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该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些人罪有应得。”
凤非罹含混语罢，一双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四处游走；倏然间天雨妙华身子一颤，立刻引得那人低笑出声：“怎么……神的身体也和人一样会有感觉么？”
“凤非罹……”
“对……就这样叫我的名字……继续啊。”凤非罹眼神火热的将人推抵壁上，有意无意的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天雨妙华红唇微启，颜容端丽：“色相痴迷，执着是苦，不如回头是岸……”
“已经回不去了……”凤非罹听得烦了，索性用一个不算温柔的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双手被牢牢压在头顶上方，天雨妙华不得不微微仰首，呼吸也不若先前平稳了。
“你们还想看到什么时候？”蓦然一声冷喝，凤非罹眼眸半阖，斜睨着一旁早已看得呆若木鸡的几个属下。
众人如梦方醒般纷纷退走，唯有月姬仍是立在原地不动。
凤非罹背对着她，口吻邪惑：“你先回房间等……我马上就好。”
“……主公，你可不能骗我哦。”月姬不着痕迹的勾起眼角笑。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察觉凤非罹语调骤冷，月姬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识相的咬牙离开。
此间天雨妙华始终不言不语，只是再次闭了眼睛。
“我等不及了……就直接在这里，你不会介意吧？”凤非罹把一条腿抵进他的双腿之间，语带讥诮。
感觉到濡湿的火热气息喷在颈侧，天雨妙华稍感不适的唇瓣微抿，并没有开口说话。
凤非罹粗鲁扳开他的右腿，毫不怜惜的挺身贯入，肆意侵略；须臾之间，鲜血已沿着天雨妙华白皙的大腿内侧缓缓而下。
“我不介意你叫出声……”凤非罹的呼吸带着微微的气喘。
天雨妙华红唇再启，却是语调轻缓：“……回头是岸。”
“你……”莫名的怒火骤然涌来，凤非罹狠狠吻住他的唇。
每一次重击都像一柄利刃狠狠剜在心口上，躯体随着身上之人毫无节律的动作剧烈晃动，口舌被含住竭力吮弄，耳畔所闻尽是猥靡的黏腻声响……天雨妙华的眼眸紧闭，面上的血色渐渐退尽，表情却仍是与先前毫无二致……清圣纯洁，纤尘不染。
第三章 色相（下）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凤非罹的视线一瞬也没从天雨妙华的脸上移开过——
不论是那令人目眩的白皙肌肤、微微红肿的水润唇瓣，还是那微微颤动宛如羽翼的乌黑长睫……无一不在展示着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
很早很早以前，凤非罹就想过要这样恣意侵犯他的圣洁身躯，拉着他一起坠入无间的地狱，想象着他甜腻的喘息和因痛楚而扭曲的表情，看他如何在欲海中迷乱沉浮……只不过眼下的情形似乎和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带着恶意的用力挺身，凤非罹满意的看到身下之人缓缓睁开了眼眸。
天雨妙华的眼眸澄澈，没有沾染丝毫□，只淡淡透露出一丝属于出世人独有的悲悯之色……凤非罹从未像此刻这样厌恶他纤尘不染的神情。
“我不信你真能断七情绝六欲……”
“色欲虚空，若你仍是执着于此，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天雨妙华的声音一如往常温润。
“哈哈……”凤非罹闻言，只沉沉的低笑出声，“你的天真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变本加厉啊……”
“你我不过是彼此而已。”天雨妙华喟然一叹。
“那就看看你我之间，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吧——”
凤非罹心念一转，骤然把人打横抱起，转而朝内室行去……
身下华丽的羽织白毡柔软异常，天雨妙华只微微动了，顿时又下陷了几分；轻罗帐前，凤非罹退去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毫不迟疑的俯身压下。
“你想做什么？”天雨妙华迎上他瞬间变得温柔的视线，心中有些许讶异。
“刚才那么粗暴的对待你，是我不好……”凤非罹眸色微沉。
天雨妙华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你的嘴唇流血了……”凤非罹疼惜不已的抬手，在他唇边细细摩挲。
“……无妨。”天雨妙华眼帘微垂。
凤非罹的手指冷不防探入他温热的口中，惹得天雨妙华眉头微蹙，语调也带上了些许含糊：“嗯……你做什么？”
“嘘……别说话。”凤非罹在他耳畔喃喃低语，修美的手指因沾染了黏湿的唾液而显得淫靡非常。
天雨妙华被迫红唇微启，任他在舌苔的位置摩挲翻搅，透明的湿液不受控制的沿着唇角顺滑而下……
“唔……”眉头微蹙的同时，天雨妙华本能的想要抿唇，结果却是将指尖含得更紧了些。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手指……”笑声低低的逸出唇畔，凤非罹的眸中掠过一抹戏谑的光芒。
天雨妙华伸手握住他的腕处，却没有施力阻止；凤非罹也不再继续为难，撤出手指在他颈部来回轻抚。
“嗯……”
在天雨妙华疑惑的眼神中，凤非罹低下头，用热烫的唇含住了面前透红的乳首，温柔的舔咬……
