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著最後的希望,把所有的人手都调集到火车站和机场。夜已经深了,雨越来越大,他心中的希望却越来越小了。电话也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麽收拾自己的心情。
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寂静,周政只是任它响著,似乎只要不接听,就总能怀抱最後一丝希望。终於接听了,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很焦急了:“周哥!找到人了!已经在回眉湖的路上!”
周政已经说不出话来,刚才的满腔愁绪突然间化成了愤怒。他要质问那个人。
当至诚被带来的时候,被绑住双手浑身透湿,双眼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脚尖,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地。
黑仔看到周政脸色不好,连忙解释说:“周哥,我们见到至诚哥的时候,他就已经淋了个落汤鸡了。这麽大的雨,他竟然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走来走去,也难怪兄弟们不往那里去找。最後还是偶然撞见的,我们请他上车,他疯了一样往站台方向跑去,几个人都拉不住。好容易塞进车里,他还是不断拳打脚踢。哎呀!真没想到,至诚哥看著好!,力气真不是盖的。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把他绑住的。绑的很松,伤不著的!”说著,他上前要解开至诚手上的绳子。
周政却脸色阴沈地说道:“不用解了,你们都先下去休息。”
黑仔一愣,还要说什麽,却被徐辉几个人拉著离开了。
周政站在至诚面前,保持著一个距离,这让他回想到了上次在DESTINY救了至诚的那次。不同的是,那次至诚虽然也很狼狈,却始终倔强高傲,这次的他,却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名为“至诚”的苍白躯体。
“为什麽?”周政压住怒气问道。
没有回答,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听到。
“你真要走也可以商量,为什麽这样!”看到自己的话如同泥牛入海,周政的怒气渐渐压抑不住。
还是没有回答,可能还是没有听到。
“知道吗?这次全城黑道都在看我的笑话!被一个男宠甩掉,我还真是有面子!”周政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你不是整天念著三百万三百万吗?把自己卖了三百万怎麽不拿钱跑了?!”他翻出至诚口袋里的钱包,里面有大概两千元钱和一张火车票,“两千块你能跑到哪里?”他愤怒地把这些东西连同钱包扔进了废纸篓里。
可能是周政的话过於伤人,至诚终於有了反应:“让我走,钱什麽的算了,我要走。”
“你要走就走?哼,不要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把我周政当作软柿子吗?!”
“让我走,我现在走。”神游天外的眼神,还是那句自言自语。
周政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至诚的状态很不清醒,但怒火中烧下,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状况。他狠狠地甩了至诚一个耳光。至诚双手还被绑著,巨大的冲击之下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肩膀在书桌一角上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双重的剧痛之下,至诚忍不住呻吟起来,可能是舌头被咬伤,鲜红的血从嘴角留了出来。
至诚被绑著,无助地躺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因为疼痛而喘息著蜷缩著。周政看著至诚脸上的豔红血迹,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躁动。这种男性心中固有的暴虐因子,在这样煽情的画面中无可抑制地爆发了。他走上前去,抓起至诚的头发,让至诚跪在自己的面前。吃痛的至诚挣扎著,却没有用,反而更加激起了周政的侵略欲望。周政的下面已经支起了帐篷,正对著至诚的脸,这样的姿势意味著什麽不言自明。
周政左手抓住至诚的头发,右手掏出了自己已经勃起的分身,不顾至诚左右摇头的反对,强行插入了至诚的口中。这样被绑著强行要求口交的耻辱,已经让至诚彻底清醒过来,他激烈地要转开头去,但是周政死死固定住他的头颅,不断地抽插一直深入口腔深处。在反抗的过程中,至诚的牙齿碰到了周政的那里,激痛中周政以为至诚故意拿牙齿咬他,他拔出来,一拳打在至诚的下颌上,又左右开弓打了几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伴著剧痛,至诚彻底惊呆了,周政又把至诚的脸转向自己的下体,命令道:“好好给我舔出来,敢用到牙齿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至诚知道周政已经处在了极度的暴戾状态,刚才的殴打让他再也不敢反抗。他颤抖地看著眼前惊人的巨大,已经在自己的津液下显得更加亮泽,表面浮现著粗大的静脉,他任命地闭上眼睛舔了上去。在和周政相处的时间里,也曾偶尔在周政的要求下做过几次,却非常不喜欢这种带有屈辱意味的服侍,平时周政知道他不喜欢,一般也只是稍稍做一下,而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虐待了。但是没有办法,至诚只能双手反绑跪在男人的脚下,用自己不多的经验舔允吞吐著。
周政低头看著至诚,生理与心理双重巨大的快感下,他自己也动作起来,不断追求更多的刺激,很快射在了至诚的嘴里。苦味的液体充满了口腔,至诚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摇晃著要去浴室清理,周政却残忍地说道:“吃下去,平时不是很清高吗?让我看看你怎麽吃我的东西的。”
这样的周政已经不可理喻,也无法反抗。至诚在极大的屈辱中咽下了带著周政气味的液体,他觉得有点疲惫,有点茫然,一切仿佛在梦中一样,不真实,辨不清方向。
周政把至诚安顿在卧室,接著又出来,把黑仔和徐辉招来,仔细地问他们在赌场到底发生了什麽。黑仔当然说不出什麽,徐辉只记得有两个人曾经跟至诚坐在休息区说话,但是离得很远,看不清两人的特征,也听不到他们到底谈了什麽。周政只得作罢。
卧室里至诚瞪著双眼,无神地看著天花板,周政的脚步声让他一阵战栗。周政看到这个样子的至诚,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怪我生气。这样的离开方式我无法接受。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可以放手,但是你这次的出走,让我坚定了一个决心。至诚,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允许你再离开。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在赌场你遇到谁了?你们说了什麽?我们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至诚脱力地听著周政的话,气若游丝地回答说:“我们谈了些我父亲的旧事,我一时很激动,才变得不理智。没有什麽,我只是一时失态。”
周政怀疑地问:“真的吗?只是因为这样?”
