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杯乐?”叶攸羽重复着房间里回荡着女孩的抽泣声,还有轻微的叹息声朝相思,暮相思,朝暮相思无尽时,奉君断肠词……
外面,歌女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
稍纵即逝
第八章 皓月当空,忘川阁里人越发的少了起来,三更刚过,就唯独剩下那稀稀落落的三两个人,使这孤独的夜愈发显得凄凉,萧索忘川阁不过是一座临水而建的简陋阁子,因为临水而建,幽静娴雅,所以文人骚客,常聚于此,吟诗作对,悲天悯人,也不失为打发时光的好去处随着最后一位失意之人起身离开,叶攸羽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屏息凝神,不远处传来了隐隐的歌声皓月初圆,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昼。渐消尽,醺醺残酒。危阁迥,凉生襟袖。追旧事,一饷凭栏久。如何媚容艳态,抵死孤欢偶?朝思暮想,自家空恁添清瘦……
清冷凄怨的嗓音在寂寥的夜里越发地沁人心扉,像那无处皈依的孤魂野鬼吟咏的寂寞篇章,又像是失去伴侣的相思鸟最痛彻心扉的绝唱……女子低低地吟唱着,叶攸羽静静地聆听,思绪却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一曲即毕,响起了零落的掌声,叶攸羽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了角落里的男人,他面水而立,却似乎不存在一般,他是何时出现的?是一开始就在那里没有离开,还是刚刚走进来的,这些叶攸羽都无从知道,这是他所不曾遇到过的,强压怒火,叶攸羽看着背对他的男人,缓缓开口“昔有伯牙子期知音之美谈,刚才见阁下暗自喝彩,想必是亦是惜花之人,为何不献身相见,互诉衷肠呢?”叶攸羽从容地开口,带着些许的真诚男人回过头来,一张平凡的脸孔,带着文人的儒雅气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温情,他看着叶攸羽,并不惊讶,躬身回礼,淡然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万物皆有那不完美之处,如这明月,亦有那阴晴圆缺,何况美人,常言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是我们爱美就只爱她们的完满吗,有的时候这残缺一样有着凄婉之美,我们欣赏满月,亦欣赏残月,并不是我们有着博爱的心,只是我们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残忍,我们一边痛惜流泪,哀叹天妒红颜,一边却欣赏着这残缺的美……所以,当我懂得了这美的一瞬间,我就不可避免地庸俗了,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去亵渎这神圣的美?”
男人淡淡地说着,微微一笑,与世无争“阁下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叶攸羽怔了一下,没有回答,男人温和地看着他,声音婉转动人“阁下既然可以如此平静地与我讨论,必定心有所属,那么在下可否斗胆一问,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叶攸羽轻笑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很正直,有时候有点迷糊,有点傻气,时常会脸红,还老是低头,但是很善良,很执着,尽管有的时候执着的有点可笑……”
男人看着叶攸羽自然流露出的宠溺,会心一笑,伸手作揖“阁下告辞了……”叶攸羽不动声色看着执意要走的男人“家中糟糠虽无美色,不识音律,但总算贤良淑德,栖身之所虽无皇宫圣殿之华丽,但总算遮风避雨,阁下如有兴致,他日光临寒舍,必定倒履相迎……”
叶攸羽看着微笑的男人,亦回礼,男人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与其去留恋那些稍纵即逝的幻象,不如珍惜身边的人……”
男人走得潇洒,独留叶攸羽空对着一轮明月“稍纵即逝吗?”叶攸羽轻笑一声,不再说话算到头,谁与伸剖?向道来我别来,为伊牵系,度岁经年,偷眼觑,也不忍觑花柳。可惜恁好景良宵,未曾略展双眉暂开口。问甚时与你,深怜痛惜还依旧。
…… ……
不远处的女子依旧不知疲倦地唱着“还是不能释怀吗?”叶攸羽轻叹一声,转身离开这就是青楼女子的命运,即便有千千万万的惜花之人,纵使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依旧难以摆脱悲剧的命运,男人即使再爱她,再怜惜她,却依旧放不下那温婉的妻,她只是他的蒹葭三月,而那一个才是他所认定的归宿其实男人是可以留有遗憾的,也愿意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寻找这样的托辞,他们一边希望妻子贤良淑德,一边又热爱拈花惹草,他们不介意留下残缺的美,如那高悬空中的残月,他们愿意留下这样的遗憾,让他们在以后的岁月里,每当回想起那个人,那一刻,就会想起那绝美的月光,可是,他们却不愿意娶她一个男人需要两个女人,一个是温婉的妻,一个是他的月亮,可是一个女人又怎能同时扮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她不可能即当烈女,又做荡妇,而一个女人多半要求的不多,她们只希望有一个家,一个爱她的男人,即便粗茶淡饭,也无怨无悔,可是青楼女子却谈不得这些,她们即使再清高,却终是敌不过尘世的渲染,再美丽,却不可能青春永驻,她们永远熬不过岁月的摧残,熬不过韶光易逝,年华老去而这些,叶攸羽不信她不懂得,卫子谦注定是富贵之人,任何人都挡不住他的前途,从第一眼见到他,就会为他那种自然流露的气质所折服,就算明知道留不住,却还是不能不动心,那样的人注定要一鸣惊人,注定要受人垂青,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人,他又怎么会娶一个青楼女子?这些,她怎么会不懂得,可是她还是禁不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叶攸羽没想到,她竟是他的知音,他们分享着同样的感受,在某一个时刻,他们心中都有着同一个人,只是他不同,他可以保持清醒,他可以及早抽身,开始新的生活,放弃他,他还有全世界,可是她不同,从她交出心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一无所有,她只有他,所以她躲在回忆里不肯出来,他活着,她不快,他死了,她却依旧不能解脱,她深陷回忆的泥潭里不能自拔,她夜夜为他而歌,只为求一个永远不得而知的解释叶攸羽无声地推开客栈的门,床上的男人睡的正香“他不是你复仇的工具,他只是个孩子……”叶攸羽想起苏吟严肃的表情……想起他微红着脸,唐突地告诉他“我必须承认……你吸引了我,从我第一次见你……”
