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暴力吗?”青木优不自觉地歪了一下头,“可你现在还好好的啊。”
她的确是非常精确地控制了爆炸的范围和用料的剂量,都不说组织内部会不会管了,苏格兰怀疑就算他把这件事故拿去报警都不一定会被立案。
感觉自己似乎被她的话绕进了一个怪圈,苏格兰立刻转移话题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让我来你家?”
“我想见你啊……”青木优一下子凑近,让他不禁往后退了一大步。
面前的女孩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说道:“我觉得不能让你离我太远了,你再跑掉的话,我没办法找到新的能帮助我的人。”
“可是我根本帮不到你。”苏格兰心下一沉,直接道:“我也只是个很自私的人,并没有能帮到你的能力。”
青木优立刻摇头否认:“不,你能呆在我身边就是在帮我了。”
“就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多和我说说话就可以。”她朝他笑了笑,像是十分满足的样子。
苏格兰看到她拉起了他的右手,仿佛探索一般在他指腹的枪茧处摩挲了一下,接着又抬起头:
“嗯,这样就可以了。”青木优确认了刚刚上涨的进度条,认真道,“能接触到你我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
有些太夸张了吧。
苏格兰往后收了一下手,却因为被限制了力气一时间竟没有拉动。
青木优见状也没有强迫他,只是顺着他的动作立刻放开了自己的动作。
“你不喜欢吗?”她停了停,有些疑惑地问道:“明明其它人都很喜欢和我接触的……”
苏格兰莫名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委屈。
他想到莫斯卡特似乎是从小就生活在组织里,在长大后又因为出众的外貌被派去执行那些并不……友好的任务。
她或许从来没有被人教过应该如何正常地与人相处,有时候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自己受过伤害。
苏格兰想了想,轻声道:“你不应该对一个与你没有亲密关系的成年男性这么做。”
“可我们是朋友啊?”青木优的声音缩了一下,又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他:
“我们是朋友,对吧?”
完全无法拒绝。
苏格兰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告诉一个刚刚才说过“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人,他们才认识几天这种话。
青木优见他目光虽然有些躲闪,但态度却更像是在默认的样子,高兴地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能找到你我好开心。”她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彩,“你一定要在我家多呆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就能更了解彼此了。”
苏格兰无奈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之前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你会同意吗?”青木优抬起头,“那天你走得好快,我觉得你就是想赶紧离我远远的。”
这又过于敏锐的反应让苏格兰声音一窒。
他转移话题道:“嗯,你想让我在这里呆多久?”
“我也不知道。”青木优思索了一下。
系统对参与度的判定并不是线性增长,更像是根据各种【偶然事件】的出现按某种暗定的概率来计算的。
她只能告诉苏格兰,对方需要和她一起待一段时间却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日期。
苏格兰的表情愈发无奈了:“总不可能就让我一直呆在这里吧,我之后也是需要去做任务的。”
“这样啊……”青木优抱紧了他的腰,“可是我不想放你走。”
这么好的任务对象,在【中期结算】之前怎么说也不能让他离开啊。
苏格兰听到她的回答后倒也没有着急。
他放低声音,温和地和她沟通道:“我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怎么样,假期结束后我就必须去工作了。”
青木优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脑海中暗暗计算着目前【主线】参与度增长的速度。
一个星期应该是够的,只不过要是能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她有些不太情愿地说:“唔,那我们说好了,你在这里要呆满一个星期。”
接着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要像诸星大那样跑掉啊……”
苏格兰朝她点点头。
既然已经沟通完毕,他就伸手抵住她的肩膀,将青木优从怀里推开。
被他猛地这么一晃,本来因为追踪了两天状态栏下就挂着【疲劳】、【饥饿】等debuff的青木优嘴角便忍耐不住地溢出了丝丝鲜血。
她这个身体就是过分地虚弱了,每天早上醒来不吃早饭也吐血,少睡一点也吐血,吐着吐着她早就习惯了。
然而第一次看她这个样子的苏格兰却怔了怔,皱眉问:“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的。”青木优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可能就是有点累,这不重要。”
暗红的血色瞬间沾染了她手腕处的布料。
大概是没有及时补充【体力】,从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这阵势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唬人,青木优一边擦一边语调囫囵着向面前的人解释:
“我一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关系的,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就好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有些懊恼地问:“把你带回来还没有招待过你,你晚饭有想吃的东西吗——唔。”
说着说着,就又是一口鲜血在喉间翻涌。
苏格兰见她洁白的袖口都快被鲜血整个染成暗红色,眉心愈发紧皱。
“真的吃过晚饭就好了?”
青木优认真地点点头。
苏格兰伸手将她扶到一边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做。”
好不容易才把人请到家里来,青木优才不要浪费这短短的一周时间。
她立刻拉住他的衣角道:“我和你一起,你不要离我太远了。”
现在他也并不熟悉这里的布置,苏格兰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让青木优跟着。
在对方的引导下来到外间的厨房,打开冰箱后却只在里面看到了两个孤零零的鸡蛋。
“莫斯卡特……平时是不做饭吗?”苏格兰问。
青木优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说:“嗯。”
他叹了口气:“那我先用这两个鸡蛋帮你垫一下,你可以再点个外卖。”
面前的人乖巧地点点头,就站在他的旁边,拿出手机按照他的指示开始点单。
其间无论是自己私人的联系号码还是送餐地址都在苏格兰的眼下一览无余。
他这时才有了些对方的确是想“邀请”他来做客的实感。
明明之前醒来时自己还充满警惕,怎么现在事情忽然就这样了呢?
