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宿舍众狼不约而同地□。米歇尔气得直翻白眼:没想到这人也爱开下流玩笑,而且是直冲他的罩门。
天女散花
自从路斯菲尔入住以后,444宿舍热闹了很多,以前有梅丹佐这个政治部主任在,大家开玩笑还是不敢太过火的,现在他搬走了,舍员们----尤其以查德等为代表的黄缎子军可没人管了,晚上一熄灯,肆无忌惮地说黄色笑话。一向正直的乌瑞尔看不过去,就给他们上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政治课。但是,被路斯菲尔一个大帽子:“政治课就是当局禁锢人民思想有利于统治的手段,上政治课的人都是天界政府的dog。(查德:启明大人啊,你不也当过政委吗?路斯菲尔:我从不给人上政治课)”给盖得直胸闷,从此再也不管他们了。有句俗话说得好:狗咬你你能去咬狗吗?再说了,往上打小报告也收效甚微,学校对这种事只要不过火就是睁一眼闭一眼。所以乌瑞尔到睡觉时间就采用鸵鸟政策,脑袋一蒙听觉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说实话,乌瑞尔还算挺羡慕路斯菲尔的,因为别人不敢说的话,不敢干的事(当面骂校长),路斯菲尔都敢,而他自己就不行。路斯菲尔似乎骨子里就有一种狂狷傲气,原点老大他老二,天下人有一个是一个,没一个能入他眼里,不过,他确实也有过人之处,比如魔法,比如某些见解。有时候,乌瑞尔也得拉下面子来向他请教关于魔法方面的问题呢。
这天晚上自习时候,众人讨论魔法。
“启明,我听说你会光系的治愈术,是吗?”亚纳尔好奇地问他。
“是,那又如何呢?”路斯菲尔悠哉游哉地转转手上的笔,继续整理笔记。
“不,我是说,生活在魔界的人,居然也能使用光系的治愈术哪,真不可思议。”
路斯菲尔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很奇怪?”
"没错没错。”
“哎,你的魔法老师肯定后悔收了你这么个'聪明'徒弟。”路斯菲尔叹道。
“喂,启明,看在他虚心的份上告诉他得啦。”赫尔碰了他一下。
“对,看在你的思维程序是崭新的,一千多年从来没运行过的份上,告诉你好啦。”路斯菲尔火上添油,亚纳尔就变了脸色,把笔记本一摔:“我看你也不知道是吧?”
“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的。”路斯菲尔依然不改笑脸虎本色。
“启明,别人来请教你,你能不能有一副执教神官的样子。”乌瑞尔的嗓音清冷低沉,总是有点苦哈哈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块黄连。
“执教神官是什么样子,像天使军政委一样有噎死人的核吗?”
“……你!”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想问我为什么能用光系的治愈术对不对?那我告诉你好了。”路斯菲尔收起笑容,换上比较正经的表情。
乌瑞尔就安静地听他说。
“魔法和斗气是不一样的,斗气取决于战意是否旺盛和平日练习的积累。魔法除了平日的积累,更多来源于‘心意’和属性。”
“‘心意?’也是说思想的修养吗?”
