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年级,因为有五条悟亲自带着,也不需要羽生源偶尔指点一下他们动作上的问题。再加上他们都不知道他异能者的身份, 所以真实的认为羽生源是个普通人。
要说这里面有谁是知情者, 那大概就是伏黑惠了。自从之前羽生源帮他救回了伏黑津美纪, 他自然也就知道了羽生源有特殊能力。
不过在伏黑惠看来,既然羽生源没有主动提及这个事情, 那他就是要帮忙保密的。羽生老师帮了他那样大一个忙, 他可不能贸然暴露了老师的能力。
况且让大家以为羽生老师是普通人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羽生老师就是需要好好保护的。
——已经自顾自给羽生源覆盖上一层厚厚滤镜的伏黑惠如是道。
发现这件事情的契机是羽生源在来训练场看一年级训练的时候,原本一个个跟要拼命似的死命释放术式的学生们, 在看到他的到来时, 不约而同的缩小了术式攻击范围。
如果这还能单纯用学生们很贴心来解释的话, 那么当羽生源让虎杖悠仁给他递买饮料的硬币的时候,虎杖悠仁极其小心的把硬币放在羽生源手里, 就好像那是什么会伤害到羽生源的东西的时候, 羽生源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联想到之前这群孩子对自己奇奇怪怪的态度,他猜测这群小孩好像把他当成什么脆弱的玻璃娃娃了。
学生们对他温柔以待, 羽生源自然不会反感。但是这样的误会有时候甚至会影响上课, 那他就不能姑息了。
“一个问题,是什么让你们对待一个成年人这么小心翼翼?”
闻言, 三个孩子顿时僵住了。钉崎野蔷薇悄悄抬头看了眼羽生源, 见他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壮着胆子回答道:“因为老师是个普通人啊, 我们自从成为咒术师之后, 力气越来越大, 又还没有完全控制好, 怕伤到你。”
“原来是这样。”羽生源轻笑一声,“虎杖,和我来比一比掰手腕吧?”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大惊失色:“老师,我怎么行?这……这根本没法比啊。”
他的力气本来就是三个人中最大的,羽生源一个柔弱的普通人想要和他比,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见他慌慌张张的拒绝,羽生源自然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故意板起一张脸:“怎么没法比?难道你是看不起我吗?”
羽生源平常一直是非常好脾气的,板着脸的样子他们几乎没看见过。此时见羽生源板起脸,立刻紧张起来。
顾不得多想,虎杖悠仁连忙点头:“比比比,老师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羽生源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坐在椅子上,手肘抵着桌子。
犹豫片刻,虎杖悠仁小心翼翼的握上那莹白如玉的手。看着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和那纤细的手腕,他心里已经做好决定。等待会儿比赛开始,他就放水让羽生老师赢好了。要是自己赢了,羽生老师肯定会伤心的。
“那么我来做裁判!”钉崎野蔷薇唯恐天下不乱一样,兴致勃勃的站在两个人中间:“准备,三、二、一——开始!”
电光火石之间,羽生源一个发力,直接掰下虎杖悠仁的手腕,获得了游戏胜利。一整个过程花了甚至还不到一秒。
“……”
全场一片寂静,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面色复杂的看着虎杖悠仁。虽然他们都猜到虎杖悠仁会放水,但是这样明显的放海,难道是把老师当傻子吗?
“不,我不是……”虎杖悠仁有口难言。他的确是想放水,但也没想这么快失败啊!
刚才准备的时候,因为完全不相信羽生源能比过他,所以虎杖悠仁也没太用力,甚至是有些放松的把手立在那的。
羽生源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一点心理,一开始就用尽全力,打了虎杖悠仁一个措手不及。
“哎呀,原来悠仁的力气这么小啊!”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故意摆出一脸惊奇的样子,“果然还需要加练。”
忍着笑,羽生源跟着附和:“是啊,我一下子就赢了,都怀疑是不是虎杖在放水。”
年轻人本来就火气大,听着两个人的阴阳怪气,和同伴们调侃揶揄的目光,哪怕是虎杖悠仁也有点上头:“我刚才是没准备好,老师我们再来一次吧!”
