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沉沙[古代架空]——BY:榉木无青

作者:榉木无青  录入:06-02

“如何能拿下稻城。”
争吵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始问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在场内稍微有些见识和城府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余沙。连司恩都看了过去,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攻打稻城就算只是个诱使众人同意结盟的幌子,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也是白瞎了这一番筹划。
谁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和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合作。
被这些人看着,余沙此时却后退了一步,在众人的诧异之中,重新站出来的,是叶绾绾。
叶绾绾穿着一身轻甲,甲叶在日光下反射着光。头发束在脑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脸庞,显得十分英姿飒爽。
“稻城的敌军,有两股,一是流民军,而是匈奴人。”叶绾绾道,每个字都是她这几日已经反复琢磨过和推演过的,“流民军和匈奴兵在作战风格上颇为相似,却也各有不同。相似之处,毫无军纪,以虐杀侵略为主,大行恐怖之道。如今天下,除了铁甲军和北境的铁骑,正规军数量极少,朝廷多年号召青壮入伍,也只是以命换命的买卖。流民军之所以看起来声势浩大却又只能和朝廷胶着,也正是因如此。”
“那除了那什么流民军,不还有匈奴兵吗?这些人怎么办?”
叶绾绾看了提问的人一眼,拿过一支树枝,在地上略画了一下此地的地形图。
“匈奴人军纪散漫尤甚流民军,这些人不是关外呼延家的人,逐利而行,若让他们知道稻城有一队商贾,携重金逃入这一带的深山,他们很有可能追击而来。”
叶绾绾说完,在一处叫做麓山涧的地方点了一点,开口:“只要能诱导他们行军到这,我们在高处设伏,再以绊马索牵制住骑兵,便可将其尽数歼灭。”
众人听了沉默不语,众山寨头目中,也有略知兵法的,闻言发问:“此举,可是要分而化之,逐步击破?可这守军之人加上匈奴兵人数也有万余。不知要尽数拿下,姑娘需要多少人?”
“六千。”叶绾绾答得很快,“六千精兵,可平稻城之乱。”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哗然,议论声频出。
有人开口:“人数……我们这些寨子加起来,倒是远远超过。只是姑娘口中所谓精兵,那真是一个没有。”
“何谓精兵。”叶绾绾看向那个人,下了定义:“服从纪律,勇于作战。”
“士兵为何骁勇?是因为不能退!退了之后丢的不光是自己的性命,还有家人的性命!就算孑然一身,不过是平头百姓,可看过稻城当日的惨状,难道一丝愤恨都无?即便这些都没有,甘愿一逃再逃,必死之局就在眼前,难道也引颈受戮,丝毫不反抗?”
叶绾绾向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诸君今日逃入深山,明日又还能逃去哪里呢?”
叶绾绾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戳中了许多人的痛脚,只是这次还没起争执,就被其他一些人按住了。
“不过是一派胡言。”被按住的人依依不饶,“说的好听,一介女流之辈,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哄我们去给你卖命,自己坐享渔翁之利。谁要听你的唆摆?什么精兵,说得轻巧,你们寒号寨到时候怕是第一个就要跪地求饶!你们倒可以争着给人做玩物娼妓苟活,我们呢?!我们命都没了!”
这人骂得痛快,污言秽语不一而足。余沙听了,望望天,然后朝旁边看了关澜一眼。
关澜会意,走到那叫嚣之人的面前。那人还兀自喋喋不休地谩骂,见着关澜容貌好,还说话更加不检点了起来。
“怎么?说你们是一群娼妓,这还真要以色侍人了吗?”
