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只能祝妖精你大展宏图,青史留名了。”
“你……你不留本皇?”
“那是你的决定,也是你的立场与雄心。”我摇摇头,虽然我真的很想要妖精加入我们苦境正道栋梁小组,但妖精毕竟是妖族,为妖族本就是天经地义,此时强留,反倒没有意义,“妖精要去实现梦想啦,作为朋友,我怎么会阻拦你?
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我们一直是朋友。”
“本皇说过,你是本皇承认的好友。”
“嗯~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本皇记下了。”
妖精走了。
我目送着他离开,目送他进入丘山百妖路,突然觉得特别难过。到最后,我还是骗了他。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维持与他的好感,所求的就是让他在日后和正道有冲突时,有所踟蹰,有所动摇,让我等有机可乘。
哈,口说朋友义,腹藏二心计……璧羽衣啊璧羽衣,你和东皇有什么区别?
妖精,我告诉过你,人从来不可信,你为何不听呢?
只希望你喜欢我为你写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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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燹王和疗宁师的剧情,被捅得半夜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我还是善良点吧……
第28章 天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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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当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开始用手段去“攻略”某人,当感情变成了武器,那么人还剩下什么呢?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这样对堕神阙,那我又是怎么对圣婴主的?我是怎么对其他人的呢?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我已经潜意识开始动用手段了吗?
我想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一路走走停停,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此刻我才发现,我连一个属于自己的根据地都没有。
哈,这意味着,我从内心深处,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在苦境落地生根吗?
我突然疯狂地想回天疆,想那个从来不说,却竭尽所能来照顾我的阿爸,想总喜欢给我讲老套的小姐姐,想那个看我捣乱却总是无可奈何收拾烂摊子的雉君,想那个总是变着花样夸奖我的麟台,想那个黑·道大哥一样的猊主,想那个带我到处疯玩的鬼叔……
我想回家了。
“你知道天疆吗?”
“……”
“你知道天疆吗?”
“……喂,你放手!”
“天疆,你知道天疆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不知道!”
“你听说过天疆吗?”
“没听过!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疯子。”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天疆!没有天疆!我是疯子!是无处可去的疯子。
“小先生?!我的老天爷,您这是怎么搞的?”有人用粗糙的手拉起了我。
“您是……”我看向她,那张脸苍老而陌生,布满了生活的艰辛,那双手布满豁口和老茧,却将我从那阴暗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先生不认得老身,老身却认得先生。红潮来的时候,是先生带着我们避难,我们才能逃过一劫。来,小先生先擦擦脸。造孽啊,您怎么弄得一身尘土?”
“……”
“唉,不说了,不说了,闹心的事不提了。小先生,不如先去老身家坐坐吧。”
“多谢。”
我随着老人回到了小木房子。房子的款式还是我当年找鉴兵台的人一起设计的,简单实用,物美价廉。
“丫头,丫头快来看看这是谁?”老人家站在门口便高声招呼,声音洪亮,看样子身体相当不错。
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从房屋的院子后跑出来,布衣荆钗,却自有一股天真烂漫的气息:“奶奶……啊!羽衣先生!”