“珍惜身边的人……对吗?”叶攸羽看着熟睡的男人,无声地笑了
画地为牢
第九章 轻轻地在额上落下一吻,叶攸羽无情地推醒熟睡的人,莫彦如迷糊地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似笑非笑的男人“干嘛?”
“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叶攸羽轻笑一声,拉起尚未清醒的人“这……这个时侯?”不顾莫彦如的疑问,叶攸羽带着他出了门其实他没有说,这个时候是女人最疲惫的时候,她会轻易地放松警惕,说出她最想说出的话,而这就是他们要知道的,也是最残忍的,真实女人是夜的动物,她们在夜里会绽放出别样的美丽,子时以前,她们如同初升的太阳,夺目耀眼,放肆地宣泄着他们的活力,如同那第一遍茶,浓郁,芳香四溢;子时的女人就如同午后的阳光,慵懒,带着别样的妩媚,似那和谐的第二遍茶,茶韵悠长;而过了子时,女人就如同残阳,如同那冷茶,余韵犹在,却早已残破不堪……所以,青楼女子即便可以夜夜笙歌,却终不能忍受孤枕难眠,无法忍受午夜梦回时那最真切的寂寞其实,又何止是青楼女子,叶攸羽就那样亲眼见证了他母亲的一生,亲眼看着她从如花美眷到徐娘半老,从那充满希望的朝阳逐渐变成那趋近消亡的残阳冷茶,看着她鲜活的生命日渐消逝,可是她却依旧不肯放弃,依旧要执着地等……
莫彦如悄悄地用眼角去瞄,他发现叶攸羽眉头紧锁,他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叫做忧伤的情绪,他不知道叶攸羽有着何种忧伤,他亦不知道如何去抚慰他,但是他却感觉特别的焦虑,他紧张,他惶恐,尽管他是那样的相信眼前的男人,可是……
莫彦如忽然停了下来,叶攸羽疑惑地看着他,莫彦如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踮起脚,虔诚地印上自己的吻叶攸羽下意识地抱住了诚惶诚恐的男人,诚然,他希望伶牙俐齿的小男人可以乖顺驯服,但是,他想,他本不该卑微的……或者说,他是其实不用卑微的,他爱上的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自己,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让他感到不安了……
所以,莫彦如要小心翼翼地去讨好,要用自己青涩的方式,虔诚地印上那颤抖的吻,因为他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另一边,暮烟阁里,离落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到大堂闲坐,却不曾想到会想起莫彦如。他们一向对对方没什么好感,甚至在一起的时候更差些,但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离落会比任何人都期盼莫彦如回来,至少他回来了,有人可以同自己说说话,哪怕只是磨嘴皮子,却能证明他的存在,证明他是被需要的……可悲的很可耻,离落鄙夷地笑笑,打消了念头当早上离落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问周师爷,小莫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周师爷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离落颇感无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苏吟走了出来,同样的漠视,他甚至懒得去看他一眼,这让离落心寒,他微弯下腰,低头寻找那地上的蚂蚁,却清楚地听到苏吟说要去林府“林府,又是林府……”离落不满地嘟囔着,却忽然想起苏吟至今未归鬼使神差地上了楼,来到苏吟的房间,离落认真地听着,没人,轻推开门,离落闪身进屋其实自从上次看到那发光的东西,离落就没停止过怀疑,可是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触碰,这不是他应该涉及的范畴,尽管那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但是他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得来,他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他不想惊动苏吟,但是他却不能不好奇,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来到这里,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里屋,果然见那柜子发出异样的光,离落强压心跳,小心地摸上前,轻轻一拉,门开了然而,柜子里空无一物……
“这就是你来这的目的?”清冷的声音响起,离落陡然一惊,回头看到了角落里的苏吟四目相对,哑口无言“这只是荧光粉……”苏吟淡然开口,没有丝毫的惊讶,而这却恰恰激怒了离落“你不信任我?”离落看着苏吟波澜不惊的眼睛“那你值不值得信任?”平静的语气,离落却感觉刺骨的寒意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叶攸羽在河边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她疲惫地靠在树上,回头瞥了一眼,冷哼一声“是你?”
