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声实在没什么压迫力,但足够吸引对方的注意,目光转向,嘴上咕囔着粗鲁的话,扔下了满脸是血的杰森向她走来。
很好…很好…
黑暗里,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前进的脚步。
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安娜缓缓后退。
就差一步…
对方停下了。停在没有盖的下水道前,抬起了手。
——不好!忘了他手里的扳手了!
安娜脸色-变,当机立断扭身就跑,耳后有破空声转来。想都不用想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要让这东西砸上,都不用去医院,可以直接在天堂打卡上班了。
“安娜.陶德——”
沙哑焦灼的怒吼先扳手-步入耳,狂奔的安娜还没及反应,就觉得脚下一空,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传来。
“唰——嘭——”
接着失重的是超重,比过山车还刺激的感觉把还没出口的惨叫摁了回去,来不及做任何事,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咚!”
杰森陶德扶在墙,抹了把脸上的血,目瞪口呆。
以他的视角上,只看见安娜走了几步后开始跑,跑了几步,人就消失了,再出现就到了半空,把自己团成了个球,然后……把刚才打他的人撞进了下水道。
杰森:瞳孔地震。
甚至忘了先去把自家妹妹扶起来。
第一次总是让人很发懵,但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
相距十米。
“安娜.陶德。”
“嘭——”
相距一个街区。
“安娜.陶德。”
“嘭——”
相距大半个哥谭。
“安娜.陶德。”
“嘭——”
无论安娜身在何处,森杰只要一叫她全名。她就会立即出现在他身边。
安娜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与她穿越者的身份是否有关,但对于两个生活都成问题的孩子,无疑是好事--在偷东西方面。
但杰森并不总让安娜出去,他把这件事藏得很好。
不过安娜对于这些并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如何在落地时落出正常一点的势姿,而不是把脖子摔断的劈叉姿态。
但借经过多番实验后,安娜发现这东西只能靠人品,也就做罢了。比如这次,“五体投地”虽然难看,但好歹没摔出生命问题。
而且她个人认为最后的甩头发姿势还是蛮帅的。
帅归帅,但尬也是真尬,疼也是真疼。
见鬼的杰森,安娜咬了咬后槽牙槽牙,也不知道扶我一下。
第3章 (改错字)
Friends
安娜正坐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她出现在韦恩大宅后,事情就很明了了。虽然头疼,但事已至此,韦恩先生也只能让她跟着某位连西装兜都找不到的巫师先生去上学。
不过,这对安娜影响都不大,让她震惊的是——
她……竟然是个女巫
。
安娜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魔杖上。
山毛榉木,龙芯,13英寸长,柔韧性惊人。
很普通的一根魔杖。
她不知道这意味看什么,但她知道,这个世界肯定不对劲,而这个不对劲跟她和杰森的召唤大法有关。
虽然邓布利多把它当成小巫师魔力不稳定造成的——他似乎把它着成了简化版的幻影移形——但安娜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安娜现在没思考这么多。
她只是有点无语。
——一个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哥谭人?
这句话槽多无口,不能说八竿子都打不着,只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哥谭般迁了还是霍格沃茨要倒闭了?
诡异,太诡异了。
安娜揉着眉心。
所以,她倒底是穿越到了什么个世界啊!
“嗨!”
呼唤惊醒了一脑袋思绪的安娜,她抬起头,看向说话人的方向。
那里站看两个女孩,一个有一头耀眼的金发,蓝眼睛很大,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正是刚才打招呼的人。而她手里挽看的小卷毛则冷淡的多,触及她的目光,也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
“你好呀,”金发女孩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自己身边的卷毛,声音清脆,“我是依班娜.格林,她是佐伊.艾博,我们可以坐在这儿吗?”
艾博,安娜在心里品了品这个姓。
纯血。
“当然可以,”安娜用没拿魔杖的手比了个请的手式,礼貌道,“我叫安娜……陶德。”
那个见鬼的召唤,害得她现在说自己名字时心里都发怵。
金发女孩——依班娜拉着佐伊坐到了安娜对面,安娜目光刚从佐伊那头棕色卷毛上移下来,就听佐伊问:“我头上有什么吗?”
