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宣边说边又要往唐敬宜的身上贴。
唐敬宜笑了,两手扶住唐逸宣的肩,把他固定在一肩之外说,
“乖……,站好了说会儿正事行不行啊?”
“我累了,站不住了。就要靠著你!”唐逸宣耍著濑。
“逸宣,你乖啊,有寻园子的。站不动了,咱们坐下说。”俩人肩并肩地坐了下来……
“逸宣,你真决定不回上海的医院,一直呆在家里了吗?”
“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你要是一直呆在家里,我当然是最高兴的。可是,你学的是西医,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你不白学了吗?”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我能天天见到你!”
“逸宣~,我知道!我也想天天就这麽看著你。”唐逸宣的头倒在了唐敬宜的肩上。唐逸宣感到唐敬宜紧张得背一挺,但没有避开。
“逸宣,别怪我老生常谈,你来帮我吧。”
“不!”
“为什麽?”
“你知道的。”
“我知道子乔一直和你不对劲,可你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想把唐家传给他。”
“他是你儿子,不传给他传给谁?”
“逸宣~,你知道真象却瞒著我,是怕我知道後伤心吗?”
唐逸宣听到这句话时,坐直了身子看向唐敬宜。
“你知道,所以林桂枝想下毒害你! 林桂枝和丰登马惊落崖是我让人做的手脚。”
“敬宜?!”
“害怕了?头一次认识这样的唐敬宜?”
“不是!是觉得为那样的人不值得。”
“我也觉得不值得。可她是我唐敬宜的女人,我不饶恕背叛!”
“真是个情烈!”说完,唐逸宣又把头倒向唐敬宜的肩头,还故意重重的一砸。
“逸宣!你根本就知道我跟那些女人从来都没有什麽情。这就是男人的面子。”
“我知道~,我知道~”唐逸宣竟然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你吃醋?”
“不可以吗?”
“噢……,逸宣……”
“敬宜,这麽多年你一直知道唐子乔不是你的儿子,你怎麽想的?”
“我能怎麽想?!总不止於连他也杀了吧!唐家人认为他是我儿子,为了我自己的面子,我还能做什麽?”
唐逸宣终於明白了这些年唐敬宜不冷不热对唐子乔的苦心了。
“不是还有三叔吗?”唐逸宣宽慰地说。
“逸宣,你想让唐家在我百年之後变成开妓院的吗?”
“唉……,教子无方的唐老爷,你可真是可怜阿……”唐逸宣只能用挖苦的语气逗唐敬宜了。
“唐子鱼不是我教出来的。我这辈子只教过一个唐逸宣!所以,知恩图报,逸宣……回来帮我吧。”
唐逸宣看著那麽深情盯著他的唐敬宜,情不自禁地两手捧著他的脸说,
“我不想知恩图报,我只想以身相许!”说完就温柔地吻了下去……
被他吻得浑身无力的唐敬宜再也没有力气推开他了……
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祷告,这时候可千万别来人。
唐家的大当家的,也有偷人偷得这麽狼狈的时候。
第十七章 第二次离家
唐逸宣给上海的医院去了信,说家里有事,短期内不能返沪,只请他们为自己保留位子即可。
但家族的生意,他也从来没去过问过。天天待在唐敬宜的屋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
唐逸宣的性格从小就静。除了唐敬宜,他和任何人好象都无话可说。
在唐家所有人的眼中,这个唐敬宜养子的儿子,虽然身为唐家的长孙,但对唐家的这份家业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从小上的是洋学堂,在德国喝的是洋墨水,会的是大家都弄不明白的西医。他待在这个家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陪他爷爷。