“你知道我一直非常怀念那段日子,会因为那个失态也很正常。”
“你脸还疼吗?我脾气不太好。但是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保证会对你好。你不准离开。”
至诚没有回答,原来已经睡著了。周政不再说话,也躺下睡了。当周政发出均匀平静的呼吸声後,至诚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十七章
这天早饭的时候,至诚很不对劲。周政知道他要开口说什麽, 却故意不说话,只等至诚主动开口。可是一直等到吃完饭,陈妈开始收拾盘子的时候,至诚还是没有说话。
周政不理他,正要往外走的时候,至诚终於忍不住说:“今天是19号了。”
周政说:“是啊,6月19号,天气热了。我闲下来陪你去买些夏天的衣服。”
听到周政的话,至诚知道他在装糊涂:“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吗?就是今天,我要走了。”
周政反问他:“今天你才要走吗?”
至诚知道周政还在为前几天自己逃走的事情生气,就解释说:“我那次真的只是一时失控,我──”
“不必说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你那次的逃走让我下定了决心。”
至诚脸色唰地变白了,上次被周政打了一拳的痕迹还留在下颌上,这样的男人的话是不可反抗的,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对自己很温柔。至诚试著平静下来,用商量的口气说:“我这次有点事情,一定得离开一下。我会回来的,我们的事情回来再说。”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先这样不必再说,7月3号你的生日,我准备了礼物给你。你不要试著再逃,没用。”说著周政离开了,这些日子他非常忙碌,不但要应付工程投标的大量准备活动,上次军火买卖结怨的唐涛最近活动猖獗,势力大增,吞并了不少小帮派,甚至时不时到自己的地盘上闹事,让自己十分头疼。
至诚的事情也很让他伤脑筋,至诚去意已决他看得出来,不过没有关系。这只手无寸铁的孔雀是逃不走的,况且,自己准备的礼物一定会让他非常感动,说不定就此自愿留在自己身边,周政虽然因为至诚逃走的事情生气,内心还是暗暗这样想著。
坐上车的时候,他看见一辆花花绿绿的车开来了,不问可知,是路欧阳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知道路欧阳来过几次,但是并没有阻止,这种程度见朋友的自由,他还是允许的。
路欧阳仇恨地看著周政绝尘而去的车子,狠狠地按响了门铃。进去的时候,至诚正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看到进来的路欧阳,至诚只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路欧阳大大咧咧地坐下,问道:“你不是让我今天接你吗?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走不了了。”至诚闷闷地说。
路欧阳听到至诚的口气,再看看他下颌上的淤青,一定有不简单的事情发生了,他相当了解,至诚外表温柔内心坚定,即使以前最潦倒的时候,也不曾如此情绪低沈。他生气地问:“周政那个混蛋竟然打你?还不让走了?”
至诚突然压低声音说:“欧阳,救我出去,这里有很多保镖在看著我。我有件事必须赶快去做。救我出去。”
路欧阳从来没有见过至诚如此狼狈求人,他知道一定发生 了什麽。至诚如果要告诉他的话,就会主动说起,如果不想他知道,那麽问也没用。多年的相处让他知道,至诚在平和的外表下面,是多麽倔强和坚持自我的一个人。想到这里,他也放下了玩世不恭的架子,说道:“我会想办法安排,这两天我会再找你或者给你打电话,把一切安排好。你不要担心。周政我有办法对付。”
路欧阳说完匆匆离开了,只剩下至诚和暗处晃荡的保镖。至诚又想到了那天的赵安民和谭复山:
“小兄弟,不打不相识啊。只是请教一下,你是不是姓叶?”
“果然不错啊,那天谭兄跟我说我还不信,後来想一想的确不错,像,真像!”
“啊!两位认识我父亲?”
