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大概率是跟自己的女朋友说了一句“我有点累”,然后那个女人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一脸失落地起身去给男人端点醒酒的东西。
在女人起身的那一刹那,那个男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春日野清奈走过来。
春日野清奈看着自己和他逐渐拉近的距离,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人看年纪并不是很大,约莫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头也不是很高,大概率也就比春日野清奈高那么小半头而已。走过来的时候,刚刚好在春日野清奈面前一米处停下。
“你们是日本人?”他用略微蹩脚的日语打招呼。
春日野清奈见他直奔着自己而来,俩人之前别说是认识了,连见都没见过。
这家伙……这么自来熟吗?
春日野清奈看着他,脸上也挂着礼貌而又友好地笑:“是的。”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在日本生活了一年,但是回到韩国之后就把日语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刚才听你们说话才想起来一点。”
春日野清奈见他冲着自己友好地笑,甚至还递给自己一杯葡萄酒,一副想要跟她促膝长谈的样子。
但是春日野清奈没有一点想要跟着人多说什么的意思,她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双腿,再抬头的时候对上对方笑意甚浓的表情:“你怎么不去跳舞啊?是有点累了吗?”
“是,刚才酒喝得有点多。”他耸耸肩,朝着春日野清奈又走过来一步。
春日野清奈从他手里接过葡萄酒,转手就递给了旁边的库拉索,然后笑着回头对这个人说:“既然酒喝得有点多,最好还是不要再喝了。凯莱迪,我也有点累了,扶我去坐一会儿。”
库拉索毕竟是组织里给的代号。
春日野清奈也不能天天在外面“库拉索”、“库拉索”地叫,所以就问库拉索有没有别的名字。
库拉索也早就把自己最原本的名字忘记了,她在组织里面有很多化名,其中叫得最多的就是凯莱迪,所以春日野清奈干脆也就这样直接称呼她了。
在外面站了一整天。
春日野清奈确实有点累,她被库拉索扶到篝火附近,明亮的火焰照耀着她略微疲倦的表情。
那个女秘书的男朋友驻足在刚才的位置,没有靠近。
主要是春日野清奈的膝盖骨才刚好,前几天黑泽阵用她的身体也没有特别安稳地在调养,站久了还是会有点酸疼。
库拉索见她表情有些疲倦,扶着她到旁边的一个无人座椅上入座:“你还好吗?”
“休息一下就行了。”春日野清奈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骨,看了一眼右后方通往酒窖下面的门。“也不知道那小子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聪明的孩子。”库拉索由衷的称赞,顺便把春日野清奈也算了上去。“我也没有见过这么信任一个孩子的姐姐。”
“呵、呵呵。”春日野清奈尴尬地笑笑。
她能说什么?
又不能直接明说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只能乐呵呵地说道:“我们家的基因一直都很优秀,你看我就知道了,都是天才。”
库拉索笑而不语。
她实在是没有好意思直接说,她已经知道了雪莉是宫野志保,所以也猜到了,藏在柯南这个小孩子身体里的大概率也是一个成年人。
“贝尔摩德很在意那个孩子。”库拉索突然说了一句让春日野清奈诧异的话语。
春日野清奈停了停揉膝盖的手势,抬头问她:“啊?”
库拉索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说,她也是无意当中发现的。
没有办法,这都功归于她这个过目不忘的大脑。
之前偶然间,库拉索发现贝尔摩德的车里贴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而这个小男孩就是江户川,而且还在照片的背面写着Cool Guy。”库拉索说。
“哈?”春日野清奈才反应了过来。“真的假的?”
怪不得刚才贝尔摩德来的时候主动跟柯南打招呼。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吗?
这个称呼看起来还蛮宠溺地,妈味很足。
但是怎么都没有听柯南说过这件事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春日野清奈伸手拿起被库拉索随手放在旁边的那个葡萄酒杯,抿了一口。
过了那么十分钟之后,春日野清奈在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脚底打软。
“你怎么了?”库拉索看着春日野清奈的脸色,伸手扶着春日野清奈,让春日野清奈完完全全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春日野清奈揉着头,整个人的脚开始打飘。
“头有点晕,送我回休息室。”春日野清奈的声音也跟这样有些不太连贯,她整个人挂在库拉索的身上,浑身上下就像是连一块骨头都没有似的。
库拉索刚才没有看到,春日野清奈在抿了一口葡萄酒之后又把葡萄酒吐了出来,她只看到春日野清奈喝了葡萄酒开始发晕。
而藏在暗处的那个人,也没有看到春日野清奈吐掉葡萄酒的动作。
TA只以为自己放在葡萄酒里的安-眠-药起到了作用,然后尾随着扶着春日野清奈的库拉索,一步步朝着休息室走。
第131章 我来抓你了⑧
葡萄酒里面被人放了很奇怪的东西。
春日野清奈也不是笨蛋,知道米亚斯在盯着自己就不会乱吃东西,但是为了保证整个过程的逼真,春日野清奈并没有告诉库拉索自己已经把葡萄酒吐掉。
库拉索也以为春日野清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春日野清奈最后喝了的那个葡萄酒。
她端起葡萄酒杯放在鼻尖轻蹙了一下,在浓郁的酒精里面闻到了一股略微特殊的苦涩味道,再晃动一下酒杯的时候,库拉索看到酒精里面在晃动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很特别的水纹。
这个水纹让库拉索觉得很眼熟。
对于组织里面的东西,库拉索一直保持着很熟悉的态度。
紧接着,她的手机传来了一个“滴滴”的声响,是来自于米亚斯的邮箱。
——【把她交给我,库拉索。】
库拉索的瞳孔微微放大,异色瞳孔里看着手机荧幕里面显示出来的内容。
米亚斯果然来了。
他的目标是——春日野清奈。
库拉索看着躺在休息室里“人事不省”的春日野清奈,手里捧着手机整个人都在发抖。