他从二岁起,跟唐敬宜同吃同睡。唐家大当家的唐老爷,竟然亲手带大了这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孙子。从唐逸宣上中学的时候起,他就开始总是把他带在身边。有时身边可以没有懂生意的管家,但决不会没有他的孙子唐逸宣。
大家一直觉得唐敬宜不看好他的儿子唐子乔,却在花心血培养著他的孙子唐逸宣。隔辈传位的先例不是没有。但在大家一致看好唐逸宣的时候,他却远渡重洋去了德国。至今,大家都闹不明白,这爷孙两走的是哪步棋。
唐逸宣毕业回国,并没有立即回家,来看苦苦等了他五年、盼了他五年的唐敬宜。而是在上海的一家大教会医院做起了洋大夫。直到唐大当家的六十大寿,连唐敬宜都认为唐逸宣不会回来了,可他却又突然出现在唐家,不仅让众人耳目一新,更让唐子乔一派心里打鼓。
大家以为祝完了寿,他一定会回上海,可他却留了下来。
白天,唐敬宜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一整天一整天地不出屋。傍晚,唐敬宜一回来,两人吃了饭後就出去散步,绿色的橘山上总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他俩在一起,总是在说著什麽,可永远也不会让第三者听见。
唐家把宝压在唐逸宣身上的人,又开始燃起了希望。
唐逸宣不理唐家的生意,他是这样对唐敬宜说的。
“我对橘子,真的除了吃以外,什麽兴趣都没有。你让我这拿手术刀的手去嫁接橘子,你也太屈才了吧!唐老爷,您现在还年富力强,能者多劳,您就再多只手遮天几年吧!我除了会陪陪你外,在唐家,我真的是一点可用的地方都没有!”说完还装出一幅非常自责、痛苦的表情给唐敬宜看。
你说,还能让唐敬宜怎麽办?
从小他就宠著他。他在唐家任何人的面前说一不二,可只有在唐逸宣的面前,他是被说一不二的那一个。他说不读私塾要去洋学堂,他就送他去洋学堂。他说要到德国学医,他就供他去留学。现在,他肯在自己的身边天天陪著自己,自己就已经觉得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了。
“唉~,不要逼他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了!”唐敬宜对自己说。
唐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这次孙少爷回来後,老爷的精神状态变得前所未有的好。到底是自己养大的、最疼的孙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仅精神好,老爷还显得……年轻了!!浅色的长袍马褂又上身了,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老爷现在每天除了到总柜去处理家族的生意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孙少爷在一起。外出打理生意的事也全都交给了手下人。
俩人还挤在那间小屋里,任凭管家几次三番地对老爷说,孙少爷的屋子早就收拾好了,可以搬回去了,他敢拿脑袋担保,再不会有什麽蛇虫蚊虾了。可唐老爷除了第一次听到後说了句,“再说”外,就再也不接管家的话茬了。弄得管家也懒得再说了。
寻山的每天都能远远地看见爷孙俩散步的身影,在绿木丛中显得是那麽的和谐、美好。
他们在一起,真的是有说不完的话。
唐逸宣和唐敬宜说离开他五年来的经历。从他离开的第一天说起。说上海的预备校,说德国的风光,说洋人的习俗,也说学业的艰辛和自己对他的思念……
唐敬宜告诉唐逸宣唐家的艰难和挣扎。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万千世界的人情冷暖,自己的失败、不甘、残忍和寂寞。
唐敬宜觉得唐逸宣就象他头顶上的蓝天和脚下的这块大地,那麽无怨无恨的包容著他。
他总是一声不响地听著,不论听到什麽,眼睛里除了那抹温柔、深情的注视外,永远不会有疑惑、责备的神情。好象永远都在告诉著、鼓励著唐敬宜---你做得对!你做得是最好的!
