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利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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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几个人和多尔的手下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斯塔烈德第一医院。
  米歇尔当机立断,特地拨了六个加强排到医院去保护他。
  晚上米歇尔也没回家,葬礼结束后,他急冲冲地去了医院。
  “医生,多尔怎么样?”在急诊室前,他揪住一个医生就问。
  那医生点点头回答:“多尔大人没事,只是过于劳累,目前还在昏迷中。”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他了。”米歇尔松开手,颓然坐在急诊室前的木质长椅上,过一会嘉烈也赶来了。
  “他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握着好友微微颤抖的手,态度真挚地说。
  “谢谢。”米歇尔用力回握了一下。
  米歇尔家,文斐正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仰头看着从枝叶间洒下的阳光。
  “想什么?”乌瑞尔来到他身边坐下。
  “在想今天的事,多尔身中剧毒,要不是我给他吃了解毒丹,他可能活不过今天。”他语气淡然地说。
  乌瑞尔将手放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只医师才有的手,修长,干净,像玉石一样雪白,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味。
  两人谁也没说话,很长一段时间,文斐只能清楚地感到他的双生天使细微的叹息声,一抹深蓝色将近黑色的头发落到他手上,凉凉的,宛如蚕丝一样的触感。
  “答应我,以后别随便在斯塔烈德城出手救人,也不要多管闲事,不管什么情况。”乌瑞尔突然说。
  “为什么?”他惊诧地问。
  “不为什么,不要问为什么,只要答应我!”
  他的双生天使焦灼地把他的头转过来,强迫他对视他那双如同紫水晶般澄澈的眼睛,一抹金色在对方的眼眶里闪动了一下,他宁肯相信那是阳光而不是泪水,乌瑞尔从来没有哭过。他的手足同胞紧紧地捏着他的手,这使他感到了少许疼痛。
  “答应我!拉杰尔,快答应我!”乌瑞尔又严肃而急切地重复了两遍。
  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想。
  少顷,他的心里猛震一下,最终,对双生天使与生俱来的感情在文斐的脑海里占了上风。他手臂有些抖动着抚着他的脸。坚定地说。
  “我答应你。”
  “谢谢。”乌瑞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松开那只被他抓得有些泛出血色的手腕。
  在天界的利益和主权之前,个人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不管是自己还是敌人。这是每个隶属天界安全局的战士在工作前的第一课。当然为天界安全局工作的天界人全是亡命之徒。
  乌瑞尔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想让他的双生天使受到任何伤害。在他心里,那个人是最脆弱的水晶雕塑。如果万不得已,他宁肯让这个雕塑毁在自己手里,总比死在天界安全局派来的杀手刀下好太多。
  他一把抱住文斐,将脸埋在他柔软的黄色长发里,感受着这个和他一母同胞的天使有力的心跳声,努力吸着他身上带有草药芳香的清雅气息。
  “拉杰尔,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什么……”
  少顷,他松开了他,凝视着他那双钢青色的凤眼低声说:“我去医院找麦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好,你去吧,快去快回。”文斐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他赶到了医院,看见米歇尔他们正守在多尔的病房外面。病房里有一个挂输液瓶用的两用衣架,目前它上面没有挂衣服。
  “他没事了,不过我今晚要守着他,所以不回去。”米歇尔一脸轻松地说。
  一会儿杰西卡也走了过来,笑道:“少爷,要不要我回去做点饭再过来?”
  “好。”米歇尔点点头。
  三人在二楼普通病房门口守了一夜,直到凌晨。
  “我困了。”米歇尔迷迷糊糊地说。
  “那你先睡一下。”嘉烈握住他的手。
  他放心地把长满浓密红发的头搁在他肩上。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护士左手拿着记录本和药品款款地走进病房,关上门,少顷,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啊——”
  随着这声惊呼,门开了,一个影子闪电般冲出门外,睡意朦胧的三人跳起就追,米歇尔还不忘立即通知手下的官兵们。
  “你们去看多尔,我去追他!”嘉烈拔出护身短刀,一个瞬间转移到了对方身前,那个蒙面刺客看来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折剑匕首迅速朝他刺去。他挥刀急速格挡,刀剑相碰擦出几颗耀眼的火星,金铁相击之声不绝于耳。那刺客边战边逃,转眼间已经来到了警戒最疏松的后山墙,后山墙下栽着几排有毒的麻醉药用荆棘,这也是警戒疏松的原因之一。
  远远传来士兵们的吆喝声和鸣枪警告声,那刺客突然变幻招数,虚晃一刀,手中却发出一柄飞刀袭向他,他见一点银星飞来,急忙向侧面躲闪。凌厉的刀锋划破了他的衣角。只听一声“得罪了!”刺客便从背后伸出两支属于龙族的红色翅膀,高高飞上天空,一眨眼的功夫,无踪无影了。围墙外响起一片惊叹声。
  “妈的。”他轻声骂了一下。悻悻地回去了。
  目前还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必须找个时机。