“姑娘好。”我对她笑了笑,这样的活力十足,让其他人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我叫陶陶,其乐陶陶的陶陶。先生叫我陶陶就好了。”小姑娘看起来很开心。
“那陶陶也直接叫我羽衣吧。”
“丫头,快给小先生烧点水,让先生洗洗。”
“好嘞!”小丫头一蹦一跳地蹿到后院去了。我本想叫他们不必麻烦,可是……他们看起来却真的很高兴呢。
“小先生,这是老身孙女新做的裙子,没穿过的,就是粗陋了些,您先将就换上吧。”老人拿出一套棉布襦裙,布料簇新,手感略有些粗厚,但裙角绣的两只白兔却活灵活现。
这应该是这一家最好的衣服了。
“这……多谢。”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情义记在心里便足够了。
我洗完出来,换上陶陶的衣服,而我的衣服已经被陶陶洗干净,晾在院子里。新洗好的衣服还飘着皂角的味道,橙色的薄纱顺着风飘起来,仿佛晚霞到了人家。
抑郁的心情也随着风一点点跑掉了。
真好啊……在需要的时候遇到愿意帮助我的人,璧羽衣,你何德何能,受命运厚待至此。
我在陶陶家住了下来,开始干点老本行,给周围的人看看病,调理调理身体。到最后,竟然有人连生病的猪都赶了过来,问我要怎么让猪长得更快……
我不知道该赞一句大兄弟心眼活泛,还是该直接让他滚蛋。
陶陶一直跟着我,像个小管家婆,替我跟来求医的人算账,一边算,一边唠唠叨叨地说,谁家的鸡鸭养得好,谁家喜欢占小便宜,谁家的娘子喜欢道家长里短,谁家的人手脚勤快……
回家之后,陶陶就会缠着我,让我跟她讲行侠仗义的故事。我跟她解释了好多遍我不是战斗人员,她依旧固执地让我头疼。
没办法,我只能把武林里发生的事当小说一点点说给她听。她一边听,一边不断发出惊叹,充分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我开始真正理解天佛和三余他们的理想与坚持,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能参与到他们的工作中感到特别骄傲。
世事飘零,正道风雨飘摇,多事之秋,我也不能在此处呆太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回到非马梦衢。
某天晚上,我给祖孙两留了一封信,一个首饰盒子,悄悄离开。盒子里是我这段时间随手买的一些首饰,大多是银的,不算贵,但胜在精巧齐全。
作为一个妹子,我也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但自己却基本用不上——你敢想象打起来的时候,头上钗环乱飞是个什么场面……反正我大概是再也没脸在正道混下去了。而且,我也不会盘头发呀……与其让这些漂亮首饰长毛,不如送给小姑娘当嫁妆好了,这才不算浪费。
希望这些朴实的,狡狯的,勤劳的,爱偷懒的都能过得很好。
再次整装,重新出发!
行至中途。
一股莫名寒气席卷而来,寒气中夹杂着一股莫名气息——天疆的气息。
卧槽!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等我意识到我发现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顺着寒流追了过去。
这是一片冰雪之域,但对雪女来说,这个环境显然更加让人舒适。
天疆的气息就在你这一片雪域中盘桓,我必须找到是什么缘故。
这块雪域应该是突然出现,雪域中还有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被封冻成冰雕。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将这些百姓带出去,再寻找天疆的消息。
反正这块雪域一时半会儿也消失不了。
而百姓,能救便救,救不了,也让他们在亲人的陪同下入土为安。
“这位姑娘,敢问此地可是冰楼?”
我一回头,看到一个珠光宝气的——男人?这位大兄弟简直就是行走的珠宝盒,和他一比,我身上不可抑止地透出一股子穷酸的味道……
突然不想理他了呢。微笑.jpg
我随手抱起一个冰雕百姓,指了指不远处写着“冰楼地界”的界碑,便又开始搬运工作。等我回来的时候,珠宝盒还站着原地。
显然这是等着跟我尬聊呢。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咳咳,在下疏楼龙宿,为好友佛剑复生一事,欲往冰楼一行。只是冰楼结界奇诡精巧,难以突破。在下观姑娘不惧霜寒,许是与冰楼有所联系,便冒昧开口,不知姑娘是否有妙法助在下一入冰楼?”
“佛剑大师?发生什么事了?”我见过佛剑分说,在天之佛证道的那天,佛剑大师来送过天佛前辈。就此一点,便让我对这个佛剑大师有十分好感。既然佛剑大师有难,我也顾不得我那仇富的小心思了。
“哦?姑娘认得佛剑好友,那就再好不过了。”疏楼龙宿在冰天雪地里摇着宝扇,“佛剑好友不幸身陨,只余一点元灵,需要冰楼的雕霜沐雪夺形诀重塑生机。”
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原来还真有复活技能,简直不把灵魂医者放在眼里。
“哦……这件事,三余无梦生知道吗?”我多少有点不放心,这种技术真的没有后遗症吗?比如说虚弱三十分钟什么的?
