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能两可的回答啊,接下来这个问题不需要你回答,我只是问出来而已。”黑泽阵半眯着眼,瞳孔也微微收缩着,“这个早见飞鸟是真的早见飞鸟吗?或者说他是杀了早见瞬的早见飞鸟吗?”
真是恐怖的直觉。
这是工藤新一脑子里跳出来的唯一想法。
那种仿佛能把一个人剥开的眼神真是恐怖,自己都想找张假面来戴戴了,这样他就没法看透自己的表情了吧。
仿佛丛林里的捕猎者,正露出嗜血的目光狠狠盯着自己,想看看自己究竟如何挣扎。
“好了,不需要你回答,所以接下来轮到你问我问题了。”黑泽阵只是盯着对方一眨不眨地看了十几秒,然后就立马开口揭过了问题。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哦,这个词可能不对,感觉有点亲密了,换句话吧,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呢?”
这个他指的是“早见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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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和组织,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早见飞鸟疑惑地偏偏头,语气纳闷,“这也太敷衍了吧?”
“的确是有关系,但是要说关系也没那么紧密,因为高层官员有参与的,但是你也知道FBI嘛,混乱的泥潭,各方权力倾轧,加上外面还有CIA虎视眈眈,很难说的清,太混乱了。”赤井秀一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他也觉得敷衍,不过就是因为这一池水太混乱,他只能说的这么模糊。
“还是很敷衍。”早见飞鸟评价了下,还是觉得敷衍。
“好吧,我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比如说和你在一起的那位黑泽阵实际上和组织有关系,他是琴酒。”赤井秀一挑选着答案给出了消息。
但是早见飞鸟翻了个白眼,“??就这样?我知道,你说的我知道,我还知道那边五个也和组织有关系,甚至他们的代号我都清楚。”
他意外地愣了下,“那有两个琴酒的存在你知道吗?”
早见飞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那另一个琴酒是已经死了吗?”
“那这个算赠送的吧,琴酒,有两个,是个卧底,曾经叛逃了组织,直到现在,琴酒都还是FBI通缉令上的一员。如何,很有诚意了吧?”
赤井秀一扳回一城,他总算在这种程度上站在高位了。
早见飞鸟点点头,总算是在这个组织听到“琴酒”这个代号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听到这个代号,他都快以为没有琴酒这个代号了。
“你问我知道了多少,我只能说黄昏别馆和乌丸莲耶有关,乌丸莲耶又和组织有关,组织又和不死有关,这里当年应该是乌丸莲耶鱼死网破的挣扎,不过嘛……结果如何我没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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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帮早见飞鸟?
这句话对于黑泽阵来说是不太能理解的事,他没觉得自己是在帮对方。
难道在别人看来,自己和早见飞鸟是这样吗?
真是好笑。
黑泽阵忍不住嗤笑一声,“不,你理解错了,我并没有帮他,只是在某些目的没达成的时候,他还不能死。”
工藤新一有些意外,这种答案在他看来就是和借口差不多,明明怎么看对方都在帮早见飞鸟。当然也不排除,黑泽阵帮完以后达成自己的目的,直接背刺。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这么信,还有问题吗?”
“不,我已经得到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了,再说时间也不早了,犯罪卿你也该休息了吧?”黑泽阵站起身,他手上最后一根烟也抽得差不多了。
工藤新一站起身,递给对方一张名片一样的纸,他笑眯眯地说:“我觉得我们目的差不多,说不定以后可以合作合作。”
黑泽阵没拒绝,他收下了那张纸,就这么离开了。
他出门的时候,赤井秀一也刚扭开门,两个人以差不多相同的姿态审视了下对方。
沉默不语地打量了好一会。
直到早见飞鸟觉得赤井秀一站在门口实在太久了,他下床走到门边,才发现两个人正一言不语地对视,同样工藤新一也探出头来。
两个高中生眨眨眼,打着哈欠然后各自往回走,猛地一下把门带上,谁要陪两个成年人在这玩看谁一动不动的游戏,也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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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万圣节耶,我没有糖,就给追文的小可爱们发点红包吧,勉强算个“糖”?
