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斯基伯连忙向后看去。
只见刚才还跪爬在墓边寻找着任何可以用的上能够证明身份的杰森已经不见了踪迹。
实际上就在斯基伯从杰森肩膀上跳下来之后,杰森看了眼团聚的企鹅,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被刻在身体和骨子里的习惯,使得杰森轻而易举做到了把脚步压到无人能听见的程度。
这也正是他能在四只受过专业训练的企鹅面前不发出一点声音离开的原因。
斯基伯已经和同伴团聚,斯基伯并不是属于杰森、让杰森在哥谭冰冷夜晚不那么寂寞的同伴。
而杰森还有更多事情要做,弄清自己的身份,查明心底的愤怒和憎恶,以及查清楚自己的死因和复活的原因。
“我那没被僵尸吃掉的脑子啊!”斯基伯:“眨眼功夫他人跑不见了。”
斯基伯能看出来,杰森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杰森失去了被人丢进墓里前的记忆,斯基伯还记得刚才杰森望着天上的蝙蝠灯,自言自语的询问他是谁。
而斯基伯也一直在安抚杰森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但人类没办法听懂斯基伯的话,科瓦斯基来了就好办的多了。
斯基伯发明了一个人类语言计算器,它们可以通过计算器上的单词按钮组成语言和人类进行简单的交流。
但现在杰森跑没影了,人语计算器也就没了作用。
瑞克拿着手电筒对着路面发出一阵嘎嘎嗷嗷的叫声,它在提示斯基伯,这里留下了杰森的脚印,多亏今天下了雨,杰森的脚上粘着墓土,它们还能通过脚印找过去。
“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不然假死可能马上就变成真死了。”
“为了斯基伯的新朋友!”普莱维特道,瑞克‘呜呼’一声表示赞同。
“为了证明‘死而复生’是根本不可能的。”科瓦斯基冷静地说。
它的话引来了其他几只企鹅的注目,它挑起眉道:“怎么了?让我相信死而复生这件事,无疑是对科学之神的亵渎!”
....
....
杰森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墓园处在哥谭的郊区。
杰森没有直接走出墓园,而是翻越围墙离开了墓园,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自己这副模样被墓园的守墓人看见了,麻烦就大了。
哈啊,死而复生,或许他的仇家会重新找上他,当然也可能是家人——
不过杰森的潜意识里认为,他的家人并不会来找他,因为他们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也不止一次,他再也不会相信‘家人’了。
在仇家找上门之前,杰森要做好准备避免被动的麻烦。
因为刚才下过暴雨,路上没有什么过路人,所以杰森也没有收拾自己的打算。
就算有路人,杰森也不会收拾自己。
他的大脑像是暴风雨下的小舟,摇摆不定,杰森在其中竟然抓不到一丝有用的情绪,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死人只是被搅碎的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部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跟个鬼似的,啊哈,谁说他不是鬼呢?
本该被定死、腐朽于泥土之下的厉鬼,获得了新生的机会,往返人间复仇的厉鬼。
杰森垂着眸,发丝里的雨水混着泥滑入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他的大脑里一片混沌,思维混乱,心底的烦躁、愤怒和憎恶以及不安再次席卷了杰森的内心。
死而复生带给杰森的欣喜少于迷茫,杰森不知道他该做什么,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就像是迷途的旅人,找不到归途和存在的意义。
汽车的鸣笛声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被泥土糊住的眼睛只能看见朦胧又模糊的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随后是尖锐的轮胎紧急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有一股力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让他免于被车撞飞的危险。
但杰森还是被车刮到了手臂和腿,他摔倒在地,大量负面情绪冲击在杰森心中、再加上之前用了太多力气去刨开棺木和泥土,最终使得杰森承受不住晕倒过去。
普莱维特尖叫一声:“怎么办,斯基伯,他不会被车撞死了吧?!”