“没错,我在施用治愈术时,就会想起伤员们伤势痊愈之后的愉快笑容,所以才有动力释放法术,如果没有治愈的心意,就没办法引用治愈术,同样,心术不正的人,他的属性即使是混沌也无法使用全部法术。”路斯菲尔的理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很新奇的。
"嘉烈同志,您难道是心术不正吗?”乌瑞尔转过头问嘉烈。
“您多心了,乌瑞尔同志,我只是掌握不好光元素罢了。”嘉烈手上转的笔慢了半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吗?”乌瑞尔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第二天下午,操场上。
“我就觉得那个启明是一臭卖嘴的,就会说白话,转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露真功夫。”查德一边在双杠上翻来翻去一边对空手练拳的米歇尔说。
“那可不一定,不要小看他,书上有句话说得好:对敌人的轻视就是对自己生命的轻视。”米歇尔停下动作说。
“呦,这是你说的话吗?你啥时候转职当政委啦?”查德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呵呵,我一直这样。”米歇尔斜着眼看他:“反倒是你……你这段时间可是没长个子啊。”
“我还以为你能说什么呢,切,少拿我身高说事。”查德从双杠上蹦下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当他们说话的功夫,路斯菲尔过来了,他没穿红色的神官服,而是一身挺括的浅灰色旧军装,辫子扎起来压到帽子下,军帽上一颗血色六芒星在下午的阳光下呈现诡异的红光。
“下午好,米歇尔将军,李查德中校。”路斯菲尔轻快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启明大人。”查德不怀好意地回礼,“米歇尔说他想跟您切磋一下。”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啥时候说过!”米歇尔恶声恶气地瞅着查德。
“李查德中校,如果我相信你的话,我肯定是教授。(魔界语里教授和脑残两个词读音一致)”路斯菲尔指指自己的头,拽气十足地走开了。
“慢着!我收回刚才的话。”米歇尔看不惯他的拽样,决心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噌地把他的大剑召唤出来了,对着空气往下一劈,一道斗气就冲路斯菲尔袭击过去。路斯菲尔早有防备,身形一转,机灵地躲过这道斗气,随手朝米歇尔扔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光球。
“轰!”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五色花瓣般的光束四散而开。缤纷散漫,流光溢彩,犹如飞花乱舞,星团爆裂。强大的冲击力和热风使米歇尔几乎站不住脚,急忙把大剑深深插进土里,张开火焰羽翼,勉强防护住自己的身体。
“他妈的,那是什么?”米歇尔强忍着冲击力带给他的剧痛嘟囔了一句,看看自己的紧身战斗衣,已经被烧得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被冲击波割裂,身上被割出不少伤口,血丝一点点从伤口渗出来。
路斯菲尔笑嘻嘻地抱着肩:“天女散花。”
“查德呢?”米歇尔定下神来才发现少了个人。
路斯菲尔吹吹口哨说:“我顺手把他扔到医务室去了,我心肠多好,为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容易么我。对了,你抗打击的能力不错。”
“喔喔,你能让牛在天上飞,了不起。”米歇尔收起剑,顺便挪喻他几句,不料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胳膊一打弯儿。
“你受伤了?”路斯菲尔走近他,换上了关心的语调。
“你给看?”败在一个知识分子手下,他心情并不怎么好。
“坐到长凳上去,我给看。”路斯菲尔笑了一下。
米歇尔依他的话做了,路斯菲尔将手放到他肩膀上发动魔法。
“仁慈的光明之神啊,请回应我的请求,消除我眼前之人的伤痛----完全治愈之光!”
米歇尔惊讶地注视着眼前温暖的白光,不可思议,发动它的竟是一个堕落天使。柔和的光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伤口几秒钟就完全愈合了。如果让它们自然愈合的话,按他的火属性体质,起码得一顿饭功夫。
“谢谢。”米歇尔活动一下,感觉无碍,就向他道谢。
"不用谢,如果你信得过我的医术的话。”路斯菲尔回答。
"走,一块下馆子。”米歇尔将手搭在他肩上,这个人虽然嘴巴厉害,但是心地还算好的,何况他是个相当的美人呢。
“很荣幸,不过在此之前请拿开你的手。”
米歇尔脸上烧了一下,赶忙放下手。因为暗黑神殿的神官们是不允许别人触碰到肩膀的,这是很古老的礼节。
"启明大人。”正当两人说笑着往前走时,突然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赫尔?有事找我?”路斯菲尔看着和他打扮差不多的赫尔问。
“是,我有问题要请教大人。”赫尔手上拿了本《国家与革命》,应该是他这种文职军人能看懂的书。
“好吧,我们到图书馆。”路斯菲尔拉过赫尔,回头对米歇尔笑:“哎呀,对不起,今天失陪了,改天吧,过两天你准备好钱啊,我那帮朋友都能吃得很。”
说完,他和赫尔一起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新藤老树乌鸦,夕阳西下,被甩人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
第二天,被人称为“校园叹息墙”的后山墙上多了一行入墙三分虬劲有力气势逼人的粉笔字标语,据专家考证极有可能出自失恋者之手。
此标语内容“为什么倒霉的人总是我!!!”