春日野清奈觉得自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库拉索是压根儿没有发现自己在装睡。
她也觉得自己实在是牛逼,光浅尝一口就抿出了葡萄酒里有之前黑泽阵为了跟她把身体换回来,放在红酒里的药物味道。
然后她就把葡萄酒偷偷的吐掉并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上次喝了黑泽阵放的药物,她也是大概十分钟的时候,身体才做出了反应。
所以这次春日野清奈也掐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在10分钟的时候假装自己被葡萄酒里的药物迷·晕。
外面的宴会时间刚好快要到了最后放氢气球的时候。
春日野清奈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库拉索略微有些控制不住的急促呼吸声,好像是在被什么很痛苦的事情割裂着。
库拉索久久没有回复,米亚斯等的不耐烦了。
——【快一点!你想叛逃吗?!】
春日野清奈也听到了来自于手机里的“滴滴”声,她也猜到了是谁发了邮件给库拉索。
库拉索现在以“失忆”的名义,一直跟在春日野清奈的身边,明显也被隐藏在暗处的米亚斯发现了。但是米亚斯似乎并不知道库拉索失忆这件事,如果库拉索现在不把春日野清奈交给米亚斯,米亚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库拉索。
库拉索坐在春日野清奈的旁边,看着斜躺在座椅上“昏睡”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这其实就已经是很大的错误了。
当初是朗姆把她从贝尔摩德的手里救下来,从那以后库拉索就完完全全必须要听从朗姆的命令,之后又跟着米亚斯到了韩国。
库拉索从来都没有忤逆过这父子两个人的命令。
这是第一次。
她不想把春日野清奈交给米亚斯,因为她知道米亚斯会对春日野清奈做什么。
但是不做事情,就已经是最大的错误了。
刷——
门口闪过一道黑影,这个影子简直就像是从地缝里面钻出来的幽灵,拥有着能够让人胆寒的力量。
库拉索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骨骼的血液都凝固了。
浑身上下,气血逆行。
这种感觉就像当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贝尔摩德带到组织实验室里,强行在瞳膜里面植入致死率百分之九十九的芯片。
组织里面很多人都说这是上天的眷顾,让库拉索成为了那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分之一。
但,这是什么所谓的上天眷顾吗?
如果是上天眷顾的话,为什么她被组织挑选为那一百个人实验品之一呢?
又为什么被人强行夺走了辨色的能力,成为了彻彻底底只有黑色的库拉索。
黑影绕了房子一整圈,最后停在了休息室的门口。
然后,库拉索的瞳孔跟着发抖颤动。
她看到那个黑影抬起了手,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
这个敲门声听起来就像是镰刀上的铜铃声。
*
快要到了整个生日宴会最后的时候。
天边的云层染上了暗蓝色的色调,白天变成了夜晚,人们的脸上也有了准备离开的倦态。
所有人都等着整个生日宴会的最后流程。
在最后的最后,宋信国出面要感谢一下准备了这个庭院的人。
那就是他新招聘女秘书的未婚夫。
宋信国在惆怅用什么样的地方给自己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他新招聘的女秘书说到自己未婚夫有一个庭院的产业,这个庭院才刚刚筹备,还没有对外开放。位置也不错、环境也很好,最重要的就是是一个崭新的观赏性园区。
所以宋信国就把这件事完全交给女秘书去做了。
但是在生日宴会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找到那个庭院的主人。
女秘书也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去哪里了,一年前和这个男人认识的时候也是偶然。
既然找不到庭院的主人,宋信国也不能耽误米亚斯的要求,他一直在等那个日本女警察出面,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反转的余地。
但是坐等右等,宋真弥只等到了春日野清奈发给他的一个信息。
——【正常进行。】
整个放飞氢气球的空间非常狭长,以一个圆弧形的状态,呈现出一种像是定格照片一样华丽的场面。
工作人员发给每一个人一只氢气球,球体上面有着绿色荧光的花纹,在黑暗里面哪怕是没有灯光也非常亮。
这些光芒就像是藏在暗处的小精灵,在悠扬悦耳的钢琴声里随风飘扬。
宋真弥手里的氢气球里塞着一枚U盘,他看着四面八方数千个氢气球,在音乐戛然而止的时候所有人同时松开了手,那些泛着荧光色的气球一起同时升空。
密密麻麻的绿色荧光,看起来就像是不停闪烁的萤火虫。
而远处,高架桥上站着的那个人在黑暗中表情开始发沉,他摘掉右腿的假肢。这个肢体发出了金属物的碰撞音,这是朗姆特地给他组件的一个能够完全模拟人体腿部的假肢。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眼睛里犹如淬了毒似得阴冷。
朗姆对外说的是,他的腿被医生保住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
那个时候的琴酒实在是太狠了,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也回天乏术,如果不截肢的话可能最后连命也保不住了。
所以没办法,米亚斯在对琴酒极度的憎恨里面,选择听从朗姆的建议,把自己的右腿膝盖以下位置全部摘除。
这是奇耻大辱。
是琴酒带给他的。
所以,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琴酒,这个仇恨被他压抑了这么多年,这些年里他没有一天是忘记的。
即使朗姆给他量身定做了一个机械假肢,但是那种套在膝盖上的硬质金属感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琴酒,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定!
米亚斯依靠在高架桥的栏杆上,他熟练的摘除了金属假肢,又在手里像是拼拼图一样拼凑出来一个崭新的狙·击·枪。
这个狙·击·枪也是朗姆为了他专门配置的,用的不是子弾而是一个类似于吸盘类的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