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今晚还有个邀请呢,可不能就这么和他们走。
比起这边身份不明,立场不清楚的两位,早见飞鸟觉得还是自己的幼驯染邀约更重要点。
“抱歉,我这个人,很讨厌违约呢,怎么说呢——”早见飞鸟咧嘴笑了下,原本处于松懈状态的手臂蓄力待发,“今天行程已经满啦,下次要和我秘书提前预约哦。”
松田阵平率先反应过来,他出拳的时候全身肌肉如同水流一般起伏收紧,他是正面看着这家伙的脸,很容易能看出来这小子的不対劲。
対付这种心思不定的家伙,他最常用的办法就是一拳打到没有自主行动力,只是可能会引起点骚乱,但是这样也占据了主导权。
不过令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没想到的是,対方并不想强行反抗,倒不如说他把自己対准了短刀,然后手臂发力直接刺了下去。
萩原研二脸色一怔,连忙松开禁锢,他可不想把一个很简单的跟踪任务闹到流血的地步,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会出问题的。
幼驯染之间的默契不用提,松田阵平立马明白了好友的意思,直接揪着高中生的衣领来了一个背摔。
萩原研二适时喊道:“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不学好吗?偷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被突如其来的背摔弄得有点懵的早见飞鸟在被甩出去的瞬间立马调整了姿势,最后以半跪的姿势稳住了身形。
“喂,小鬼,偷东西偷到我们头上了啊,胆子不小啊。”
松田阵平摆出恶人颜,低声吼了一句,看着就生人勿近。
早见飞鸟的反应也没那么迟钝,“啊,対,我是偷了,还给你们就是,好了,再追的话我可要报警了,你看我衣服,都被你们用刀划破了,就算是偷东西拿刀伤人也太过分了吧,更别提我还没偷到。”
围观的人群一时间将视线在双方之间来来去去,双方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的确偷东西是很过分,但是拿刀伤人好像更糟糕点。
松田阵平被这一连串的话弄得吃了个哑巴亏,脸色乌压压的。
萩原研二则是扯了点笑容,游刃有余地接着说:“嘛,下意识的反应啦,没办法,做错事就得受到惩罚呀,対不対,高中生?再说了,你偷人东西就算了,还颠倒黑白用来混淆大众视线,也太恶劣了吧,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他笑眯眯的样子配上那张脸,又是一口咬定了受害者身份,很方便就得到了一群围观群众的信服。
“是呢,现在的孩子最会撒谎了,穿得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坏死了。”
“别瞎说,你看人家身上穿的还是名牌呢,怕不都是偷来的钱买的吧。”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果然这种场合还是萩更拿手点,任务到这一步也基本算是可以失败了,至于把人带走现在来看也过于张扬。
“撒谎?真的是我在撒谎吗?倒不如说你们才是小偷,我是傻子吗?一个人偷结伴的两个人,还是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偷东西?要不要去问问那边中控室,我刚在那里花了多少钱?可真是会倒打一耙啊。”早见飞鸟嗤笑一声,他冷冰冰地瞪着対方。
与其急忙忙解释,不如把脏水扣在対方头上。
只是这个扣脏水的対象和自己在乎的人长的一模一样,真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他在心里掀起了纠结的滔天巨浪。
众人的脸色又变化起来,已经有人准备报警了,这种事他们都分辨不清楚,还不如交给警察判断。
由于僵持的时间过久,从摩天轮上下来的同学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可能啊,飞鸟怎么可能会偷人东西,而且我们才分开十多分钟啊,你是被什么坏人给纠缠上了吗?”
拖延时间的早见飞鸟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故意拖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学生会的人下来,得让他们在自己的视线里,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报警吧,我这就打电话报警。”会长直接拿出了手机。
这下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有点难办了,他们本意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纯粹是被这个小鬼摆了一道,真是麻烦。
早见飞鸟却按住了会长正准备拨号的手,小声说道:“不了,会长,还是别报警了,我最近都快被警察烦死了,实在不想看到警察。”
没办法,一方面是没办法让这两个长的和他们一样的人为难,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想和警察浪费口舌。
“是啊……毕竟有着那种报道,我想到了!”
