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轻叹一声,羽生源握着门把手往里一推,把门大敞开:“进来吧,聊聊?”
太宰治抿了抿唇,跟着走了进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并不是一人坐一头,而是像小朋友一样并排着坐。
“你把我坑过去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这种结果了。”还是羽生源先开口。
闻言,太宰治的头“唰”的一下转过来,控诉道:“可是你说好了,不会产生感情的!”
对方的控诉让羽生源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承诺过,然后才肯定的摇摇头:“我没说过这话。”
“……我以为你是来哄我的。”太宰治幽幽的说道。
这话着实不讲道理,可是羽生源却只能妥协,好声好气的哄人:“好吧,是我错了。毕竟那几个都是好孩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的确,羽生源就是很容易被这样的人打动,这一点太宰治最开始就知道。
归根结底,还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问题在于,按照他推理出来的时间线,明明羽生源在半个多月,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变了,却直到自己发现,才过来找自己。
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心思都野了。(bushi)
羽生源稍微一琢磨,也能想到太宰生气的原因。他解释道:“我那段时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要是告诉你了的话,你肯定要过来闹我。到时候我可能顾及不上你,所以就先瞒了一段时间。”
当然这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羽生源拖延症犯了,非要把事情往后拖。
不过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羽生源深谙说话的艺术。
果然,太宰治被他的解释安抚到了。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接下来要去你那边住,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我住在高专 。”羽生源冷静的说道:“我可没有权利让那些人放你进来。”
高专是有结界的,羽生源并不能让太宰突破进去。
太宰治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谋求的是另外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马上就要暑假了吧?”
放暑假肯定就不用住在高专里了,到时候太宰很容易能和羽生源住在一起。
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羽生源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点点头:“那行,暑假的时候我应该会回我在东京的那套房子住着。到时候你直接搬来就是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太宰治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对了,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那个咒术界就是个大泥潭,我可不认为你会独自脱身。”想到之前在咒术界看到的那群烂橘子,太宰治嫌弃的撇撇嘴。
就像羽生源在看到他们的困境时,会不顾麻烦出手帮忙一样。面对五条悟那群小屁股,羽生源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羽生源点点头:“嗯,我接下来会让五条悟和种田山头火见面,然后去找一趟森先生,再引荐他们俩见面。不过森先生得往后放放。悟他们应该还没有办法直面这个老狐狸。”
种田山头火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相比于森鸥外,他要顾及官方的颜面,所求更是长久的合作,自然就不能太过分。
但是森鸥外不一样,他一切为了横滨的利益。老狐狸一只,到时候把五条悟他们坑的团团转还帮人家数钱也未尝不可能。
不过五条悟他们也不是傻子,事实上他们很聪明。羽生源倒是不认为他们会真的被忽悠到做出什么失智的事情,不过能少费一些心力自然还是少费一些。
见他说的这么详细,太宰治不爽的“啧”了一声:“他们难道是巨婴吗?什么事都要你帮忙?”
“是我主动要帮忙的,与他们无关。”羽生源说了句实话,随后站起身,“你还没吃饭呢吧?我们去外面吃?”
闻言,太宰治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他和羽生源都属于不太会做饭的那一类,就不折磨自己了。
不过他们俩不会做饭的原因倒是截然不同。
太宰是因为太喜欢吃蟹肉罐头,做的饭又经常是黑暗料理,喜欢加一些洗洁精、安眠药等。久而久之的,根本没人敢让他做饭。
羽生源则是因为一直没有需要他做饭的机会,而他本人的口腹之欲又很低,所以没怎么学过做饭。毕竟有钱嘛,下馆子就完事了。
因为是赔罪,到了饭店,羽生源大手一挥,给太宰治点了一桌子全蟹宴。太宰治自己也有钱,但是他平常就只吃蟹肉罐头,很少这么奢侈。
趴在桌子上,太宰治夸张的张大嘴:“哇,源你好——有钱啊!”
