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你看看我儿子有没有习武的天分?”
方楚悠摸了摸小家伙的根骨,惊讶的道,“这根骨还真不错。”
闻言,贾琏眼睛一亮,“那能不能请楚悠教我儿子习武?”
他文武双全的梦想没有实现,那就让儿子替他实现吧。
“我倒是不介意收个学生,不过……”方楚悠看着现在还站都站不稳的小家伙,迟疑的道,“现在习武是不是太早了点?”
贾琏笑起来,“我当然不是说现在,我儿子还没满周岁呢。”
让这么点大的小家伙去习武,怕不是嫌儿子死得不够快?
“哦,那就好。”方楚悠松了口气。
贾琏问道,“你们当年都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
“我们啊?从周岁开始就泡药浴,六岁开始习武。”方楚悠回了一句,接着反应过来,“你难不成想……”
“就按照你们家的方式来,”贾琏顿了顿,问道,“你们家的武学可以外传吗?”
方楚悠笑道,“外传当然不可以,不过还是可以收徒的。”
这也是方楚悠刚才说收学生的原因。
贾琏闻言了然,“那就好,若是你们家武功不外传,我也不勉强。”
“这不算什么。”方楚悠道。
于是,从二月开始,贾英小家伙就开始泡方家的独门药浴,打熬筋骨。
时间一晃过去大半年,王熙凤肚子越来越大,即将临盆。
怕王熙凤有事,贾琏推了公务,每日在家陪伴王熙凤,根据秦项明的叮嘱,每天都扶着王熙凤出门走动,以免胎儿过大,生不下来。
王熙凤被贾琏扶着站在廊下,望着庭院里的景色,叹道,“看来今年的乞巧节,我八成又得在家里过了。”
她的产期大概就在七月上旬这几天。
贾琏见她有些闷闷不乐,便温声哄她,“今年去不成,还有明年,后年,往后的每一年。”
“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王熙凤瞪他一眼,“你现在就忙得快见不着人影了,还每一年呢。”
贾琏笑道,“我这不是想让你过得更好一些吗?要是我不努力,荣国府还不得被我二叔二婶给夺去?你甘心吗?”
提起这个,王熙凤就生气,“当然不甘心,我就是送给别人,都不给他们。”
她可记仇的很。
好不容易哄得王熙凤开心,贾琏松了口气,扶着她回房。
这样过了两天,到了七月初七这日,贾琏原本准备了礼物要送给王熙凤,谁成想,礼物还没送出去,王熙凤就发动了。
贾琏忙将王熙凤抱到了产房里,稳婆早已经等在屋里。
接着贾琏就被赶了出去。
嗯,等妻子生产,贾琏也算是有了经验,不像头一次那么慌张。
等到夜里,王熙凤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
贾琏倒是不介意生的是儿是女,姑父家生的小表妹,不就很可爱吗?
不但聪明可爱,还贴心呢。
他姑妈有几回生病,小表妹也没多大年纪,每日侍奉汤药,可孝顺了。
贾琏想进屋看王熙凤,却又被秦项明给拦住。
“这天气炎热,我进去看看,总不会把寒气带进去吧?”贾琏显然还记得去年儿子出生时的事。
秦项明笑了笑道,“刚刚生产的妇人体弱,要十分注意清理污秽之物,以免染病,二爷若是要进去看夫人,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
见秦项明不是要拦他,贾琏便没那么郁闷了,点点头,吩咐人照顾好王熙凤,扭头去了内屋,进了随身空间的洗浴室清洗,顺便还拿浴室的消毒水洗了手,确定都洗干净了,贾琏换上衣服,从随身空间里出来,然后去产房看王熙凤。
这时,王熙凤也被清理干净了。
不过人还睡着。
贾琏还是第一回 看见刚刚生产完的妇人的模样。
平日里的王熙凤光彩夺目,甚至有些盛气凌人,气势上跟贾琏有些不相上下,处理府里的事情那都是雷厉风行,府里这些奴才怕她胜过怕贾琏。
贾琏虽然御下极严,但也有温和的时候。
王熙凤就严厉许多,对犯错的人,容忍度极低。
不过,有贾琏在,王熙凤倒是从不苛待底下的人,赏罚分明。
底下的人虽然怕她,但也敬她。
而刚刚生产的王熙凤,就显得格外脆弱。
贾琏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床边支了个贵妃椅,躺在上面小憩。
次日清晨,王熙凤醒过来,就见贾琏缩在贵妃椅上,不由愣住。
她没想到贾琏会在产房里。
上回生英哥儿,贾琏也是第二天她醒过来后,才进产房。
屋里除了贾琏,还有两个丫鬟站在不远处。
见王熙凤醒过来,便立刻上前来,“夫人。”
王熙凤对她们摇头,“别吵醒了二爷。”
话音刚落下,贾琏就睁开了眼睛。
夫妻对视了一眼,贾琏翻身从贵妃椅上下来,“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你在这里睡了一宿?”王熙凤眼眶微红,问道。
贾琏忙给她擦脸,“别哭,坐月子的时候可不能哭。”
“都怪你。”王熙凤可是知道的,许多男人嫌弃产房污秽,妻子生产后直到做完月子,都不会进产房,甚至妻子坐月子期间,还会去睡别的女人。
像贾琏这样,孕中从来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男子,世间难寻。
起码王熙凤从小到大,生活的圈子里,就没见过贾琏这样的人。
本以为贾琏出身国公府,什么花花草草没见过?
