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爱你的性伴侣吗?」
「我爱他。」许勤相当肯定。
「可以请你描述一下,发现自己有勃起障碍当时的状况和心情吗?」
心理谘商师听了许勤的回答後,提出了一个可能的病因:「你会不会太紧张了?」
「心理问题是很常见的勃起障碍因素,许多病人都是因为急著让另一半看到自己的表现,太过紧张,才会产生类似的问题。既然你这麽年轻,身体又没什麽缺陷,说不定就是压力太大造成的。你要学著让自己在做爱时放松,把做爱当成享受,而非某种考验。」他从抽屉中抽出一张印制精美的摺页DM,上头写著数种放松的方法,递给许勤。
许勤走出诊室前,先将DM折好放进口袋里。张奕维迎了上来,问他心理谘商师有没有提出一些令人难堪的问题?许勤要他放心。
两人一同自诊所返家後,许勤一人暗地里照著摺页DM的内容,练习深呼吸和令人轻松的卧姿。不过之後张奕维替他手淫或是口交时,他脑中总是不可遏止地祈祷著这一次阴茎能够站起来,根本做不到放松,而下体也不停地让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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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治疗都没有效果,许勤早已失去信心。
他觉得自己是个坏掉的性爱娃娃,全身上下唯一值得关心的只有性器官,主人每隔三、四天就来一场不死心的维修,每隔三、四天就要高声宣告一次「它修不好」。
心里压力很重,自卑感越来越深。许勤好像第一天发现做爱原来是这麽重要的事。在高中时,他跟张奕维不是先认识了一年,在谨慎地确信彼此相爱後,才发生关系的吗?那一年之中摇晃不定、著急又羞涩的心情,经过这几个月的洗刷,在许勤脑中只残留下模糊的印象。在日理万机的张奕维的记忆里,应该早就被当成垃圾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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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明天就要完结了!在下的新文却没什麽的进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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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没有狮子心【九】完
张奕维去北京开会,一周後回来。
许勤趁机上街逛逛。
他穿著管家准备的POLO衫和牛仔裤,背著管家交给他的皮制跨肩包,包包里头有个装满大钞和信用卡的皮夹,还有轻薄时尚的高科技手机和掌上型电玩。
许勤本想叫计程车去市区,但是管家请他务必要让司机接送,不敢说不,他只好坐著有点招摇的高级轿车外出。
到达年轻人聚集的街道时,许勤猛地有了害怕的感觉。熙攘的人潮与来往的车辆,都是他久未接触的景象。
司机从後照镜中看见许勤发白的脸庞,问道:「请问您不舒服吗?」
「没有。」许勤拉了下衣领,对司机,也是对自己说:「我要下车了。」
许勤去了他以前最喜欢的书店,买了一些轻松的文学小说,和大量的高中参考书。想把忘得一乾二净的高中课程内容补齐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许勤几乎可说是把架子上每本参考书都拿下来了,只差没把高三社会组的那几本也一并买下。结帐时,跟在他身後的司机评估了一口气把三大纸箱的书搬到停车场的可能性,答案是办不到。司机先生对自觉买太多而道歉的许勤说了「不要在意」,自行跑到停车场,要把车开来载书。
在门口等候司机时,许勤不经意地发现书店对面是一家药局。
一时之间,有个计画在他脑中迅速成形。
司机把车开来,将书运上车後,问後座的许勤:「请问您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不用了。」许勤偷偷地按著包包中新买的药罐,对司机说:「可以回去了,谢谢。」
回家後,许勤迫不及待地躲进房间里头,拆开药罐的包装,详读盒内的说明书。据说明书上记载,一般人只要吃半颗就会有成效了,但是他手边没有切药的工具,去厨房借刀子又会让厨师起疑,跟上回一样通知张奕维,所以许勤只好直接吞下一颗。
静待让药效发作的三十分钟过後,许勤脱下了牛仔裤,先隔著一层布料抚摸下体的性器,感到有些胀大後,再脱下内裤,直接碰触自己的阴茎。由於药物的作用,那个器官慢慢地抬了起来。
许勤用双手圈住,上下移动著,试著让下体变得更硬一些。虽然还是不能射精,许勤也够感动了。这样可以了吧?张奕维,这样你能接受了吗?
他走进浴室,冲冷水洗掉药物辅助的充血状态。
晚餐前,许勤的头和胃隐隐作痛。读了说明书,上面说那是药物对少数人可能产生的副作用。不敢向管家或仆人询问止痛药的位置,他强忍不适,过了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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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奕维回家後的隔天是星期天,许勤在下午两点左右,请张奕维进来房间。
十二点半吃完饭,一个小时的消化时间,吞下药後再等一下,就准备齐全了。在床上,许勤主动引导男人的手来套弄自己的性器,如预想的得到性器竖立的结果。「你看,我勃起了。」许勤欢呼一声,拉著男人的手,问他:「我可以了。你想不想做?我们来做好不好?」
张奕维反常地抿著唇,沉默了一下,说道:
「许勤,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啊,为什麽这麽说……」
「你吃了威而钢吧?」极为突然地,张奕维说出这句话,语调平静,不喜不忧。
极力掩饰的事情被男人轻描淡写地揭发,许勤刹那间冻结了。四目交接,许勤看到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光著下半身,性器因为药物刺激而翘著,刚刚还想拉男人作爱。这副形象,究竟可笑到了怎样的程度?