安娜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卷发很好看。”
她记得艾博家好像是金发。
“是么,”佐伊轻声问:“你是麻瓜出身?”
安娜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佐伊又不说话了。
这孩子怪怪的。
安娜微微皱了下眉,转向依班娜,帮她把行李放上行李架。
“你们是朋友吗?”安娜问。
“谢谢一”依班娜高兴地道了声谢,拽了拽自己的袍子,笑嘻嘻道,“当然啦——不过是刚认识的朋友啦。”
安娜:“这样啊。”
“跟你讲,”依班娜跳到座位上,兴致勃勃地说,“我和你一样,也是麻瓜出身,前几天才知道自己身边的一些奇怪事都是因为我是个女巫,震惊了好久,原本很高兴的,结果发现巫师竟然也逃不过上学。”
“是啊,我也是。”安娜面色不变地跟依班娜闲谈,心里却是一咯噔。
她自始之终表现的有些太平淡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刚接触新鲜事物的小孩子。
起初刚穿来时,她始终有种不真实感,天天恍恍惚惚,可是杰森没有察觉妹妹换人了,所以她也没在意过要装成一个孩子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在这呆了这么久,传计短期也没法子回去,当然也不可能再像这之前那种游戏人生的态度。
啧,大意了。
不过……交谈着,安娜目光不由又落到佐伊身上。
她才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被发现不对了?
有点太敏锐了!
“对了,”依班娜手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问道,“我听说这所学校共有四个学院,各有各的不同,你们更喜欢哪个一点?”
“拉文克劳。”
一直没有参与聊天的佐伊突然开了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突兀,猛得闭了嘴,把不小心流出的几分热切藏了回去。
安娜挑了下眉,刚要开口,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一阵高分贝的大叫传了进来。
“敲门!我说了让你敲门!你左右耳是通的吗?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就蟑螂堆吃了?”
一个男孩的声音不在状态地回道:“……我不喜欢吃蟑螂堆,那东西怪怪的.”
“伊思.怀特!”
伴随着这声愤怒的咆哮,有个胖球…不,胖男孩飞了进来,怀里抱了一大堆吃的,随着他的动作还在稀里哗啦的掉。
安娜手多疾眼快地捞住一个小姜饼人,还没来及把姜饼人放到桌上,那东西就自己跳了上去,闪了她一把。
安娜:“……”
心里知道和亲眼看到这种东西是活的绝对是两种感受。
在男孩身后,一个个子高挑的红发女生走了进来,瞪了男孩一眼,然后向安娜三人道:“我是埃米莉.沙克尔,刚才不好意思,他没手来敲门了。”
安娜点点头,目光从男孩怀里的零食上收回,言简意该道:“理解。”
被瞪了一眼的男孩得到了理解,顿时从萎靡的小草变成了向日葵,连声音都大了几分:“谢谢!”
埃米莉顿时翻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
“他是伊恩,我表弟,”埃米莉语速飞快,但咬字清析,“刚才有推车来喜零食,我们不小心买多了点儿,给旁边车厢的你们分些。”
看着放在桌上堆成了小山的零食,安娜从对方刻意强调的“点”这个字上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伊思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边,假装自己是只鹌鹑。
安娜:“…谢谢,我叫安娜。”
“其实刚才我不小心所到了你们的交流,”埃米莉话语一转,神态高亢起来,“我想说……我想进的是格兰芬多,虽然我说得很突然,但是个好地方,真的,那里是勇敢者之乡,雄狮们的天堂——”
那里一大串话猋风了出来,堪堪咬住了尾巴。
“——那个,”埃米利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上身后,脸颊迅速变红,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和我一样想去格兰芬多的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安静。
安娜感觉自己吸入了一口尴尬的空气,从头麻到了脚。
埃米莉似乎完全忘记了几人其实根本不熟,愤愤地把一只跳到地上的巧力蛙踢到桌底,恹恹地问:“那好吧,那你们都想去哪里呢?”