关澜根本不听他这些污糟话,伸手一擒,一拧,那人下巴就脱臼了。
众人看他出手,皆是一惊。
余沙款款道:“古有花木兰,今日也有北境王关净月。诸位可曾知晓,逃出稻城那夜,刺杀了那群匈奴兵的豪杰,也是我寒号寨的红翡姑娘,现如今尸骨无存。乱世之中,女子与男子,还真说不定谁更忠烈一些。”
余沙一扬眉,朝场中众人正色道:“今日,只要是有质疑我寒号寨目的之人,皆可上前比试。”
“江湖人,行江湖规矩,若连我这女子居多的寒号寨都无法相抗,还要多加揣测,做小人行径。又有何面目去号称一寨之主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场比武持续到了傍晚。
一开始,确实是有威慑那些宵小的意思。但是逐渐,不管是寒号寨自己,还是其他那些营寨。都开始主动与人交手,互相试探底细。
到最后不只关澜,叶绾绾,楚弱,周曲,乃至寒号寨中其他一些擅长武艺的人也开始下场比试。此番切磋倒像是变得像以武会友。
夕阳西下之时,这场比试才到了尾声,一些人即便落败嘴上依旧不服,被楚弱带着人请了下去。剩下的人则就在这空地上围坐,绿江带着几大筐的粗面馒头和几坛子酒从寒号寨里走了出来,给众人分食。
江湖人倒确实是不打不相识的,关澜一下午的光景,对战多人,未尝一败且越战越勇。此时歇息,再无人敢看他面容敢小瞧于他。敬酒之人有之,打探的人亦有之。关澜一言不发,倒是酒都喝了,看得司恩在一旁啧啧称奇。
“你不管一下?”她低声问余沙。
余沙自己浅抿了一杯薄酒,回:“有什么好管的。他要在这些人里树立威望,武力只是一方面的事。”
司恩歪头想了一会儿,说:“今日之后,联盟已成,这些留下来的人不消说。那些落败的呢?”
“捆起来。以他们的名号传信回去,让那些寨子转移。”余沙回答,“直接兼并。”
司恩听着咋舌,说:“这么些人,你不怕他们闹事?”
余沙往叶绾绾那边递了一眼,她今日在这寒号寨前颇得了一些声望,此刻许多人也在朝她敬酒,说:“那就不完全是我的事了,我不是能领兵的人,如果她也不行,那就再说吧,总得先试试。”
司恩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叶绾绾,笑:“今日一见,这位叶郡主倒是与之前,确实有些不同。”
“她是北境关净月看上的儿媳妇,总不能真的只是个骄纵的皇亲国戚。”余沙也笑,“这些寨子里面真的能做士兵的也没有很多。应该不算太为难她。”
司恩会意,笑了一声。再看向余沙的眼神忽然带了一点深意。
“你让她今日如此高调,也不光是为了这个。”她说,“你也是想让我看着她,对吗?”
余沙笑:“只有你牵头,这事才能做成。”
他朝司恩伸出两个指头,调侃道:“第一,寒号寨位置很好,左右贯连,周围都是山脉,易守难攻。”
“至于第二。”余沙说:“我信任你,司恩。”
“我知道,这一次,能控制结果的那个人,是你。”
背景是各个寨子人觥筹交错着的声音,天色渐晚。寒号寨的门口点起了火把。火苗剧烈地燃烧,余烬带着火光,出现,又消失在逐渐浓厚的夜里。
司恩没说话,她想起了若干年前的一场夜里,她从牡丹书院里偷出一匹马,闯了大半个漓江,求到了菱云夫人的面前。
从个人选择上来看,李语心,余望陵,甚至是叶绾绾,这些人似乎其实都没什么大不同,都是天潢贵胄,颇有野心,多少也有些手腕。人即使现在看上去颇有不同,但人总是会变的。
不同的并不是合作的对象,不同的是她自己。
司恩在被火光照亮的夜色中仔细端详了一下叶绾绾的侧脸。
叶绾绾的脸上,有她熟悉的那种,稚嫩的野心。
可这是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野心。
“如果情况不对,我是不会给你们留面子的。”司恩说,“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余沙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成成成,我给你满上,司寨主。”
司恩和他喝了几盏,酒过三巡,忽然想起些别的闲事来,问:“如果要起联盟,总归需要一个名字,是你的话,你想叫什么。”
余沙喝酒的手顿了一顿,眉毛微微皱起,确实,这起个名字虽然不急,却也大小是个事。
他看着看眼前这些人,他们来历千奇百怪,此刻能聚在这里,理由倒都是大抵相同,不外乎因为这来势汹汹的天下风雨。
漓江,稻城,定州。所行之路的每个地方,都是风波频生,散落各处的人,却也因为这风波,客居在这陌生之地,汇聚成一股新的江流。
“风波谷吧。”余沙淡淡道,“顺风波以从流兮,焉洋洋而为客。”
“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司恩接话,“九章。”
“太作悲了。”司恩点评。
余沙又是笑,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悲点又如何,总不会比眼前这世道更悲了。”
“可以啊。”司恩也冲着余沙逗趣,“那若有日后风波平定之日,这风波谷到时候就是这江湖上头一号的扫把星,名字就不吉利。”
“你们在说什么?”
许是余沙和司恩俩笑的太开心了。关澜在一旁看了半天,还是把他那些敬酒的推了,走了过来,刚好只听到司恩说的最后一句话,没太明白,问:“什么风波谷?”