苏格兰穿上围裙,一边颠着平底锅给青木优炒鸡蛋,一边不解地思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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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之后
苏格兰:我那病娇女友柔弱不能自理
题外话:
雨露均沾,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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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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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 今天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
莫斯卡特坐到沙发上,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他的面前。
她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一样,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
诸伏景光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问道:“今天也要喝吗?”
已经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和平共处了三天,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直接下咽,而是说出了类似于抵触的拒绝。
面前的人听到他的话后,也并没有立刻采取措施强迫他喝下。
她只是格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喝呢, 明明药效快过了啊?”
药效快过了……
是必须要让他保持脱力状态的意思吗?
诸伏景光一时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
思索了半晌后, 他尝试着改变语气直接道:“我不想喝。”
这次坚定地拒绝后, 对方也迟迟没有再说话。
莫斯卡特安静地用她那淡蓝色的眼眸凝望着他。
在瞬间冻结的氛围中, 那过于明晰的瞳孔里冷漠又疏离的颜色让诸伏景光蓦然感到了一丝危险。
他立刻放低声音补充道:“不喝我也是不会跑的。”
“……是这样啊。”
面前的女孩了然般点点头, “那就不喝了吧。”
说完她便随手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的几案上。
诸伏景光瞬间睁大了眼睛。
就这样?
就这样???
这家伙也太好说话了吧。
他忽然觉得前几天乖乖喝药的自己像个蠢货。
诸伏景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放弃了?”
“啊, 你不是不喜欢吗?”莫斯卡特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我们是朋友,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
诸伏景光:“……”
感觉一个强行把他“邀请”到家里来的人,说这种话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用药只是比较方便管理。”
她继续认真地解释道,“你如果不会跑掉的话,那其实也不用浪费药物,对吧?”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诸伏景光不由得失笑道。
面前的人却仿佛才考虑到这个可能一样,忽然怔住了。
“骗我?”她的尾音因为不确定而变得有些虚无。
“你是在骗我吗?”
“……不是。”
即便对方做的事情无论是看起来还是亲身经历过都异常地危险, 但在共同生活的这几天里, 诸伏景光发现, 除了时时刻刻都要跟在他旁边以外, 莫斯卡特其实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哪怕是在最初,他刚醒来时身体也并没有被束缚住。
他觉得这种现状虽说有些奇怪, 但也的确不至于让他冒着违抗她后会发生的不知名危险跑掉。
否则前几天他也不会主动就把药喝了。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的眉心不由得又是一皱。
面前的女孩听到他的回答后,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立刻就高兴地扑到他怀里。
“嗯,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的。”她熟练地蹭了一下他的脖颈。
哪怕还对她并不是完全了解,在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诸伏景光只了解到了一件事情——
莫斯卡特的确很依赖他。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好像在短时间内就对他产生了某种病态般的执着。
做什么事情都要贴在一起,稍微远离一点她的视线,很快她就又小跑着跟过来了。
哪怕需要工作的时候,她也会很不舍地提前和他说好,甚至还想拉着他一起处理。
诸伏景光问她为什么就找他的时候,对方还会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因为苏格兰和其它人是不一样的。”
她似乎很是满足于他在身边这件事情,“你帮了我好多,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这种理由……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不靠谱,但诸伏景光也只能说这是她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即便看起来不像,但莫斯卡特竟然意外地很讲道理。
只要在某件事情上认真和她沟通,慢慢地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下一次她就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不触及到某些——据她而言是“原则”问题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何莫名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安心。
面前的人却完全不知道他刚刚在想些什么,还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无论他今晚打算做什么菜,其实莫斯卡特都会很喜欢。
她高兴的点完全只在于和他每天的日常问答。
真好养……
如果是在正常社会中的话,诸伏景光完全不怀疑她能不靠外貌也生活得很好。
然而大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如果。
现在她身处在危险的环境里,只能用上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才有机会从周围汲取来营养让自己安稳地活下去。
只是生存方式不同而已。
虽然现在受制于人,但诸伏景光意外地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恶感。
在莫斯卡特所居住的公寓里有她专门划分出的训练室,大概是为了能够在没有任务期间也保持手感。
拿药过来之前,莫斯卡特刚刚顶着她那过分纤弱的身体完成了整套恢复训练。
诸伏景光看着她额间略有些汗湿的发丝,提议道:“先去洗澡吧,出来以后晚饭就好了。”
对方听到后立刻凑近他,在他的脸颊上熟练地吻了一下。
“谢谢。”她仿佛遵照着某种程序般,礼貌地和他道谢。
这种亲密行为根本不代表任何事情。
据莫斯卡特所说,这是某人之前教给她的,给予“奖励”的方式。
诸伏景光还记得他第一次很不适地拒绝的时候,莫斯卡特还不解地问过他:
“那我应该怎么回报你呢?”
他随口回答:“不用,只是做顿饭而已。”
对方却完全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