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天现异象?”堕神阙也没揪着我不放,很给面子的顺着说了下去,“似乎时间之力有变。”
“嗯,确为此事而来。”我索性把这一身碍事的夜行衣给扔了,说道,“具体是什么缘故,鷇音子正在查,不过此事短时间内处理不了。
外面妖魔横行,百姓这么放着不行,我需要人手组织避难所。”
“……”堕神阙神色难得有几分迟疑。
“咱们也算是倾盖如故,有什么为难直接说吧。”若不是真有什么为难的事,这小妖精绝不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自不见天光以后,总有一股异力干扰,让我等妖元暴动,修为浅些的妖族有入魔的征兆。”堕神阙说到这里,紧锁眉头,“本皇已下令让妖族全数回到丘山百妖路,不得外出。”
“还有这等事……”这下子我也不得不放弃妖界的援助了,没办法,万一外面的魔物没消灭掉,妖族黑化成反派了,那就好看了。
不过还好,此事我本来也不是想拉妖族做主力:“此事我记下了,妖族还是先收缩势力,保全自己的好。嗯……这件事没有个结果前,妖族还是不要沾的好。”
“你……哼,妖族的事,本皇自会处理,不劳你操心。”堕神阙面色更冷了。
这是生气了吗?是生气了吧?果然是在生气吧!为什么又生气了啊喂!我什么都没有说的吧?妖精不会也受了异力影响要入魔了吧……嗯,果然还是不要让他出来的好。
“呃,好吧,那佛铸和花君在吗?”我小心翼翼地打听。
“你到黑狱找佛门的秃驴?”堕神阙冷笑。
这是要炸了吧?连“秃驴”都冒出来了?我看着妖精,简直不敢说话。
“哎呀,我道是谁,原来是羽衣妹妹。”一道身影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温言软语在房内轻响,“妹妹不辞而别,可让姐姐十分伤心。”
我刹那间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能僵硬着干笑道:“咳咳,花君啊……”
“嗳~~”步香尘脚踏玄奥步法,腰身一转,带着香风就挂在了我脖子上,白玉般的手指点在我唇上,“叫花君什么的,实在是生分了,不如叫一声‘好姐姐’来听?”
嗷嗷嗷嗷!妖精啊啊!救命咧!
“那个,花君说笑了……”我额头都冒了汗了。
“姐姐可不曾说笑呢~看到妹妹就这么走了,可真真是让姐姐肝肠寸断呢~~”步香尘倚靠在我怀里,拿着小香帕在我额头擦了擦,“哎呀,好妹妹,这是热了吗?不如去姐姐榻上,姐姐替你好好擦洗一番?”
Σ(っ°Д °;)っ放我下车!我还是个孩子!
“花君!”堕神阙冷声警告,终于将我从秋名山漂移中解救出来。
“妖皇何必如此呢?小女子听了心慌得紧。”步香尘退了一步,以扇掩面,“羽衣妹妹刚才是要找姐姐吗?”
“咳咳,是这样的,那个外界生变,花君想来也知道了。我欲建立一个避难所,在事情解决前,使百姓伤害降到最低。”我整理了一下被步香尘吓得鸡飞狗跳的思绪,回答道,“花君的八品神通妙用非常,想请花君助我一臂之力。”
“哦?原来妹妹不是想妾身了,而是要使唤妾身……唉,真真是无情呐~”步香尘面带幽怨,似泣似诉,“妹妹待无关的人那样好,为何对姐姐便如此无情?”
不!我不是!我没有!
我是璧羽衣,我现在慌得一批!
“罢了,谁让姐姐总是心疼你呢。”步香尘故作叹息道,“只是,羽衣妹妹,你要怎么感谢姐姐呢?”
“呃……不知花君想要什么?”
“唔~不如,先叫一声‘好姐姐’来听听?”步香尘故作思考道。
不就是一声好姐姐吗?谁还不敢叫不成?说叫就叫,我还真怕了她了?
“好姐姐!”
对,我就是这么干脆(怂)!
“好姐姐,”一声出口了,第二声就无所谓了,我继续问道,“不知佛铸大师去往何处?”