就一次,他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等这次赢了之后,用三局两胜的方法再放水一次,也没有关系嘛!
虎杖悠仁这么安慰自己,随后固执的看向羽生源,请求道:“老师我们再比一次嘛,我真的没有那么弱的。”
被羞怒冲昏头脑的他并没有想到,就算当时他没有认真,但是以普通人的力气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战胜他呢?
闻言,羽生源纵容的点点头,重新坐回位置上,伸出手:“那来吧,让我看看虎杖你真实的力气是什么样的。”
两个人重新握手,这回虎杖悠仁提前准备好,把力气都集中在手上,青筋毕露,握的羽生源的手都有点疼。
还是钉崎野蔷薇当裁判:“准备,三、二、一——开始!”
她一喊开始,虎杖悠仁吸取上次的教训,立刻用尽全力想要掰下羽生源的手。
但是出乎他预料的是,哪怕自己已经用尽全力了,羽生源也没有一下子就被他打败,反而还□□的支撑着,只是稍微被压下去了一点而已。
两个人僵持中,羽生源好像力有不逮,慢慢的被压了下去。虎杖悠仁心里开心,也松了一口气。他就说自己的力气肯定比羽生老师大,刚才只不过是意外而已。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就下意识的松了一点。对情绪把控极为精准的羽生源抓准时机,一举发力,再次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羽生老师获胜!”
松开手,羽生源眼带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垂头丧气的虎杖悠仁:“怎么样?这回认了吗?”
这回虽然也是趁虎杖悠仁不注意赢的,但是虎杖悠仁已经不存在大意的想法了。先示弱再发力,这是掰手腕本身就可以使用的技巧,上当了只能怪自己菜。
他挠了挠头,很自觉的认输:“认了认了,是我输了。老师好厉害,力气竟然这么大。”
虎杖悠仁也不是真傻,虽然羽生源的获胜带了一点取巧的意味,但是能以普通人的力气和被咒力强化过的他比拼且不落下乘,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听到他的话,钉崎野蔷薇二人也不免有些惊讶。他们本来以为虎杖悠仁最后其实是放水了,不然光凭一个普通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战胜得了咒术师呢?
但是他们也足够了解自己的同期,如果他放水了的话,是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的。
“老师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钉崎野蔷薇震惊的问,“难道你其实也是咒术师吗?”
因为知道一点羽生源另外的能力,伏黑惠有不一样的猜测:“难道是因为那种能力?”
就像咒力能够强化自身一样,没准儿羽生老师自带的那种能力也可以让他有超越常人的力气。
羽生源好笑的摇摇头:“不,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你们是不是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普通人了?”
就像他的那群同期,力气一个比一个的大。他这点力气,在同期里几乎算是垫底的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又瞥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五条悟。五条悟摸了摸鼻子,朝他讪笑一下。
收回目光,羽生源教训道:“你们有特殊能力是一回事,但是在身体素质这方面,目前还没有到一骑绝尘的地步。所以不用这么高高在上,以保护者和强者的姿态面对普通人。说实话,你们还不够格。”
他这段话说的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让因为踏足咒术界实力大涨,而心态有些飘了的三人都羞愧的低下头。
深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道理,羽生源缓和了语气:“当然,你们能有保护其他人的心是好的。老师也很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但是注意那个度,注意你们的心态。做咒术师这行,常年与负面情绪打交道。心态不好好调整的话,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老师,我们知道了。”伏黑惠第一个认错,心悦诚服。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也立刻跟着认错。羽生老师作为一个普通人都能在力量方面和虎杖悠仁比拼,他们擅自轻视普通人的心情实在是太自大了。
一旁围观的五条悟,本来还心情很好的看着学生们出丑。他早就知道学生们内部传出来的“羽生老师很柔弱”的谣言,事实上那还是他故意恶作剧传出去的。
很简单,只需要在虎杖面前状似不经意的来上那么一句“羽生老师的身体啊……”
接着他们就会自己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最后羽生源会教训他们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他教训的内容,却激起了五条悟遥远的记忆。