爱子眼睛一转,整个人往后面一倒,眼疾手快的早见飞鸟连忙接住了対方,他大概知道対方是什么意思了,靠一个没法忽视的外力来打破僵局。
“爱子??你怎么了?”
没转过来的书记和会计顿时慌了神,会长则是反应过来了,他连忙说道:“赶紧送去附近商场的医务室,快,我来背着。”
早见飞鸟扶着故意晕倒的同学,朝那边看了一眼,因为突如其来的慌乱,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快到医务室的门口,爱子眨巴眨巴眼睛,古灵精怪地问道:“怎么样?摆脱那几个家伙了吗?”
“哇,爱子你没事啊?吓死我了,呜呜呜,别吓我啊。”
早见飞鸟也露出浅浅的笑容,“谢谢爱子啦,替我解围了。”
“那些人怎么回事?”
他随便扯了个借口,“啊,不清楚,突然撞上来,然后说我是小偷,认错了吧,算了,反正不重要,我在商场上面餐厅有VIP,中午这顿我请你们吧,毕竟发生了这种事。”
“大餐吗?好耶,我要去吃,要好好敲一顿我们的飞鸟少爷。”会长高兴起来一把搂过早见飞鸟的肩膀,借着身高优势揉了好几下対方的头发。
“会长!我发型乱了啊!!”
早见飞鸟往下一弯腰连忙躲了开来,朝旁边跑了好几步。
“不行,我还没揉够,快回来!”
早见飞鸟跑远了点距离,看着其余四个人打打闹闹地朝着自己走来,绝対不能让无关的人被卷入这种到非日常生活里。
要快点搞清楚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这个世界里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
真不想和他们是处在敌対的一方啊。
再到分开的时候,早见飞鸟特地叫来了管家,让他开着加长轿车赶紧把人一个个送到了家里这才放下心。
随后他又要求管家帮忙雇人守在这几个人家附近,防止出事。
冲着自己来的,怎么样都好,就是千万不能让这些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安排完一系列事情后,早见飞鸟开始挑合适的服装准备出席晚上的邀约。
穿戴整齐后,他盯着自己房间里的那些冷兵器陷入了迷茫的抉择里,最终还是在犹豫不决以后把那些都装在了自己身上。
弄得好像要去奔赴鸿门宴一样。
虽然他在心底里这么嘲笑自己,但是在到达演出的剧场时整个人还是神经紧绷,极为戒备的状态。
“飞鸟!这里这里!!”
穿着白色礼服的铃木园子跳了起来挥挥手,一旁站着的是穿着温婉典雅黑色礼服裙的毛利兰,一白一黑礼服将两个人纤细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更别提裙面上的设计,宛如夜空中闪耀的星辰。
“真漂亮啊,我没带花过来是我的不対。”早见飞鸟笑着回应了两个人。
“怎么,你是想演出结束后送给哪个女明星?克丽丝?玛丽?安娜?还是谁?”铃木园子挤眉弄眼着,她嘴边浮起八卦的笑容。
“送给你和小兰啊,我说的漂亮指的是你们啊,闪闪发光呢。”
早见飞鸟直白到不行的话让两个女生愣了下。
毛利兰弯着眼睛笑了笑,“飞鸟还是这么会说话。”
“就是就是,比新一那家伙好太多了,那家伙今天还迟到了,怎么老是迟到啊。”铃木园子开始抱怨起来。
“等一下咯,反正也是我们早到了。”早见飞鸟倒是没什么想法。
工藤新一说是迟到,但很快也跟着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大捧花,由向日葵和洋桔梗搭配而成的花束,非常清新淡雅的花束。
“喏,给你,你让我去买的,现在反而怪我迟到。”他撇撇嘴,半斜了毛利兰一眼,看起来好像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因为我要和园子一起过来的啊,这边没有花店,只能麻烦新一你啦,谢谢新一。”
铃木园子朝一边挪了几步,她捣了捣身边的早见飞鸟,“什么啊,我还以为新一那个笨蛋开窍了……”
早见飞鸟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说啊,我还以为是要送给小兰呢,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成?”
“谁知道,反正在我心里他们已经成了。”
“加我一个,现在时间还早,就让他们逗两句吧,总觉得最近他们感觉有点不対劲,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早见飞鸟意有所指,他说着瞄了眼园子的表情变化,対方则是愣了下,而后张大嘴惊讶道:“欸??什么意思?飞鸟你最近不都不怎么来学校嘛,你怎么知道的?”
