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
“抱歉将你留下来,我是爱……”
是如何?你爱什么?爱着天疆?爱着这片大地?还是爱着……堕神阙?
未说完的话,隐没于风雪,再不可闻。
孤独的王者拥风雪入怀,冷了心口,湿了衣襟。
“啊——————!!”
“驸马~驸马快醒醒!下雪了!有雪啊!”略显稚嫩的声音,将王者从梦中惊醒,“再不醒来要错过这一场风雪了。”
王者沉默起身,步入风雪之中。
“驸马,这一次雪会带回宗女吗?”
“驸马,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宗女?”
“驸马,宗女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直都在。”
她若不在,为何旧梦纠缠不去?若不入梦,失半鸳鸯何以独活?
第51章 法系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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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飙着血,扛着朱寒小朋友,一脚踏入冰楼。
“羽衣?!发生何事?你可有恙?”缎君衡将朱寒从我手上接过,精纯灵气送入,暂时压制四处乱窜的剑气。
“还好,古陵逝烟以朱寒为质,意图杀我,被我跑了。”我简单说了一遍,“中了一剑,还好,不算棘手。大宗师和我绕了许久,谈判之态亦十分逼真,我没想到他真会带着朱寒过来……唉,失算了。”
“你走之后,老夫便心神不宁,恐有变故,便让质辛前去接应,你可见到他了?”
“见到了,若不是质辛,我恐怕要遭大难了。只是可惜当时带着朱寒,不然,未必不能斩杀大宗师。”
“冒犯强者威严的狂徒自有强者处理,而强者的恩惠,你当珍惜。”质辛迈步而入,一进来就开启中二模式。
所幸,我和他爹早就对此早已免疫。
“质辛,可有受伤?”缎君衡先开口。
“……不曾。”质辛一振袖,十分高傲,“他退却了。”
“大宗师精于算计,无益之战,避而不为,此举也是情理之中。”缎君衡沉吟片刻道,“如今,还是请羽衣姑娘尽快恢复伤势。”
“嗯,我知道。恶体与智体被困冰楼地界时日不短,之后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平。不知四智武童可有消息?”我也有点头疼,这个时候真是格外想念那个孔明。
“不必等了,他已经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话音甫落,随即一道清圣诗号响起,“玄歌浪蹈,幻中道真,太游方外睨红尘。
之后的凡世烽火,由鷇音子一肩担起。”
“哦?你终于舍得下山了?三余他如何了?”终于又见到这个家伙出山,我有了甩锅的强烈冲动。
“他无碍,我已舍去一半功体为他护魂魄,足以使他安然回返。”鷇音子身负天榜,手持拂尘,沉步而来。
“半身功体……”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欲爆炸,“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只剩半
身功体?”
“即便只剩半身功体,鷇音子面前也不容放肆。”
呸!
我信了你的邪!
我天真的以为我可以把这堆巨锅甩给大佬,结果大佬告诉我,他的账号砍了一半。
能不能给咸鱼一点抱大腿的余地?
要了老命了……
我的表情一定十分可怕,以至于缎先生不得不出言打断:“咳咳,鷇音先生之事已成定局,多思无益,不如先行处理波旬之祸。”
“来此路上,青霜台已与我说明。女琊之事,我已有安排,不日便会前来冰楼一会。算算时日,今日便该到了。”鷇音子浑身都闪烁着“高人”“半仙”这样的字样。
让女琊来冰楼?好友你很有想法啊!
“阎达脱困在即,女琊若是有变,导致阎达脱困,我等优势尽去。”缎君衡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若再想取得如此局面,难。”
也是,从捕捉阎达开始,缎君衡便担负了对付智体与恶体的所有工作,了解越多,压力越大,理所当然。
“缎先生所言也是我所担心。”我抽了一卷好久没用过的虫丝绷带,把自己牢牢地绑了一遍,扎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们所求的是要除掉波旬,我们若要到底目的,女琊必死无疑,她又如何会与我们合作?”
“唔,此事说来话长,详情听说……”鷇音子神色有几分复杂,开始诉说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情况。
至少,如果不是鷇音子所说,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相信的。
“你是说……女琊失忆了,并且现在以行侠仗义为己任???”我和缎先生面面相觑。之前以为女琊正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的自己,被大世界的嘲讽糊了一脸。
“然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缎先生感叹一句,也不知是何心情。
不,我拒绝相信这个剧情!
