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作者:若兰之华  录入:06-05

  齐子期用力抹了抹泪,点头应是。
  然而,泪却越流越多。
  江蕴看了眼他手里的药包,问“你身体不舒服么”
  齐子期摇头“不是我,是父王。”
  “父王这两日,总是彻夜不停的忙事务,还咳了血,他怕我担心,瞒着不肯让我知道,但我其实都看见了。”
  劝走齐子期之后,江蕴和隋衡说了此事。
  隋衡没有发表意见,问江蕴想法。
  江蕴默了默,道“我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明日,你和我一道去探望一下他吧。”
  次日一早,隋衡陪江蕴一道,驱车来到段侯府。
  段侯府府门紧闭,听说江蕴到来,老仆赵忠亲自过来开门,迎江蕴进去。
  隋衡在院中停下,问江蕴∶“需要我陪你一道进去么?”
  江蕴摇头,笑着和他说不用。这是江蕴第一次踏足这座府邸,在此之前,他以为,他一生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了。
  赵忠引着江蕴来到聚英堂前,哽咽道∶“侯爷身体不适,但依旧坚持在里面处理事务,老奴劝了几次,他也不肯听。”
  江蕴立在阶下,看着那两扇洞开的门。
  朝阳刚刚升起,将光辉洒在门窗之上,虽是冬日,亦一片葳蕤之相。
  江蕴偏头问“他现在吃什么药”
  赵忠很快明白意思,立刻亲自去后厨将新煎好的药取了过来。
  江蕴接过,独自走了进去。
  段侯正独坐案后,提笔写字,不时掩唇低咳几声,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赵忠,道∶“先搁下吧。”
  然而那碗药,还是放到了他面前,并一片青色袖影。
  段侯一愣,陡然意识到什么,抬头,倏地一愣,手中笔,砰得坠落于地。
  江蕴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道“我喂您喝吧。”
  段侯眼里水泽,缓缓流了出来。
  好一会儿,道“是父王不好,应该先去看你的。”
  半个时辰之后,江蕴从聚英堂内步出。
  隋衡立刻迎上来,牵住他手,问“如何”
  江蕴点头,笑道“我们回去吧。”
  聚英堂门口,一袭墨裳缓缓步出,立在屋檐下,目送两人离去。
  出了庭院,两人再度遇到齐子期。
  齐子期惊喜上前和江蕴见礼,他不傻,自然知道父王真正的心结在哪里,所以十分惊喜意外,江蕴能过来。
  或者说,江蕴愿意过来。
  两人一道在庭院中走,江蕴道∶“他这一生很不易,经历了很多苦楚,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齐子期点头。
  “我知道,以后,我会学着做事,不让他太操劳。”
  见江蕴隐有告别之意,他忍不住道∶“那你呢你真的要离开么”
  江蕴看了眼仍立在不远处的隋衡,笑了笑,道“是,以后,我应当很少再来这里了。我有自己的责任,还有很重要的人要陪伴。我要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齐子期知道大势不可逆,忍不住又是一阵神伤。
  期间江帝醒了一次,江蕴让医官开了安神的药方,依旧让江帝维持了安睡状态。
  江蕴偎在隋衡怀中,道“就让这一切,到此结束吧。”
  又两日,隋衡正式班师回朝。
  出城之时,段侯领着五百椴国遗民,到城门前相送,以赵忠为首,遗民们对着两位太子背影,沉默跪了下去。
  城门楼上,响起琴音。
  段侯一袭墨裳,坐在高楼之上,抚起弦音。
  清和圆满的曲调,是一首祈福曲。


第121章 青梅之约5
  南北和谈还有许多细节待敲定,大军中途除了短暂的休整用饭,没有在东州境内多做停留,出了雍城,就直奔暮云关方向。
  江蕴大病初愈,没有骑马,而是坐马车,和范周、云怀等心腹一道,跟在大军之后。
  范周自从在齐都街头看到那一幕,如今防隋衡如防贼一般,出发之时,就主动提出与江蕴共乘一车,好方便商量一些未完全议定的南北和谈条款。
  在范周看来,即使殿下真对隋国太子产生了一些情谊,这种情谊也不宜长久下去,一则隋国太子无论从体力还是性格来说,都与殿下并不登对,他担心殿下会受欺侮。二来,两个太子坠入爱河,很容易因私情影响国事。
  至少在南北顺利完成议和前,殿下不宜与隋国太子有太多交集。
  殿下自幼缺少父母疼爱,很容易因为一个人的热烈追求而心软,身为谋士,他有义务为殿下挡住一些心怀不轨的野狼。
  这日傍晚,大军出了东州边境,在野外安营扎寨。
  双方兵马泾渭分明,各占据一块地盘,隔空相对,吃饭也是各吃各的。江蕴在车中休息了两日,见云怀带着士兵们在架起筹火烤野味,和范周道“先生若不急着说剩下的事,我们也去尝尝吧。”
  这两日,江蕴大多是在车里用饭,范周时刻陪着,把马车守得密不透风,不给隋衡一点靠近的机会。