依班娜脸色发白(刚才安娜看见她吃了一粒金黄色的比比多味豆),大概是觉得吃人嘴短,想救一救场,于是从牙缝艰难地往出蹦字:“其其实…格…格兰芬多也挺不错的。”
佐伊则是完全不为所动,也没去拿零食,冷淡地说:“拉文克劳。”
安娜“咳”了一声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随便吧,”安娜正在用力掰一块泡泡糖,然后看着它自己把自己把自己吹胀,“能分到哪算哪好了。”
她以前玩过很多分院测试,四个学院都进过,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只要不被分到阿兹卡班都算成功。
安娜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
埃米莉对这一事回答显然不算满意,就把最后的目光投向自己表弟:“你呢?”
完全不明白现状的小胖子被这如狼似虎的目光吓了一跳,手里的蛋糕掉了也没敢去捡,眨了眨一双小眼睛:“你说什么?”
埃米莉强行耐心道:“你想去哪个学院?”
小胖子想了想,诚实道:“…赫奇帕奇。”
安娜:“……”
这时候笑出来是不是不太礼貌?
埃米莉的脸不出意料地黑成了锅底,被自己这不捧场的表弟气疯了,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说,扭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
叫住她的是安娜。
埃米莉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安娜冲女孩眨了眨眼,笑道,”咱们现在已经算朋友了吗?”
埃米利:“什么意思?”
“我是说,谢谢你的‘一点’零食,”安娜点了点周围的人,眉眼微弯,“你是我交到的第三位朋友——如果你承认的话。”
一个很有趣的女孩……重要的是,人不错。
“当然,”埃米莉拔高声调,抿了下嘴唇,把头扭到一边,细声细气道“交个朋友没什么不……”
“哎呀!”
男孩的惊呼打断了她的话,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小胖子脸上,然后下滑,落到他手中的零食上,这零食有点长,沿着长长的绿色的糖浆右移目光——另一端糊在了埃米莉身上。
这一款的零食包装袋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黏黏黏牙糖,不把牙黏掉不要钱(小心,它很调皮,开袋时会自动发射)。”
埃米莉:“......”
今天谁都拦不住,我必须要把这混蛋玩意儿打死。
在翻飞的零食和跑来跑去的食物之间,依班娜被迫加入战局,糊了一身会飞的棉花糖,连冷静的佐伊也不能避免的被几只泡泡糖围攻,埃米莉和伊恩更惨,他俩都立志想让对方更甜更黏。
一句话总结:打乱套了。
安娜:“!”
瑟瑟发抖,准备溜走。
“别跑啊!”
横向七手八脚地伸出几只胳膊,安娜精神上猝不及防,而忍饥挨饿在犯罪巷长大的小身板更不足以挡住这波攻击。
于是,心理年龄2o+的安娜.陶德小姐被埃米莉一只手搂住,抹了一脸奶油。
“不是说好的朋友嘛?”十岁大的小女孩笑得格外吓人,“福祸相依,患难与共哦。”
安娜:“…救命。”
她脚让石头砸得挺疼。
一只巧克力蛙端正地坐在地板上,疑惑地看着几个人类,象征性地呱了一声,对着眼跳走了。
小孩子的友谊没有任何缘由,总是来得莫名奇妙,就像脸上甜腻腻的奶油,说抹给谁就可以抹给谁,却又总是那么不容易洗净,哪怕最后洗了个干净,还会留下一份奶香。
火车自顾自地在轨道上跑着,眼观鼻,鼻观心,它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又似乎什么都知道。
“呜——鸣——”
汽笛尖叫着,火车进站了。
第4章
Tom.Riddle
夜色像吸足了墨的帛,斜斜地挂在苍穹,树枝四下纵横,从缝隙处露出几粒碎钻般的星子。
“一年级,一年级的新生们!”
长相可怕的猎场看守奥格粗着嗓子喊着:“跟上——除非你们想在树林里呆上一晚。”
也许他的本意是想安抚一下惊慌的新生,但显然是起了反作用,当场把这群不大的小巫师吓成了一窝窝兔子,紧紧地缩在一起。
而安娜思绪却不在于此。
——多亏了清洁咒,不然就太尴尬了。
沉溺在自己竟然打不败几个十岁孩子的挫败中的安娜眨了下眼,闻声回头去找刚才的几人。
她很宽宏大量,安娜心说,如果她们几个被吓到了的话,她不介意给她们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