“你自己想赚钱不是也很容易吗?”羽生源无奈的说道。
“才没有,我每天就靠武装侦探社的那点工资过活。要不是有小矮子中也的工资接济,我都没法尽情的吃蟹肉罐头了。”太宰治半真半假的抱怨,好像生活过得有多苦一样。
在他长篇大论的时候,螃蟹宴已经上了桌。太宰治手快,迅速开始狂开螃蟹。
中也知道他的工资被用来接济你了吗?羽生源在心里吐槽这一点,不过忍住了没说。
他淡定的用蟹八件剥螃蟹,不一会儿就剥出一小碗来。然后推到太宰治面前,笑道:“那过几天你来东京就不用担心了,我养你。”
说完也没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继续给自己剥肉吃。
和一切食物一样,羽生源对螃蟹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有时候他也会好奇,对一样东西特别喜欢,是种什么感受。
这样想着,羽生源夹了一筷子蟹肉到嘴里。螃蟹的肉天然的带了点咸味,其他的和普通的肉也没什么区别。
“喂,要不然我现在就住过去怎么样?”沉默了很久的太宰治突然开口。
羽生源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刚才剥的那一小碗螃蟹竟然都已经被吃完了。
“你得先问问社长会不会给你放假。”他无奈的摇摇头,“怎么突然要提前了?我现在也没法离开高专。”
太宰治咬着筷子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想着有个人免费养我好像也挺好的?”
这话说的实在没道理:“你又不缺钱。”
想了想,羽生源顺口又说道:“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也是被中也免费养着的吧?”
此言一出,太宰治顿时脸色一变,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呕,源你真是最会气人了。”
羽生源一脸无辜,他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啊。
第85章
第二天羽生源并没有直接离开横滨, 而是来到了港口Mafia的大楼。他已经提前和森鸥外通过气了, 对方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看到等在门口的中原中也,羽生源轻笑一声,感叹森鸥外和种田山头火果然都是上位者,行为处事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例如让他的熟人来与他接触这件事情。
那边中原中也已经注意到了羽生源。毕竟那一头蓝发不管在哪里, 都足够显眼。
“源!”他一边喊着, 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走到羽生源面前,他仰着头:“好久不见, 你在咒术界那边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羽生源微微低下头,没忍住看了眼对方显眼的帽子,然后才回答道:“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森先生商讨咒术界的事情。”
中原中也注意到羽生源刚才看他帽子的眼神, 一般来说以羽生源的表情管理, 他很难注意到对方神色上的变化。所以难得注意到一次,他立刻就问了出来:“你刚才在看我的帽子吗?”
“啊,中也的帽子有点高。”羽生源回答道,这种西式礼帽其实横滨很少有人带,之前他注意到中也带着这种帽子的时候,其实就有一种猜测了。
此时还没有感到任何危机的中也随口回答:“因为比较喜欢这种款式, 觉得很帅气。”
“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羽生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他这样, 中原中也忍不住问道:“那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羽生源还是非常顾及他人感受发, 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真的要知道吗?”
中原中也:“……”
实话说以他对羽生源的了解, 这家伙肯定又要表现出他黑的一面了,这时候不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话都说到这了, 他又实在好奇那个没有被说出口的原因。
犹豫良久, 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中原中也咬咬牙:“到底是什么原因?”
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羽生源轻叹一声, 眼里带了点笑意:“我还以为这高帽子是为了显高的。”
中原中也一愣,随后面色涨的通红:“怎……怎么可能!再说我还会长高的!不需要借助帽子显高!”
这副表现让羽生源微微挑眉,意识到自己可能歪打正着说中了。中也戴帽子还真有因为显高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那还是不要再刺激小朋友了。羽生源忍笑道:“原来是这样吗?是我误会中也了。你肯定会再长高的,需要我给你送牛奶吗?”