  听说江蕴要出去,范周虽然很担忧会引来对面那头野狼的觊觎,可殿下饿了,看起来似乎很馋云怀烤的野味,他也不好说什么,忙放下手中文书,称是,陪江蕴一道从车里下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除了江国这边,更大更浓烈的香气,是从对面隋军大营飘出来的。
  同时混杂的还有酒香和说笑声。
  青狼营乃隋军精锐,自初建起,就跟着隋衡在北境出生入死,营中个个都是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惯了的,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此次攻打齐都,得益于齐王那方藏宝室,每人都获得了丰厚封赏,又一举捣毁了青雀台那样臭名昭著的祸害之地,为天下除害,将士们心中畅快,终于有机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庆祝一番,一些将领甚至纵声高歌。
  云怀见江蕴出来,也连忙起身迎上来,引着江蕴到筹火边坐下,一道烤火。围坐的还有其他将领谋士,见太子殿下过来,忙要起身行礼,江蕴让大家都坐下,笑道∶“大家不必拘束。”
  江蕴刚坐下不久,就有几名隋兵抬着半只野味从对面走了过来。
  领头的隋兵笑道∶“这是我们殿下新猎的野鹿,殿下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特意让我们送一半过来,给容与殿下和诸位将军尝尝。”
  这个季节,能在山中猎到一只鹿并不容易,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这种时节进山猎物。
  众将士早就闻到了对面飘来的奇异肉香,见是野鹿,都馋得不行,江蕴自然没有推拒之理,让士兵收下,道“替我谢谢你们殿下。”
  范周一阵心梗。
  他就知道,只要殿下一露面,就会被对面那头野狼给盯上。
  隋衡也确实正坐在对面盯着江蕴,身边围着徐桥等心腹将领,他隔着夜色与火光,看他一袭青色长袄,优雅地跪坐在火堆边,手里握着一只鸡腿,小口小口地啃着。
  隋衡忽然想起,他们在崖底初见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优雅坐着,一小只鸡腿,慢条斯理地,足足哨了小半个时辰。
  他当时就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娇气又讲究的人。
  像只娇贵的小猫咪。
  他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叼回狼窝里。
  只是没想到,这勾他心魄的小猫咪,会是他一直视为死对头的江容与。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他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一般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入他的眼。
  隋国太子殿下的骄傲与自尊,瞬间得到了另一种满足。
  徐桥正割了块鹿肉吃,见隋衡视线所望,忍不住想提醒自家殿下注意一下影响,别老盯着人家对面的太子看。
  像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一般。
  “殿下,吃肉。”
  徐桥给隋衡塞了块肉过去。
  隋衡道∶“孤真是等不及了。”
  徐桥便问“殿下等不及什么”
  隋衡“等不及将他娶回来。”
  徐桥自然也想好事早成,免得殿下天天跟头望梅止渴的大灰狼一般,天盯着人家对面看,忙问“这么大的事,殿下可与陛下商议过了”
  自然。刚班师那会儿,孤就去信给父皇了。
  “那皇后娘娘那边”
  “还没说,孤怕她惊喜过度,晕过去了。”
  “……”
  吃完野味,范周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江蕴回到马车里。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遗留问题,范周不敢让江蕴操劳太久,说完事,就让江蕴休息,自己则坐在一边打盹儿。
  江蕴看他一把年纪,坚持得辛苦,道“有一件事,孤忘了和先生说。”
  范周忙作出侧耳恭听的姿态。
  江蕴微微一笑,道“孤要成婚了。”
  范周一愣,心脏几乎都停跳一拍,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来暮云关这么久,没见殿下最近对哪个女子中意啊。
  江蕴道“新郎,先生也是很熟悉的。”
  范周更茫然“新郎”
  江蕴点头。
  “他姓隋,叫隋雾初。”“是孤心悦之人。”
  范周∶“…”
  范周要不是心脏还算强大,恐怕要当场晕过去。缓了好一阵,问∶“殿下———可是认真的?”
