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闭上眼,方萤豁出去般快速问道,然後不安的看著徐林,直到手中心都出汗了,方萤才发现自已有多紧张!
仿佛知道方萤接下来要说的话,徐林紧张却又有些期待的瞄了眼同样紧张得不得了的方萤“没……没有!”
“哦!”方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放松又有些失望“那我喜欢你怎麽办?”话一出口,连方萤自已都愣住了,本来只想问一下徐林有没有喜欢的人,没想到这麽顺口就把自已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後她看到徐林震惊不敢相信的眼神,一下有些懊恼“我……我先去学校了!”
匆匆往前跑去,却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回转身从书包拿出那盒炒饭“给你!”
看著害羞溜走的背影,徐林不敢相信自已的期待竟然成真的了,方萤……方萤居然真的喜欢自已,真的喜欢自已!一时间,幸福的感觉冲上头脑,连徐林自已都没发现的幸福傻笑就那样一直挂在脸上,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自已喜欢的人居然也和自已心意相通,方萤……
想起那娇羞的神情,徐林十几年来从没如此开心笑过的笑容竟炫目得令阳光都有些失色,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背後那阴狠的目光!
* * *
程杰希从没像现在这样有种想要杀一个人的冲动,看著那蠢货刺眼的笑容,程杰希突然发现这麽多年来,他从没见过他在自已面前这样笑过,而那个蠢货不仅对著那个女人那样笑著,甚至脸上还露出了那种幸福的样子,那在阳光下炫目得刺目的蠢货真的是那个只会泪眼婆娑的低著头在角落缩成一团的蠢货吗?
“妈的!”狠狠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程杰希漂亮的异色双眼闪过一丝狠戾,那个蠢货凭什麽拥有这样的表情?他凭什麽这麽幸福?他有什麽资格笑?他妈的个混蛋!气呼呼的一脚踢开那走到自已身边行乞的小乞丐,在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声後,程杰希却突然笑了,回过头对著那可怜的小乞丐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让我痛苦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懂吗?”掏出钱丢向小乞丐,程杰希头也不回的骑车离去!
学校
午间休息
徐林看著教室都走得差不多的同学,这才从书包里拿出自已的餐盒,慢慢向教室外走去!其实学校里是有自已的食堂的,因为这是所私立学校,所以在这里读书的学生家里条件也都是还过得去的,而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种类繁多,不过价钱相对来说也比外面贵得多,而家里条件不好的学生则是从自已家里带饭,比如徐林!
走出教室看到大家成群结伴去吃午饭的样子,徐林有些羡慕的低下头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坐下开始准备吃午饭。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被排挤,所以对於外面那热闹的气氛他虽羡慕但是也无可奈何!
而这段时间让本已习惯孤独的徐林开始想念有人陪伴的时间了,不知道方萤在干什麽?看著膝上的天蓝色餐盒,徐林打开盒盖看了看里面的炒饭和两个荷包蛋,荷包蛋上面还有用海苔摆出的笑脸,一时间徐林又想到方萤早上的那句告白,脸蓦地一红,微笑著端起餐盒刚想吃,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不仅让徐林的脸上多了个五指印,更让那盒盛满爱心的餐盒就这样撒了出去,一时间,脸上的红印和身上的饭粒让徐林看起来很狼狈!
“你他妈的这些日子过得倒舒坦啊!”叼著烟,熟悉不奈的语气让徐林一惊,捂著脸的他顿时眨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居然还忘了还有一个他!
程杰希冷冷地看著那眼眶红红,脸也肿得半边高的人,痞痞走到他身边坐下,却发现身边的人居然害怕的想要往旁边躲?看著匆匆站起身想要离开的人,程杰希一下丢掉手中的烟,长腿一扫,伸手接住了即将摔倒的人,反手一甩“你他妈的还跟老子想跑是不是?怎麽,这段时间跟那女人在一起所以就忘记了还有老子的存在是不是?”本是猜测,却在看到对方震惊而闪躲的眼神後,程杰希明白自已猜对了!