“佛铸大师自然是回天佛原乡了。”步香尘答的漫不经心。
“佛铸大师身体大好了?”我略微愣了片刻。
“不是还有圣婴主么?”步香尘笑得意味深长。
“唔,多谢姐姐告知。”一得到结果,我准备离开。
“怎么,羽衣妹妹此来,就只问旁人吗?”步香尘故作哀怨道。
“因为,姐姐疼我,一定会帮我的。”我仿佛开启了某种开关,微笑道,“是不是,好~姐~姐~”
“哎呀,这一声‘好姐姐’可让妾身心都软了。”步香尘立刻腻了过来,“好妹妹,你可真知姐姐心意?”
“姐姐自便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我也是豁出去了;
“嗯~~”
十日后,我收到了兰陵不谢花新书《雪花绽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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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过千啦!过千啦!过千啦!开心! o(*////▽////*)o谢谢大家喜欢!
PS.别老想着黑化剧情,黑化是没有前途的朋友们!
第54章 孔雀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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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所被我设在冰楼旧址。
曾经失效的冰楼结界在我和鷇音子的倒腾下,也恢复了效用,用来抵御一般魔物是没有问题的了。佛乡出面安抚百姓,维持秩序;鷇音子则号召正道群侠引导百姓撤离;妖族出于人道主义,出了不少物资;鉴兵台出工兵,维持防御设施运转。压力最大的是步香尘不仅挑起了奶妈的责任,八品神通也是日日运转,硬生生在不见天光的日子里,造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地。
厉害了,我的大德鲁伊!
每天都能听到步香尘抱怨这波生意亏了,忙得连写本子的时间都没有。(这真是太好了!)
天天念叨着告老还乡,却总还想着为革命事业散发光与热的老干部缎某人,被抓了壮丁,居中调配,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连带着质辛与黑色十九也留下来处理防务。
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反倒是我成了闲人。
于是,在某个风高月黑……好吧,其实天天都是风高月黑之夜,我离开了避难所,追杀大宗师去了。
元生造化球我还没忘呢!
可惜,大宗师自上次诛灭波旬一战后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既然没有消息,便先从老窝查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烟都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妙曼风情,颓垣废井,衰草寒烟,满目凄凉景象。
“竟然真死了……啧啧,过度杀戮呀,看来是仇人找上门了。”我蹲在一具半躺着的尸体面前,满心都是感慨,“大宗师啊大宗师,你这么一个全身都装着心眼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一堆荒草里,还真是命运无常。不过,你倒也死的是时候,若我发现你活着,肯定要把你的首级送到冰楼公主手里。
现在么……人死灯灭,我也就放过你了。”
该念叨的念叨完了,我想了想,就直接给放了把火这残砖断瓦给烧了。
烟都,由烟而生,也又烟而灭吧。
我蹲在烟都门口,满脸都是文艺小青年的沧桑。
“咳咳……”
正当对着大火看热闹,心里打着八百字观后感腹稿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小身影,一边咳嗽着,一边像个小炮弹似的向外冲。
哟呵,还有漏网之鱼呢!
躲得这么隐蔽,我刚才翻院子都没发现,看来是烟都旧人了……唔,跟上去看看。
溜出来的是个孩子,动作灵巧,挺机灵的,绕了几个圈子,还颇有章法,只是没有修行罢了。
“小弟!小弟!快,把这个收起来。到时候拿出去换药。”
这孩子悄悄闪进了一个茅草窝棚的地窖,将一个精巧的香炉塞到更小的孩子手里:“等那些妖怪走了,就拿去和人换点粮食。恩公怎么样了?”
小孩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小星,发生何事?你为何如此狼狈?”
这个声音,真是颇为熟悉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烟都的——凉守宫?
“恩公,今天有人找到烟都去了,还放了火……亏我跑得快。”
“你又去烟都了?我都说了,不要再去了,外面危险。”
“可是,恩公,你的伤……”
“我不碍事。”
“恩公……”
“对了,小星,那个烧了烟都的人长什么样?”
