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她还没在外面呆够了。
唉,这次回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
想到回京城的事,春纤又有些牙疼,回到京城她都不知道能去哪。当初的事情也不知道平息的怎么样了,她贸贸然的回林家,会不会太冒失?
话说,也不知道黛玉是怎么安排她那两处固定资产的?
等到了京城先安顿下来,再给黛玉送消息吧。
般般都是穿越,为啥她的日子就过得跟过街老鼠似的?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呀。
╮(╯╰)╭
交易系统里还有几身男装,那是之前给柳湘莲买的。提前买的夏季袍子,因马车里没地方放,便一直放在交易系统里了。如今正好拿出来改一改,回头出门她好穿着。
这个时代的男人也擦脂抹粉,有时候还真是雌雄难辨。她身上也没有那股扭捏劲,穿男装未必不能穿出那个爷们味来。
回头用粉堵上耳洞,也就差不多了。
从床上坐起来,春纤也没下床,就坐在床上改起了衣服。
改衣服没那么难,尤其是不考虑美观的时候。
长度剪短,然后再锁个边。袖子再截了一段,其他的地方也就不需要怎么改了。
改好了衣服,春纤又弄了个青纱学子帽。
就是古代书生经常戴的那种帽子。
这种帽子,春纤只看人戴过,却从没自己做过。一时做起来,竟然比改那件男式袍子还要费时,不过到底在花婆子归家前全部弄好了。
花婆子负责如意楼的采买活计,平日也会负责教导那些刚买进楼的姑娘一些粗浅的规矩。所以不出门采买小姑娘的时候,都会早出晚归的去如意楼教导那些姑娘规矩。
知晓花婆子回来了,春纤先将东西都收好,这才唤了丫头进来侍候梳洗。
春纤梳洗时,今儿跟着春纤出去的粗使婆子便去汇报了一回春纤今天出去的事。
知道春纤出府了,花婆子洗脸的动作顿了顿,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那粗使婆子退下了。
“我的儿,这么毒的日头怎么还跑出去了?你自小身子骨就弱,以后可不许再胡闹了。”
“娘亲说的是,今儿还真是热。走了两条街,又累又热,回来倒在床上就睡到现在。”吃了一口凉拌笋片,春纤脸上没有丁点知道自己被下药,那下药之人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仇恨感,不但看不出一点异样,竟然还好心情的在饭桌上跟花婆子聊天,“买了西瓜回来,在井里泡了半天呢。”
“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你操心,想吃什么,只打发人出去买。”
“我知道,不过是在街上看见了。瞧着有人买,便凑趣买了两个回来。”
一时饭毕,厨娘按着春纤的吩咐,没用切过肉的菜刀切西瓜。而是换了一把新刀切了一盘西瓜端上来。
吃了两块西瓜,春纤便不吃了。
西瓜也算是寒物之一,如今正吃着药呢,又被人下了那种计划生育的药,西瓜这种东西解解馋就好了。
吃过西瓜,花婆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跟春纤聊起了家常。
什么嫁人后的女人少有幸福的,什么嫁人后侍候公婆侍候夫君还要挨打受气,还有什么嫁人后若是不能生育就会被休弃,活得猪狗不如。
花婆子一边说,春纤一边点头附和。不过当听到猪狗不如这个词的时候,春纤点头的动作却是顿了顿。
猪的日子确实不容易,但狗的日子好像还不错......
被一顿洗na后,花婆子才放过春纤。等春纤回到房间,先是推开窗户看了一眼今夜的星空,发现再怎么好看的夜空没人跟你抢着给星星起名字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明后天消停两天,大后天再出门找镖局吧。
她其实是可以在药铺的时候直接问一问那坐堂郎中镖局的情况,可转念又担心那坐堂郎中猜到自己的心思,回头再被人问出来。
当然,一直被伤害遇坑爹事件的春纤其实更担心这位坐堂郎中再猜到她的心思后,联合镖局里的人再将她卖了。
就以她出门总遇‘贵人’的运气来说,这种好事还真说不准。
与其问半个熟人,还不如去问不相干的人。安全有保障的同时,也能叫人心安不是吗?