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感觉让天雨妙华有些无所适从，推拒的双手渐渐失了气力，只能借着紧攥枕边的长发舒缓体内骤然涌起的陌生热潮。
凤非罹的吻沿着他的身体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他光滑的两腿之间轻轻舔咬，引得天雨妙华浑身一阵颤抖。
“怎么样？很舒服吧？”凤非罹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眸中满溢着似水的柔情。
……面前这张脸恍惚和记忆中少年时的颜容重叠在一起，天雨妙华不觉陷入虚幻与现实的迷境，神智渐渐开始模糊。
极具耐心的挑逗让彼此的身体变得无比契合，凤非罹深深埋在天雨妙华体内，一次比一次激烈的入侵那温润窄小的领地……几乎使人疯狂的快意如潮水一般纷涌而至，凤非罹在瞬间急喘不止，汗水自他白皙的额际一滴一滴砸落……在天雨妙华的身上晕成了一片湿滑的水痕。
“咳、咳……”突如其来的违和之感让凤非罹不得不缓下动作，把面颊紧偎在身下人的胸前喘息不止。
天雨妙华的呼吸也不算平稳，此时只能轻抚着他顺滑的黑亮长发，传达无言的慰藉。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当凤非罹终于缓过气来，天雨妙华的眼神已再度回复清明。
“我以为你的病早已痊愈……”
“住口——”凤非罹只略一提气，胸口便是气血翻腾，顿时轻咳出声。
“你放手，我先帮你疗伤。”天雨妙华挣扎着想要推他起来。
“不准……我不准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凤非罹的口吻瞬间变得暴躁，借着一个挺身的动作，成功的把人压回了身下——
从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不期然传来一阵微妙的颤栗之感，天雨妙华冷不防倒抽一口凉气。
“妙华……妙华……”凤非罹的眼神迷乱，一面律动一面纠缠着与他唇齿相依。
方才退去的火焰再度自体内燃起，天雨妙华强忍着在心头快速蔓延的欲火，承受着他的进犯却不肯发出只言片语。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凤非罹近乎乞求的低声呢喃让天雨妙华瞬间软化，下一个剧烈的挺身成功逼出他一声浅浅的呻吟——
“嗯……”
“妙华……”
凤非罹着迷一般注视着他绯红的面颊，满腔的欲火无处可去，简直冲撞得身体就要炸开来了……
“嗯啊……”
天雨妙华吃痛的蹙起眉尖，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凤非罹的肩头。
在一片心驰神荡的快感侵袭下，官能的愉悦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倏然间凤非罹的身体骤然绷紧，片刻之后颓软的压在天雨妙华身上，口中喘息撩乱。
天雨妙华没有挣扎，也没有言语，那双一贯澄净的眼眸不知何时蒙上了淡淡的水雾，宛若一泓明熠的清水，却映着秋日的寒霜。
久久的静谧笼罩了一切，凤非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当翌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棱照射在罗帐上，房间里已经没有天雨妙华的身影了。
第四章 怒潮（上）
回到神殿天色尚早，天雨妙华自天井侧旁缓步走过，几个挑水的沙弥管不住自己的视线，偷偷瞟了几眼后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争执什么。
“嗯……”
天雨妙华脚步顿住的瞬间，私语声戛然而止，方才说话的几个沙弥忙俯身齐唤一声：“善师早。”
“早。”天雨妙华微微一笑，面上只不动声色，“语人是非者，亦是是非人，修言断业，实乃圣行之大障碍。”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
“善师训示得对，我们知错了。”见同伴迟疑，一个小沙弥机灵的接过话茬。
天雨妙华微一颔首，举步朝善师殿行去。
待他走远之后，方才那个小沙弥小声的开口说：“看来善师还不知道昨晚那件事……”
“嗯，我相信善师，他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可善师昨晚确实一夜未归……而且我刚刚看到善师的脖颈上有红色的印痕……”
“是啊，我也发现了……善师看起来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
“这绝对是别有用心的造谣。”小沙弥神色决绝，“善师说得对，我们既然是来修行的，就不该在这里搬弄是非。”
“我也希望这是谣言啊……”
“不要再说了，还是赶紧做事吧。”
“嗯。”
声音歇止，几个小沙弥很快就打完水走了；不远处的黄槐树下，一道白发轻衫的人影倏然转身离去。
善师殿内三尊三世佛宝相庄严，在缭绕的香雾之中，依稀可见淡金色的门柱上镌刻着两行神逸缥缈的楹联：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天雨妙华端坐于莲座之上，双眸微阖，红唇闭合之间，只闻朗朗佛音低诵不止。
尘寰自殿门踏步而入，面上分明隐含怒气。
“天雨妙华！”
“……何事动怒？”诵读声止，天雨妙华幽幽睁开眼眸。
“你自己看。”尘寰自袖间抽出一份被揉捏成团的宣纸丢了过去，“昨天夜里有人把它贴在殿门前的石壁上，闹得人心浮动！上面所书你身为出世之人，却六根不净甚至半夜外出与人媾和，对此你却要做何解释？”
“尘寰，你不相信我么。”天雨妙华表情平静。
“你自己做过的事，何必否认。”
“我未曾做过之事，何必承认。”
“你……”尘寰强忍住心头怒火，冷冷盯视着他，“那我问你，昨晚你去了哪里？”
“幽冥树海。”