“还是找来了?来找我偿命吗?”女子讽刺地笑笑,却丝毫不减风情她依旧身着青衫,只是这次她没有披白纱,头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别样的妩媚叶攸羽无声地靠近,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莫彦如一言不发地跟着叶攸羽,下意识地伸出手,碰到那温暖的手掌,叶攸羽握住了他的手“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倘若一个秘密守得太久,你会寂寞的,不是吗?”青衣瞪着枯槁的双眼,却终是垂下了眉“你都知道些什么?”
“倾杯乐……”
女子苦笑着,娓娓道来她回忆着,痛苦伴随着欢愉,却终是抵不过回忆的喜悦,她的脸上绽放着别样的光彩。老掉牙的故事,才子佳人,痴男怨女,却总是无法联系到那个人身上,他以为他不会动情,他以为他仍然没有忘记他,他当年的拒绝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这些他全都无从知道了,他只能凭着女子的口述,去一点点回忆那个人,他的眼睛,他的嘴角,他的轮廓,他没想到,他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些尘封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埋在了风里叶攸羽慢慢地回忆着,感觉握住他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回过头对上莫彦如悲伤地眼睛“那天我跟着他,看他站在那门口,看他跟你进去,后来你又出来,我就借口要找卫大人,那个衙役引我进屋就离开了。他见到我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惊讶,亦没有拒绝,我们无声地对坐,一如当年……我又困惑了,我始终不能读懂那个男人,我为他斟酒,他只是笑 ,求我再为他唱一曲……”
“倾杯乐?”叶攸羽试探着询问,青衣点了点头“对,我就唱了那首倾杯乐……多么老套的故事,却发生在我们之间。我曾经无数次幻想我们的重逢,却才发现这两年的等待也比不上这一分钟,我尽心地唱着,直到掉下眼泪,直到哽咽的唱不下去……我们相视而笑,举杯,然后我就看到他在我面前倒下,一如我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可是,那一瞬间,我却后悔了,我开始害怕,我找不到答案,为什么?他究竟是为什么?”青衣痛苦地质问着,一遍又一遍,可惜,却再也得不到答案她没想到卫子谦换了她的那一杯酒,她本想双宿双飞,却不曾想到他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他残忍地选择了抛弃,他不肯与她一起,他要她活着,带着解不开的谜题,永远地活下去……明明是爱到极致,恨到极致,甚至想到同归于尽,但却一人独活。明明他知她要害他,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喝下,只求她临行前为他再歌一曲,她慌了,她发现她不懂这个男人,他可以微笑着喝下毒酒,却不能与她相守终生,那么,对他来说,她又算是什么?
所以,她终日为他而歌,以泪洗面,她苦苦寻觅,不能释怀,不能解脱,所以画地为牢,她本已无生的希望,却始终不能死,她恐慌,她不知道黄泉路上,奈何桥边有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她害怕,九泉之下,阴曹地府,她不知道以何种心态去面对,面对那个他又爱又恨的男人“或许在他心中从来都没有我,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即便是最快乐的时候,他看向我,眼里也隐藏着那一丝哀愁……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他什么都懂,却终是走不出自己的樊笼……”女子哀伤地说着,脸上是未干的泪痕“他自己的樊笼……”叶攸羽重复着这么多年过去,我终是没有读懂你
各得其所
第十章 “框框框……”
“进来……”苏吟恬淡地开口,却迎来了气喘吁吁的秋实,他脸色通红,脸上还挂着未拭的汗珠“苏公子,不好了,离落不见了……”秋实慌乱地说着,他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离落,结果找遍了暮烟阁,都不见离落的影子,他这才慌了,赶忙跑来找苏吟“知道了,随他去吧……”
“可是……”
“要走的人,留也留不住,不是吗?”苏吟淡然开口,秋实哑口无言,躬身出去了苏吟停下手里的笔,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一抹云,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说青姐姐没有死?”女孩惊喜地望着莫彦如“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莫彦如答非所问,只是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废井,那上面爬满了翠绿的青苔“连叶大哥也不能救她吗?”女孩不解地问“心死了……谁能救得了她?”莫彦如轻叹口气,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而去逗弄笼子里的小鸟,那是叶攸羽送给她的礼物她还太小,她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莫彦如这样想着“你们今天就要离开吗?”失落的女声,小青忽然转过头,她坐在台阶上,荡着两条腿,更显得稚气未脱,她不舍地看向莫彦如“舍不得吗?”