“便是三余指点在下到此。”
“既然是三余说的,那想来应该无碍。”我往冰楼结界走了两步,仔细感受片刻,道,“唔,在下有些想法,可以先行试验一番。阁下不妨稍待。”
“有劳姑娘,不知姑娘名号?”
“逐月流萤·璧羽衣。无名之辈而已。”我有些心烦意乱,冰楼之中的天疆气息若隐若现,却又绵绵不绝。
疏楼龙宿破不开结界的缘故便是这迥异于苦境的天疆力量。若是有攻略的话,要破这结界难度其实不大。
作为天疆小公主,我手里自然是有攻略的。要破这阵,也就是一招罢了。
元功运转,结界外围力量在片刻后解除。
“羽衣姑娘好手段。”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提起天疆,我最终只能选择转换话题,“我们这样算不算上门踢场子?”
“诶~姑娘怎么能这么说?我等可是敲了门的。”
敲了门……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不是还没看到大门的吗……
话音甫落,只见白光一闪,我与珠宝盒随即进入一个陌生领域。
第29章 冰楼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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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冰楼?”我和珠宝盒对视一眼。
“进入冰楼,不正是二位所希望的吗?”有一个大冰箱从天而降,“疏楼龙宿,和这位璧羽衣。”
“呵呵,看来之前报上名讳,省下了现在的客套。”珠宝盒摇着宝扇,笑眯眯地回答道,脸上两个酒窝都露了出来,“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冰楼副楼主,镂冰氏。”镂冰氏从冰箱里爬出来,“二位直接关闭我冰楼结界,胆子不小。”
“既然副楼主没有伏兵以待,想来并非认为我等是敌人。”疏楼龙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既然不是敌人,不妨谈一谈交易如何?”
“呵。”镂冰氏将目光从珠宝盒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这位羽衣姑娘,请问你是如何得知冰楼结界的解法?”
“发现结界,打开结界,结束。”我暂时不打算跟任何人提起天疆的事,于是开始装疯卖傻,“这很难吗?”
“这个结界只有冰楼独有的元功才能解开。”镂冰氏显然并不买账。
“哦……我不知道。”我做好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准备,拿出所有演技,做出无辜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就能操控冰雪吧。”
“哦?还有这等奇事?”镂冰氏挑着眉,显然不是很相信,“不知姑娘可否演示一二?”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但断然拒绝会不会让冰楼声望跌成仇恨?佛剑大师还需要冰楼援手……
“咳咳,副楼主难道不该先问问我们为何来此?”
在我犹豫不决时,疏楼龙宿出声打断了副楼主。
镂冰氏盯着我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半天,最终说道:“好吧,你们到底为何而来?”
“我们需要冰楼独有的救人方法,雕霜沐雪夺形诀。”疏楼龙宿答道
“哦……能知道这部武学,看了你们是有备而来。”镂冰氏似乎笑了一下,有那么点嘲讽的味道,“但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龙宿看起来并不意外,他慢悠悠地问道:“是不可能,还是没办法做?”
“跟我来吧,我会让你们知难而退的。”镂冰氏带着我们进入了冰楼深处。
冰楼真是地如其名,处处都是冰雪雕琢而成,而这冰雪并非普通冰雪。普通的雪大概也就零度左右,而冰楼的冰雪绝不止如此程度,即便是如此我,也能感觉到那种连生命都能冻结的力量。虽然对我没什么影响,但这些寒气却和雪女的力量相互呼应,让我原本平静乖顺的力量显得过于活跃。
冰楼与天疆到底有什么关系?冰楼的立场又是什么?天疆现在到底如何了?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在我脑海中浮现,让我实在很难集中精力。
“姑娘?羽衣姑娘?”
龙宿的声音让我从纷纷扰扰的问题中回过神来。
“咳,羽衣姑娘还好吗?”龙宿的目光有某种探寻的味道,但我现在实在没精力处理这些问题。
“抱歉,我走神了。”我摇摇头,看向眼前的场景——一座大冰块,一座有个大美人的冰块。话说,这是女版的美国队长吗?这个妹纸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挥着块大盾牌,把我这个拆了她家大门的入侵者砸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