中也抽了抽嘴角,表情复杂,但也没直接跳起来揍人:“你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吧?”
对于这种控诉,羽生源表示很委屈:“我当时明明再三询问了中也的啊。”
确实是自己造的孽,老实人中原中也表示无话可说:“算了,是我的错。你跟我上来吧,首领在办公室等你呢。”
顶着一众Mafia好奇的目光,羽生源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走进首领办公室,见到了久违的森鸥外。彼时他正在桌子旁处理文件,难得没有和羽生源记忆中一样,每次见面都在和爱丽丝进行难以启齿的打闹。
讲道理如果不是羽生源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以及横滨的警察都是摆设,他早就报警了。
“羽生君,你来了。中也先出去吧。”看到羽生源,森鸥外露出一个他常见的老狐狸式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羽生源下意识的开始感觉头疼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动过脑子,现在又要重新开始和这些家伙周旋了。
倒不是说在咒术界不需要动脑子,只是他之前作为一个普通人老师,确实享受了一段难得的清静日子。
熟练的坐到森鸥外对面的椅子上,羽生源也在脸上挂了一个相当于面具的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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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小时,羽生源就走出了办公室,身后还传来爱丽丝抱怨森鸥外不让她出来的声音。
他这次一共就谈了两件事情,一个是咒术界要变天了,现在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另一个则是,他可以为此提供帮助。
帮助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帮助,羽生源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让异能特务科和港口Mafia打擂台。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以羽生源没有必要隐瞒这个理由。
不过他没有说,谈判桌上,把自己真实想要的隐藏起来,有时候也是一种策略。
在羽生源口中,他之所以愿意帮忙,是因为港口Mafia的异能者多,而且更容易调派。只要有了足够的条件,可以大规模减少咒灵。
咒术师和咒灵是相伴相生的,但是异能者不是。换句话说就是,在咒术师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咒灵其实很难有总体数量上的增减。但是如果是由异能者削弱了咒灵的实力,那么它们就没法弥补回来。
森鸥外信了多少羽生源不知道,但肯定没全信。不过没关系,只需要他动心,对羽生源而言就足够了。
正如他之前所说,咒术界是一块还没有被拆封的大蛋糕,任何人都想来分上一口。以森鸥外的野心,在他都已经把刀递过去的情况下,没可能拒绝。
而接下来羽生源需要做的,就是促进异能特务科与咒术界合作,把能让异能者使用的咒具研究出来。然后引进港口Mafia的势力入场,让他们混乱起来,给被推着大步往前跑的咒术界一个喘息的余地。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了,羽生源是个称职的老师,但不是个合格的合伙人。因为他不会和任何人长期合作,也不会加入任何势力。
“源,你出来了!”接到了森鸥外的电话,中原中也一路小跑上来,“要来我家喝酒吗?我请客!”
收回满脑子的思绪,羽生源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好啊,中也藏着的可都是好酒呢。”
作为酒品爱好者,中原中也对自己珍藏的那一地窖的酒可谓是非常骄傲:“那当然,不是好酒都入不了我的眼。”
“啊,你这点酒还没被太宰都霍霍了,看得出中也对它们保护有加。”羽生源赞赏的说道。
不过他的赞赏显然激怒了中原中也,让他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和那些还没有见天日就被糟蹋了的美酒:“那个可恶的青花鱼!我迟早要把他抓过来跪地为我损失的好酒道歉!”
来到地窖,中原中也精心调了几瓶酒出来,和羽生源到顶楼去喝。
他们俩都是海量,不过区别在于中也是真的酒量好,而羽生源是不管喝多少,醉意都会被「平息」压下来。
他天生就不会醉。
中原中也在知道这一点之后,一直觉得羽生源不会醉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不过羽生源却不这么认为,他喜欢清醒的感觉。
喝酒习惯的不同并不能影响两个人成为很好的酒搭子,中也酒量很好,很少能遇到和他一样海量的,每次都需要送一群醉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