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蓬松的雪球,刚好飞到了加菲猫的脸上。
很轻,并不结实,雪花却已经拍了它满脸。
“喵”地一声惨叫,加菲猫宛如毛发着火一般,上蹿下跳地甩掉了身上的雪,用带有倒刺的粉红色舌头一点点舔/舐自己湿掉的毛发。
一旁99看了忍不住想笑,猫咪这下惨了,这还不得好好舔上个把小时才能舔干净。
不过,真好啊。
他松开手,任由已经团好的雪球从手掌上滑落,整个身体朝后仰躺到了地上。
“唔……”
雪地蓬松柔软,原来穿着保暖的衣服躺在雪地里是这样舒服的感觉。
一个月的时间随风而逝,伏黑甚尔依旧没传回任何消息,当然也更没有回来。
五条悟已经从望夫石究极进化变成了狂躁症晚期患者,一路上将看到的所有花花草草全祸害了一个遍,园艺剪在无下限的操纵下上下飞舞,将各种花草剪得奇形怪状。
生气!
他生气了!
甚尔君怎么还不回来?
都一个月了,他是被哪个野男人牵绊住脚步了吗?
伏黑惠走出房间,打着哈欠死鱼眼去看五条悟,怎么一大早的又开始发疯了?
“惠!”五条悟一个滑跪,一米九的身体偏生抱住了伏黑惠的腰。
他本来是想抱大腿的,但可惜现在的伏黑惠底盘太低,勉强只能抱到腰的位置。
“我被抛弃了!”宛如琼瑶剧中的苦情女主,五条悟就差咬个手绢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哀婉:“我早就知道伏黑甚尔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外面养了很多个野男人,但是我总觉得我是对他来说最特殊的那个。可是惠,如今他抛弃了我们母女,我也只能扯一条白绫,索性就这样去了吧!”
伏黑惠:……
死吧,快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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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冷
他想活下去
面对五条悟的“死志”, 伏黑惠表现的格外冷漠,非但没有想劝阻他,反倒想帮他寻一条上吊绳。
“那棵歪脖子树就很不错。”伏黑惠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
戏精附体的五条悟呼吸一滞, 接着大声嚎哭了起来:“惠, 你就和我一道去了吧!”
伏黑惠:……
不,你滚开!
你自己去死啊!
面对干嚎不掉眼泪的五条悟伏黑惠没有任何同情心, 用力挣脱开对方的手, 还在对方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却只踢在了无下限上。
“你怎么能这样冷漠!”五条悟控诉, 这一次反倒更加强势:“既然如此, 我就算死也一定要拉上你!”
伏黑惠完全搞不懂五条悟的脑回路, 只在对方又抱住他的时候奋力挣扎, 谁来个人救救他吧, 五条悟这种神经病赶紧关去医院啊!
“家主!”
门口传来了一声不悦的喝斥。
五条悟身子一僵, 老老实实松开了伏黑惠。
因为五条悟的洋相, 五条洋介一向不急不缓的步伐都快了几分,走到近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五条悟扯了起来, 再开口时, 却不似刚刚的不悦, 反而带上了几分无奈:“家主大人。”
不要太出格啊。
作为五条家的家主, 尽管家族给了他足够的自由, 但这样的姿态也还是太……
“我生气嘛!”五条悟立刻撒娇一样抱住了五条洋介的胳膊, 嘟囔:“甚尔他还没回来!”
听到这话,五条洋介的眸光一闪。
又是伏黑甚尔。
那个家伙, 可真是害人不浅, 家主现在是被他吃定了吗?可是卜算的结果明明……
“家主大人, 您忘了吗?我曾经和您说过……”
“好啦, 不要再说了。”五条悟给了对方一个不赞同的眼神,惠惠还在,卜算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而且,他根本不信!
或许,五条洋介卜算的根本就是过去的事情,不是现在的。
也可能,五条洋介的卜算出现了错误,不管是他杀死伏黑甚尔还是夏油杰要对他不利都很不靠谱嘛!
五条洋介叹了口气,说:“家主,您……”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五条悟捂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嘴里嘟嘟囔囔不肯听话。
五条洋介瞪了他一眼,索性说道:“家长想让我卜算一下伏黑甚尔的方位吗?”