这天晚上,大家又在讨论。
“路斯菲尔,你那招叫什么名字?”被某人一招打到医务室的查德拿着笔记本问。
“天女散花。”米歇尔抢着回答。
“喔,这是古代魔法,和现代分出属性的魔法完全不一样。”爱利诺说。
“那也就是说,不需要把魔力转换成火、冰、风等攻击方式,可以大幅度节省魔力吧?”维丝诺问道。
“它的原理是利用精神力将原子内的能量推到极限,引发原子能爆炸,并产生相当的热能,达到一定的物理破坏效果 古代魔法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修炼条件严苛,所以现代修习这种魔法的人越来越少了。唉!人啊,就是这样,被一时利益蒙住眼睛,为贪图安逸不惜浪费魔力,其实魔力和精神力不都是一个道理吗?”路斯菲尔又大发感慨。
“这家伙魔力肯定不怎样,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魔界人都是这德性。”沙利叶悄声对旁边的麦基冼德说。
“同志们注意点啊,沙利叶有僵尸病,别被他咬了。”路斯菲尔耳朵尖,听见了,于是就大声地拿沙利叶的外貌开涮。
“有什么比拿别人外貌开玩笑的行为更无聊呢?”沙利叶也不是好惹的。
“因为该人全身上下除了外貌没有值得我开玩笑的地方。”路斯菲尔反唇相讥。
"唉你们几个真是贱嘴溜包满口放炮活该被砸烂狗头的臭知识分子和大军阀!”米歇尔抱着肩膀更大声地说。
里昂·斯塔烈德家的家训就是:讲人好话不要大声,骂人一定要大声。米歇尔正是该家训的坚决拥护和执行者----几乎整个自习教室都听见了。
路斯菲尔和沙利叶变了脸色。
沙利叶呼地站起来,摘下军帽扑地扔到米歇尔面前:“操,你他妈不是军阀啊?有种跟我上操场过两招!只有娘们儿才光骂人!”
米歇尔乐了,一眯缝眼:“靠,过就过!”除了路斯菲尔和嘉烈,还没有他打不过的人呢。
麦基冼德在一边起哄:“你们两个先过几招,谁输了我是他替补!”
后来呢?
后来当然自习课没上成,讨论中止。大家一窝蜂地到操场上去看两人过招去了。还惊动了隔壁几个班的精灵美女和龙族的美少年们。
说实话,米歇尔的拳头不是吃素的,但沙利叶也不赖,尤其是有美女观战的情况下更是骁勇,两人碰碰啪啪地大战五十回合后,米歇尔被揍了个两眼乌青,沙利叶落了个鼻梁错位。幸好是轻伤,不用下火线,所以明天还是得上课。
“你个王八羔子手真JB黑,哪里软往哪里打!”临睡前米歇尔在水房里用从嘉烈那里要来的冰块敷眼睛。
“过奖,你小子也不赖,竟然和我这天使军第一高手战平。”沙利叶用毛巾捂着鼻子,攮声攮气地说。
“麦基冼德呢?他说要替补的?”米歇尔忿忿不平。
“斗殴怎么能让女士参与呢?”路斯菲尔正在一边擦头发,听见后说。
“啥?”米歇尔的眼睛一下瞪得比牛眼还大。
“麦基冼德是女的,你没看出来?”
蓝白双色头发的美貌神官换上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用“你真白痴”的眼光怜悯地瞥着红头发的斯塔烈德人,然后端起水盆回去了。
僵尸病患者在追问之前早溜走了,米歇尔就那么呆在那里,盆里水满了,流到地面上来,他也不知不觉。
直到回到屋里临睡觉他才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
“喂,麦基冼德多高?”