“当然,你和叶大哥都是好人……你们不来都没人叫我伺候,招不来客人,老鸨就打我,她们全都骂我,这两天她们对我都好了许多呢……你们还会再来吗?”
莫彦如摇了摇头,同情地看向小青,他同情小青的身世,却无力改变现状,或许这就是生活本身,而且他不也想再来这个地方,不想再看到叶攸羽失落的表情“好讨厌啊,那就再也见不到叶大哥了……”女孩撅着嘴,莫彦如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其实他也是很小气的这个时候叶攸羽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叶大哥,他欺负我……”女孩撒娇似地告状,莫彦如不甘示弱地瞪着叶攸羽“你想怎样?”
叶攸羽微皱着眉,无声地走上前,轻拨开贴在额上的乱发莫彦如感觉心脏猛烈地跳动,却硬撑着不肯服软“你……要干什么……”
叶攸羽一把拉住闹别扭的某人,吻了上去夹杂着小青骇人的惨叫声,莫彦如彻底地迷失了方向叶攸羽拉着早已失了魂的莫彦如穿街走巷,无奈街上有太多的人,叶攸羽小心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遗失在风里正赶上集市,街上很是热闹,小吃甜点,瓜果茶叶,首饰布匹,扇面丝巾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小孩捧在手里的玩物,孩子们兴奋地四处奔走,乐开了花,却总是有一只牵引的手,执着地不肯放开,前面聚集了很多人,不知道正在看些什么,莫彦如正想去看看热闹,牵住他的手却忽然拉住了他,他疑惑地回过头叶攸羽忽然停住了,弄得莫彦如措手不及,顺着他的目光,莫彦如看到卖胭脂的摊子前面,一个男人,挽着一个女子,正在挑着胭脂,很幸福的样子,他不解地看向叶攸羽这时,男人恰好抬起了头,正是那天夜里在忘川阁的男人。他温和地笑着,手里挽着小巧的女子,看到叶攸羽还有莫彦如,先是一愣,但很快会意地点了点头,叶攸羽亦点了点头,擦身而过时,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温婉的妻子,不是很好看,却很温和,她手里拿着那一小盒胭脂,笑颜如花叶攸羽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男人,无声地笑了“叶大哥,你们这就走了啊?”小青撅嘴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个人,莫彦如不自在地别过头,红了脸“是啊,怎么?小青舍不得吗?”叶攸羽温和地笑着女孩歪着头,红了眼圈“没关系……我还有小翠……”女孩勉强挤出一丝笑,指了指笼子里的青色小鸟,叶攸羽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大步地走着,没有回头,其实他如果回过头,就会看到那身穿青衣的单薄身影,抱着鸟笼,不住地挥手他无意干涉她的生活,他亦不是她等的明主,所以只好就此拜别,各奔前程他们本不该有交集的,不是吗“我们要去哪?”莫彦如不解地问此时,他正被叶攸羽拉着向河边的方向“还有一件事要做……”叶攸羽目不斜视地走着,莫彦如只好紧跟上去,直到眼前的小屋渐渐变的清楚,叶攸羽走上前去,门是开的,里面并没有人找到青衣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她就在小屋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是一块干净的岩石,她轻轻地靠在上面,抱膝而坐,似乎这样,让她感到安全她并没有刻意看向来人,只是专心地凝视着前方,似乎在想她自己的事情,她还是身着青衣,头发随意地挽着,略显凌乱,她没刻意装点自己,却依旧不能掩盖那份浑然天成,只是深邃的眼窝,昭示着她的未眠之夜叶攸羽无声地走上前,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不大的什物青衣没有抬头,她只是凝视着前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叶攸羽蹲下身来,拉起她僵硬的手臂,把那块普通的石头放在她的手心,她仍然没有动,只是干坐着,呆滞地看向那石块,叶攸羽微微转动,露出那镌刻的字体,上面写着两个字:青衣青衣脸色苍白,她的嘴角抽动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居然还留着……我随意捡了块石头,我骗他说三生石上刻了名字,就可以缘定三生……他居然还留着……”青衣喃喃地说着,叶攸羽点了点头“他一直留着……至少他还没有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