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风波过後会是晴天,可是迎来的却是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到了研究所他认识了一位女同学,他们的志趣相同,大家都对基因工程的项目有很大的企图心,不知不觉间他们下课了也会混在一起,图书馆、实验室和餐厅变成了他们的基地,渐渐地他回家的次数少了,和风建中一起用餐的时间也变短,甚至会临时取消两人的约会。
那应该算是他初萌的爱情,第一次遇见一位如此了解自己的人,时光在讨论实验结果中飞一般地溜走,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却又消逝了。
女同学突然停学出国了,毫无理由地离开了,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然後是他的坦白,他说他不原意、不满足、不能够再待在兄弟这个位置,他想成为他的另一半,相濡而沬的伴侣,他说他不能自控,他挣扎过也逃避过,可是他怎麽样也变不回以前的风建中。
「建中,你只是一时的意乱,或许我们靠得太近,彼此都看不清。」当时他是这样回答他的。
「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男人。」当时的他穷追不舍地追问,非要他给个答案。
「不,因为你是我的哥们,我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就算将来有那麽一天我喜欢上男人,也不会是你。」决绝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想他绝了那门心思,别再往他这个死坑里钻。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乱成一团,发现亲如兄弟的人竟然对自己抱著这种想法,他只觉得荒唐和难过,荒唐的是这种剧情出现在他们身上,他以为他们会是一生的兄弟,参加彼此的婚礼,看著对方的孩子长大,就好像他们的祖辈一样;难过的是他知道今天一过,无关结果,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质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然後他走了,搬出了那个他们共同建立的小居,他渐渐地淡出他的生活,那种感觉好像是自己的手臂被活生生地扯断,难受死,初时他还常常有错觉他还呆在屋里,结果门一打开只剩满室的空气。
之後生活还是滚动著,爷爷也开始替他张罗对象,林绮文是他的表妹,早年移居国外,现在出落得越发灵秀,她有一双巧手,什麽东西到她的手上准能变成好吃的菜肴,她的性情温润如玉,是多麽理想的妻子人选,就刚好和他心目中那幅幸福家庭的图画一样,更为了帮助那个人离开迷障,为了让他继续自己的人生,所以他决定提早实现自己的计划。
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会,一对幸福美好的男女,一双伤痛的眼眸,一抹破碎的背影和一个摔破的杯子,他以为他可以换回,却看不见风暴前的徵兆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婚礼的前夕,他约他出来,本想等一定结束後才见面,却在看见他痴等的身影而心软,然後他就陷入昏迷,醒过来时已经身在船只上,向著印度洋某个不知名的小岛行驶。
「炎,以後我们会一起生活,就好像以前一样。」他的语气洋溢著希望和满足。
心里充满著烦乱,自己在婚礼前夕失踪,家里和林家一定很著急,满世界的找他,希望风建中冷静过後可以放了他,或许是自己结婚的消息刺激了他。
「建中,你放我回去吧。」
他笑道:「好,等你接受了我,我们一起回去向炎老爷子请罪。不过现在你必须留在岛上,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岛上有实验室和一组的医疗队,你想做什麽实验都可以。」
天作地设四十六(生子)
天作地设四十六(生子)
被迫暂时居住在小岛上,希望雷振天尽快发现这个小岛,阻止错误的发生。
当他准备订婚时,雷振天就约他出来见面,谈的是他和风建中的事情。
雷振天直接了当地表现他知道内情的事实:「建中那个笨蛋终於行动了。」
有点不解地看著他,他是否为他来做说客,劝他接受他。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谁也不袒护。只是你太迟钝了,建中对你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不过是你自已不自觉罢了,这种事我又不好介入,只好靠你们自己解决。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我会支持你,谁也不能勉强你。」当时雷振天已经看出他和风建中之间的平衡已经岌岌可危。
突如其来的一天,风建中急速地拉他登上快艇,从应变水道离开小岛的水域,然後换上一只大游艇,向地中海出发。
原来是雷振天找来了,所以他们要立刻出发到一个秘密基地,避开「四方」的耳目。
危险却逐渐迫近,一切来得措手不及,迎面而来的几艘快艇把他们的游艇包围住,对方的人马似乎不是「四方」的人,风建中认出了他们是「华文会」的残馀势力,不知道他们从甚麽渠道了解到他们的行踪。
他把他推给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周小南:「小南,记住保护炤祺正如保护我!」,然後让他带著他乘坐救生艇先离开,而他则和其他的兄弟殿後,阻挡杀手的追击。
料想不到的是杀手早就埋伏在旁,他和周小南拼命才耍开追击,也只能沿著来路回去,却又遇到前来增源的人手,他们不幸被俘。
他们用他做人质要胁风建中放下武力,结果他毫不犹豫地弃械投降,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所在的游艇,瞬间他从怀里拔出手枪,敏捷地飞身扫射,结束了胁持他的两个男人,解除了他的危险,却把自己的後背留空,让敌人有机可趁地打了两枪,幸好他中枪那一刻敏捷地避开了要害,只有右臂和腰际受了伤。
生死的那一刻间,他却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他选择了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他对他的感情始终如一,这是一分多麽沉重而珍贵的爱情,他是何其幸运,说不感动是欺骗自己,可是挪心自问,对他除了浓浓的感激和生死相交外,自己的身上有他所追求的深情吗?