“妈的!”抓住徐林的手臂,程杰希一脚狠狠地踹上他的肚子“你他妈的在外面乱发情也不看看自已他妈的什麽货色,又蠢又笨居然还敢在外面勾引女人,真是不要脸!”疯了似的踢著他,程杰希怒睁的异色双眸满是暴戾,许久,直到那脚下的人踡著身体一动也不动,程杰希这才解了恨似的坐在一边点燃香烟吸著!
“告诉你,如果下次再敢害老子心情不爽,你却笑得像他妈的个白痴样,老子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用脚踢了踢那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的人,程杰希没发现的是他在意的其实并不是他心情不好徐林却笑得那麽开心,他在意的是徐林居然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忘了自已的存在,他居然敢对那个女人露出连自已都没见过的幸福笑容,而这点认知让他心里憋得很不爽快,所以对待这种爽快就只有让害自已变成这样的人付出代价!
看著一动不动的人,程杰希不爽的再次皱起眉踢踢他“你他妈的少跟老子装死,老子说的话听到没有?”再次用脚踢踢还是没有反应!
“喂,徐林,你他妈的……”有些不安的上前抓起那人翻个身,却在看到对方痛苦的神情和嘴角流出的血液吓了一跳“徐林,你他妈的别吓老子哦,快醒醒!”用力拍打著那本来就青肿不堪的脸,程杰希丢下香烟抱起他一边狂奔一边怒吼著“徐林,你跟老子醒过来,老子不准你离开听到没有……”紧张的怒吼丝毫没有掩饰自已害怕对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搂紧怀中瘦得不似一个正常男孩子该有的身体,程杰希第一次知道他是如此害怕怀中的人离开自已……
“你敢不经我同意就离开的话,我就杀了她,听到没有!”
如果你敢离开,我真的会杀了她……
4
好痛!
真的好痛,全身都似火烧般难受,特别是肚子……好像要裂开了般,他要死了吗?
身体的疼痛让昏迷的人渐渐清醒,而耳边传来的那阵阵低咒声却让原本想要睁开眼的人下意识的就闭紧了双眼,不,那个人还在他身边,不要,他不要看到他,也不想看到他,为什麽他不像以前那样打完自已就走,他干嘛还要呆在自已身边?一想到那人狠戾的神情,徐林的身体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连被单下的双手也不觉握紧!
“为什麽还不醒,他为什麽还不醒?不行,我要送他去医院!”尽管这道声音在别人听来也许很好听,但在徐林听来却像是恶魔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自脚底寒到头顶!
“等一下,这位同学!”那有些熟悉的女声听起来十分的不悦,徐林认识她,她是医务室的田怡然医生,也是方萤的表姐!“我不认为把这位同学带去医院比较好!”
“滚开!”程杰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害怕紧张,但下一秒,徐林就感觉自已的身体被人搂住,身体也不由得绷得更紧了: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这是你跟校医说话的态度吗?程杰希同学?”田怡然皱起了柳眉冷冷看著面前这个狂傲却性情不太稳定的学生“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徐林身上的伤是因为谁而造成的吧!”田怡然对这两个人医务室常客倒是熟悉得很,一个是在学校无法无天的混帐小子,一个则是三天两头就被送到医务室的可怜学生,更何况在表妹方萤的介绍下,田怡然也知道了造成那个可怜学生成医务室常客的原凶是谁!
“是我怎麽样!”对於这种指责,程杰希从不认为自已和徐林的事需要一个外人来多嘴“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多嘴!”那妖异的双瞳冷冷的撇了眼那脸色有些发青的女医生“请你出去,我有点私事要和他说!”
“小鬼,你搞清楚这里是哪里没有?”田怡然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嚣张到这种程度的小鬼,而小鬼那两只颜色不同眼睛看人时,也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感,这个世上居然真有人长‘阴阳眼’。
冷笑在帅气的脸庞扬起,程杰希看著那医生更加搂紧怀中的身体“对啊,你这个女人到底搞清楚这里是哪里没有?”看著对方一下变得苍白的神色,程杰希满意的看著僵硬的背影“记得把门关上!”
