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实在太好了,吸进口腔的都是青草花香味,没有大城市污浊的废气,不知不觉便走远了,亦没有惊觉自己越过了外圈,踏进了禁区.
来到一处小亭楼阁,仿如走入了古人的庭园,「药轩」真是处处都有新惊喜啊.
走了一会儿,他正想回去时便听到拱门处传来击球声,是什麽人在哪儿呢?
好奇地走上前,发现一个坐著轮椅的青年,大约十六,七岁,身材顶高的,样貌清俊,一对挺拔的剑眉下是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鼻梁挺直,鼻尖飞扬勾勒,双唇的形状姣好,只是有丝惨白,似乎是运动不足所致的.
他侧面向著墙壁,离墙大约十米,他手持足球投掷向墙,又借著墙壁的反弹力接回球,如此一来一回十数下,但是一时用力不足,球便偏离了轨道,只是弹回他前右方约三米的地方.
他移动轮椅向前,接著弯身想要拾起脚下的足球,可是用力过猛使到身体失去平衡,整个身子从轮椅上滑落,跌倒在地.
他几次挣扎著想要起身,但是因为用力不善和手臂肌肉力量不足,所以最终都失败收场.
他似乎十分泄气,双手猛力地搥打双腿.
炎炤祺看不过去他自残的行为,上前抱起他,将他放回轮椅上.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这里?谁要你多管閒事的?」他连珠炮发地质问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说成爱管閒事了,而且还是比自己年幼的少年,连他本人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否太鸡婆了.
低头拾起地上的足球,无视少年, 他径自用单膝运起球来,动作流畅纯熟,姿态优美,足以媲美职业的运动员.
接著他做起盘旋,急停等一系列的动作,轻松矫健.
少年看得津津有味,眼带渴望,不由自主地叫唤:「喂……喂……」
他收起脚步,转头看著他一笑:「没有人教过你, 在问别人名字前要先介绍自己的吗?」
他不自然地说:「我……我……叫……亚滔.」
「你好,我叫炎炤祺.想不想学控球啊?」
「我可以吗?」亚滔想从他眼里找出同情和怜悯,可是什麽也没有,只有一片的坦诚.这使他不由得产生了好感, 想要接近这个怪人.因为他真的只是当他是平常人.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为什麽不可以?」
亚滔拉不下脸,就呈强地说:「如果你教会我控球,我就不把你擅自进入的事告诉别人,怎麽样?」
「一言为定,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你可不要耍赖啊.」
炎炤祺手持著球在手上比划,讲解怎样使用肩膀以上的地方运球, 亚滔十分聪颖,一点便明还捉住了要诀.
「我还有秘诀关於怎麽样从轮椅上站起来噢.要不要学?」
「骗人!我才不相信呢.」
他马上说明了上身用力的原理和如何有效地利用手臂的力支撑起身体还有他先前不良的姿态如何修正.
亚滔表面上装作慢不经心,其实内里十分专注地听炎炤祺的说话.听著又觉得很有道理,於是趁著对方不留意的时候,偷偷地尝试.
一刻间,他已经成功地支撑起身子,虽然只维持了几秒但是他欣喜若狂,禁不住大呼:「我可以站起来了!」
「我就说你能的,不过今後你还要继续锻鍊自己的手臂,这样才能延长站立的时间. 」
这时他才看到他脸上出现同龄少年应有的爽朗笑容,亚滔平日一定很少笑吧.
两人不经不觉间就建立了一段友谊,炎炤祺身上总有一股天生的亲和力,让人想要接近,想要吸取他身子那份阳光的气息.
当时两人都没有发现在走廊上立著一个高大的人影,不知道何时来到已经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内,深沉的双目里泛起复杂难明的神色.
一股迫人的气势和灼热的目光使到炎炤祺发现了对方.
他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身形不是很壮硕,但是一点也没有单薄的感觉,好像草原上的的美洲豹,蓄势待发.