两个人永远是越说靠得越近,越说贴得越紧。说著说著,话音就听不见了,只有亲吻的呻吟声回荡在橘园中……
在床上,他们也已越过了那最後的一道……
五年前的武汉之夜,他们就已经那样做了。不过,五年前,不论唐逸宣是多麽的心甘情愿,甚至那时是他更想要唐敬宜。但对唐敬宜来说,那次是自己的一次冲动,是爷爷对孙子犯下的一次永远都无法饶恕的罪过。
这个心结,五年来把唐敬宜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虽然他们相互表明了心意,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俩人也常常互慰,但唐敬宜总是显得十分的被动。他总是闭著眼接受著,他怕自己一主动,就又会天崩地裂,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既伤了唐逸宣,又彻底丢失了自己的那颗心。
所以,一天傍晚在橘园,唐逸宣搂著他说,
“敬宜~,今晚我们圆房吧……”时,唐敬宜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真的停跳了。
唐逸宣五年前给唐敬宜就给的心甘情愿!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不论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他的性伴侣只能是唐敬宜。讲的再直接、更难听一点就是,除了唐敬宜,他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无法勃起。
他的第一次梦遗,对象不仅就是唐敬宜,他还将自己的东西撒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他从未因自己的性向痛苦过,他觉得他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只应该是唐敬宜的。至於,唐敬宜能不能接受他,因为接受他,而又会给唐敬宜带来多麽大的痛苦,十七岁前的唐逸宣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认为他们天生就应该相爱,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那次後,唐敬宜的逃避告诉了他什麽是禁忌,什麽是乱伦,什麽是天理不容。
可是即使是明白了这些,也没能减少一分他对唐敬宜的爱。周围的一切根本影响不了他,在唐敬宜的王国里,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只在乎唐敬宜对他的态度。
他在德国学的是医,使他能系统、理论地接触了这个领域。
他是homo。全世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是。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不是他的性向,理所当然的是他爱的是唐敬宜。这次回来後,和唐敬宜在一起时,他发现了唐敬宜的紧张和被动。
开始,他以为是唐敬宜怕被别人知道而畏首畏脚。可後来他渐渐发觉,是他误会了唐敬宜。对待他们的这份感情,唐敬宜看的比他看的还重,唐敬宜已不会在乎除了他外的任何人。所以,他突然明白了,唐敬宜一直压抑著自己,他不是不想做到最後,而是他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一夜,他怕再伤了自己。
明白了这一点的唐大医生,学以致用。第一夜,除了甜蜜和温馨外,他有自信不会再给唐敬宜留下任何的心理阴影。
所以,他安排了一切。
一个多星期,他都只是任唐敬宜搂著他睡,而不去理会唐敬宜的任何求欢暗示。竟有一次,唐敬宜在黑暗中硬是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阳物上。就连这样他都强忍了,只轻轻地抚摸了唐敬宜两下,说,
“敬宜~,我累了,想睡了。”
一句话,让唐敬宜一夜都没睡好。因为年龄差,在这种事上唐敬宜远比唐逸宣敏感得多、也自卑得多。他不知道自己能多大程度的满足唐逸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味被动是不是已经伤了唐逸宣。
所以,被唐逸宣拒绝了一次後,第二天睡觉时,他有意地拉开了一点和唐逸宣的距离,唐逸宣立刻就发觉了。背对著唐敬宜,他一边偷笑,一边往唐敬宜怀里拱,“我冷,敬宜,抱著我,我冷~”唐敬宜赶紧又把他搂在怀里。心里还一个劲儿地怪自己冤枉了他的逸宣。
就这样,唐逸宣让唐敬宜身体上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精神上已到了饥渴的边缘。
当唐逸宣抱住已经有些郁郁寡欢的唐敬宜,说要和他圆房时,唐敬宜什麽也听不到了,什麽也感觉不到了!
唐逸宣作为医生,什麽都做对了也准备好了。可他到底学的不是心理学,他忽略了这种大起大伏的态度,对他病人的影响。
看到躺在床上还傻乎乎的唐敬宜,唐逸宣捏著他的鼻子说,
“敬宜……,你怎麽还在发傻呀?你到底想不想要我呀?嗯?”
唐敬宜幸福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逸宣……,我以为你已经不想要我了。”
“傻瓜……,不是怕你今晚太累吗?”