  江蕴道“这种事,孤怎会与先生说笑。孤知道先生在担心什么,先生放心,孤不会因私情耽误国事,同样,他也不会。”
  “而且,对天下子民来说,南北和谈,还有什么比南北联姻更稳固的形式?”
  范周晕晕乎乎地飘出马车。
  半路遇上云怀,云怀看他脸色不正常,忙关切问∶“先生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范周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了此事。
  云怀倒没有多大意外,笑道∶“先生聪明一世,怎么这时候倒糊涂了。难道先生没有看出来,那隋国太子,为何会突然退兵,同意以棋阵的方式与殿下对决,和平解决这场战事么?”
  “那隋霁初是何等人,何时顾忌过自己的名声,若他真想拿下暮云关,完全可以强行攻城,与殿下决一死战。”
  范周叹道“我也不是没瞧出来。只是真到了这一日,总有些不放心,总担心殿下跟着那头狼,会受委屈。”
  云怀道“你我跟随殿下已久,先生还不了解殿下是何等性情么?殿下看似温和,实则心中最有主见和决断。”
  “一般人,是不可能让殿下动心的。隋雾初少年英雄,武力谋略皆有,又贵为隋国太子,这天下间,也没有比他更配得上殿下的人了。”
  范周还是有些晕乎。
  “可他之前明明对殿下恨之入骨,自打见了殿下的真容,就开始态度大变,我真是担心,他只是一时见色起意。”
  云怀道“也许也能称为一见钟情”
  “不管是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这大婚之前,咱们务必盯紧了,三媒六聘,所有流程,绝不能让殿下受一丝一毫委屈。”
  “还有小皇孙,如果殿下与隋国太子成婚,小皇孙的身份,就实在太尴尬了。为了小皇孙的安全,咱们必须得把小皇孙立刻讨要回来。”
  范周迅速恢复了另一种战斗力。
  范周刚离开马车,隋衡就蹿了进来。
  隋衡黑着脸,显然这两日被当做贼一样防着,心情很不舒爽。
  江蕴解开外袍,抱住他,道“放心,我已经和范先生说了,我们要成婚的事,他应当不会再过来了。”
  隋衡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当真”
  “自然。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如何解决。”
  难得有让他出谋划策的时候,隋衡更加愉悦,问∶“什么事?孤帮你想办法。”
  隋衡自信,这天下间,根本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事。
  江蕴道“我们的小家伙。”
  隋衡不大明白。
  “那小崽子怎么了”
  江蕴诚恳望着他。
  “我们要如何解释,我们小家伙的身世?”
  “我的谋士,我的将军,至今都以为,我们的小家伙,亲娘已经难产而死了。”
  “……”
  隋衡眼皮狠狠一跳。
  “他们不知道……是你生的”
  江蕴耳根一红,羞恼瞪他。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隋衡想想也是。
  以江蕴的身份,自然不会在人前轻易暴露自己能受孕的事,否则不知会传出什么离谱的传言。
  江蕴道“眼下知道此事的,只有孟神医一人。我父皇,大约是猜到了。”
  “可如果我们成婚,我们的小家伙,身份不能不明不白的,势必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隋衡仔细想想,这事儿确实是挺棘手。
  摸着怀中小情人纤柔的骨骼,他喉结滚了滚,好一会儿,道“那怎么办”江蕴乌眸莹润望着他。
  “我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帮我一起想办法呀。”
  隋衡哪里扛得住他这种无声蛊惑的眼神。
  “不是你生的。”
  “难道……孤生的”


第122章 青梅之约6
  江蕴眨眨眼。
  “这……会不会有损殿下威名?”
  隋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清清嗓子,道∶“孤瞧着……也不像能啊。”
  江蕴继续无辜望他。
  “那殿下的意思是,我一看就能了?”
  隋衡哪敢这么说。
  但小情人难得如此依恋自己,向自己寻求帮助,方才话都说出口了,他若立刻否认,显得多没担当似的。
  隋衡道∶“孤不是这个意思。孤是说,咱们分别的一年半,孤一直闷头在骊山练兵,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孤就算说是孤自己生的,也没人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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