他和亚滔有七分相似,只是轮廓更加深刻分明,有如完美的雕塑,饱满的天庭,龙飞的剑眉,气势十足,眼眸炯炯有神,深沉不可测,鼻梁坚挺刻划分明,象徵著主人的性格同样坚定不移,双唇薄而合紧,说明男人很少展开笑容.
男人的气势使他想起好友雷振天,好友是狂中带有几分傲,而他则是不怒而威,使人难以忽视.
「哥! 」亚滔敬地唤著男子.
原来是亚滔的哥哥,炎炤祺淡淡回了个笑表示告辞便走了,一点也没有受男子的气势所迫而有所慌张.
亚滔紧张地向大哥说情: 「哥,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炎炤祺,你就当作没有看到他出现在康园,好不好? 」
「一百遍菩提经. 」男人不容置疑地说.
亚滔为了义气唯有无力地答应大哥默抄最讨厌的药经.
男人望著炎炤祺消失的方向无声地念著: 「炎炤祺」三个字,似乎有所打算.
天作地设十一(生子)
天作地设十一(生子)
炎炤祺心心所念的是亚滔的脚患,根据刚才观察所见,他的脚得到很妥善的照顾,一般而言,长时间缺乏运动的脚,会由於肌肉萎缩而渐渐地失去基本的感觉功能。
但他的双脚,光滑而有弹性,想必是用某种中草药泡浸加上每天的适当按摩所致,应该是有望可以医治的。
当下最重要的是收歛精神,经过第一试後剩下的人又少了一大半,同屋的两个女孩已经出了局。
明天就是第二试了,离目标又近一步了。
虽然亚滔是阎家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他确实可以趁机会打探红玉的下落,不过他不想利用他,一想到他落寞的表情和充满戒心的表现,他便不忍心了。
振天常常说他偏执心太少,对胜负输赢不太介怀,只是醉心於医术,其他的事都是随意而为。
在医院里生和死只是一线之差,故往往可以看清人最实质的东西,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可以是最淡薄又或者是最浓厚的。
他可以体会到手足之情、朋友之情,对振天这群自幼长大的朋友是因为熟悉对方而产生的信赖感,对小弟的关心是来自血源的连系,而对亚滔的介怀和蒋天玉的好感是来自对小弟的投射。
但是他始终无法理解振天为了妮娜可以改变自己、失去理智的表现,还有就是楚航对自己的执著,如果七年前他可以明白的话,是不是便不会发生那件憾事。
用了七年的时间去寻找答案,但是看多了只是使他更加混淆,对事情没有帮助。
爱情真是难以理解的东西。
回到小屋,便见到蒋天玉在抹他的银针,他望了望他:「回来了,看在同房的情份上,给你个忠告。我劝你小心那两兄妹,张家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小心那一天死了还不知道是怎麽一会事。」
他当然知道张克佑不如表面般简单和无害,但这又有什麽所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生死有命,该来的挡不住。
不过蒋天玉这份情他是领了:「多谢提点了。」
他说话不留馀地亦只是因为他不善与人相处罢了,其实他的心肠不差,毕竟他只是个少年。
不知道妮娜的病情如何,不过有小师叔的照顾,他都很放心。
接著的比试是要在一刻钟内用银针使昏死的鱼恢复知觉,用意当然是测试参加者的针术和创造性。
世间万物皆有其各自血气运行的方法,同中有异,鱼的穴位比人的更细小,而且所在位置的分布亦有所不同,天灵穴是百穴之首,血气运行之时,时强时弱,唯有依靠手指的触觉来判断。
天作地设十二(生子)
天作地设十二(生子)
它大约位於鱼鳃下两根手指的位置,运针时人只宜下寸半深,而鱼则只能下四分之一寸深,故运针时一定要准确。
在场的参加者人人凝神定气,结果又是蒋天玉先拔头筹。
一场比赛下来,人数又被删减了不少。
张克佑似乎不善於施针,仅仅在限时前完成任务。