……
那天的对话不时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震惊,前方仿佛像一个有巨大吸引力的美丽风景,他想要探寻,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他想要和周政相商,却因为逃走遭到了周政无情的惩罚,他不想再信任这个人。他感到恐惧,事实怎麽会是如此?如果答案真的揭晓,那麽这个可笑故事里的人物该如何自处?他不能说出,只有自己独力支撑。
他急切要赶到赵谭两位说的地方一探究竟,却在周政这里绊住不得脱身。周政那些决绝的话又响了起来: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可以放手,但是你这次的出走,让我坚定了一个决心。”
“我保证会对你好。你不准离开。”
“不必说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他要如何跟这样霸道的人开口?他只能求助他人。可是路欧阳能有办法吗?周政的势力有谁可以轻易撼动?
一天的时间在恍惚的思考中很快度过了,傍晚的时候,路欧阳突然发来短信:“周政和乔三爷正在平江饭店宴请几位重要人物,你去接周政,让乔三爷知道你和周政的关系,周政自然放手。如果不行,我们还有後续安排。”
至诚看完後,第一时间删除了短信。觉得奇怪,这样机密的事情路欧阳怎麽能知道?“我们”是谁?不过至诚现在已经什麽都不想思考只想离开,回想起那天被乔三爷在赌场上撞见时,周政极力掩饰两人关系的样子,办法应该可行,於是他还是叫来了徐辉:“备车,我要去平江饭店。”
徐辉一愣,但是周政吩咐过,至诚要去哪里自己只要带人跟著就好,於是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至诚拿上一件周政的薄外套,坐上自己常坐的车出发时,一辆7座商务车悄悄跟了上来,他苦笑一下,心想周政对自己的安保可真是够严密的。
到了平江饭店,至诚却不下车,他跟著车子到了地下停车场。
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要怎麽做,才能不著痕迹达到目的。他不知道周政在哪个包间,即使知道也不能随便闯进去,唯一的机会是在饭店门口,周政和乔三爷是主人,一定会先送别客人最後离开,那麽客人离开之後的空隙就是自己的机会所在了。
他在停车场很快找到了周政的黑色奔驰,已经是晚上10点锺了,晚宴应该很快结束。果然不久阿超进来开车了,至诚马上赶到饭店的正门,周政和李奇正和一位高大的老人说话,正是那天赌场上遇见过的乔三爷。
至诚走过去,用一种亲密而自然的口气对周政说:“这麽晚了,你还没回去。我看风很!,就给你捎件衣服。”
声音不大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乔三爷马上认出是那天赌场上周政揽著腰的男人,他质问周政:“阿政,这个到底是什麽人?早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养男人,我只不信。今天这样你要怎麽跟我解释!”
李奇赶紧给周政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掩饰。周政却根本不看李奇,突然拉过至诚来,正色对乔三爷说:“三爷,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我准备跟至诚在一起。我也不想再骗您和乔菲了。”
周政的话一出口,眼前的气氛更加紧张。李奇没有想到周政如此不管不顾,已经开始思考这件事情该如何了结;乔三爷 则是气得浑身颤抖,看著周政和至诚说不出话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至诚的预料之外,他以为周政会极力否认,当场撇清关系,然後自己自由飞走。没有想到,周政竟然直认其事供认不讳,还当场与乔菲划清界限,这样的情谊是深厚还是可怕?他呆滞地站在饭店的红色丹犀上,不知所措。
乔三爷怒道:“你把我和小菲当什麽?!亏我一直把你当孙女婿看待,还帮你的工程牵线搭桥,今天我如此帮你,你却给我这麽一句混账话?”乔三爷今天介绍周政认识的,正是火车站改建工程几位说得上话的人。自从儿子失踪以後,三爷把对小辈的疼爱全部倾注到了乔菲的身上,周政对乔菲的若即若离早已让他不满,今天的事情更是无法忍受。
周政只是将至诚的手拉得更紧:“对不起,我原来确实是真心要娶乔菲的,不过至诚出现了,我不能欺骗自己。我想和至诚在一起。请三爷息怒。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事弄成这个结果。”
“周政,你知道我平生最讨厌什麽吗?”乔三爷冷笑著问,看周政不回答,他又接著说,“你小子混到今天这麽大的家业,腰板硬了是吗?好,以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要指望我再帮你一个手指头。”三爷说著,冷哼著离开了,连自己的车都不想再等下去。
李奇已经是脸色发白了,他对周政说:“周哥,得罪三爷,麻烦大了。”周政只是给李奇一个你放宽心的表情,这时阿超把车开来了,周政拉著至诚上了奔驰。
“你这只狡猾的狐狸,不要以为我是傻瓜,都6月份了哪里要穿什麽外套?你想借三爷跟我撇清关系?呵呵,算盘打错了。不过正好,我倒让你看到了我的决心。”周政严肃下来接著说,“至诚,不用挣扎了,都交给我,我要你,你跑不了的。你现在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留在我身边,让我来爱你就好了。我现在为了你,得罪了三爷,疏远了阿超,连大奇也要说我的不是了,我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你就没有一点爱我吗?”
至诚一直低著头思考著什麽,他的思绪已经够乱了,没有想到周政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感动,去考虑爱不爱的问题。他有更迫切的问题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关系到了他的梦想,乃至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