这里是哪里田怡然怎麽会不知道?这是私人高中,背後的股东就是学校的神,而很不巧,程杰希的爷爷就是这个学校最大的神,那个身在美国的老人曾是这个学校最杰出的校友,也是这个学校最大的股东,而他对孙子的溺爱都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所以对於程杰希在学校惹的事,谁也不敢声张,因为就算抗议也只会被学校压下来。
听著‘砰’的一声关上的门
徐林知道这个医务室现在只有自已和程杰希两个人,而程杰希那狂热的视线则让徐林紧张得冷汗直冒!
许久
程杰希都没有开口,只是用那时而冰冷时而狂野的视线紧紧地盯著自已,直到唇上传来一阵莫明的压迫让他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唔……唔……”看著放大在面前的俊脸,徐林恐惧的意识到他正在做什麽而挣扎起来!
“程……少爷,你在干什麽,放开我!”和以往被粗暴打骂的样子不同,抬起头的程杰希眼中正跳动著一股异样火苗,而就这样的对视和亲吻却让徐林有种比被打骂更恐惧的感觉!
“你果然在骗我!”看著推开自已往床角缩去的人,程杰希冷冷的看著他“你真的是在装睡!”
“我……我……”咬紧下唇,徐林惊恐的看著那坐在床边的人不知他到底想要干什麽!
“过来!”看著那如受惊小鹿般,对自已充满戒备的人,程杰希不爽的皱起眉“同一句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握紧手中的被单,徐林惊恐却又无可奈何的向他身边移动著,因为他明白,如果他真的不过去,程杰希一定又会用强迫的手段来让自已‘听话’!
缓慢的移动著身体,就在徐林僵在离程杰希还有一臂之隔的地方时,程杰希却突然一下上前拉过他再次做了刚才做的事“你敢反抗?”当听到程杰希不善的语气,徐林一僵,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那湿滑的舌钻进自已自已的嘴里。
“呜呜呜……”好恶心,为什麽要对自已做这种事,他又不是女孩子,为什麽!“程……程少……唔爷!”放过我!
像感受不到徐林的痛苦般,程杰希只是张著嘴狠狠吸吮著徐林的双唇,并用牙齿啃咬著,舌也不停的在湿热的口腔侵占转动著,直到咽不下的唾液顺著阖不上的唇流至脖子,滑出一股股淫色的痕迹!尽管程杰希知道自已这样不正常,但他只想按自已的内心来办事,就像刚刚他看著徐林那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就忽然想亲他,然後他也没有压抑自已亲了他,只是这越亲越不够,越亲感觉就越美好,他从不知道一个男生的嘴巴竟然会像涂了蜂蜜般甜得让自已欲罢不能。
许久,当徐林以为自已快窒息晕倒的时候,程杰希终於放过他高兴的抱著他说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吃了糖的,嘴巴怎麽会那麽甜!”嗅著对方头发那淡淡的清香,程杰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他妈的有没有和那个女人接吻过?”
恶狠狠的表情正对徐林说著赤裸裸的威胁,惶恐的摇摇头,徐林慌慌张张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没……没有!我们没有!”听著满意的回答,程杰希满意的把他抱进怀中,把头搁在他的头顶“我告诉你,以後除了我,如果你敢和别人做这种事我就对你不客气听到没有!”搂紧怀中的身体,程杰希发现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袭上心头让他幸福得想笑!
以後?徐林浑身一僵,还有以後?“可……可是我们……”是男人这句话还没说完,徐林便被对方阴郁的眼神吓倒,一时间连身体都忘记了疼“告诉你,如果你敢跟其它的人做这种事,老子就杀了你,听到没有!”
泪水又不争气的聚在眼眶,低下头,徐林抱紧肚子“我们都是男人!”细细的抽噎声让程希杰一愣,但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这个“是男人你也要让老子亲,总之以後,如果你敢让其它人这样对你老子就杀了你,听到没有!”被徐林懦弱的模样越弄越火大的程希杰直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说,听到没有!”
