样,还有学堂的同窗们。”李元道。
“你赶快去罢,又叫宝川等你。”秋竹之催促他,李元只好快步回屋,带了银子和千里出门。
林宝川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了,同行的还有林月照和小桃。
李元小跑出来,“二妹妹也来了,还有小桃姑娘。”
小桃自打林疏静走后,就在林月照院里伺候,白日里要回林疏静的院子浇花扫地,李元这还是头一回见她。
“我这么大个人站这,你却只和她们打招呼。”林宝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经常见,就不用这种虚礼了。”李元道。
“千里,好久不见。”林宝川也跟千里说话。
千里只是点头称是。
“我看出来了,你平日里太多话了,千里都没说话的机会。”林宝川朝李元道。
“他跟你不熟,才少话的。咱们一会儿去哪?”李元问。
“钱温包了一艘船,让我们也上去逛逛,可以在水面开的。”林宝川道。
“听起来好气派,我们快走。”
第四十九章
“看起来也确实气派,钱兄大手笔。”李元一行人到时,钱温在岸边等他们,河面上停着一艘一层高的游船,张灯结彩的。
“诸位请。”钱温跟几个人一一拱手后,侧身让他们先上。
李元往后看了眼,拉了一把千里,让他跟着上船。
船内摆了八仙桌,点心佳酿都备齐了,桌边并没有坐人,钱温从后头进来说道,“他们都在前面看风景呢。”
李元掀开帘子看了眼,忙制止要出去的几人,“外面形势复杂,咱们先不出去,就在这坐着先。”
“怎么?”林宝川也过去好奇地往一眼,迅速赞同李元的意见,回来坐到桌边,拿起一壶茶闻了闻,“桂花茶,有人喝吗?”
他俩不出去,跟着来的三人也乖乖落座,倒着茶喝。
钱温也过去看一眼,回来道,“我还以为怎么,大惊小怪的,这场面,我少说也见了三四回。”
“钱兄辛苦。”李元把林宝川刚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
林宝川边倒边说,“辛苦。”
林月照看不懂他们打哑谜,问道,“外头是怎么了?”
“外头有五个人,有三位站在左边看风景,有二位在右边看风景,目前还很和谐,再去一个人,就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宁静。”林宝川说道。
“那我们去站最前头不就好了。”林月照道。
“二妹妹,外头有两位公子在追人呢,我们可不敢去。”李元直白道。
“原来是这样,又是唐公子吗?”林月照问。
“你认识他?”钱温惊讶道。
“花灯节时见过。”林月照说道,“过年他也随唐伯伯来我家了。”
钱温点点头,心想怎么就他不能去林府拜年,爹到底与林老爷有何矛盾。
“外头那几个人看风景多久了,何时叫他们进来?”李元出声问道,“我才吃过饭,这会也吃不下东西。”
“我支一招,你去把金乔叫回来,这事就解决了。”钱温说道。
“真的?”李元不信。
林宝川略加思索,道,“也许可以,金乔好说话,你去他肯定回来。”
李元半信半疑地掀开帘子出去,比较意外地是,没有人因为他出来而看过来,都在自顾自地继续聊天。李元一看,还真给他俩说中了,当即就过去请金乔回去一起。
见金乔要走,孙祈本就跟他站得近,自然也回去。走在甲板上声音太大,金如兰也回头,见兄长进去了,也跟着一起。
这样一来,就都进到船中央,一群人又对着介绍了好半天,才纷纷落座,千里接过林宝川的茶壶替大家倒茶。
“徐冬,你这么晚还在这边,晚上岂不是不用回府了?”林宝川问。
徐季冬已经懒得纠正他,“要回的,否则明日我大哥不见我又要带人来城南。”
“真是辛苦。”李元道。
“没有你来我府上那天辛苦。”徐季冬忍不住大笑道。
众人一脸好奇。
钱温问,“何时去的?”
林宝川问:“做了什么事?”
“徐府远吗?”金乔是朝李元问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兄长大姐二姐对他特别感兴趣,个个都要拉他回自己院子,李元给我递了十几个眼神我都假装没看见。”徐季冬说完便忍不住一直笑,甚至差点把凳子翻倒。
李元喝了口茶,道,“这也太没仁义了,徐大哥会武功,甚至还想拉我去切磋一下。”
“你没说你不会吗?”林宝川也忍俊不禁,问。
“我是说了,徐季冬一直插嘴说我会的,就是谦虚。徐大哥就对他深信不疑。”李元气道,“下回我非得找人揍你一顿不可。”
“你身边还有武功高手?尽管来,我可不怕。”徐季冬跟着自家大哥也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就李元现在身边这些人而言,他应付是搓搓有余的。
李元想了想,笑道,“那好,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叫人欺负你。”
徐季冬大方应下。
在座其他人都为他深深捏一把汗,但此时都默契地没有提醒他。
“小唐,你俩的喜酒什么时候摆啊?”林宝川举茶敬唐仲千一杯,顺势问道。
唐仲千闻言顿了顿,还没说话,金如兰先出声了,“摆什么摆?八字没一撇的事。”
钱温无声地用嘴型提醒林宝川,闹变扭,然后指指没有坐在一块的唐仲千和金如兰。
林宝川点点头,李元也看到了,接话道,“宝川问的是仲千,什么时候去林府提亲。”
真是火上浇油。
金如兰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元哥哥又说笑了,这么久不见,我得同你喝一杯。”说完就端着杯起身走到李元身边,要跟他面对面喝。
李元左看看右看看,没人能救他,自己惹的事只能自己扛了!