「你用的是我的副卡,购物超过五千元的话,信用卡公司会发简讯给我。因为消费地点是药局,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特地去查了购物清单……」张奕维解释他得知许勤买药的过程。
张奕维知道他买了威而钢,那麽他知不知道他站在药局柜台前,开口说出要买威而钢时,受到了多大的煎熬?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拼著头痛和腹痛的副作用,也要吃下那一颗蓝色的菱形药丸?男人是不会了解的。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冒出的烦恼,哪里够格让张董事长费心。
「许勤,先坐下来好吗?」
他木楞地随著张奕维的话坐下,由於不想看男人的脸,许勤偏头面向落地窗。他看著窗外晴朗无云的天空,心想:我要趁七月前把高中的书读完,考上外县市的公立大学,不是生物相关科系也无所谓了。然後我要申请助学贷款,半工半读四年,毕业後赶快去工作……许勤望著灿烂过了头的景色,专心一致地描绘著虚幻的未来。
男人与他的联系断了,虽然他目前住在这栋被男人称作「家」的豪宅中,一旦考上大学出外住宿後,两人还有残存的任何关系吗?
「许勤,如果做爱让你困扰,我们以後就再也不做了。」
「对不起,我错了。」
「许勤,你转过来好不好?」
他机械性回头,迎上男人满溢著自责与哀伤的双眼。为什麽会有这种表情?张奕维,不要这样,错又不在你。
「我以为很爱一个人的话,一定会想跟对方做那种事。我爱你,想跟你做爱,但是你并不想要吧?那我们就再也不要做了,你也不必继续勉强自己……」男人说到一半,被许勤打断:
「再说一次。」
「什麽?」
许勤哑著嗓子道:「再说一次。」
要从哪里开始重复?情人的眼中透露出哀求,让张奕维觉得反问是个很过分的行为,所以老实地从头开始一句句背出来,刚讲完「我爱你」,年轻的情人马上又说了「再说一次」。
「我爱你?」张奕维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要听这一句。
「再说一次。」
「我爱你。」
许勤眼中不知为何染上了水光,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也爱你。」
为何会在这个时点提起这麽不容置疑的事情呢?尽管张奕维疑惑著,仍不忘作出回应:「我也爱你。」
「张奕维,」许勤的声音在发抖:「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情人之间的触摸必须得到自己的许可才能做的态度,益发让张奕维觉得奇怪,他不晓得许勤脑袋里装了哪来的神秘思路,却很清楚在此时由自己主动会比较好,於是他伸手把许勤拉进怀中,在他耳边说:「你可以抱很多下。」
许勤迟疑地将手环上了张奕维的背,过了一阵子,确定张奕维不会排斥自己後,才渐渐贴近。
「我爱你。」
「我知道。」
你才不懂呢,许勤在心中反驳,嘴上一遍遍地倾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听著年轻的恋人不肯间断的爱语,男人似乎稍微体会到了从重逢的那天起,到眼下这一刻,将近三个月的日子中,许勤说不出口的畏惧。为了抹去不应存在的误解,张奕维学他一样,满嘴的「我爱你」。讲著讲著,鼻头也有点发酸了。
在互相告白时萌生性的欲望有煞风景的嫌疑,不过许勤的下腹因为男人的话而涌上了难以控制的热流,忍不住发出了小小声但十分诱人的呻吟。张奕维注意到了,体贴地替他手淫,不一会儿,许勤就在男人的手中解放。
「哇……」男人把沾著精液的手掌献宝似地摊给他看,那种得来不易的感慨模样让许勤羞耻到不行,不禁把脸藏进男人的肩窝,拒绝观看。
「许勤?不要害羞嘛?你看你看!」
张奕维兴奋过度的样子,第一次使许勤联想到三年前那个比他年长一轮,在酒吧中请他喝果汁,偶尔脱线,但总是无时无刻不让自己感受到被爱著的张奕维。这个男人真是……想不到该接什麽形容词的许勤,又说了一次「我爱你」後,将脸凑上前去,和张奕维交换了一个温暖而湿润的吻。
========The Happy Ending========
和朋友出去玩得有点晚,幸好还来得及一天一帖!