如果那个时候,也有一个人这样教育他们,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告诉他们普通人没有那么弱小,告诉他们不要自以为是,告诉他们应该调整心态……
肯定会的吧,毕竟在那个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果然,还是很难不羡慕啊。
第105章
所谓感情, 不过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相处出来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虎杖悠仁三人,包括高专二年级的学生们, 已经把羽生源当成了非常重要的老师。
羽生源同样很喜欢这群学生, 虽然各有各的问题,但和同一时间的五条悟他们相比, 这三个学生真是乖巧又听话。
当然,喜欢归喜欢,羽生源却非常能把握分寸。他清楚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不能投入过多的感情。
这次不再是flag了,之前成为自己世界高专老师的时候, 羽生源虽然也说了类似的话, 但是心里其实并不排斥接纳他们。他那时候只是不认为自己会接纳几个学生罢了。
但是在这里不一样,如果投入了过多感情,他没有能力支付代价。穿越世界一次两次或许没问题, 但是次数多了,羽生源敢保证会出问题。
得赶快回去, 他想。在异世界的时间太长,也不知道自己本来的世界怎么样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他的朋友和学生们估计正处于又生气又着急的状态,回去的时候还得好好哄一哄才行。
这样一想的话,好像又不那么想回去了。
然而不管他想不想,时间总是会顺着轨迹运行。没过几天,羽生源回家的时机就到来了。
起因简单可笑的令人发指——虎杖悠仁死了。
因为遇到过于强大的咒灵,虎杖悠仁打不过, 只好把身体交给两面宿傩。两面宿傩轻易地解决了咒灵, 但是接下来掏出了他的心脏。
人类没有心脏是无法存活的, 于是虎杖悠仁死了,连同两面宿傩。
看上去是两面宿傩杀死的他,但是往前追究就会发现源头是「窗」的情报失误,让本来不该面对这样强大咒灵的一年级越级战斗。
「窗」是单纯的失误吗?
显然不是。
这次事件的最终获利人是一直想要直接给虎杖悠仁处以死刑的咒术总监部,也是「窗」的上级。
一切简单明了的可笑。
看着五条悟怀中,双目紧闭,心脏处多了一个血色大洞,已经失去气息的虎杖悠仁,羽生源垂下眸子:“你还要纵容那些烂橘子们吗?”
五条悟知道他的意思,他们之前已经谈论过这方面的内容。按照羽生源的想法,就应该先对总监部进行血的洗礼,然后再进行改革。
但是同样的,他也不止一次说过自己顾虑的问题。哪怕他现在愤怒至极,也不会忘记这一点:“咒术界高层动乱,咒灵谁来安排祓除?”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消灭东京绝大多数咒灵呢?”
“……你什么意思?”五条悟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不可思议的问。
他清楚羽生源的性格,不可能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所以,他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才会这样说的。
羽生源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的能力,本身天克咒灵。但是我没有跟你说过,「平息」最大的覆盖范围是一座城市。”
说实话五条悟要是真的发疯,也可以毁掉一座城市的咒灵。但是他没有办法做到不伤害普通人,甚至在他的技能范围内,连建筑也会被摧毁。
但是羽生源不然,他的能力本来就可以控制,对咒灵做到精准打击。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五条悟几乎要被羽生源透露出来的消息惊喜的失去理智。
如果东京的咒灵真的消失大部分,那他也就有余力可以去整顿咒术总监部了。虽然咒灵总会再生,但是在它们再生的这段时间,所有咒术师都可以休养生息,而他也不用担心因为咒术总监部的消失导致的咒术界大乱了。
“等等?有一个问题。”五条悟到底是五条悟,哪怕多年夙愿突然有了机会的狂喜狂喜,也没带走他的理智,“用「平息」覆盖整个东京之后,你会怎么样?”
这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问题,如果这个方法不会有任何后果,早在他们第一次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羽生源就该说了。
但是他偏偏等到现在,五条悟很难不多想。
轻叹一声,羽生源回答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回到原来的世界罢了。你还记得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来的,回去自然也要用相同的方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