  回到病房门口,看见米歇尔呆呆地站在床前,泪水盈满了眼眶,乌瑞尔在一旁扶着他。
  多尔已经被白色的被单从头到脚盖了起来。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死了……”米歇尔喃喃地说。
  他掀开被单,多尔的心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匕首顶端和前几把一样,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头。
  现场的玻璃没有任何被打碎或拆卸的痕迹,衣架上挂着一件白大褂。
  “他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伙伴。”米歇尔说。
  嘉烈耸耸肩:“想办法应付记者们是正经,还有你那个不好对付的姑姑。”
  要说天下东西,最好的是媒体,最坏的也是媒体。两人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们匆匆赶去医院门口应付记者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又到市政厅好一通忙,最后还是让一个所谓的“可有可无的市政议会"投票表决下。让米歇尔暂时代理多尔的职务。
  “你应该高兴,我们手里有枪了。”乌瑞尔安慰着有气无力躺在长沙发上的他。
  "我……高兴个屁!”米歇尔瞪着瓦蓝的大眼瞧仇人似的瞧了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路斯菲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手腕上的护身符抖了一下:“你今天晚上最好加班,把斯塔烈德军队的军官都换成你手下的人。而且要把你和多尔的特殊关系向部队上透露出去。”
  “你脑子进水了?要我公布和他的关系?!”米歇尔一个翻身坐起来破口大骂。
  一边的文斐却慢悠悠地说:“我看启明的做法可行。要是你向武警部队的官兵透露了你和他的关系,就证明你是站在多尔那一边的,多尔在部队里颇得军心,这样一来,公安部门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你面子,这样我们的计划会顺利许多。”
  米歇尔的目光却被路斯菲尔手上的护身符吸引了过去。然后,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从脖子上摘下那个向不离身的项坠。拉过对方的手,两个护身符似乎相互之间有什么吸引力一样,在半空悬浮起来,发出微弱的红光,然后飘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天哪……”他立即像被雷天使雷米尔砍了一刀似的,立即僵住了。稍后,如梦初醒地喃喃问:“你这东西……从那里弄来的?”
  “我死去的母亲亲手交给我的。”路斯菲尔回答。
  “天呐……真不敢置信!”他一下抱住他,激动地说,“原来你果然是……Sally……我的双生子Sally……一直不敢认你……没想到最后还是……”
  "我靠,你脑子进沙子了……怎么不敢认?难道我的身份对你的事业有什么妨碍吗?”路斯菲尔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一拳砸了过去。昔日言辞尖利高傲的毒嘴蛇竟然也完全说不上话来了。
  其他人在一旁为这令人感动的情景开心地笑起来,查德边拍手边说:“看啊,兄弟俩喜相逢了!”

  第 46 章

  转眼间就要到夏至了,对于斯塔烈德城的居民来说,这是一个大节日,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次于新年。
  “夏至……难道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两个星期了吗?”爱利诺看着窗外一摇一晃的树影说。
  “喂,到明天才算两个星期。”赫尔纠正道。
  商业街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几个执政官的死并没有给城市带来多大的影响。就像路斯菲尔说过的一样:“高官就像头发,少掉一撮也是无关痛痒的。”
  然后嘉烈就会说:“秃子可就是例外啊,他心疼。”
  “麽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的对口相声通常会在猥琐的笑场中结束,而一旁的人则是冷眼观河蟹看你横行到几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的死相,很少有人参与他们的辩论。因为这俩人都是公认的吵架没口德。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火爆地晒着。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嘶叫。米歇尔本来想带路斯菲尔去见见执政官们的,但被他冷飕飕的一句:“我的长相已经够暴露了,要是让我见那些恶心的东西,让他们胡乱揣测我的身世,还不如让我自杀好。”给顶了回去。
  文斐这个脑子灌风的家伙,嫌屋里温度太高,竟然在房顶上开了个小型时空门,六月的菲兰海特的25度凉风通过时空门嗖嗖地吹了进来。他的天才举动却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
  “我不热。”赫尔说。
  “我有点冷。”莱亚反对道。
  “骨头,我的骨头!快要被吹散了!噢!”爱利诺开始抖着咯咯响的骨头干嚎。说实话,白骨怪除去体表强大的魔法防护罩和一层美丽的人皮,也就是和骷髅兵一样是会走路的骨头而已,甚至更加脆弱,一不留神就散了。
  卡穆尔在一旁仔细地用棉花沾了豆油擦拭弓弦:“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侯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对不起……”
  路斯菲尔从大折卷上抬起头来,老气横秋地把笔一放:“你现在只要囧就行了。”
  后者干笑两声:“还真是像贵官所说的一样囧呢。”
  “你不就是让人囧的吗?”