等到了镖局再多花些银子,请镖局的人连夜送她们出城前往金陵。不过她必须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前,好好关照一回花婆子。
对了,还有那仨个丫头的卖身契。
不拿卖身契,那仨个丫头成了逃奴不说,她也没办法给她们仨弄新的身份去。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春纤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因她而受到波及,但那仨个丫头却未必会认为春纤是好意。
到了日子竟是死活不跟春纤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打听过行情, 如意楼买人大多都是花婆子自己去买,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人伢子的掮客费用。她当日从人伢子那里将你们买回来,按说应该是比她自己从乡下买人要贵上一成。起初若不是为了我, 她也不会买你们。如今我要离开,你们会不会被她转手卖进如意楼, 虽然,好吧,我也不能确定你们会不会被她卖到那些地方去,但这种可能性并不低, 不是吗?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为你们的人生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伤害。”
打从那日在郎中处得到了想要的诊断后,春纤便急于离开杭州。后来又从宅子里跑出去了三四回,这才确定了出行计划。
她花重金在镖局聘请了一批镖师送她们去金陵, 之后镖师会在金陵等她三五天,待她打听到荣国府的管事之人, 再许以重金将这仨个丫头挤进回京的队列,她就会请镖师们护送她进京城。
到了京城, 先不回林家, 也不回自己的宅子, 而是在林府附近租间小院暂时落脚。
她需要养病, 光是吃药就要吃上一阵子。每天煎药,估计也挺絮烦人。在伢行买个会厨事的粗使婆子,洗衣做饭煎药这些活就都有人干了。
春纤算计得很好,也费劲心思安排妥当。见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春纤便按着之前与镖局约定的时间,在晚饭后给花婆子的桂花糕里下了药。
桂花糕是春纤和厨娘学的,里面就只有一块糕是加了药粉一起蒸的。那块春纤做了特殊标记, 吃的时候亲自递给花婆子。
药,还是之前柳湘莲给她的迷药,那个可吹烟也可口服,就是这个量春纤掌握不好,怕下的少了,花婆子转眼就醒了,或是压根药不到她。又怕下多了,一股子药味傻子都闻出来了,于是才做成了桂花糕。
在春纤递桂花糕给花婆子后,春纤便打发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回房休息。花婆子以为春纤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并没有阻拦。等人都退下去了,春纤才用‘咱娘俩开销大,入不敷出’为理由耗在花婆子房里等药效。
一块糕都吃完,春纤还殷勤的递了茶水给花婆子冲口中糕屑。
花婆子见春纤主动提起生计,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抹了一把眼泪说起了她当初刚入如意楼时就被老鸨下了药,本是不能生孕的,不想多年后竟然就怀孕了。开始时并不知道是怀孕,只以为是发肥了身材走样了。一直到六个月了才知道这是坐胎了。
“……当时月份大,已然堕不了胎了,老鸨这才同意娘生下你。你一出生就被送了出去,每年娘出门的时候都能去看看你,那年你生病发烧,娘才知道当初那药竟然转到了你身上……”
“…哦。”瞧这故事编的,奥斯卡一定欠您一座小金人。春纤腹诽了一句后,看了一眼花婆子已经有些上药效的样子,坏心眼的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继续应付花婆子,“生命由命,富贵天定,我懂的。”
哈欠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行为,春纤连打几个哈欠,看得花婆子也不受控制的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脑子里一片浆糊,最后又在春纤闭上眼睛的暗示中,闭着眼睛昏睡过去了。
没错,当一个人困到极至的时候,如果旁边还有人闭着眼睛装睡,那催睡的效果绝对杠杠的。
只听扑通一声,花婆子就以脑点桌的昏睡过去了。春纤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一边笑,一边起身走到花婆子跟前轻轻推了她几下,发现花婆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春纤还不放心的伸出手,手指扒拉花婆子的眼皮。
反正这人是没啥反应了。
在绑不绑人上犹豫了几息,春纤为了保险起见,仍是将花婆子绑了起来。绑完后,还担心花婆子醒来发出声音,春纤一脸坏笑的将花婆子脚上的鞋拖下来塞到她嘴里了。
看着面前自己的杰作,春纤拍拍手的去找那仨个丫头的卖身契。
