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作盾牌,不管做什麽,你都以为与自己无关。”
没有记忆的那一段,自己看见的仅仅是现场的纪录。无法回想起那时的心情,他也忍不住要相信欧阳明的话:那不是因为情药而淫乱的身体,淫乱的根,在自己体内。
“像情兽一样放荡的身体,叫我无法抵挡你的求欢。昨天,是你主动向我要求,你的样子野蛮而急切,看上去就像个长久没有得到满足的怨妇!你知道这说明什麽吗?这意味著直道昨天,直到我们那样的放纵以前,你的身体都没有真正满足过,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情欲要求!你的本性是淫乱的,只有男人才可以喂饱你,你明白吗?”
恶毒的字,一个一个的吐出,刺在他的自尊上,就像那一天一针又一针的刺进他的身体的山茶花,让他的身体,连同他的自尊一起感到痛。
但是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记不起昨天的自己,看见的事实就是那样的淫乱,自己在乞求一个男人的贯穿!
他不会用理由为自己推卸责任,他知道已知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昨天的事,完全归於药物的作用,他也知道有些牵强。
会被药物侵蚀的身体,本来就存在著被侵蚀的条件。若是有任何不能接受的事,就归於外力,他就真变成一个不敢面对现实,只会逃脱的无耻之人了!
被害者也是有被害的原因的,他不会凡事用客观的理由逃避。外力的作用的确存在,可是真正的问题还是自己。
十年前,被佟家人毁了一切,他也没有将过错全部归给佟家。他的人生,的确因为佟家的介入变形了,但如果剥去所有的外因,就会发现,自己也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只是自己放弃了。
那时的他有太多的人要去保护,没有余力为自己考虑。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本性其实是很放荡的那一种?”
“对,就好像在路上遇上一个端庄的女人,以为她会是个很难勾到手的贞妇,结果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绕到她的身後牵住她的手,就发现这个女人不但很大胆,而且会在床上玩大部分女人都不敢尝试的技法和游戏的类型。”
“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我本质上就只是个外表很贞洁,骨子里很放荡?多谢了,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承认?那我只好让你看看证据了。”欧阳明把酒杯放下,“我很明白,只靠昨天那一夜,和今天看见的纪录,你是不会愿意承认事实的。”
“这种证明有意义吗?我们不是好奇心作主的年纪了。我们知道什麽是自己想要的,什麽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的,这就足够了。”
“你是在害怕,可是你忘记了,我也是有筹码的。”欧阳明威胁著说道,“我有要求你就范的筹码,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顺从我的意思,配合我完成试验,对你比较有好处。”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什麽吗?你的身体第一次被打开情欲的闸门,长久被挤在闸门里的色气涌了出来,会伤到别人的。”
“是吗?”
“你不要忘记,你是有短处握在我手上的。”
他当然知道欧阳明手中的短处是什麽。那个片子,虽然不会真伤到自己,可是心中还是有顾忌,还有──
“不要再压抑你自己的欲求,闭上眼,感到快乐就快乐,感到痛苦就叫停。作为补偿,我会答应你一些事情的。”
拒绝吗?
他还是喝下了酒,而後顺著这家夥的意思,将上衣脱下。
他对自己的身体线条一直很有自信,不是柔软如女人,线条流畅干净利索:作为一个伏案工作者,能保持这样的体型也很不容易,为了自己的形象,他的时间都被瓜分殆尽了。
“现在看来不过是很平常,但是你马上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对快乐的欲求了。”
欧阳拨通内线电话,吩咐道:“立刻送一杯冰块过来。”
送冰块的人没有入内,只是在门外将冰块交给欧阳明。
欧阳明的手指掏出几块冰,放在他的胸口。
身体本来就是不易突然遇到这样的寒冷的,冰块的刺激,让胸前的两点都反射性的立起来,寒意让它们变得更加敏感了。
欧阳的手指尖划过,用指腹捏著,掐著,摩擦著。
身体先是感觉冰冷的水流过,而後就是麻麻的电流穿过,敏感的发现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快乐让喉口有一种呼喊的欲望,腰侧也开始发麻了。
“男人的乳头可不是只是用来做装饰的,它很敏感,比女人的东西更容易因为刺激有感觉。”欧阳的手指拨动著,“要不要试一下,我咬上去以後,你就知道了。”
因为充血,乳头已经红肿立起,牙齿的轻轻啃咬把他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胸前的两点。他的喉口,就仿佛被人用鹅毛故意地、反复地抚弄,无法忍耐的声音──
发了出来。
他自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这房间的音效处理很好,小小的呻吟,突兀得可怕。
“你果然还是有感觉的。”
“这就是身体对快乐的本能反应,冰块是催化剂。”
“你过去经历的性爱,全部只是掩饰你真正的欲求的行为。你是只能从男人那里得到高潮和完全的满足的类型。直到昨天,你身体的封印材被打开。欲望的闸门开了,你的本能比你的理智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所以,只要我刺激一次,你就会无法忍受的发出呻吟。你很快就不会再为这种事感到羞耻,因为你的身体本能会取代理智的。”
“闭嘴!”