蒋天玉乘机大肆挖苦他一番,张克佑拖著受伤的脚和他推撞起来。
张小妹拦著她哥,他则拉住蒋天玉,真是使人头痛,两人只要一见面场面就会失控。
好不容易张克佑被劝走了,而蒋天玉亦一声不吭的走了。
炎炤祺在草堆里发现了蒋天玉平日随身携带的玉佩,想来是刚才和张某人争执时跌出来的。
要还给他。
递著蒋天玉消失的方向,他跟上前,发现他在路上徘徊,似乎正在找些什麽东西。应该是玉佩:「这是你的玉佩吧。」
他紧张地从他手上抢过玉佩,细心地用衣袖抹去上面的泥沙,然後很宝贝的用手帕包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谢……了……」
他没说什麽,也看出他不常跟人道谢:「你是要回走吧?一起走吧!」
这次他倒没有拒人於千里之外,静静的和他并排走著。
经过玉佩一事,蒋天玉对他的态度友善了,和他说话时也能回上几句话。
张克佑似乎肯乖乖的养伤,连著几天都没有来找他,这样也顶好的,他也乐得清静,省得他见到蒋天玉又要大吵一次。
※t※※※※我是……可爱的……分隔线※※※※※
接著的几场比试,人数越来越少,最後只剩下三十人,听说他们会被安排住进主屋,说是要和大少爷培养感情,不如说就近观察吧。
这次可以自由分配住屋的安排,张克佑不断的游说要和他同屋,但都被他宛拒了,试想想整天和一个大声公在一起,耳朵可要受罪了,还是和蒋天玉在一起,起码可以换得一刻的宁静。
晚上说是要出席阎家举行的宴会,老太君和阎大少也会在场,这简直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晚会。
女孩们竞相地打扮化妆,大家都想留个好印象给未来的夫婿,或许可以突围而出。
剩下的人只有八个是男的,蒋天玉也换了套白色的西装,显得纤细清丽,把他优美修长的身段表露无遗。
他则挑了套黑色的西装,既庄重又不会太突出。
会场在大屋的地下大厅,是歌德式的设计,听说老太君喜欢西式建筑所以已经过世的老太爷特别为了她将中式大屋改建成西式的。
宴会的音乐已经向起,张家兄妹早已经到了。
宜兰穿著粉紫色的纱裙,衬托出她那白晢的肤色更白,平日扎起的头发现在披散在肩,淡淡的唇彩勾勒出的樱桃小唇更吸引人,使人眼前一亮。
站在她身旁的张克佑则穿了一袭深紫色的西装,没有如常的打起领带,而是将同色的衬衣松开几颗钮扣,露出精壮、黝黑的胸膛,野性十足,也只有他才会穿得那麽耀目。(其实是骚包吧……)
没有聊几句,音乐就停了,宴会要开始了。
大家都望著一楼的梯口,亚滔的哥哥挽著一位身穿浅绿色绸缎的老人家,而他一身轻浅的礼服,整个人英俊挺拔得令人眩目,但他的表情平静低调,举手投足的优雅混合著贵族般的傲然,有著强烈的存在感,这个男人便好像冰和火的混合,既深沉而又使人难以忽视。
他本身就像一团蓝火,透出不为人知的幽深和危险,即使凑得足够近仍无法猜透他的本意。
原来他便是阎烈,也是这场比试的男主角,那麽亚滔无疑便是阎家人了。
更想不到的是老人家竟然便是老太君,却是他,不是她。张克佑所说的话是真的,男人亦可以成为阎家的主母,想不到这个那麽古老的家族竟然可以接受男男结合,师父要他见的人便是他。
天作地设十三(生子)
天作地设十三(生子)
老太君说了些客套话,欢迎大家的参与,就在下人的扶助下离开了。
看来他要找机会才能在独处的时候见见老太君,把师父交待的事完成还有求取红玉的问题。
在场的女孩都被阎烈那俊逸的外表和摄人的气势所吸引,他才是真正的阎家大少。
当日在台上坐轮椅的男子只是为了测试参加者的忠诚度,一个不能共患难的妻子、一个没有承担感的主母决不能成为「药轩」的女主人。
炎炤祺完全不明白当中的情况,只是误打误撞,才没有在第一天就被删出局。
他受不了宴会里刺鼻的香水味和虚假的客套话,大家都想尽办法探听对方的底细,女孩们则团团围住今晚可怜的男主角,梦想著成为阎家的少奶奶。