花婆子居正房,平时她就只来过正房的堂屋。左右厢房从未进去过,这会儿犹豫了一下,便从放了架子床的那间开始找起。
古代女人藏东西的段位跟现代男人藏私房钱的段位完合没法比,春纤跟本就没费多少功夫就将花婆子的贴己钱和装首饰的匣子都找到了。
贴己钱和房契放在一起,春纤只犹豫了一下,便只拿了贴己钱,没动那房契。
而那个装了好多首饰的匣子,春纤一样都没给花婆子留,直接全都收到了交易系统里。
在房间里找了一通,又找到了七张卖身契。里面有一张不知道是谁的,春纤想了想,留下厨娘和两个粗使婆子的卖身契后,剩下的都拿走了。
最后又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拿的了,春纤便拿起那张房契回到堂屋,将房契塞到花婆子的袖兜里。
做事留一线,这张房契,便是春纤留给花婆子最后的礼物了。
当然,不排除拿了房契不好脱手的原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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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穿过堂屋又去了另一间厢房,一进去,春纤便乐了。
原来这间屋子里摆了不少樟木箱子,每个打开看了看,不是尺头就是成匹的料子,看那颜色,便知道是花婆子年轻的时候得的。
将所有新的东西都收进交易系统,只将花婆子穿过的旧衣裳留下,春纤便结束了这一次的扫荡活动。
回到堂屋又推了推花婆子,见人确实没醒来,春纤不知想到了什么,出门时还在外面将正房锁上了,完事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穿过戴过,碰过的东西都收走,就连梳子上的落发春纤都没留给花婆子留下。
她担心花婆子这样的人,认识的人里有会装神弄鬼的。就像那个马道婆似的,回头再拿了她的东西作个法...想到原着里凤姐儿和宝玉蹦高的喊打喊杀,春纤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与其这般,还不如什么都别留下呢。
动手时是在晚饭后没多久,这会儿子离与镖局决定的时辰还早,春纤便没着急立时离开。而是换了一套男装,又将那根可以当腰带的鸡毛掸子杆围在腰上,将头发往上拢,梳了两个并排的大马尾,然后每个马尾都编成三股鞭子盘在脑后。
盘好头发后,春纤才戴上那顶青纱学子帽。
以前看影视剧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些帽子是不是有什么封印术法,反正是每次帽子都会意外脱落,然后帽子一落,那些女扮男装的姑娘们都会原地转个圈,最后满头秀发来个三百六十度的空中飘移,最后男装美女一脸不知所措,旁人一脸震惊以及目瞪口呆样。
‘哇,原来她是个女哒呀’
每每看到这样的一幕,春纤都想上前问问到底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这个飘柔哦。
所以吸取前人教训,春纤直接将头发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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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又将戴了两三年的镯子收到交易系统里,之后才拿了脂膏混着眉粉将眼洞堵了。
深吸一口气,春纤举着盏灯笼,出了房间,轻走轻脚的来到仨个丫头睡觉的屋子,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仨个丫头睡一间屋子,厨娘和两个粗使婆子睡一间屋子。不过厨娘三人睡在一进院子里,仨个丫头跟春纤和花婆子睡在二进院里。
不过一进和二进院除了花婆子那会儿没在杭州时,住了两个如意楼的打手曾锁过门外,其他时候几乎是不锁门的。
所以静深人静的时候动作最好轻一些。
仨个丫头不妨春纤会过来,刚要出声唤人,春纤便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走进屋子,对着仨个丫头说了一回自己的遭遇。
春纤将自己意外落水,被花婆子所救,后来假装失意,被花婆子下药的事情挑挑捡捡的说给这仨人听后,又告诉这仨人,她已经将花婆子锁在房间里,并且也拿到了她们仨人的卖身契,只问她们仨人跟不跟她走。
花婆子买再多人入如意楼,春纤都不会有什么要拯救无辜少女的想法。她自己都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那个闲心拯救别人。但这仨人不一样。她们是因为她才被花婆子买回来的。
如果她们最后被卖进如意楼做了妓子,春纤这心里就总会觉得这仨人是因为她才会如此。
毕竟在人伢子那里,如果不被花婆子买走,说不定她们会进入那些正经人家,从粗使丫头做起,然后一点一点熬资历,慢慢熬过年纪,嫁人生子。
像袭人,就是从外面买进荣国府的丫头。像她自己就是花了钱将自己卖进荣国府的。
如果没被花婆子买回去,也许这仨个丫头里面就会再出现一个花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