哪知,她嫁过来,贾琏房中干干净净,连个通房都没有,丫鬟就是丫鬟,纯粹是管事儿的。
王熙凤为什么对贾琏死心塌地?
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值得。
贾琏很少见王熙凤哭,除了新婚那晚。
好不容易哄得王熙凤展了笑颜,王熙凤一听生的是女儿,就有些小心的去看贾琏的表情。
贾琏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个儿子吗?”王熙凤可记得,贾琏之前缠着她要生孩子,是想再要个儿子,继承荣国公府那个破烂爵位。
再破烂,那也是个爵位啊。
可惜,这胎是个姑娘,贾琏的愿望怕是落空了。
王熙凤不免有些担心贾琏会迁怒女儿。
她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贾琏差点气笑了,“我是重男轻女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熙凤忙解释道。
贾琏将人搂住,“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
作者有话说:
总评论三百加更。
嗯,又多欠了一更,还欠三更
第52章 壹(52)一更
成婚三四年,王熙凤也算了解贾琏的性情,他既然这么说,便是真这么想。
她松了口气,“那府里的爵位……”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贾琏了然,笑了笑道,“随缘吧,我又不是真为了爵位才生孩子。”
闻言,王熙凤默了默,“那是我较真了?”
“咳咳,虽然这胎是个姑娘,不过我也想了个名字,你觉得莹如何?”贾琏拿起王熙凤的手,在她手掌写下一个‘莹’字。
莹,谓玉光明之貌。
王熙凤眉头微蹙,“名字倒是不错,可是……女孩儿也能随家中男孩从草字辈?”
“这有什么?我姑妈不就是现成的例子?”贾琏浑不在意的道。
他的女儿,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
是个姑娘怎么了?吃他们家大米了?管那么宽!
见状,王熙凤便不再多嘴。
别看只是取个名字,但实际上,名字也是很重要的,名字的好坏,能一眼看出在家中的地位。
像荣国府,贾琏这一辈的姑娘,除了元春,长房的迎春和二房的探春都是庶出,因此她们的名字都是随元春来取的。
她们姐妹三个的名字,也就元春的名字是真有意义,其他两个完全就是顺带的。
东府那位小堂妹,因着父亲常年在道观,对其非常冷漠。东府那位堂伯母李氏心疼女儿,便自己给女儿取了名字,叫贾琬。
如今这个世道,男尊女卑,若是家中给女孩取名,随家中的男丁字派取名,就代表着受家中长辈重视。
王熙凤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好歹。
“二爷有心了。”王熙凤道。
贾琏见她明白,笑了笑没说话。
他前世眼睁睁看着他娘在病痛的折磨中离世,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生在世,唯有生老病死,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他厌恶他爹,且发誓绝不会成为他爹那样抛妻弃子的人渣,更不会让他未来的妻子,步他娘的后尘。
而王熙凤,是他选择的人,是他爱的姑娘。
其实贾琏是不愿意生女儿的,倒不是他重男轻女,而是他清楚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他不愿女儿来世上受这个苦。
但现在女儿已经到来,贾琏也没办法塞回去,只能竭尽全力往上爬,再爬高一些,给他的妻子和孩子遮风挡雨。
长女出生后,贾琏往白家人研究水稻的庄子跑得更勤快了。
白家人感觉得到贾琏的急迫,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也更用心了几分。