“科瓦斯基,准备医用急救。”斯基伯命令道。
科瓦斯基立刻掏出一枚听诊器和一个小型医药箱,正要向躺在地上的杰森走去,突然它想起了些什么。
“我只有给企鹅急诊的经历,并没有给人急救过。”科瓦斯基退却了。
“啧。”斯基伯恨铁不成钢地说:“就像你对我们急诊时那样,先扇耳光确定是否清醒、然后给他吊瓶水,缠上乱七八糟的绷带。”
这时,车内的那人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撞到了路人,他打开车门想看一看杰森的状态。
第一眼却看见了踩在杰森身上的四只‘可可爱爱’的小东西。
“企..企鹅?!”司机的言语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或许只有企鹅突击队注意到一只黑漆漆的翅膀从司机的后颈伸了出来。
下一秒司机晕倒过去,瑞克从司机后背跳出来。
“我们得带杰森去医院看看,我们可不擅长照顾人类。”斯基伯说着,和同伴们一起将杰森运到了车上。
当然了,这辆车的司机被他们遗弃到了路边,他们还非常贴心的留下了一个告示板,方便过路人寻找到这位被遗弃在路边的司机。
依然由斯基伯确定方向,这次掌方向盘的鹅变成了瑞克,普莱维特负责踩油门,科瓦斯基在一旁研究地图,关于它们要去最近的医院和最近的行驶路线。
中途杰森其实是醒过一次,很短的时间,他只是眯着眼看见了在驾驶座忙活的四只企鹅。
它们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叫声,杰森听不懂,只是觉得有些吵。
他想,他大约是出现幻觉了,否则他怎么会看到企鹅在开车呢?
杰森知道,他应该保持警惕的,但他实在是太累了,又或者是他的潜意识选择相信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
他不过是个‘死人’罢了,它们还有什么能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呢?
杰森又昏睡了过去,只是身上的冰冷和孤独在企鹅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逐渐褪去。
警察坐在警车里耷拉着眼皮、打着哈欠喝着热水,哥谭市的天是越来越冷了,再加上今天的一场大雨,恐怕冬天就要到了。
突然一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脸上疾驰而过,警察眨了眨眼,明白这是来活了。
警车连忙跟上那辆汽车,并在后面用喇叭叫停汽车。
然而司机对警察的警告充耳不闻,不仅没有停下,更是极其嚣张的一路创了十多个红灯,违反交通规则,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也得亏现在路上的车辆很少,给了他很大的发挥空间,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直到这辆车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警车才得以卡在这辆汽车面前阻止它继续向前不要命的横冲直撞。
值班警察来到汽车面前,透过那黑色半透明的车窗,值班警察隐约好像看见了车窗下一晃而过黑白相间的小动物。
值班警察眨了眨眼,再一看,车窗下是属于人类的沙色帽子和黑色的墨镜。
他大约是看错了,车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企鹅呢?
值班警察不怎么有耐心的敲了敲车窗,示意里面的人把车窗摇下来。
车里的人终于摇下了车窗,一个穿着卡其色长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儿,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你知道你刚才违反了交通规则吗?闯红灯、超速、无视警告,这些够你吃好几年牢饭了。”值班警察说。
穿着风衣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用那毫无感情像是机器般的声音说道:“非常抱歉,我的朋友被车撞了,我要送他来医院。”
“倒是有情有义。”值班警察点点头说:“无视警告这一条可以扣除,但超速和闯红灯必须罚款。”
值班警察签下一条罚单塞到车里。“这张罚单你认不认?”