瞬间,五条悟将手从耳朵上拿了起来,眼睛也扑灵扑灵地发着光。
五条洋介:……
果然,他还是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没半点法子。
要卜算伏黑甚尔的方位,这不同于为五条悟卜卦,五条洋介无法亲手接触他,而是用符篆摆出了一个阵法,自己则摇着龟甲用最古老的方式来卜卦。
“哗啦啦”
六下之后,五条洋介爻出了铜钱。
“他在……”话说一半,五条洋介的表情变得错愕。
“怎么了吗?”事关父亲,伏黑惠当然也跟过来等待结果。
五条悟虽然没有问,但同样好奇等待着五条洋介揭晓答案。
五条洋介收敛表情,将铜钱收了起来,再次摇晃。
“刚刚步骤错了。”五条洋介随口找了个理由。
留下之后,五条洋介再次爻出铜钱。
同样的卦象,别说正反两面一模一样,就连铜钱滚落的方向都没有任何变动。
五条洋介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着五条悟。
“甚尔君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五条悟立即追问,五条洋介遮遮掩掩的模样真的是急死他了。
“先让孩子出去吧。”五条洋介看了眼伏黑惠。
伏黑惠一张小脸皱了起来,问:“我不能知道吗?”
“难不成在夜店?!”五条悟惊呼,这么少儿不宜吗?
五条洋介深深看了五条悟一眼,执意请伏黑惠离开。
待伏黑惠离开后,五条洋介的心情变得沉重,脸上的表情也阴晴不定。
“家主,伏黑甚尔他……”五条洋介说到这里顿了下,深吸一口气这才完全说出口:“他死了。”
宛如五雷轰顶,刚刚还开着玩笑的五条悟身子僵住。
墨镜从他的脸上滑落,露出那双震惊的苍空之瞳。
道满大光明寺内。
琴酒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过来,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受到主持的接待,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主持。
“慧觉大师。”琴酒朝慧觉大师说道:“是齐木空助让我来的,他说已经和你谈好了条件。”
“没错。”
“那么,请将狱门疆交给我吧。”琴酒伸出手讨要。
慧觉大师却摇了摇头,并没有交出狱门疆的打算。
琴酒皱眉,他不喜欢任务中出什么差错,齐木空助明明已经都安排好了,结果他来了三次才见到主持也就罢了,竟然连狱门疆都不交给他吗?
既然如此……
琴酒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如果讲不通道理的话,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比较容易拿到狱门疆。
不要对那里的主持动用武力,你不是他的对手。
琴酒突然想到齐木空助的叮嘱,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没有拔枪。
“慧觉大师要如何才肯给我?”琴酒问。
慧觉大师露出了慈眉善目的笑意,对琴酒说道:“三件事情。”
“嗯?”
“我要你帮我做三件事情,如果都做得妥当,我就将狱门疆交给你。”慧觉大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琴酒的心里一阵烦躁,被冷落了一个月,如今却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让他真想直接抢过来好了。
可惜,慧觉大师并没有将狱门疆拿在手上,就算杀了他也不一定能拿得到东西。
“好,你说吧。”琴酒妥协了,既然选择了新的“组织”,第一个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出色的完成。
“第一个任务很简单,麻烦你睡上一觉。”慧觉大师说着,眼中似乎有金光闪烁。
不同于控制伏黑甚尔,操控琴酒入眠十分简单,他几乎在目光相接的一瞬便毫无挣扎的睡了过去。
慧觉大师伸手搀扶住了他,将他扶到偏殿中躺好,而后便连接了伏黑甚尔与琴酒的梦境。
过去的一切,都将展现在伏黑甚尔的面前。
“阿嚏——”
禅院甚尔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好冷,冷得刺骨。
他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明明是冬日,禅院甚尔却只穿了一件破烂的黑色单衣,头发茬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要找个地方取暖才行,不然会冻死的。
禅院甚尔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冷风一吹,宛如要将他吹成冰雕一样。
要取暖,找个地方取暖……
“喂,废物,给我打盆水来!”有人趾高气昂地命令着禅院甚尔。
作为禅院家毫无咒力的人,禅院甚尔哪怕是本家的人,身份地位却还不如几个旁系,无论是谁都可以在他的头顶踩上几脚。
禅院甚尔没有拒绝,小脸冻得通红,抬起头来问:“打完水之后,我可以在你的房间里待一会儿吗?”