  众人感到背上一阵发凉。
  晚上,为了庆祝夏天节日的到来,执政官们特意在市政厅旁的锦辉大酒店举行庆祝晚会。在此之前照例有一个晚宴。
  与白天的暴热不同,晚上的风是凉爽而舒适的,在欢乐的人群头顶,高高悬挂着一轮光泽透明的月亮。空气中飘荡着花朵的香味,如同月光一样澄澈清新,那是一种只有在晚上才开花的沙漠灌木。
  各界的名流要员们,携带着穿红戴绿的家眷云集在酒店大型的宴会厅里。酒店一楼有三间宴会厅,并没有隔断。给人开阔爽朗的感觉。菜式也是延续了沙漠民族豪爽的特色: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桌上往往有一个大盘,盘中盛着各式各样的食品。大盘周围众星拱月地绕着十几个小盘。小盘里是单纯样式的菜。
  酒的度数很高,不过很甜,这里还有一个特产就是葡萄。人们就用葡萄来酿酒。但是没有人把心情真正地放在宴会上。和葬礼一样,宴会也是个受社交界人士青睐的场合。或谈天,或议论,或借机推销,或打倒对头。许多难题有时会在同样一个社交场合上解决。这就是宴会和葬礼的可怕之处,而手段高明的人,往往会利用它。
  乌瑞尔一拨人是天界来的贵宾,理所当然同几位执政官坐了同一张桌子。而作为“奈落市神学院巡游神官”的路斯菲尔和奥兰多等神棍界,不,宗教界人士坐在一起。
  杰西卡同女眷们坐在一起。
  赫尔和亚纳尔等并不在邀请之列,只好混入门口附近几席满是平民的普通席位,彼此之间并不认识。不过他们也心安理得地坐下,更重要的是:能够随时监视在场所有人的举动。
  讲了一通场面话之后,乌瑞尔向执政官们敬了一杯酒,然后难得满面春风地说:“现在,我以天界公安部政委的名义告诉诸君,我已经调查出杀死多尔和丹瑟的凶手是谁了。”
  “凶手是谁?”有人轻声问。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下一秒,乌瑞尔轻轻一招手。门外和窗外立即布上了一道透明的防护结界。远远望去,好像隔着薄薄一层水似的,然而靠门坐着的人都被这样强横霸道的魔法力给震住了:这不是一般天使可以拥有的力量。他本人同时以不可思议的身法瞬间移动到女眷们的席位旁。从他手里飞出几道透明的丝线一样的东西,捆住了正欲展翅逃跑的杰西卡。
  说也奇怪,这看似柔弱透明的丝线好像是她的克星,本来毫不在乎的她,看到丝线,立刻换上了焦灼的神情。
  “提亚斯女士,抱歉,失礼了,但对于您的实力来说,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做法。”
  乌瑞尔从腰间的枪套上拔出火枪指着她,严肃但极为得体地说。
  此刻众人也发现了异状,有武功的纷纷亮出了武器,准备随时应付任何一方的发难。
  提亚斯的脸上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神色,然而只一秒,就立即镇静下来。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被发现了……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杀死马林,丹瑟和多尔的人是左手用剑的高手,您也是善用左手。诚然,这不是充分的证据,但是从十七号晚上袭击麦克的那根长枪上我得到了一些证据,长枪上还残留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而我们从玛蒙的房间里搜出了那盒空气清新剂,据玛蒙提供的线索,空气清新剂是您交给他的,您用清新剂和香枕里面的药物混合起来,把玛蒙毒晕,然后打破玻璃,做出刺客是玛蒙的假象。”
  一旁的米歇尔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特意派人去天然日化公司和各个超市调查这种空气清新剂的销路,并调来了监控录像和购物清单。购买清新剂的人中果然有你。而且十八号我们去约束之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听见了我们的计划。”
  提亚斯怨恨地看向米歇尔。
  乌瑞尔接着说:“丹瑟的葬礼那天,您曾经给米歇尔和多尔送过饮料,事后我对两个茶杯进行化验得知,茶里虽然没有毒药,但茶杯边上涂了一层麻醉系毒药,这种龙族专有的毒药一接触就会中毒,由于多尔体质比米歇尔弱,所以他先倒下了,在外人看来,这种症状和中暑没有两样。在多尔住院期间,趁黎明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您化妆成护士进入多尔的病房,然后杀害他,再脱下制服挂到衣架上冲出房门。因为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您忽略了一点:病房里的衣架是用来挂输液瓶而不是用来挂衣服的,一般医护人员都是把衣服放到衣柜里,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件突破口。何况……我注意到了您的手,手上的老茧和不明显的鳞片只有龙族的练武之人才有,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是不应该有这么厚的老茧的,医生和护士的手部皮肤必须保养细致,不然包扎、换药和手术时就有不慎让伤员伤上加伤的可能,即使是龙族也一样。您留下的衣服上还留有属于龙族女性的指纹和气味,我与您留在家中餐具上的指纹和气味比对过,百分之百相符……这,说明什么?”
  提亚斯冷笑一声:“好个嗅觉敏锐的狗鼻子!不过您怎么知道毒药的来源?”
  “这种毒药叫做‘玉龙香’是产卵期的龙族女性为保护龙卵而在卵壳上分泌的一种特殊香料,而您已经有喜多时,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每个龙族的玉龙香味道是不一样的,但都会在您的衣服和餐具等日常用品上留下微弱的香气,无论什么都无法彻底清除这种香气,闻到这种香气又没有习惯它的人,会很快入睡,甚至能致死。”
  乌瑞尔说着,提亚斯脸色很快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族的秘密……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的。”
  “很简单,我们这边有专家,只是你们不知道。”乌瑞尔淡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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