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杀人事件簿----玖公子

作者:  录入:11-20

  (“……以及你的这里,都只属於我,你们应该叫我什麽?”)
  (“主人──”)
  (“主人……”)
  异口同声地说著,恭敬与卑微的同时,带著敬仰、欣赏和依赖,他们接受了结局,一切都交给自己支配了。
  这就是攻陷的结果,不管自己对他们做怎麽的事情,只要是系统里面存在的模式,都可以做到。
  单作为游戏而言,它不是个有很高的挑战性的游戏,毕竟完成任务并没有太多的难度,可是它得到热卖的也只是因为它包含了大量的性元素,可供选择的多类性场面CG,充分满足男性对性的妄想。
  而且可以同时攻陷正太和萝莉的设定,也是讨好腐女子的做法,想要同时得到两性顾客的喜欢,游戏制作可谓是费尽心机。
  不管过程是怎样,最终顺利攻陷,林彰常看了眼时间,正是享受性的午夜时分。
  於是开始随机挑选胜利者的奖品。
  应该用哪一种性爱才能满足自己呢?
  枯槁的被封锁的生活是痛苦的,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死亡令他的性欲也有些亢奋。

  05 裸尸

  温柔的亲昵著游戏里的“自己”,最初被强暴的时候还是一副坚贞不移的样子,现在却成了标准的荡妇,这是H游戏都会有的套路,强暴生爱,让男性玩家的侵略欲望得到满足。
  等一下!
  林彰常想到一种可能。
  现实中虽然不如游戏中的转变那麽迅速,但事实上,女人确实会对强暴自己的男人,会产生爱恨交织的感情,一方面怨恨对方夺走自己的处女,另一方面,却因为身体的本能而产生依恋,如果对方是个残暴的人,在压抑的现实中,随时可能因为压迫残害自己的人不但不抗拒,反而会产生敬仰、欣赏或者依赖的情绪,这是一种病,一种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症的心理疾病。
  这是个封闭的小镇,长久以来,这里的女人已经习惯了男尊女卑的权力关系,性别歧视早被她们认为是理所当然,事实上,即使是得到更高层次的教育的大都市女性也不能逃脱男尊女卑的权力关系的印象,更何况周红这种小镇女孩?
  男尊女卑是一个庞大的压迫体系,包括语言、社会经济、心理与政治层面。不愿屈从於男权社会规则的女人会遭受严厉的矫正,男人的虐待便是矫正的一种,使用暴力强迫她们服从。
  文明解放了女性的智力、能力,使女性能从事和男人同样的各类职位,但是却未能全部或大部分解放女性的心理和精神,她们长期处於男权社会的阴影中,人格缺乏独立性,情绪是消极的,心理是扭曲的。
  女性接受虐待,更多是为孩子、家庭。
  她们在需求上更多是追求精神、心理、情感的满足,因她们难以直接以权力与行动满足实现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样想的话,或许能理解周红留在这里的动机了,因为一些不能说出的原因而怀上的孩子,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处於痛苦中,不敢面对现实又对那个男人有些依恋,於是留下。
  她是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杀死吗?
  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自己也许会被杀,只是不敢离开?因为,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就在旅店里?
  这是两种猜测,当然还存在第三种,让她怀孕的男人在旅店,不敢离开他的周红留下来并接受被男人杀死的命运?
  林彰常也喜欢温顺的东西,但这次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了,封闭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土地。
  他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周红的死亡原因,让周红怀孕的神秘男人,和这次的死亡事件有绝对的联系!
  “我还真是个无聊的人!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关心这次的事情了,可为什麽还要去想还要去思考?反正自己不会被杀。”
  但是,柳晓岚和周老板的只字片语能作信吗?
  一天不解开死亡原因,一天不离开小镇,自己也还在死亡名单之上!
  打了一夜的游戏,天有些亮的时候,林彰常的眼睛有些痛了,他想,夜晚都快结束,那个所谓的魔女应该也要回家睡觉了。
  於是揉一下眼睛,躺在床上。
  刚要合眼,却被一声惨叫惊醒。
  真是个不安静的地方!
  抱怨著,不管怎样,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於是用冷水刺激了一下眼睛,寒冷让身体打了个寒战,而後,关电脑,走出房间。
  “怎麽回事?”
  他看见了honey和Bee,他们也是迷糊的样子。
  任何人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都不会舒服,何况在神经受看不见的魔女拷问的时刻,这一次的惊醒,人人都顶著疲惫和怨恨的黑气。
  “鬼才知道!”