“逸宣……,我怕……再伤了你。”
黑暗中,唐逸宣爬上唐敬宜的身子抱住他说,
“敬宜,不怕……。你爱我,你永远都不会伤我。来吧,我一直在等你。不怕……”
唐敬宜心中的恶魔,再次被唐逸宣咒语般的呼唤唤醒了。他一下子就反扑到了唐逸宣的身上。
这具年轻的身体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压抑得已经太久太久。他张开了嘴,又象那一夜一样,开始了啃咬,开始了疯狂地占有。
这个身体是他的,这个人是他的!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他的一生一世都是他的!
他从他那麽小的时候,就把他捧在手心,抱在怀里,嵌进了心脏的最深处。
他曾经是他最大的希望,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眷恋。他给他四十年枯井般的生命注入了一股清泉。他早已成了自己生命的灵魂!
当他把那份超越亲情的爱硬塞给他的时候,他恐惧过、犹豫过、仿徨过,可他何尝没有自私地欣喜过、得意过、激动过?仿佛他培养的“蜀仙”终於开出了花朵,仿佛他种下的爱,终於接出了回报的果实。
他一直是爱著他的。这种爱,只不过在他们这一生的不同阶段,以不同的方式爆发出来而已。少年时的舔犊,青年时的交融,老年时的相伴。
“所以,我不会再放过你。不论将来有什麽等著我,我都决不再放手。”唐敬宜绝决地想著。
唐敬宜啃咬著唐逸宣,那种疯狂的占有欲,让身下的唐逸宣前所未有的满足著。唐逸宣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唐敬宜不要他,这种要把他生吞入腹的啃咬,简直直接就能把他送上幸福的巅峰。
他搂著一直在疯狂颤抖著的唐敬宜,一边满足地呻吟著,一边急急地说,
“敬宜……,进来……,给我……”
唐敬宜又疯了。他听到这声呼唤後,就象五年前一样,什麽都没想地就冲了进去。
唐大医生做足了预备工作的地方,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生涩和痛苦,反而一下就将他送入了天堂。那麽紧实、温暖、湿润的地方,唐敬宜没用十下就全泄在了唐逸宣的体内。一股暖流让唐逸宣一个激动也蹬上了顶峰。
可是,从後半夜起,唐逸宣发现唐敬宜有点低热。吓得他赶紧起来,给他试体温,还给他服下自己带回来的西药。到了早晨,唐敬宜的热度升了上来,没能爬得起来。
有唐逸宣的照料和他带回来的药,唐敬宜的烧很快就退了。但人仍显得虚弱。他捏了捏坐在他身边看著书,握著他的唐逸宣的手。
“敬宜你醒了?来~,先喝点水,一会儿喝点粥还得吃药。”到底是医生。
“逸宣~,我是不是很没用?”唐敬宜靠在唐逸宣的身上,低低地在唐逸宣的耳边问。
唐逸宣一边给他喂水一边想了想後,一脸严肃的说,
“是挺没用的。”
看到唐敬宜眼中受伤的神情後,立刻贴在他的耳边说,
“那以後就换我在上面吧。”
唐敬宜一下羞得低下了头,还低低地附了一句,“我无所谓。”
唐逸宣的嘴立刻就亲了上来,“敬宜~,你现在可别撩我啊!”
唐家人都感觉到,老爷精神比以前好了,可身体却反而不如以前了。时不时地就要倒下几天,吃著他孙子给他带回来的西药。
更让唐家人感到有点怪,又说不出怪在哪儿的是,唐老爷让管家通知三太太和四太太,从今往後,一个月一次的同房取消了。原因是,人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算了吧。
这就意味著,唐老爷……彻底的不需要性生活了??!!没记错的话,老爷前些日子过的是六十大寿,不是八十大寿吧?!
其实,这事儿,你用脚想,都知道是谁在作乱。唐,逸,宣!
那天初十,是每月和三太太同房的日子。他俩才从外面散步回来,前脚刚一进屋,後脚三太太屋里的老妈子就跟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