……
……
好吧,人迟早面对现实。让我们快速翻过这一页。
“既然好友你都说可行了,我自然是相信你。不过,有件事我要汇报一下,有关烟都大宗师的。
详情如此……”
我将这几日的遭遇日志与鷇音子分享:“诛灭波旬在即,我怕大宗师与欲界联手,横生枝节。”
“大宗师此人野心昭然,必不会放过此次机会。”缎君衡若有所思,“但大宗师此人亦颇善陶朱之道,必会驱狼吞虎,以欲界残存势力为先锋消耗我方战力。”
“不止欲界,还有战云界巨魔神也受烟都控制,对了,还有傅月影那个疯女人,听说她和波旬智体交情匪浅。这么看来,防毒措施也是必要的了。”我举手补充。
“此事尚有变故,诸位随我去一处异境详谈。”鷇音子拂尘一扫,一道法典出现,入异境之门,上书“正法天鉴”。
看鷇音子的样子,显然是有所忌讳,我与缎先生对视一眼,随鷇音子迈入正法天鉴。
“进入天鉴之内,便能隔绝圣魔元史无远弗届的渗透力,咱们就能畅言灭元史之法了。据天机谶所载,要灭圣魔元史,关键在三车定干戈。”鷇音子道。
“车者,皇帝造车,引重致远,车字象形,乃一日受贯穿,上不见天,下不见地,莫非是指灭元史之地点要在非天非地之处?”智者间讲话就是快,缎君衡已经立刻明白了鷇音子话中之意,“书中世界,仰无天,俯无地,想来便是非天非地。那三指何物?”
这两个人聊上了,我这个不学无术形同文盲的家伙,只能安静如鸡地看着他们两碾压我智商。
“然也。”鷇音子点头认同,“三,指三人。其中两人我已有人选。一者,殊十二。当初戢武王服下啖魔若果让腹中双子受润与圣魔之力,而成圣魔之子,其身上之血可让圣魔之力无法发挥作用。另外两人,则是圣魔元史预料不到的变数,死神找不到的人。圣魔元史与正法天鉴,乃一体两面之书,命定的三人,由正法天鉴进入,天鉴深处有一道渎识之门可通往圣魔元史中枢,此中枢处形若人之大脑,乃圣魔元史活动之源,唯有破坏中枢,元史方能消灭。”
“唔?何谓死神找不到的人?”这名号听起来很有逼格。
“死神找不到的人脱出时间之数而生成,圣魔元史难以掌握,而且有不死的特质,用来消灭圣魔元史正好。”鷇音子道,“一名目前隐遁在时间城,名曰绮罗生。另一名嘛,吾正在苦思要如何找出他之存在。”
“这么一说,我似乎遇到过这样一个家伙。”我突然想起那日闯入豁然之境的暴雨心奴,“我遇到过一个叫暴雨心奴的家伙,宫无后与别黄昏与他交手过,两人联手虽占尽上风,致命伤数处,却无法将暴雨心奴斩杀。我当时以为他是习有奇门异术,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你说的死神找不到的人。”
“唔,如此条件倒是齐全了……”缎先生明显松了口气。
“别想得太好了,那暴雨心奴周身暴虐之气横溢,行为乖戾,恐怕不是正道人物,难打交道。”我提醒道。
“无妨,此事我来处理即可。”鷇音子显示出了作为苦境墙王的自信,“此事紧要,我先行处理。”
“唔,我与缎先生便商讨关于诛杀波旬之事。”我看了看缎君衡,“既然女琊有行侠仗义之心,那么我与缎先生也不能辜负女琊,或许能找一个两全之策。”
“你?你还是养伤为秒。大宗师的剑气非是寻常,你心中明白。”
“鷇音先生此言在理。”
“不耽误不耽误,养伤又不需要脑子。”我试图给自己的行动争取自由。
“哈……还请缎灵狩多操劳。”
“本所应为,鷇音先生客气了。”
喂!你们两不能就这样无视我啊喂!
我才是正主啊喂!
然后我被无情地剥夺了参与史诗级搞事事件前期准备工作的权力。
“缎灵狩和鷇音先生是好意。”和我同病相怜,被迫休养的装备赞助商超轶主安慰道。
“就是因为他们是好意,才难以拒绝啊。”我整个上半身瘫在桌子上,仿佛被晾在海岸的咸鱼,“不然我早就溜掉了。”
超轶主摇摇头,笑了几声,问道:“羽衣姑娘是如何与烟都大宗师对上了?”