  说著不优雅的抱怨,柳晓岚也走出来了,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微红的脸颊是天生的红晕,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可爱。
  林彰常注意到,honey和Bee看呆了。
  危险会让人的性欲沸点降低,果然不假。
  柳晓岚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她紧张地看著四周,抓紧老板给她的火枪。
  她的手指带著不自然的扭曲,林彰常走到她身边,医生的敏感让他看见了小小的伤疤。
  “你的手受伤了,这是──”
  女人纤长的手指有犬科动物的咬痕。
  “没什麽,在家的时候被我的小宝贝咬伤的。”
  慌张地将手抽回,林彰常确定她在说谎。
  咬痕是新鲜的,应该是十二小时内被咬伤,而且咬痕虽然接近犬科动物,但牙印更像是人类,她是被什麽东西咬伤?
  最重要的是,她为什麽要隐瞒自己的伤口,她在掩饰什麽?
  可惜这疑问也只能放在心中,他们看见的是被钱洛迦追著的华天袂。
  “站住,我要杀了你!”
  华天袂是个温柔的男人,此刻,被失去了丈夫的钱洛迦追打,披头散发的钱洛迦看起来极其可怕,竟如传说中的复仇女神。
  美丽和她无关,丑陋的情感扭曲了她的面容,狰狞而邪恶的女人,抓在手中不放的木棒,以及一定要杀死他的誓言,如此可怕,如此疯狂。
  这就是女人最真实的一面,失去了所爱的人,即使那份爱不曾属於她,她也坚定的相信这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松手,占有欲让她疯狂,疯子一般追著不幸的受害人,是披著火焰的魔女。
  如果世间真有魔女这种东西,现在的钱洛迦应该是最接近她的生物了。
  林彰常想到了伊希斯。
  “她红褐色的头发披散在身上,火焰从她纤纤细指中发出,从她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上燃起。脸光亮无比,犹如夏日似火的骄阳;她的双眼闪烁发光,犹如漆黑之夜璀璨的星星。
  熊熊的火焰发出可怕的呼呼声,伸出红舌头舔著……”
  此刻的钱洛迦,和她是如此的相似,全身都被愤怒的火焰包裹,大家先是让开一条路,将华天袂藏在後面,男人们再一拥而上,将处於癫狂状态的钱洛迦抓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杀人犯……是他……是他……是……他杀了我的老公!”
  在被寂寞和恐怖包裹的夜晚,她的尖叫声宛如枭鹰,是来自地狱的惨叫。
  “她疯掉了!她疯掉了!”
  华天袂悲痛地说著,流著眼泪,追在他们後面的井芦花证明他的话。
  “钱夫人已经疯掉了,她……”
  正要解释晚上究竟发生了什麽的时候,又有一声尖叫传来,是东南方向。
  大家赶往东南,也确实的看见一条黑影划过,以人不可能的速度迅速消失。
  是老板的房间,这一次出事的是旅店老板!
  门上锁了,老板解释著:“我担心留我夫人一个人在房间会出事,出来的时候就把门反锁,这样要是有什麽东西想进去的话,它也不会那麽轻易就进去。”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反锁了门,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板翻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一切都很整齐,没有任何异样。
  至少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的人没有看见任何的异样。
  可老板的脸色却改变了。
  “可恶!”
  他骂骂咧咧地走进内室,内室也是一样的整洁,任何问题也没有。
  但是,大家都注意到一点,老板娘不见了!
  房间是整洁的,证明没有发生过打斗,可老板娘却不见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有水在地上蔓延。
  “啊──那里……那里……那里有……有……人……”
  井芦花慌张的说著,她直愣愣地看著有常见的毛边玻璃的浴室,浴室的门是虚掩的,隔著玻璃能看见个一动不动的黑影,水从门缝里处溢出,将地板弄湿。
  “难道……”
  老板的声音带著阴沈,他的手发抖,颤巍巍中接近把手。
  他在害怕?
  能理解他的害怕,也许在门後的就是自己的妻子的尸体!
  最终,他的手握住了把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後──
  打开了!
  水汽扑来,带著平光眼镜的林彰常取下被水汽弄糊的镜片,使劲地挥舞了很久,这才能看清楚里面。
  浴缸的水溢出来,带著血腥,溢出来,可以看见浮在水中的睡衣,以及……躺在水中的女人。
  是老板娘。
  已经五十几岁的女人不可能还保持著美貌,但在看见她的尸体的瞬间,林彰常和所有的人都生出了惊豔之感。
  确实,很美,美得可怕。
  但这种美丽和尸体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在她的身上,缠满了花藤,是尚在开放的鲜花,青色的藤挑著粉红、嫩白的花朵,也有已经完全盛开的花,风姿卓越的花懒散的爬布了身体,衰老起皱的肉体,变成了天然的画布,承载自然的美妙的画布。
  虽然老板娘的皮肤是粗糙的起皱的,可这份天然的衰老和花朵的娇豔、青藤的鲜亮竟如此的搭配,是艺术品的美丽。
  有一些花的花瓣和少数叶子带著血痕,浴池的水也混著鲜血,老板在最初的震惊之余,也回过神。
  “是谁做的!太可恶了!”