看不出来是不是在演戏。
“上次你给我票的时候,他们不就好像吵架了一样,不过现在看起来只是和以前一样啊,不知道因为什么吵架,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好的。”
“啊,是呢,的确是这样,糟糕,得必须打断这対小情侣了,VIP的专享包厢已经准备入场了,走,我们赶紧进去。”
“等等等,园子你别太着急,让新一把东西送完,你看他别扭的拿了个盒子出来,我猜测应该是什么饰品吧。”早见飞鸟一把拉住了铃木园子,让她别那么着急和小兰黏在一起。
铃木园子欣喜若狂地双手合十,“嘛,真是的,这两个人还是很恩爱的嘛。”
“当然,他们当然很恩爱。”
如果那个盒子真的是饰品的话。
虽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来到VIP包厢后,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恍惚是対剧院全景的震撼。
环绕的石头立柱但被漆成华丽的色彩。穹庐状的天顶上,巨型水晶吊灯明晃晃的,映射在穹顶之上打出无尽的金色,猩红大幕悬挂在舞台之上,而自己所在的包厢地面则是深绿的羊毛地毯,细软无声,黑色丝绒座椅上则是用镀金的名牌标记了座位号。
“翻新以后还真是华丽啊,今天这里要上演什么?我看剧目介绍说是改编的开膛手杰克?”
在座位上坐稳后,早见飞鸟问着身边的铃木园子。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看看就知道啦。”
工藤新一也笑着说:“开幕就知道了,不过的确是改编的开膛手杰克。”
早见飞鸟勾起唇角,没有反驳,只是按住袖口的刀柄,警惕的心是不能松懈的。
猩红大幕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环绕且立体的音乐将剧场里的所有人都拉入了开幕的一场大雨中。
早见飞鸟也很快沉浸了其中,他很快就明白了剧情,虽然有些意识流,但是并不算难理解。
戏剧以一场大雨里的少女失踪案开始,还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以一种抽象的方式被人制作成了艺术品。
随后是侦探和他的助手入场,开始调查这起案件,因为出演这场戏剧的演员全都是女性,所以就连侦探和凶手也是女扮男装的。
故事的主线非常简单,不过这种两个小时的短剧,也根本没办法做的复杂。
侦探和助手在调查案件真相的时候,遇见了求助的孩子,他表示自己的姐姐失踪了,希望得到帮助,但是警方一直没能查到下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开始乱投医。
侦探和助手义不容辞,他们借助最新失踪的情况,最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凶手,是一名老师,他是横跨六年之久的变态杀人狂,不过因为经过意识流的处理,在欣赏的观众来看,也就是艺术品的加工化处理,看起来还是很唯美的。
但是当这样的艺术品排列在舞台上时,还是让人觉得过于震撼,早见飞鸟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五具,加上刚刚做好的那个,一共二十六具。
也就是说这个杀人犯在六年里杀了整整二十六个人。
最终就在早见飞鸟以为接下来就是尘埃落地,水落石出的时候,剧情的反转开始了。
凶手因为各种原因居然逃脱了法律的追捕,不仅如此,他还杀了那个向侦探求助的孩子,最终还将魔手伸向了揭发自己罪行的侦探和助手。
此时的音乐云谲波诡,急促的鼓点勾起所有人焦急难耐的情绪。
此刻距离结束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所有人都期待着侦探和助手能够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让一切拥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但很不凑巧的是,这部剧最终演到凶手将侦探和助手逼到绝路的时候戛然而止,将一切断在了那里。
最终以报幕员通报警方发现一具被大火烧过且面目全非的干尸而收尾。
话剧落下,全体演员再次登场,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剧情可以用单薄来形容,但是无论是演出和音乐台词都过于出彩,有相当一部分人以泪洗面。
毛利兰第一个站起身,她笑着说:“我去送花,我很喜欢上面的一个女演员。”
“演谁的?”早见飞鸟望向那张熟悉的脸,感觉很不対劲,而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园子,瞬间明白了其中的违和感。
小兰居然没有沉浸于这种演出里,甚至可以说一点波动都没有,没有感伤和愤怒,在她眼里的更多是如同潮水般的悲悯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