“一个穿绿裙子的女侠,身上背着把白色的剑。恩公放心,我特意绕了路的。”
“唉……璧姑娘,还请露面吧。”
“啊!”几声稚嫩的惊呼从地窖里传出来,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都被人叫破,再藏着也就有点耍赖了。
“哎呀,守宫大人,一日不见,还真是好久不见~”我隐约还记得我在烟都捏的那个精神病人的人设。
“大宗师已死,烟都已散,不知璧姑娘还有什么见教?”凉守宫已卸下了浓重滑稽的油彩,露出一只稍显清秀的脸。
“哎呀呀~见教什么的,太客气啦~”我毫不客气地捡起了精神病人的人设,笑嘻嘻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看烟都余孽而已。”
“你、你不要过来!”两个小鬼跑出来,战战兢兢地挡在凉守宫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真可爱的小朋友呢。”我突然伸手搭在两个小朋友肩上,杀机澎湃,“是不是呀,守宫大人?”
“璧姑娘,我不过是一个丑角,何必强逼?”
“丑角?嘿嘿,最后谁成了丑角咱们心里都清楚,说太透就没意思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凉守宫干掉了大宗师,不过,以之前的经历来看,凉守宫这人很有猫腻,此时出言也就是诈一诈他而已,况且……
“好吧,好吧,不认也没关系。我就问你一句话,”我搂着两个小孩子,散发着大魔头的气场,“是你,杀了大宗师吗?”
“……”凉守宫有片刻迟疑。
这点迟疑已经足够定下结论了。
说实话,这个答案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烟都是什么地方?高压统治,价值观扭曲,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变·态,谁会安于生活在这种地方?而且……守宫其实是个女孩子吧?!她的灵魂和身躯不是很匹配,又不是不匹配,挺奇怪的——像是身躯被什么秘法强行扭曲成男性了一样……啧,有八卦啊!
难道是——
我瞬间脑补了一大堆忍辱负重,不惜改头换面,扭转性别,卧底数十甲子,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终于推翻了三座大山,成为命运的主人……咳咳,打住打住!还有正事要做。
啧,好一出逆袭剧本!
“哎!果然是你,我之前就觉得你有些奇怪……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够忍辱负重的。”得到了答案,我爽快地放开了两个小朋友,“看来,我运气不错啊~”
“姑娘此来,莫非是为‘烟都之神’报仇而来?”凉守宫这话带着几分讽刺。
“当然不是啦,”我也不是很在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元生造化球。”
这个词语一出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片刻后,守宫突然一笑,一个雾气萦绕的圆球出现在手中,扔了过来。
“呀~守宫大人真是大方。”元生造化球一入手,天疆的气息浓郁的想让人哭泣啊~
“既然守不住,又何必强留。”造化球一脱手,凉守宫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隐隐有血迹从身体各处往外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又有多少人能如此果断地将至宝拱手送人?能干掉大宗师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唔~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能让你太亏了……”双赢才是王道,举手之劳又何必不做呢,“我看你受伤颇重,一直靠着元生造化球苟延残喘,又一直与外界妖魔对抗,未得修养,已是强弩之末,再如此下去,就算是有元生造化球,你也撑不了多久。”
“世多劫难,也只能先顾眼前了。”
“唔,不妨去冰楼旧址吧。正道诸人在冰楼旧址暂时建立了避难所,协助百姓对抗尘世暗夜,那有高明的医师。你伤得颇重,若无对症之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我想了想,伸手给凉守宫摸了个脉,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改造了凉守宫身躯的,是孔雀秘法!
孔雀秘法!
孔雀秘法!
天疆孔雀一族的不传之秘!
我之前也发现了凉守宫身上有天疆气息,还以为是元生造化球的缘故,没想到居然是孔雀秘法。可怎么会有孔雀秘法?我在天疆的时候,孔雀一族就已经深居简出,低调的不行,也就是我当年到漫山遍野找逆袭的外挂,才在雉君那里了解过一些。
难道,还有孔雀族人流落在苦境吗?
我突然心如擂鼓,脑子空荡荡的,连一匹羊驼都没有。
我应该感到高兴,终于有了天疆的消息,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却不是那么想知道呢?
……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吧?
大概。
“你身上的秘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问了。
“嗯?”凉守宫有些意外,但还是说了,“当年,烟都逼死了我母亲,我的小弟也被饿死。我想报仇,可我一个女孩,在烟都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于是,我只能孤注一掷,找到逆海崇帆的地擘弁袭君,释以神迹,变成男孩,才得以加入烟都。之后,也就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