  “能让我看一下尸体吗?”
  因为老板娘是裸身死在浴缸里面,加上她的丈夫也在现场,总要征求一下死者家属的意见。
  老板的嘴唇动了几下,最终点头。
  但是他有一个要求。
  “检查尸体可以,不许乱动!”
  “当然,我知道什麽应该做,什麽不能做。”
  林彰常微笑著,为了让他们安心,他又补充说了一句。
  “我的性取向偏男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女性有过那种方面的想法。”
  这句话说出,空气有了异动。
  林彰常也只能苦笑。
  这种非常时刻,只能用善意的谎言换得检查尸体的权利。
  他必须解开死亡的内在联系,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死难者。
  杀人的绝对不是所谓的魔女,是人,有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魔女的名义,杀人!
  他走上前,看著尸体。
  凶手是个爱美的人。
  这一点,在看见缠满尸体的花藤的时候已经可以确定,但为什麽凶手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用青藤装饰尸体?
  他仔细地看著被青藤装饰的尸体。
  青藤是用钉子钉入人体。
  他试著伸出手,想要碰触钉子,却被老板严厉的眼神止住,於是只能罢手。
  但已经能判断钉进去的钉子非常的粗,目测约莫是直径约一厘米的大钉子,能把这样大的钉子钉进体内,证明凶手有一定的腕力,也对死者有足够的恨意!
  青藤缠著身体,以心脏为最中央,四处散开,包裹著脖颈,缠绕著手臂,纠缠著大腿,花茎略带青色,证明是新鲜的花。
  粗略地数了一下,身上钉了十余个钉子。
  花瓣上的血想必是把钉子钉进去的时候溅上的,血色灰暗,这让林彰常有一种猜测:
  凶手在把钉子钉进去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死了!
  可是刚刚还听见老板娘的惨叫声?
  要把那麽多的钉子钉入人体,并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凶手做到了,结合刚刚看见的转瞬即逝的黑影,林彰常只能做出两种解释。
  一,作案的人不是人类。
  二,凶手早就杀了老板娘,等所有的钉子都钉好以後,再发出把大家引过来的尖叫声,自己却已经完成杀人锁门的全部工作,於是大家听见的其实是凶手的尖叫声,而且凶手是在屋子外面发出尖叫的。
  这个推理乍一看确实很正确,可是仔细琢磨,又有不合常理之处。
  首先,凶手作案的时间显然是老板离开房间的不到十分锺的那一段,短短的十分锺,“他”杀了一个人,放满一池洗澡水,将青藤钉在死者的身上,再把门锁好,怎麽想,都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另外,他注意到,这种青藤很脆弱,自己的手指只是刚刚碰到青藤花萼处的叶子,花朵就落下几片花瓣,浴池和浴室的水面也确实飘著一些花瓣,但将花藤带进来,并弄在死者的身上,凶手却没有在除了浴室以外的任何地方留下一片花瓣!
  他想到另一个问题。
  “老板,这个浴缸放满水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五、六分锺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水温已经接近体温了。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老板沮丧的点点头。
  “你离开房间的时候,尊夫人在洗澡吗?”
  “怎麽可能!”
  老板脱口而出的回答了,确实,正常人也不会在凌晨时间洗澡。
  他可能也觉得这回答有些草率,又补充道。
  “我被吓醒的时候,她就睡在我旁边,她要出去看看,我说我一个人就够了,让她把门锁好,别让任何人进来。”
  “哦。”
  也就是说,凶手行凶的时间只有那短短的十分锺。
  确实,凶手并不是不能做到十分锺内杀人,只是如果这样做,在“他”进入房间的时候老板娘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他”首先走进浴室,放水,然後再杀人,并把老板娘的尸体搬到浴缸里面,再将小心包在包裹里面的青藤取出来,钉在老板娘的身上。
  最後,“他”走出房间,发出尖叫,将人引来,自己却消失了。
  因为是深夜,加上高度紧张,听见女性的尖叫就反射性的认为是死者的叫声,现在想来那声音也许并不是老板娘。
  声音很清亮,倒接近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
  难道真的是所谓的魔女杀人!
  可是一时间除了这个结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验证凶手的杀人手法!
  林彰常不相信魔女杀人,而且他不明白这种藤蔓又暗示著什麽。
  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将藤蔓弄在死者的身上,这一定暗示著什麽!
  “能告诉我这种藤蔓是什麽东西吗?”
  “它是绿蔓,是只有我们镇上才有的一种植物,山上到处都是,一到六月就爬满山。”
  绿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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