第一次在鲜网上连载文章,各位对我来说都是新读者,如果愿意的话,欢迎多些回响~~
许勤:「现在你想不想做?」
张奕维:「气氛这麽好,还是别……」
许勤看向某人形状不平缓的裤档,抬起头说:「好吧,既然你坚持。」
「对不起,请跟我做──」欲哭无泪张某人。
明天还有番外ˇ
新文在哪呀(抱头)
总裁没有狮子心【番外】
张奕维在夜里驾著车,往海边驶去。在路上烦躁的想抽烟,往口袋摸去,才想到为了归来的情人的健康,自己不久前才决定要戒菸。
会在深夜冲出自宅,也是情人的缘故。他以为重逢之後,两人的生命便完整了,再也不必为任何阻碍烦忧。
几分钟前,他发现许勤无法勃起。一开始只是困惑地想著怎麽了吗?後来年轻的情人那句话,才是牵动他怒气的主因:
「没关系,我可以,前几次不也都做完了吗?我们继续……」
所以是之前就有问题了吗?既然早就知道,为什麽不告诉我?张奕维猜不到许勤的想法,只感到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不被信赖的无力。他的说法,好像是在指责自己只是个需要发泄性欲而不顾感情的男人。难道我在他的眼里是这种人吗?
在海边坐了一夜,被咸涩的海风吹得口腔发苦。
太阳即将升起时,张奕维心情尚未平复,然而身为一介总裁,他有去公司上班的责任感。走到车旁,先整理一下,拍掉衣服上鞋子里头发间大多数的沙粒後,才坐进驾驶座。离车子不远处停了一辆摩托车,有对情侣正坐在上头,依偎著彼此,等待日出。张奕维羡慕地看了一眼,在心中祝福他们单纯而美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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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工作能助人忘记工作以外的事情,有关这点,张奕维在过去的三年间有著最深的体认,现在也不过是再多实行几天。
虽然每天晚上十点,他还是会准时打手机给管家,询问许勤的状况。之所以打手机而不打家中电话,是因为他担心电话铃声会吵到许勤睡觉。
如果情人的心思能像这个市场一样,运用常识就能摸透就好了。九个月前,张奕维吩咐化学部将原本就有在生产的特殊涂料改进,研发成能涂在金属上的夜光颜料笔。前阵子通过政府检验合格,刚上市就热卖。一支一百五十元的笔虽然不便宜,「在脚踏车上绘制个性图案」的口号仍在年轻人间造成轰动,甚至有学生将透明度低的笔用在安全帽、书包和文具上;父母也愿意出钱购买能在夜晚提升可见度,进而增进安全性的颜料笔。
化学部的销售经理在会议上报告了这股风潮,用诚恳的言语表达对张奕维的佩服。
假使自己真的料事如神,为何无法了解许勤呢?张奕维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谦虚回应销售经理的赞美,鼓励部下今後如有任何创新的想法,欢迎在做过研究後提案之时,脑中想的却是家中的许勤。
他知道许勤被关了三年,必定很不熟悉最近的生活。然而相对的,自己也正在适应生命中有了「必须呵护的重要的人」的日子。光是提前在八点多回家,就让秘书和警卫以为他生病了。最初他对无论工作得多进入状况,八点一到就要停手也挺不自在,但是在回家途中,他便会开始期待走进寝室时,看见那纤瘦的身影转头对自己说「你回来了」。
空无一人的黑暗房间,在找到许勤後,变成了一场遥远的恶梦。
张奕维是这麽的爱著许勤,用尽全心全力,无微不至地保护他。结果外在的威胁不再,自己却成为那个恐惧的源头,这叫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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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了数天後,张奕维想许勤了,说「从来都没忘过」会比较精确。
工作不再是最好的思想屏障,想要忘却的对象从「不知道在哪里的许勤」变成「住在家里的许勤」,张奕维自认忍了这麽多天,已经够了。
等一下就说「那种问题是能治好的」、「我会陪你一起解决」吧。
张奕维站在书房外头,打好了草稿後,满怀希望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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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最能表达出张总裁没有狮子心的一回了(汗)
题目虽是「总裁没有狮子心」,但正文是以许勤为主角来看待事情的,所以读者大人们应该也只能对他那种惴惴不安地攀著张奕维的情绪感到同情,而产生「张先生你究竟在干嘛」的感想。梨攸直到写完才发现我没能成功地把张董深厚的感情展示出来,其实他是个相当单纯的家伙呀(笑)找不到许勤就拚命地工作,雇好几位侦探,买了房子等许勤回来才开始装潢。在我心中,张奕维是个因为过起了想过的日子(和许勤一起生活)而快乐的忘了注意负面徵兆的工作狂,要叫工作狂突然转性和爱人一同天天在花园里嬉戏还真有点困难吧?总之,他也努力了。
梨攸在前几回就尴尬地坦白这不是一篇典型的总裁文了,张总裁一点也不天才……好吧,要能当上总裁是要有点天份,但他只是个普通的、认真的爱著许勤却有点不得要领的总裁罢了。
身为作者,要在最後写这麽多话来解释,足见功力颇弱。
或许再来篇番外也能把这些事讲清楚,但我想写我愉快的新文啦(掩面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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