刚才的呻吟让他觉得很丢脸,可是这个男人的话也是暧昧,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单纯的讲述事实。
“但是这是事实。你对你的身体的欲望,还是很陌生,你还被常识束缚著,你还没有见到你的本来面目。”
身体翻了过来。
欧阳明将冰块塞进下面。
冰冷的刺激下,那里特别的收缩著,连欧阳明放冰块时伸进去的手也无法拔出来。但是欧阳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他缓缓地,在他的耳边嘲讽道:
“你看,还没有开始,你的下面就这样急切的想要,都吸著我的手指不放了。”
冰块在体内因为体温而化开,水,顺利地流下来,手指也得到了自由。
欧阳明没有将手指抽出,反而还加进了一根。他的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游戏般在分身上画著花纹。
这种若有若无的调情,还处於刺激的余韵中的胸前,都渐渐开始有了更深的反应。
前面开始有淫乱的水流了。
“你把我的手指弄脏了。”
明明是欧阳自己握住,沾上了液体,但是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下去。
“你就先释放一次好了,射在我的手上。”
“你──”
他想拒绝,可是他知道身体在哀嚎:被手指进入的地方,因为冰水的润湿已经张开,那里的欲求不是自己的身体可以控制,那里在要求著手指的进入,一粒、两粒、三粒,远远不够,那里乞求得到的是更加粗大的进入。
“你很明白我现在的状态,那就进去好了!”他用强硬的态度掩饰心中的不快,“你不是自认很了解我吗?你──”
“看来你是真的很难受了。”
欧阳明从後面抱住他的腰,贴了上去。
“那我们就一起享受快乐好了。我们不需要情感,也可以达到高潮。”
“你要记住,快乐的时候就要告诉我,我想看见我们彼此间都是快乐的。”
记忆开始混乱,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麽。大脑被可怕的热度包围著,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只是记得从下体传来的足以让身体都燃烧起来的快乐。
他记得自己的腰被抱住,按好了,而後就有手指将那里弄得更加松软。
他的双手扶住扶手,防止自己在进入的时候失去控制。
他还记得那种感觉,有一个圆滑的分泌著汁液的东西带著热度抵进入口,粗大而坚硬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分开皱纹,缓缓地,被自己吞下。
进入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粘膜却出奇的欢迎著这种带著膨胀的血管的海绵体与肠壁的摩擦。麻麻的感觉一点又一点,一波又一波的推进,让他觉得自己的神经会被这种热度烧坏。
当这根东西完全没入的时候,快乐的感觉也上升到了极点,无意义的音符从唇角泄露,这就是快乐的来临时,身体的自然反应。
就像涨潮一样,一线又一线的潮水漫过来,他只是一叶孤舟,理智被高潮冲垮,身体在快乐中随波逐流。
他的记忆便成了一片混乱,快乐占领身体,只是知道自己在呻吟,还有享受快乐。
欧阳明结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身体已经被榨干了。
他的上半身靠在沙发上,下半身则是无力的倒在地上。地毯上湿漉漉的,身上也粘著同样的东西,那是欧阳明留下的液体,也有冰化成的水。
他不想动,也不能动。身体像刚刚吸完极品海洛因,完全处於快乐的余韵中。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看上去很没礼貌,但是他确实连随便找什麽遮掩一下下体的欲望也没有。
身体在室温中渐渐恢复常态,但是他还是不想动,也不想为自己将衣服整好。
倦慵,就是形容这个状态的词语。
“看样子现在的你是没有余暇正式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好在我的书房禁止他人入内,即使你一直这样,也不会有闲杂人等看见。”
欧阳明到底想说什麽。
“或者说,你只要下面被喂饱,就是最丢脸的样子被人看见也无所谓?你还真是个不好理解的怪人。”
他无法反驳。
他的下身还是沈痛与快乐交替控制,欧阳明的不知是讽刺还是玩笑的话,他没有精力反驳。他只是等待体力的慢慢恢复,缓缓地转过身,用眼神回敬著这个自大的男人。
人只有两只手,只能握住两样东西。
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现在该和你解释一下我的家族了。”
“你耳朵上的红宝石是家族专门为伴侣配对准备的。男左女右,男方刺左耳,女方刺右耳。这种针,一旦打进去,就会与血肉结为一体,永远也去不下来。这种针,看上去很像宝石,我们家族则是将它称为‘契约之石’。针一旦打进去,就是一生的契约,不论是谁,也不管发生什麽,我们的关系都是不可能改变的。”
为了证明,欧阳明将自己的左耳展露出来:他的耳朵上也是一根针,不过他的是蓝色的。
“红色代表女方,蓝色代表男方,我们的关系就和父母认定的一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一样,一生都是要被绑在一起的。我们两个人,即使有什麽不情愿的,也没有用。你是被选中的,我也是被选中的。”
“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家族在我这一代就只有我这一个继承人。我必须为家族的命运努力。当初,接受你以前,我就有完全遵守家族的安排的觉悟了。”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从一开始就理解家族的义务,还会在没有见到我的未来对象的时候愤恨。何况是你──”
愤恨,是的,他曾经愤恨过。
当初,佟升出现的时候,张炎云的确深深的愤恨过。
为什麽被选中的人是我!