以前的他或许对他的感情还存有质疑,现在确定了,反而更加不能接受他的这份深情厚意,他要的一份是全心全意的感情,如果不能给出他的全部,而是一种混有施予和感恩的爱情,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可是他的爱情注定了不纯正,不完整,这样的自己是不可能陪伴他相守一生的。
当雷振天知道他们遇险,率先驾著快艇追来时,他选择了挣开被他紧握的手,慢慢地踏离他们身处的游艇,回避了他那绝望的眼神和残缺的呼唤。
曾经受过突训的他注意到隐藏的敌人那致命的一击,游艇的油缸被打破了,在大暴炸的一刻间,他使劲地推开他,轰隆隆一响,整艘船被炸得粉碎,他也葬生在那片尉蓝的大海里,伴著他的爱永远地消失,永远地离开他们。
而被保护著,被爱护著的自己,直到最後还是选择了辜负他,让他带著遗憾离开人世。
在医院里躲了半个月,醒来时才知道自己连他的葬礼也错过了,虽然棺木里只孤伶伶地摆放了他的一套衣服,但那也是他在人世间还後的一点证明。
婚礼也除消了,本来那个婚礼就是为他而举办的,现在人都没有了,婚礼的意义也不复存在。
每天每夜他都难以成眠,眼睛一闭上,暴炸的那一幕彷佛历历在目,自己好像又一次次经历了那一次的死别,理智告诉他,他就快支撑不住了。
他的生命里有了另一个人的生命,他不能逃避,只能面对,他要好好地过好他的人生,把他的那一份也使用了,他没有浪费生命的奢侈。
告诉自己必需养好身体,然後开始周游历国,用眼睛记下每处的美景和游历,遇到的每一个特殊病例,研究著不同的疗法。
也许某一天,他可以默默地在心底告诉他,他活得很好,每一天他都是幸福的,他善待了自己,这也是他最大的希望,到那时候,他会回去的。
天作地设四十七(生子)
天作地设四十七(生子)
「总而言之你自己当心,小心点总是好的。」雷振天再三叮咛他,让他有点戒心,别老是不以为然。
向他投了一记心中有数的眼神,接著问道:「妮娜和宝宝怎麽样?」
「没问题,一切正常,小娜自从醒过来後就胖了十磅,宝宝也很健康。」雷振天已经有身为准爸爸的意识,每天的心情都很良好,「西雷实业」的员工过得很滋味,因为大老板变得和蔼可亲,报告和议案都可以畅顺地通过。
正想向他透露怀孕的事,却被一阵通讯声打扰了:「总经理,有两位先生想见你,但是他们没有预约,却坚持说是你的朋友。」秘书处的黄助理报告道。
难道是张克佑,之前他曾致电说过他会来金兰,该不会是什麽惊喜之类的把戏,他还真是一个没有营养的人。
语气略带不耐地回道:「你先把他们带到会客室,我等一下就过去。」
「怎麽了,是什麽人让你如此不耐烦?」雷振天有丝好奇地打听道,能让一向好脾气的炎炤祺心生不耐的人他也想见识一下。
边整理桌面的文件,边回答道:「只是一个近来认识的朋友,他的性格有点令人忍受不住,十足吵耳。今天的午饭时间只能提早结束,你自便,我不招呼你,先走了。」
「得啦,你忙你的,我待一会儿就走,去吧!」
有点抗拒所以故意放慢脚步,心里想著怎麽样才能让那个人少说点话,起码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耳朵不会受难,肚子里的宝宝应该也不希望被轰炸。
终点是走廊尽头的会客室,拉开木门,看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人,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象,那个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西装,背著他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远眺何处,他那高大的背影是那麽地鲜明,他的气息是那麽的近在眼前。
「烈,难道你认为窗外的风景比我还要有吸引力吗?」话里虽然透著点戏谑,但是身体却微微颤抖,只顾目不转睛地盯著他,一步一步地朝他愈走愈近。
他慢慢地转过身,用他那双异常执著的眼眸看著他,并伸出手扣住他的肩膀,深深地把他带进他那厚实温热的胸膛,用沉实有力的声音道:「为什麽当时不和我商量就选择了离开?」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所以说你已经做好了放弃的打算,你认为我们之间是游戏吗?」
这些问题使他一时招架不住,心思全乱,只好反问:「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来捉回我的逃妻,我听说他在这里工作,所以当然来这里找人。」
炎炤祺一脸错愕地瞪著他,脑子蒙了,皱著眉想了很久才重新将目光聚合在阎烈的脸上:「你……确定你找的人真的在这里,你不是要和天玉结婚?」
「谁说的?」
「不可能的,比赛的结果明明就是--」叹了几次,都告诉自己不要再抱希望,为什麽当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免疫力。
「有什麽不可能,那个人带著我们的宝宝跑了,不是他还有谁。」阎烈的手伸向他的腹间轻柔地徘徊著。
「因为宝宝所以你来找我?」说这句话时,炎炤祺咬著下唇,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神色。
阎烈立即解释:「我的妻子从来只有你,我承认的孩子也只是我和你的血脉。」
炎炤祺的表情还带有些惘然,心里总是不能踏实,他能接受这样的幸运吗?上天会这麽容易就原谅他之前所犯的过错吗?