喝完了金如兰又道,“新的一年了,元哥哥得送我新年礼物才行。”
“好说好说,之后便差人送到你府上。”李元笑道。
徐季冬靠近孙祈,小声问,“这又是什么关系?”
孙祈也茫然,“我先前略有耳闻,金妹妹是心悦李元的。”
“真是精彩极了。”徐季冬道。
金乔把孙祈拉回去,与他碰茶杯。
因这群人聚在一起,这个夜晚林月照看了许久的好戏,才莫名其妙地跟钱温站到后面一起看夜景,跟钱温交流看完第二册 的感受。
第五十章
元宵节这日,浔山派的弟子得了掌门恩准,晚饭静坐后可以到山下善水城逛逛。
林疏静本不愿去那闹市,架不住几位师兄师姐来门前找他,作为师弟,不好扰了师兄们的兴致,只好也换了师门的衣裳随他们一同下山。
好在内门的十一师兄也在队伍当中,林疏静便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不过进城之前还是被十五师姐找到,硬生生挤到他身边来,问他,“刚出门就不见了,你溜得倒是快。”
“师姐谬赞,方才人多。”林疏静道。
“等一下进了城人更多,你快些拉着我,才不至于走散。”十五师姐看见他气就消了,主动道。
她声音不大,周围的同门都听见了,不过这会都不敢出声,生怕惹到这位师姐,回去要被迁怒。
“于礼不合。”林疏静的手紧紧背在身后。
“这回又是为何?”师姐问。
“我在老家已经有家室了。”他道。
“唬人,你没够岁数呢。”
林疏静指指前面的十一师兄,“不信你问十一师兄。”
“师兄,他说的可是真的?”十五师姐显然不信。
十一师兄被点了名,只好点了点头。
他拜入门派时间早,在一众同门中还是有些威信的,既然他点了头,十五师姐再不相信,也只能不甘心地问一句。
“那人叫什么?”
林疏静想了想,道,“萧圆。”
“这听着像个男孩名。”师姐道。
“圆滚滚的圆。”林疏静解释。
这样一说倒是合理了些,十五师姐再不愿信,也是没法子的,只好放弃要随师弟一起去祈福的愿望。
进了城之后大家就分了流,平日里在师门中玩得好的就走到一起,林疏静独来独往惯了,等大家都走后,才自己慢慢在繁华的夜城里走。
这善水城他是头一回来,也不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随着人流走,忽地在一个巷口看见卖糖葫芦的老夫。
他从人群里穿过去,摊前恰好有一人在买糖葫芦,走到旁边才发现是十一师兄。
“你也喜欢糖葫芦?”师兄的糖葫芦还在做,问他。
“以前在老家有个朋友爱吃,总买给我。”林疏静道。
师兄打量了他一会,“那我请你吃一回,算是帮你朋友请的,等你可以回家了让他请回一串你们那边的给我。”
“不麻烦师兄。”林疏静下意识地拒绝道。
“你有带银子吗?”十一师兄问。
弟子不能常下山,门派里不常发银子,每月都是发生活必需品,还有门派内专用的银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去采购弟子那里换。
林疏静之前领的月钱也都拿来买新年礼物送回家去,这会确实没带银子。
这是他头一回自己出门,就没带银子,确实叫他长了记性,只好顺了十一师兄的情,答应以后一定带安和城的糖葫芦给他。
“还有一事,你说的那个萧圆,真有其人?”十一师兄问,“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地替你作证。”
“师兄的确不明不白地作证了。”林疏静提醒道。
“你不说实话,我就告诉十五师妹,我是做假证。”十一师兄道。
“我可以同师兄说,但师兄得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林疏静道。
十一师兄欣然答应,他一直都在致力于听八卦这种事。
但由于师弟师妹们个个脸皮薄,他都只能听不能说,实在是恼人。弄得他有时实在憋不住了,就接几个任务下山去找陌生人说一说师弟们的故事。
第五十一章
日头刚落,林疏静回屋拿了自己的碗筷准备去吃饭,半路上遇到特意等他的十一师兄。
十一师兄帮过他不少,林疏静自然不能当没看见,自然地走过去与他一同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