“说来话长……”我再次声情并茂地重复了和烟都大宗师的爱恨情仇。
“哦?没想到羽衣姑娘不仅妙手仁心,还有如此剑术造诣。”超轶主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
呃……先不说我是不是后生,超哥,你的注意力就在战斗力上吗?这蜿蜒曲折的剧情,这如此狗血的感情纠葛,就辣么不吸引人吗喂!
超哥,你扑灭了我转职文学青年的热情。
“我观姑娘并无佩剑,若以冰剑代之,难免有几分力有不逮……唔,”超轶主手一挥,一柄通体雪白,隐隐有蓝色光晕流转的秀气长剑凭空出现,“我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块流阴凝玉髓,见猎心喜,铸得一剑,此剑属阴,质寒,善导气,然其刚过易折,不利于战阵劈砍,便一直闲置。听羽衣姑娘所言,姑娘化剑气入冰雪之阵,以剑阵代剑招,与此剑相得益彰,此剑,便送与姑娘吧。”
我此刻心情仿佛就是用一张草纸抽出了SSR!
幸福来得太快不敢相信!
“哈哈,这,这……”我感觉我的眼睛都快黏在那把剑上了,纠结一秒,还是决定厚脸皮的收下来,“这剑我确实很喜欢,就不做客套了。”
“姑娘喜欢就好。”超轶主看起来也没觉得不高兴,“若无姑娘,此剑恐怕也不能重见天日。”
“我便不多说谢了,日后鉴兵台若有需要,羽衣绝不推辞。”
“若此剑能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鉴兵台与有荣焉。”
“羽衣不敢使此剑蒙羞。”
“姑娘不妨替此剑命名?”
“此剑如霜胜雪,光华自生,不如……”
不如就叫霜之哀伤。
开玩笑的,这么不吉利的名字简直就是悲剧的flag。
“不如就叫雪生吧。”
人间生白雪,浊世不染尘。
恭喜玩家璧羽衣获得法系橙武·雪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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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霜之哀伤杀友弑亲……不是好东西。
其实我一直觉得和妖皇的对手戏很卡手,撩的十分生硬,你们竟然不觉得……_(:з」∠)_
第52章 再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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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琊的到来让我终于从缎灵狩的看管中逃出来了。
那是一个十分耀眼的女子,总结一下就是,人美,心善,气质佳。这个大姐姐简直就是女神样板,虽然若梅小姐姐也很漂亮,但比之少了一份强烈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侠气,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少女偶像和冰山女神的区别。
想叛变组织。
“快雪时晴·霁无瑕。”女琊报上名字,气质沉静,仿佛她即将面对的不是命运的终途,而是夙愿得偿。
“逐月流萤·璧羽衣。”在大姐姐面前,我下意识正经起来,“霁姑娘……”
开了口,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琊所做的事,死不足惜,但霁无瑕,却让人不愿苛责。
唉。
“不必如此,”霁无瑕率先开口,一言一行之中,已生觉悟,“过去吾身为魔佛女琊有引领欲界,贯彻欲界理念之责,而今,吾已有幸能有选择自我方向的机会,吾又怎舍得退却?有何安排,姑娘请直言吧。”
“霁姐姐的侠义,羽衣记下了。”对这种大义从容之人,若再多说,便是、是对这份心意的亵渎,铭于心,承其志,足以。
思及此处,我也直入主题:“因为波旬三体同修,恶体与智体毙命之时便能借助灵佛心重生,要斩杀智体,恶体,唯有……三体同死。”
“要如何做?”霁无瑕面上一片从容,显然早有预料。
“智体恶体的斩杀之法已取得,只待最后一刻,女琊同死。只是时机稍纵即逝,霁姐姐……”时机稍纵即逝,意味着霁无瑕在就义之刻不能有片刻犹豫。
千古艰难惟一死,此事何其难也。
“来此之时,吾已有明悟。”霁无瑕道,“这是吾选择的大义,也是吾的业报。”
“那,天下苍生便交于霁姐姐手中了。”
“霁无瑕定不负所托。此事定于何时开始?”
“今夜子时。”
“吾……尚有一人牵挂于心,便先告辞,今夜子时吾定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