「咳……咳……」被忽视的蒋天玉假装咳嗽以此唤回两人的注意力「还是让我这个参与者之一来解释吧。」
在炎炤祺离开栖凤山之後,阎烈就秘密地约见了蒋天玉。
原来在炎炤祺询问他红玉的时候,他就产生了怀疑,所以命人调查,却发现了他背後隐藏的故事,当时他是有点愤怒也曾经质疑过炎炤祺接近他的目的,更介意的是他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愿意对他坦诚,不过他还是相信他的为人,他也曾经在他面前说过他对招亲不感兴趣。
阎烈早就知道老太君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让炎炤祺留在药轩随时随地要提防他各式各样的招式,不如让他远离危险,等他处理好再接他回去。
蒋天玉相信阎烈真的动了真情,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彼此看对方都有感觉,他当然乐意成全他们。
在阎烈的帮助和他本人的实力之下,在和其他门派的较量中,他顺利地夺得了胜利,却在结束後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因为他根本不算蒋家人,虽然他七岁时进了蒋家门,不过他的户口一直没有转移,他是从母姓,认真追究的话,他是冒名顶替,当然要自动弃权。
阎老太君当然知道这是阎烈在从中作梗,他也不是好相与的,马上就提出让第二名的顶上,就是怎麽样也不妥协。
阎烈想不到他的奶奶如此顽固,本来以为制造了下台阶後,老夫人可以暂时接受这个结果,果然还是要出最後的方法--
他猛然一声地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坚定而执著地道:「奶奶,孙儿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只求你成全一次。」
老太君惊骇而伤心地看著他,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最後才缓过气道:「烈儿,你一定以为我是为了私仇而阻止你和炎小子在一起。其实,你的心思我都懂,也想成全,可是我不能把阎家的未来放在一边不理不管,炎小子的背景不简单,你和他的事,「四方」能放人吗?我之所以提出那个条件是作为考验的一部分,如果当初他选择了留下,那麽我一定会把红玉双手奉上,还会成全你们。结果他选择了红玉,这只能说明你们之间的感情不够坚定。」
一时之间阎烈也找不到话回应,老太君的一席话里情理俱备,既解释了他的立场和委屈,也针对了他和炎炤祺情感未深的弱点来打击,完全是滴水不漏。
「那麽如果有人怀了阎家的骨肉,恐怕老夫人为了维护阎家的名声,也只能让长子嫡孙流落在外?」蒋天玉冷不防地发出冷箭突击,攻得老太君脸色一变。
「烈儿,想不到为了他,你竟然做出有违祖宗家法的事,你该当何罪?」老太君痛心疾首地拿著捌杖敲打著阎烈的身体。
阎烈的低下头,其实他的震惊不亚於老太君,炎炤祺竟然怀上了他的骨肉,他也像银狐一样怀孕了。
「奶奶,别打大哥,是我做的!药丸是我偷的,大哥和炎大哥都不知道,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亚滔推著轮椅挡在阎烈的身前,替他受了老太君几棍。
老太君看著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向著炎炤祺,平日他都舍不得骂他们,现在两个都打了,眼看这个家快毁了,或许那个人真有什麽特殊值得他的孙子们都喜欢。
「罢了,算了,你们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我管不了。」老太君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客厅。
阎烈一脸担心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亚滔安慰他道:「哥,你快去追回炎大哥,奶奶这边由我来哄,你就相信我,我保证明天奶奶又来是以前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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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地设四十八(生子)
天作地设四十八(生子)
炎炤祺心情复杂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百感交杂在心间,喜的是他为了他费了一番的心力,这份情意他是懂的,他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悍卫了他们的感情,可是反观自己,似乎只是被动地接受,看著他付出,此时不由得对他心生愧疚,语气自是带著丝软化,连心底的话都脱口而出:「我都一直想著你,你来了我很高兴。」
阎烈明白他的性格,不是轻易把感情说出口的,今天本只是想他想得紧,所以没有事先联络,就来见他,当然也是想戏弄他一下,心里对他当日决然的离开不是不介怀的,有点气他这麽不信任他,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收获,竟然可以听到他这麽坦率地表白,对他的怨怼也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多日不见,两人都激动不已,只是自控能力较高,才不致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更是松懈了心情,稍稍地放纵了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