“和大家差不多,一米八左右吧?对,是一米八三。”乌瑞尔回答。
“启明你是在胡说,哪有个子一米八以上的姑娘?”米歇尔心情奇爽地睡下了。这件事就这么被他忘在了脑后。
第二天中午,正当米歇尔在宿舍里换衣服时,梅丹佐过来了,说:“麦克,校长找你。”
"啥?”米歇尔装傻。
“校长找你,昨天你在操场上打架,犯事啦,还不快去。”梅丹佐忍着笑,昨天两人打架他也看来着,还给他们喊过加油。
“你个小B孩子没良心的。”米歇尔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一边来蹭吃蹭喝的塞穆尔可乐了:“麦克啊,校长请你吃饭吧?有啥好吃的别忘了给兄弟带回来尝尝。”
米歇尔朝他晃晃拳头,意思是请你吃这个,随后穿好衣服出门。
校长办公室不大,一张大写字台和文件柜就占去了办公室三分之一的空间,靠门的地方放着一张长沙发,沙发旁一个木制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半旧的黑色风衣。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地图。写字台上整齐地堆着两叠都有半尺高的文件。紧贴写字台旁边的地上是两个铁皮热水瓶,其中一个外壳上还生着锈。
雅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在整理文件,见他进来敬礼了,也不大搭理他,直到整理完,才淡淡地说:“到那边坐着吧,今天事多,来人也多,把两壶开水都喝干了。”
米歇尔有点拘谨地坐到沙发上,屋子里的空气中弥漫着印泥和纸张的香味,窗台上有一盆他说不上来名字的草。
“昨天你和沙利叶打架了?”雅薇还是用那个清淡的声音。
米歇尔一下子心虚起来,嗑磕巴巴地辩解道:“没……没打架,我们只是玩玩,玩玩……”
“我不明白,既然每天下午给了你们切磋武艺的时间了,为什么又用晚自习的时间打架呢?米歇尔同学,我希望你能够解释。”雅薇把眼镜摘下来看看他,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冷笑。
米歇尔后脖子上飕飕冒凉气,不自然地摸摸颈椎。
“回去吧,看在我今天忙的份上。下午你就别练习武术了,写份检讨交给政治部主任,另外帮清洁工干一下午杂务。如果你再打架,可就不是罚你干活那么简单了。”雅薇站起来,从衣架上拿下风衣穿上。
米歇尔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逃也似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麦克啊,校长请你吃什么了?”塞穆尔见他回来,满脸笑容地问。
“好东西,奶粉!和你脑子里的一样。”米歇尔朝他比了下中指,意思是你小子大脑是石头做的。
“哦,那敢情好,赶紧补补吧,免得你连石头做的大脑也没有。”路斯菲尔坐在一边翻书说风凉话。
"对一个神官来说,启明你真是太没有口德了。”查德咬着干面包说。
“我说啊,李查。”
“我叫李查德,你可以叫我查德。启明大人不会把这个也忘了吧?”
“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已经缺德了呢。”路斯菲尔连忙笑着道歉。
“什么叫缺德,你这话真粗鲁愚昧下流。”
“哦,那我改成:对我这样说话粗鲁愚昧下流的神官来说,根本看不见李查同志的‘德’字好啦。”
“你!#¥%—¥……”查德气得往后一倒。
从此后,校内多了一条歇后语:“你可真是李查德改李查-----缺德啦!”
科研的祭品
转眼间已经是五月了,天界的夏天很凉爽,五月份,就是穿着长袖衬衫站在太阳底下还是感觉凉飕飕的。这天嘉烈上班时,看见雅薇正飘在门口等他。
雅薇背后有十片羽翼,细细长长的好像信天翁的翅膀,每根羽毛都白得发亮,分外好看。风一吹,那些羽毛便沙沙地响。他手里还是提着那个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