“罚单?这些罚单会在我完美的履历上留下不和谐的一笔!”斯基伯藏在衣服下小声的说他的同伴说。
“而如果我们不认这张罚单,这人类警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或许会发现我们的身份。”科瓦斯基说。
普莱维特跟风道:“而杰森可能会耽误治疗。”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斯基伯沉痛的按下了人语计算器上的单词。
“好的,我认罪。”男人回答道。
值班警察说:“我们会直接从你的信用卡里扣钱,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先生。”
警察说完便转身上了警车离开了医院。
每个车牌号都是绑定了车主信用卡的,这是为了防止一些人赖账不交罚单,一旦有违法行为,会直接从车主的账户里扣钱。
而开罚单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毕竟除了扣罚金外,还要扣分的,罚单是为了让你知道从你账户里扣了多少钱以及扣了多少分,要不要吊销驾照啥的。
而把人送进监狱里属实没必要,毕竟他们的业绩只是为了罚款而来的,又不是为了把人送进监狱。
见危机解除,四只企鹅连忙叫来了医护人员将杰森抬进了医院。
万幸的是,检查结果杰森只是被蹭破了些皮以及缺少营养和饿太久的原因,医院里给杰森处理了伤口换了新的衣服和注射应急营养液。
斯基伯松了口气,他们伪装成人类提着一大堆从许愿池里捞上来的硬币去结账。
而这时,医院的大门却被暴力突然破开。
第21章
一群穿着白大褂、头戴着无菌帽和口罩的暴徒冲进了医院的大厅,大门玻璃被震碎发出的巨响引得留在大厅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发出惊慌的尖叫。
当他们看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时,更是恐惧万分,惊慌的尖叫因为暴徒的每一个动作发出。
但所有病人和在大厅的医护人员都非常懂事的主动抱头蹲下,拜托,这里可是哥谭,居住在哥谭的市民比外边的绝大多数市民都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就比如现在,与其等待暴徒拿着枪顶着后脑勺被迫蹲下,还不如自己识相点主动蹲下,万一枪走火可不好了。
恐惧的气氛在这本该安静的医院迅速传播。
而刚才还在为企鹅四人组清算账单的前台小护士显然见过世面,大约是住在哥谭经历得多了。
她还有心情提醒一下来缴费的病人家属,她侧目看去,只见刚才还盯着她数硬币的古怪病人家属已经不见了踪迹。
是真的不见了踪迹,没有像其他病人或者病人家属那样蹲在地上。
前台护士眸光闪了闪,随即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回忆起起刚才来缴费的神秘男性,高大的身材,衣服和帽子遮盖了全身,完全看不到五官,毫无感情像是机器的言语。
还能做到短时间来去无踪,恐怕又是一个不好惹的家伙。
他们医院这是怎么了,就这么能招惹这些家伙来光顾吗?
眼见领头的暴徒向她走来,前台护士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做出一副惊恐慌张模样,实则心中充满了这群穿白大褂的暴徒的不屑。
这么大规模的袭击,不出一会儿蝙蝠侠就该到了。
这些身穿白大褂的暴徒乍一看还挺像医院的医生,只是他们大多都人高马大,仔细看就会发现更像是伪装成医护人员的打手。
他们也的确是伪装成医护人员的打手。
那名领头的暴徒看起来倒更像是一名医者,身形并不高大,每一个动作的细节也透露出些许属于医者的气质。
难以置信,是一位看着像是医者的人带着暴徒袭击了医院。
领头的暴徒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布满褶子、却仍显得和蔼可亲的脸,只是脸上的表情多是有些许扭曲夹杂其中了。
他正享受着复仇前调的滋润。
前台护士已经在这里当值好些年了,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是你,雨果·斯特兰奇博士!”护士惊讶的喊。
她没想到带着暴徒袭击医院的人会是一位熟人,一位她曾经万分尊重的、在医学和精神病学上有着极大成就的医者。
她记得雨果·斯特兰奇,这位曾是哥谭州立大学的精神病学博士,后来调入他们医院作为副院长,他非常优秀,无论从哪方面说。
他待人亲和,善解人意,专攻的方向是精神科疾病,在这方面,他更是拿到了哥谭市绝大多数精神病医生都没能拿到的成就。
谁能想得到呢,这位亲人的雨果博士居然会和院长发生了口角,并被记者找到了藏在家中的数本非法基因改造的论文草稿。
哪怕雨果·斯特兰奇博士并没有发表这些,但和‘基因改造’这四个字有关的想法已经是违背道德和人道。
本来雨果·斯特兰奇博士在大学里时就想发表这些论文。
奈何那段时间在阿拉伯沙漠里的绿洲城出现了一篇与雨果博士类似的基因改造的论文,雨果博士倒是不担心是被抄袭,他甚至很欣赏这位写出了基因改造论文的博士。
莫伊拉·奥德莱恩博士的论文与雨果教授的论文有所区别,但研究方向都是人体基因。
结果莫伊拉·奥德莱恩的论文受到人们指控,至此名声一落千丈。
这件事儿让雨果消退了发表论文的想法,但让他销毁那些文档,他又是一万个舍不得,直到那段时间被记者挖出来。
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的雨果博士遭受各方的压力被辞退了医院的工作,名声同样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