第63章
早见飞鸟在医疗箱里翻找着退热的药, 他觉得今晚可能是自己一个死劫,毕竟不管怎么看诸伏景光都不会放过自己,他都能那么确认了, 如果不弄出点事真对不起他弄出来的那么大节奏。
“真麻烦,有多久没吃药了, 好像快十年了吧,就这个吧。”他自言自语着从里面挑出一款认识的药, 有退热和治疗发炎的功能, 副作用就是吃完会困。
也好,他已经四天没睡觉了,再不睡一会可能要出事。
只是要怎么和黑泽阵说这件事, 让他替自己守个三小时呢。
给钱吧。
思来想去, 也只能给钱了。
他刚吞下药, 黑泽阵就扭开了房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你和工藤新一聊过了?怎么样,身为犯罪卿的他招揽你了吧?”
早见飞鸟将沾血的床单从床铺上掀开,又丢到一边,他现在庆幸自己当时重整这些房间的时候没有偷懒,不然就得在染血的床上睡上几个小时了。
“是啊, 我觉得和他合作也很不错。”黑泽阵往沙发一坐,给自己开了瓶新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灯的照耀下, 呈现出澄澈的透亮金色。
“提醒一句, 抽烟喝酒短命。”早见飞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丢给对方,“这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黑泽阵捏着那张卡转了转, 他挑眉笑笑,“怎么, 你打算靠这个把我从犯罪卿那边拉回来,你和他不是一边的吧?”
早见飞鸟嘴角抽搐,他灌下一大口清水,“你想太多了,你和我以外的人如何合作,你想怎么出卖我也都可以,只要在我们的关系结束,当然这次的合作持续到所有人离开这里,所以这张卡里的钱并不是交易,而是答谢,就算早见家没了,里面的钱也一样存在。”
他刚说完,这张卡就被毫不迟疑地丢回了他身上。
早见飞鸟愣住了,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还是在记上次那个钱的仇吗?他无论哪一次都不是在羞辱人好不好,说到底他根本不会拿钱去羞辱别人,毕竟那都是早见家的钱,又不是他自己的钱。
“不需要。”黑泽阵的脸变的特别难看。
他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醇厚酒液发出清澈的碰撞声,哗啦哗啦的,在房间里格外明显。
“我并没有在羞辱你,上一次也是,对于我来说,我不会拿钱羞辱人,当然你不收也无所谓,我睡了,再不睡我就要猝死了。”
他往床背上一靠,又拉着被子的一角盖自己身上,微微垂头闭眼,隔了一会又说道:“三个小时,我睡三个小时就起来,晚安。”
对黑泽阵本人说,上一次趁着自己不备被塞钱,这一次可不会让这个小少爷这么随心所欲了。
但是守三个小时这种事还是得做的,不然都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我说,你不是要睡吗?”
黑泽阵撑着脸,他杯子里的酒才喝下一口。
刚发出均匀呼吸的早见飞鸟猛地睁开眼,他一言不发地掏出手机,“有点事忘记处理了,看来睡觉的时间只能缩短半小时了。”
早见飞鸟打开漫画APP,一连串的事件让他忘记了还有这么定时炸.弹,他还有一张漫画修改券没用,这一次暴露的内容太多了,如果让这一话漫画就这么更新,那么就太糟糕了。
会让论坛里的读者直接找出真相。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上一次的漫画从伊达航晕倒开始,然后结束则是他打着伞和工藤新一还有毛利兰的见面。
他删除了其中自己和黑泽阵见面的场景,还不想这么快让自己的脸出现在论坛面前,至少要在下一次更新,等他把事情做完有精力和论坛演戏才行。
更新的时间要在第二天凌晨,他算了算,那个时候读者们能看到萩原先生的剧情,在这种拉扯谈判的剧情下,一个为了自己家人挣扎的形象,应该不会有人还觉得他是黑方。
早见飞鸟专心致志地删着剧情,然后突然眼前出现了点阴影,他默不作声地把手机背过去,“干嘛?”