对他们来说,难的其实不是种植,而是如何让水稻适应这里的土地之后,一样高产。
随着贾莹一天天长大,眉眼渐渐长开,贾琏便知他的女儿继承了爹娘的好相貌。
贾琏整天担心女儿日后会被渣男欺骗,只要回府就抱着女儿叨叨。
王熙凤都有些傻眼,她原本还担心女儿不受宠,现在再看,她该担心的是儿子心里不平衡。
刚过了七月半,上京就来了信。
八月初三是贾母六十大寿,可贾琏远在潭州,自然没法回京祝贺祖母的大寿。
其实早在六月,贾琏就将准备好的寿礼送去了京城,即便他人没到,那丰厚的贺礼,也够撑起他的脸面了。
信不是贾家寄过来的,是元春寄来的。
她在信中先是祝贺了贾琏膝下将再添一个孩子,闲话完了,切入正题。
今年刚过了清明,她爹去寺里斋戒,次日回家的时候,却带回来一个落难的女子。
这女子原是来京城投亲的,哪知路上遇到劫匪,险些被糟蹋,得幸遇到贾政,才逃过一劫。
贾政答应帮她寻亲,就将这姑娘带了回来。
这姑娘年方二八,风华正茂,不但颜色好,气质也好,文采也不错。
王夫人起初没把这姑娘当回事,还客客气气的安排了客院给她住下。
哪知这姑娘的亲人迟迟没有寻到,而贾政却对这姑娘越来越温和,王夫人和他屋里的两个姨娘全都抛之脑后。
王夫人也是过来人,如何看不明白?
于是趁着贾政不在家,对这姑娘一通冷嘲热讽,这姑娘不堪受辱,撞墙自尽,以证清白。
而巧的是,贾政这个时候回来了,正好撞见这一幕。
乐子顿时就大了。
贾政将王夫人一通责骂,斥其心如蛇蝎,过于歹毒。
被这一闹,阖府都传这姑娘与贾政之间不干不净。
终于惊动了贾母,得知了前因后果,贾母将王夫人骂了一顿,又请了这位姑娘来见。
原本贾母也当这姑娘心术不正,叫来便问她愿不愿意给贾政做妾,哪知这姑娘气得脸色发白,起身不卑不亢的婉拒了贾母的提议,当天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离开了荣国府。
贾母自觉错怪了这位姑娘,有些难受,吩咐鸳鸯送了一百两银子做赔礼。
那姑娘原不肯收,鸳鸯硬塞给了她,又劝她收下,还道贾政真的看上了她,在京城这地界,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斗得过权贵?鸳鸯连哄带劝,终于说服了这姑娘收下银子离开了京城。
这姑娘虽然离开了京城,了无踪迹,但贾政和王夫人之间的裂痕却并没有就此复原,反而愈演愈烈,王夫人几乎日日跑到兄长家里诉苦。
王子腾这个人,也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短。
听闻这件事,也不去找贾政,直接联系了熟悉的御史,在朝堂上弹劾贾政宠妾灭妻。
这个妾倒不是指离开的那位姑娘,而是贾政后院那位赵姨娘。
那位姑娘离开后,贾政怨恨王夫人,便日日宿在赵姨娘房中,连每月初一十五,都不去王夫人房中睡,将王夫人正妻的脸面全然踩在脚下。
王子腾请人弹劾,那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贾政被皇上以修身不严为由,将他十几年才升上的员外郎之职,直接‘官复原职’,降到了工部主事。
贾政没想到王子腾会这么做,怒气冲冲找去王家质问,却被王子腾嘲讽了一通,又以权势相逼。
倘若贾政再宠妾灭妻,那这官儿也别做了。
贾政憋屈的回了府,至此,夫妻关系彻底降到了冰点。
虽每月初一十五还住在王夫人屋里,却形同陌生人,王夫人的日子反倒愈发难过了。
元春将这些事用简短的语言描述完后,问贾琏何时回京。
显然,这是来通风报信的。
贾政受此打击,官位和声势都大不如前,贾琏若是这个时候回京,正好夺回荣国府大权。
贾琏看完信,顿时乐了。
去年王子腾频频写信吓唬王熙凤,经过贾琏的解释后,知道王子腾就是在骗她,王熙凤顿时就恼了,决定让她的好二叔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