“名字。”司恩回他,斜睨了一眼余沙,说,“这十几个山寨联营,余沙说要叫风波谷,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关澜还是不太懂司恩到底在调侃余沙什么:“一蓑烟雨任平生,不是很潇洒吗?”
他话一说完,余沙和司恩两个人都静了,看着他不说话,只把关澜看得都不自在了起来。
他难得有些别扭地问:“怎么,说错了吗?”
司恩和余沙两个人都没回他,半天,司恩先开口:“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余沙也徐徐接上了话:“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关澜被这两人弄得搞不清他们到底是在取笑还是在干嘛,皱眉:“不是在起名字,怎么又开始背词。”
余沙没给他解释,只是把自己的碗塞给他,让他喝酒。
“夸你好呢。”余沙说,“风波谷真是个好名字。”
“这不是你起的吗?”关澜越发不明白,正想再追问几句,忽然眉毛一皱,迅速扭头往旁边的山上看去。
余沙见他表情凝重,还没问上一句话,山那边突然传来了惊天的响动。
那震声极大,他们远隔着一处山脉都能听到声响。震声的下一刻,那处山头忽然冒起了火光。
风波再起了。群,②《三;龄/六;九/②,三、九》六;更,多。福·利。



第一百七十六章
建恩七年,秋日。
茶盐商道附近胶着的战事迎来了第一次朝廷的大败。朝廷军队驻扎的徽州被攻破。主将战死,副将带领残部退守永州,流民军此刻离定州只剩下两座较大的城池。
无独有偶,流民军声势同样顺着永嘉古道往西北延伸,一路竟无甚阻力,直取稻城,颇有往丰城继续行军的架势。
朝廷于徽州城破之日连发十道谕旨,派遣使臣到流民军之中,与其首领谈判。同月,双方暂时休战,流民军据守徽州,不再向定州行军。
东南的消息,随着西边的战火一起传来。郭恒之在自己的卧房里看了几遍东南传来的消息,终于还是坐不住,出门去了司恩的屋子。
司恩原先在寒号寨的屋子已经变成了议事厅,不分昼夜,随时都有人。那日流民军抵达稻城之后,就伙同当地的匈奴兵开始攻打这附近的营寨。
说是攻打,其实更像是抢劫,都是小股作战,南北方来的部队都有。关澜同叶绾绾带领诸人回援过几个岗寨,都同稻城一般,死伤一地,财物粮食都被一抢而空。唯一庆幸的事他们反应的及时,山里情况又复杂。叶绾绾等人衣不解带地在这一片的深山里到处转移山寨里的人和物资,和流民军打过几次遭遇战,并不算顺利,互有胜负。
但这不是郭恒之今日来的重点。
他踏进了议事厅的门,余沙和司恩正围着一张地图仔细研究。旁边还有日前来寒号寨的徐子源。
几人听见有人进来的响动,抬头一看,发现是郭恒之。郭恒之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表明了来意:“何时北上求援?”
余沙和司恩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那日发现流民军已经开始行军之后,就已经派过一队探子北上去丰城通知翟谡了。但是不知是折损在半路还是出了什么事,至今杳无音信。
郭恒之在寒号寨中并未表明身份,徐子源只当他是同余沙一般的幕僚,捻着胡子开口:“这位老先生,如今北边势力,也并非都是我风波谷中人,求援信使一去不返。我等也无可奈何啊。”
郭恒之并未理财徐子源,只是看着余沙,等他说话。
余沙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告知了实情:“叶绾绾和关澜今日晚上会回寒号寨,他们今日回来,会带来北边的消息。如果局势明朗些,应该可以找出一条安全北上的路。”
郭恒之听了,勉强接受了这个消息,点点头,开口:“有消息请务必告知老夫。”
说罢,他就离开了议事厅。
他走了之后,徐子源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说:“这位老先生看气度,不是常人。”
余沙和司恩两人都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流民军在东南大胜,又在西北肆虐,朝廷若想管,早就安排翟谡镇压了。此时还按兵不动,就说明定州那边大概是已经完全放弃剿匪,打算先安抚住余望陵。
郭恒之自然也知道这个局势,他现在着急北上,其实是还是没有放弃策反翟谡。
司恩对此不置可否,民间对翟谡的传说颇多,大抵皆因爱拿武将做门神,觉得其忠勇无双,可护一方安宁。
但是司恩的看法很简单。这要是个真的豪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这样的局势,他早就应该派兵南下。此刻迟迟按兵不动,说明要么有多方掣肘,要么他自有别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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