为什麽我就必须听从他们的安排!
为什麽他们可以蛮横无理的为了逼我就范,加害我的家人!
他曾经恨过,他恨这些不幸像命中注定一样幸运的砸在他的头上。人生的步调被完全的打乱,自己的命运从此就掌控在别人的手上。他不要这样的未来,也不能原谅伤害自己的家人的犯人们。为了粉碎这一切,他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十年来,记忆一直被痛苦的过去折磨著,可是事情却没有这样轻易的结束。
十年前以为已经埋葬於黑暗中的人换了一个身份又一次出现,他比十年前更加强势的将自己拖回原本的邪恶轨迹。
到底是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十年前,自己出卖的时候,的确是没有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心中还是隐约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温柔的付出和单纯的信任。
今天,他们回到了原地,可是──
这里是地狱吗?
不错,这里就是他们都畏惧的地狱。
可是远比地狱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改变,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隐隐约约间被地狱的毒气侵染腐蚀了。
没有爱的性交,只是单纯的性发泄,难道不是情药的後遗症?
可是身体,如果身体只是单纯的被药完全的腐蚀,为什麽在交合的时候,神志还在隐隐作痛?
刚才的行为,没有使用情药,也没有温情的爱抚。在空气中,混入身体的冰块原本应该让身体寒冷,畏惧,厌恶,可是自己居然会失去理智,身体完全失控。
只是在那双无情的手的抚弄下就会有感觉,身体在燃烧,变得火热,而後就忘记了理智的告诫。
身体拥有不同於大脑的另一重意识。
被占有。
被拥抱。
身体深处流出了呻吟,理智无法控制它的行为。
身体就这样在这种行为中得到快乐,只是觉得快乐,所有的矜持都被抛到脑後,遗忘在宇宙中。
“我还是恨著你,从一开始我就恨著你,因为我无法不恨。我无法原谅你的出现,是你将我的家,将我的一切毁坏的!”
“你恨也没有用,就像我,即是恨著你,我也要忍受著,不得不这样的生活在一起!我们都没有权利停止这种关系,好在我们两个人现在都开始渐渐接纳这样的生活方式了。既然是这样,或许我们可以──”
欧阳明又倒了两杯酒,走到他的身边,一杯送到他的唇下。
“我们的身体都很快乐,这就足够了。我们的感情还是恨,但我们可以做睡在一起的仇人,各取所需,各得所要,不好吗?”
15 性的支配者
“我们会成为有性关系的仇人。”
他的唇角开出一抹冷笑,可惜身体太疼痛,根本没有力量拒绝欧阳明送来的酒杯。
“对,就是这样的关系。我们可以这样的在一起,没有感情,只是享受著性交的快乐,等到家族给我们的关系划上一个结束的符号。”
“我知道这样的建议,你很难接受,但是我不想再这样斗下去了,我们各退一步。”
“你会这样好心?”
“我知道你是要条件的,那你听清楚了,这就是我开给你的条件: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出入我的公司,外出也不用向我申请,唯一必须做的就是身边随时有我的部下跟随。这不是监视,是保护。另外,我不会再监视你,你想做什麽,想和哪个女人上床,我都不会过问。我只要求一点,你必须每天都回这里,不管什麽事,你都必须回这里睡觉。”
“你不害怕吗?如果我不小心在你这里发现了什麽见不得人的秘密资料,你就不担心我会出卖你?”
“我自然害怕你的出卖,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出卖。可是我还会再给你一次这样的好机会吗?我十年前吃过的亏,不会再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