“小少爷,半个小时到了。”
黑泽阵垂头盯着对方,水晶灯的光辉倾泻而下,翻涌的阴影从头顶垂了下来,将一切笼罩其中。
“忘记了,好了,别离我这么近,我睡不好。”
“如果不能说睡就睡,说醒就醒,会出事的,活下来都很勉强。”他像是好心提醒一样。
早见飞鸟把手机抓在手里,闭上眼睛嘟囔了一句,“但是我喜欢独处。”
黑泽阵沉默了一分钟,然后继续回到沙发边上喝酒,按照他的推测,接下来,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诸伏景光就会说服他那边的人,当时诸伏景光没继续纠缠,是因为作壁上观的人太多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那五个人来说,他们都是外人,就算内部有再大的分歧,也都会先统一起来对付外人,等到外部的影响结束,内部如何争斗都是后来的事了。
黑泽阵又抿下一口酒,醇厚的酒液滑落喉咙,带起来一阵微微的辛辣,那么能暂时成为铁板一块,但是这边完全不一样,他和赤井秀一不用说,就算能捏着鼻子站在一边,还有个伤员,小少爷大约是个累赘了,而那边的犯罪卿,看起来不像个练家子,他身边的女高中生,看起来有两下子,不过不太够。
很麻烦呢。
就算想办法把通讯限制解除,他能叫来的人也不够,倒不如说对方能叫来的人更多,而且这一次过后,小少爷身边也会更加危险吧。
“如果说,你是在担心我们之间的差距,那我告诉你,那边我已经安排后手了,我——”
“闭嘴,睡你的觉。”
早见飞鸟翻了个身,用鼻音哼了一声,继续沉入浅眠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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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萩原,哦,不,应该叫你格兰威,你不想动手?”诸伏景光脸色非常难看。
萩原研二点燃一根烟,他站在房间的一角,单独一个人,脸上没有什么不快,“不,我不想和你合作动手,就算要做,我也是一个人。”
“哦,一个人,你也不需要威雀?”安室透皱了皱眉,身上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闭嘴,波本,现在他不想和你们合作是一回事,和不和我合作又是另一回事,不要混淆一谈。”松田阵平吐出一口烟,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并不简单。
房间里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泥土草木香,但是却也弥漫着冷热交替的氛围。
伊达航默不作声,他不想参与太多,知道的越多,那么也就越危险,权力中心的平静也不过是台风眼的中心,实际上是平静的,但是也是危机四伏的,稍有不慎就会死。
诸伏景光被气笑了,“按照早见飞鸟的游戏规则来说,有三只鬼什么的,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这么按照他的想法来,那么如果说我是鬼,你也是其中之一的鬼吧?”萩原研二反唇相讥。
双方都直直盯着对方的脸,丝毫不回避,他们都希望从各自的脸上找出点伪装的痕迹,但是只能看到坚硬如铁的表情。
“够了吧,你们俩还想让别人看笑话吗?”伊达航忍不住出口阻止了这场口舌之争。
安室透吐出一口气,他推开窗户,决定让自己发热的脑子冷静一下,他们现在还有时间在这里吵的原因是因为伤口牵制了早见飞鸟的行动,他们没可能就这么离开这里。
当然这上面的猜想是Hiro的,在安室透看来不仅是这样,他和早见飞鸟有一些接触,总觉得对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
因为要隐瞒伤口,拖住局势,就不惜扒开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剥开来,哪怕是再一次伤害。
而且不仅是物理性的伤口,更是心理上的阴影,这远比对自己开枪更难。
至少无论是自己还是Hiro都做不到为了去隐藏什么,在一堆人,哪怕是在这些人面前揭开伤疤,更别提往里面深深扎一刀。
至少他没办法把艾琳娜医生的事拿出来和所有人说。
在早见家宅邸呆了一阵子的他,比其他人更清楚一点,□□的结果这种隐秘之事他没查到,但是他和他父母的不和这点很明确,那个被手铐铐在太平间的事也是有的。
甚至早见飞鸟本人的背上还有着烧伤的痕迹。
无一不在证明一件事,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困扰早见飞鸟的梦魇。
所以,能让他这么做,会这么做的,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
这件事究竟是什么?这里隐藏的秘密?乌丸莲耶和乌丸集团吗?
难道说当年艾琳娜医生死亡的事,他终于能找到其中的真相了吗?
思绪过于混乱粗糙,这让安室透忍不住揉了揉眉眼,房间里的谈判已经破裂,因为萩原研二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参与其中,他表示自己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诸伏景光按下所有的不满,目视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