头皮疼、肚子疼、心更疼“懂了,我懂……了!”果然还只是妄想吗?那几天快乐的日子果然只是一场梦罢了,一场自已期望永远不要醒的梦。
闭上眼,徐林知道自已的世界又回到了黑暗中……
5
徐林已经很多天没和自已主动说话了.
方萤有些担心的想著!本来以为是那天的告白吓到了他,所以想等过个几天再问问他的心意,可是现在他却连自已主动跟他说话都不搭理,难道……他其实是讨厌自已的?
但是也不对啊,因为自已明明就可以感受到上课时,那道来自背後的炙热视线,而每每当她回头去看时,却又看到徐林赶紧低下的头,可恶,到底怎麽回事嘛!
烦躁地看著手中的餐盒,方萤嘟起嘴有些无趣的等在他们总是相遇的那个路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方萤拍拍自已的头,难道是徐林太害羞了?可是也不对啊,他最近甚至都没接自已特意做给他的午饭,难道是嫌自已做得太难吃了-_-|||||?想到这,方萤忽然一阵懊恼,早知道就把厨艺学精一点嘛,害得现在喜欢的人都不肯理自已了!
想到这,方萤原本活力十足的面容又一下蔫了“也许不该那麽早和他表白的!”明明观察了一年多,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害羞敏感的单纯男生,自已又偏偏这麽冲动的向他告白,现在好了,这麽快就把他给吓跑了,怎麽办啊……
无助的仰望著天空,方萤想著高一那年刚和徐林认识的时候,那时的徐林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擅长交际,脸上也总是面无表情低著头,看起来很难相处的样子。但後来方萤才发现不是徐林冷漠不好相处,实际是他在被人排挤,所以才无奈的独来独往而已。而那次在校外,方萤无意见看到挨完揍的徐林正从被他护在身下的书包里拿出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边掉眼泪边帮那小猫包扎好脚上的伤,然後自已这才一瘸一崴的站起身往回走,那一刻,方萤感觉心中有什麽地方被触动,於是她无意间做了一个自已都没想过的举动:跟踪!
她跟著徐林走了很多地方,看到徐林瘦弱的背影在夕阳下孤寂悲凉得让人心伤。他抱著那个受伤的可怜小猫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里,然後轻轻的唤了几声,几只流浪的可怜小动物便从树丛里钻出来兴奋的凑到徐林身边,很懂事的挨著他蹭啊蹭,於是方萤就看到此生见过最可爱却又让人最心酸的一幕:那个男孩的表情宛如身边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不,甚至看起来比它们还要可怜的低著头无声哭泣,而他身边的小动物也都很有灵性的全都乖乖趴在一边,时不时的抬头蹭蹭那少年,直到少年擦干眼泪,在夕阳下露出一个闪闪发光的温柔笑容,那一刻,方萤知道自已完了!
刚开始是出於同情心,方萤才试著和这个男孩接触。还记得徐林因有女生找自已说话而惊讶得张大的眼睛,双脸通红的害羞模样竟让方萤发现这个男孩不同於现在一般少年的单纯和纯朴。而随著後来交往的愈渐深入,徐林的细心、踏实、善良和体贴都让方萤开始对他有了另一个新的认识,直到那次的告白。
“唉!”无奈的叹口气,方萤再次有些埋怨自已的大大咧咧,直到那抹急匆匆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方萤兴奋的冲上前“徐林!”
微微一愣,徐林意外的表情竟让方萤有些受伤“徐林,你就这麽……不想看到我?”咬紧唇,方萤真的被徐林那皱起眉头的样子伤到了。
“……”徐林低下头看著自已的脚尖,强迫自已不去看方萤那受伤的表情,只是握紧的拳正说明他内心的不舍。
看著徐林低头的模样,方萤深吸几口气忍住险些掉出的眼泪“你是不是……讨厌……我?”看著对方沈默不语的样子,方萤已经把那沈默当成默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也不想再看到我了?”语音已经开始带著哭腔,很不想这样认为的方萤看了眼始终低著头不发一语的人,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出来“对不起,我……我以後……再……再也不会……烦你了……”把手中的餐盒塞到他的手中,方萤再也忍不住哭著跑走了,只不过她没看到徐林在身後也掉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