他偷偷的溜出了花园,望著天上难得的月色,心想著如果有酒就好了。
想想他有多久没有喝酒了,应该有七年吧。
「宴会很无聊吗?」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後背向起。
转过身便看到阎烈,他是何时摆脱了那群女人的。
「还好。」
「你说话都是那麽诚实的吗?」他已经来到他的身後,一股压迫感绦然而起。
这只是因为没有人取在他面前随意说话吧。其实他人也没甚麽可怕的,只是严肃点已而。「月色很漂亮吧?」
「嗯。」
晚风吹拂,此情此景使他忍不住就席地而坐:「你坐吗?」
阎烈算是摸清楚了炎炤祺跳跃式的思考方法,他的说话和行事作风总是不按牌理,当日在康园里已经使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有何不可?」反问了他一句,他很自然的坐在他的身旁。
他们只是静静地坐著,听著草丛里的虫鸣蛙叫,凉风吹拂,十分写意。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做次鸡婆:「其实亚滔的脚是可以医治的,只是他没有做手术的信心罢了。」
「确实如此。只有一半机会而且还欠一样东西。你有心了!」他也据实回答。
作为大哥他也当得蛮称职,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麽:「是吗!有没有好酒?」
「走吧。」阎烈很乾脆地带他来到大屋的地库,内里阵列了一排排的酒,有萄葡酒、威士忌、白酒和果酿。
炎炤祺的兴致更高,他拉著阎烈嚷著要斗酒:「来吧,我们痛痛快快的大喝一场!」
阎烈倒无所谓,他的酒量奇高,甚少喝醉,而且他很欣赏炎炤祺爽朗的性格。
他们一瓶接一瓶,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豪气。
炎炤祺有一丝醉意的说:「你顶会喝的,很久没有喝得这麽痛快。以前有个朋友也是……算……了……都过去了……今天一定要和你喝个够。」
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喝醉後有个坏习惯,这引致了他和阎烈以後的纠缠,他过後回想起来都只能大叹咎由自取。
阎烈见他已有八、九分的醉意,想要扶他回房休息。
他在他的怀中不停的挣扎:「我要喝!」
双眸半合半张,原本明亮的大眼在泪水的滋润下变得水汪汪的,双颊泛起红霞,嘴唇被酒气薰得红艳艳的,酒醉的他在阎烈的眼前展示出另一种面貌。
娇媚中带著几分阳刚、几分孩子气。
阎烈扶直他的身子,想要唤醒他。
他睁开双眼,朝他笑了笑,有些做坏事前的得意。
双手抱著他的头,倾身向前,吻上了阎烈偏冷的薄唇,伸出舌头沿著唇形舔弄。
他出奇不意的举动使到阎烈的身体一僵,来不及作出反应。
「我赢了!」他不知道大难就要临头还很满足的拍掌叫好。
阎烈深深的看著他:「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就把他揉在怀里,用嘴封住他那张诱人的红唇,两人唇舌交缠,舌尖互相追逐、勾缠和吸吮。
过多的银丝在炎炤祺的嘴角溢出,吮吮的水声在宁静的地库显得格外向亮、格外清晰。
天作地设十四(生子#H)
天作地设十四(生子&H)
两人吻得天旋地转,炎炤祺透不过气,双手胡乱的捶打身上的男人,阎烈才放开他的唇。
「呼……呼……」他的脸颊更见红润,双目迷蒙,全身发软,完全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阎烈抱著他,才不使他跌倒。
喘过气後,他挣扎著要离开阎烈的怀抱:「放开我,我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