“你去那里做什么？”
“见一个人。”
“何人？”
“……凤非罹。”
尘寰的面色极差无比，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以缓和语调：“那你见到了他了吗？”
“嗯。”
“为何不将他擒回？”
“没有必要。”天雨妙华静静垂眸，“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杀害无辜的村民。”
“你拿什么保证？”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他会收手。”
尘寰冷笑数声：“目的？什么目的？”
“……此乃个人私事。”
“天雨妙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尘寰语调冰冷，“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到后果，若你以为凭借自以为是的天真想法可以解决一切，那么将来你一定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若是将来他仍要杀人，我绝对不会轻饶。”
“我不能以无辜村民的性命做赌注。”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既然知道他的据点在幽冥树海，那么事情就好解决了，不是吗。”尘寰冷哼。
“不可。”
“理由。”
“幽冥树海之内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中彼埋伏，我不能让神殿众人冒险。”
“以你对树海的了解也不能带领众人前往吗？”
“如果自身的造诣根基不足，就算有他人协助，同样是枉送性命。”
“这么说……你是坚决不肯答应了？”
“……我不能答应。”
“好……很好，哈。”尘寰的拳头紧攥，终是怒气冲冲的负气而走。
幽冥树海之内，风凉境幽。
空荡荡的冥府大堂上只站了两个人，皆是默默无语。
半晌，凤非罹倏然转身，竟是扬手打在了月姬娇美的面颊之上——“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月姬狼狈的踉跄数步，用手捂住被打的半边娇颜。
“我允许你这样做了吗。”凤非罹的语调低缓，眸中的酷杀之意愈见浓厚。
月姬心下一寒，咬牙道：“属下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主公着想。”
“好一个处处为我着想的月姬！”凤非罹的语调冷漠至极，“我倒以为你是怪我昨晚没有兑现对你的诺言，所以伺机报复吧？”
“……属下不敢。”月姬很快重整思绪，恢复了往日冷静的语调，“主公既不愿他做什么神子，也不愿把人强留在身边，这样下去主公什么也得不到，属下觉得，只要佛门之中无他容身之地，那么除了来到主公身边，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以为神之子的身份有这么容易受到质疑吗？”凤非罹微微眯了眼眸。
“这世间一向弱肉强食，表面的仁慈与热心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自私。”月姬眸色淡漠，“当事情不能两全时，为了大众的权利，那群自诩正义的人一定会选择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就算是神之子也难逃人心魔障。”
“月姬，你还是这么喜欢自作主张。”
“属下若非先斩后奏，主公会舍得这么做吗。”月姬不无嘲讽的开口。
“那么你想过擅自作主的后果吗？”凤非罹隐忍着心头的怒火。
“只要是能够为主公分忧之事，就算必须领受责罚，属下也要一试。”
“够了，这次的事情就此作罢，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干涉我的决定。”
凤非罹冷冷的丢下一句，径自回身走了。
……月姬静立原地，久久不发一语。
第五章 怒潮（中）
起风的霎那间，槐叶纷然而落，在清净无尘的石阶上翻卷翩飞。
守门的沙弥冷不住打了个寒颤，警觉的朝四周望了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柄红艳欲滴的油布伞，伞下露出一截晶莹的白衣，在暗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侧耳细听时，便隐隐可闻珠琏碰撞的清脆鸣响。
“夜深了，神殿今日法事已毕，施主不如明日再来吧。”沙弥好心的说着，朝来人躬身一礼。
“我要拜访贵殿善师，烦请通报一声罢。”来人缓缓语罢，忍不住轻咳数声。
“这……”沙弥面上不觉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不方便么。”
伞面微移的瞬间，沙弥乍然望见他的面容，竟是痴了一瞬，半晌才赧然回过神来：“啊……可以，那请施主稍等，我马上进去通报。”
“……有劳了。”
待行了数步，沙弥猛然反应过来，回头讪讪一笑：“对了……可否请教施主名姓？”
“我姓凤……凤非罹。”
半晌的无言之后，沙弥勉力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施主莫开玩笑……我再问你一次……”
“无论再问几次，你眼前所见仍是凤非罹。”
萧瑟的冷风夹带着枯叶自地面席卷而过……沙弥猛地反应过来，出手便攻：“魔头，你居然还敢前来！”
“哈……”凤非罹低笑出声的同时，竟是施展诡异身法，脚下踏出八卦玄天步，顿时形影飘忽宛若鬼魅——“就凭你也妄想杀我……神殿之人莫不是都如你这般自不量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