“蛤?”
“就一会儿。”禅院甚尔商量着,他只想暂时在对方的房间里烤烤火罢了。
对方嗤笑一声,仿佛是丢给对方天大的恩赐:“好,我就让你在我的房间里面待一会儿,你现在立刻去打水过来!”
“我马上就去。”禅院甚尔松了口气,连忙小跑着去打水。
真好,等回去后就可以在他的房间里待一会儿了。
禅院甚尔打水很快,不多久便端着一盆水摇摇晃晃跑了过去,小孩子身体瘦弱,又冷得发抖,看起来惨兮兮的。
“给!”禅院甚尔却很高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人,他现在可以进去待一会儿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
好冷!
冷水泼洒在身上,禅院甚尔的身体顿时一个哆嗦,紧接着被人一脚踹在了地上。
他跌在雪地里,满身都是雪。
“哈哈哈!”旁系的嘲笑声传来:“你这个废物,也想进我的房间?你配么?”
房门被重新关闭,也挡住了所有的温暖。
禅院甚尔用两只胳膊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几乎在雪地里面蜷缩成球,身上的水在严寒之下很快的凝结成冰。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就连血液都仿佛要被凝固了。
就这样凄惨的死在这里……不,也不算凄惨吧,凄惨至少还会有人围观,他若是死了,大概会无声无息,尸体很快就会被人随手丢出去吧。
毕竟,他只是个废物。
“甚尔。”
身后,传来了家族中长辈的声音。
禅院甚尔的身体又是一阵哆嗦,恍惚中回头,看到了禅院直毘人皱着眉头的脸。
“直毘人大人。”禅院甚尔不敢去攀亲带故,没人会将他这样的废物当一回事。
冒犯了这些大人的话,大概会被杀死的吧?小小的孩子恐惧地想着。
“跟上来。”禅院直毘人的语气并不温柔,也没有等他,继续以自己的步伐朝前走,似乎根本不管冷得发抖的禅院甚尔是不是可以跟得上。
禅院甚尔努力迈动自己的脚步,他用两只拳头狠狠锤了锤双腿,这才算是恢复了一些知觉,快跑几步要追上禅院直毘人,却脚下一滑跌在地上。
没有人停下来等他,一直明白这一点的禅院甚尔艰难地爬了起来,再一次追了过去。
他想活下来。
虽然很难过,虽然很痛苦,但是他真的很想活下来。
禅院甚尔的脸已经被冻得有些发青,神志甚至都有些模糊,一路上迷迷糊糊跟在禅院直毘人身后,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走进了他的院子。
第119章 噩梦
他梦到了曾经的小可怜
禅院直毘人的院子很大, 他是禅院家的佼佼者,未来家主的有力竞争者,一间正房就要远比旁系的整间院子还要大了。
房子很大, 很空, 却并不冷。
一个大大的暖炉摆在客厅中,柴火在炉灶中熊熊燃烧, 还没凑近便可以感受到炙脸的温度。
好暖和。
宛如从冰天雪地步入了暖春, 禅院甚尔的身体倏然放松, 紧接着便感受到手脚一阵刺痛。
冻得麻木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 除了暖意, 就连痛感都恢复了。
“我要出去一趟, 你看着暖炉, 在我回来前不要让火熄了。”禅院直毘人不冷不热地吩咐。
禅院甚尔强打起精神, 点点头说:“是。”
禅院直毘人又推门出去, 禅院甚尔这才完全得放松下来, 守在暖炉边上炙烤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冰雪迅速融化, 就连水汽也很快蒸发掉了。
暖炉上方放着一个水壶, 天与咒缚生就的敏锐嗅觉让甚尔清晰地嗅到里面姜汤的味道, 明明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但只闻着便让禅院甚尔不停吞咽着口水。
在温暖的屋子里待着,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 明明只不长的时间,禅院甚尔在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太阳已经从东边升上了正中。
已经中午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可能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 被水湿透的衣服已经全干掉了。
“吱呀”, 门扉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