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颜色的内裤？江洋挑了挑眉，觉得这个问题问他比较好。
当歌迷期待的尖叫声过后，台上的程征宇露出羞涩中夹杂着一点性感的微笑，说“现在穿的是黑色的－－”的时候，江洋又挑了挑眉。
黑色？那个白白的屁股后面印了一只熊的东西原来是“黑色”的？
当在场所有人脑中都在幻想着程征宇穿着黑色的性感内裤的时候，江洋脑中浮现的是今天早上程征宇睡眼惺忪顶着一个鸡窝头、穿着在一般人看来只能用“幼稚”来形容的内裤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找吃的东西的的画面。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合偶像明星看起来都是那么“高不可攀”了，私下里，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一个人！幻想，总是美好的！而他已经失去幻想的“资格”了。
“那，小宇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主持人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就在回答问题时间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问了个所有女性朋友都在期待的问题。
“哎？”程征宇露出些许茫然不知所措，台下叫着“好可爱！哇～卡哇依！”
江洋双手环在胸前，背靠在墙上，面无表表地看着台上程征宇作“思考状”，这个问题，他们昨天在程征宇名为“相互了解”的聊天过程中已经讨论过了，因为一时的穷极无聊。
“嗯～要聪明一点－－”其实胸大最好了！
“温柔一点－－”在床上够浪够骚才够味！
“善解人意也很重要！”需要的时候就乖乖过来，在他忙的时候少来烦他！
“长相嘛－－”思考，摇头，“其实也不用多漂亮，我喜欢的话就会觉得好很可爱！”对着一张丑脸怎么亲得下去！
程征宇的话给了无数女性希望，而江洋只感觉一阵阵的“绝望”。他真的快受不了了，他不敢保证如果再继续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去看心理医生，问问精神分裂是不是可以选择性发作的？
“好～下面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现场演唱时间！我们欢迎小宇为我们演唱他大碟里的主打歌－－《只能爱你》！”
终于在江洋“崩溃”之前结束了问答时间，一阵尖叫和掌声之后，所有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轻柔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一束光打在了舞台上，程征宇手拿着绑着一朵白色玫瑰的麦克风，容貌与气质浑然天成，这里，江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天生做明星的料，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当程征宇缓缓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江洋皱了皱眉，当耳边传来优美的旋律再加上程征宇的声音的时候，没有人的目光能离得开台上的那个男人！
江洋脑海中不再有别的东西，只剩下程征宇的声音，他想到几个月前，扫黄组的一次执行任务，他们在车上做准备的时候，不知道谁打开了收音机，歌声响起的时候，江洋突然很想知道唱这首歌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是程征宇。
抬手扶在眼镜上，江洋的视线缓缓垂下，只是目光可以离开，耳边却仍然是程征宇情真意切的呼唤。
感觉，并不算很好。
一曲结束，掌声雷动。几乎所有人已经肯定，这次程征宇的大碟肯定会大卖。
“谢谢！”程征宇微微一鞠躬，感激意味十足却又不过分。
接下来是现场派碟时间，也是轮到江洋出场的时候了。两个工作人员从后台抬下来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免费派给现在歌迷的程征宇的唱片，江洋和另外几名公司雇来的真正的保镖一起站到程征宇身后，走到台下，程征宇一边对歌迷微笑着，一边突然转过头看了江洋一眼，眼神里意思让人看不明白。
江洋也没多想，站到离他最近的距离，低头在程征宇耳边说了一句：“小心些。”
程征宇眉一挑，先是没说话，然后在转过头的一瞬说：“我要能小心，还要你们干吗？”声音很小，但江洋还是听清楚了。
不置可否，江洋和几个大男人围在程征宇身边，像保护皇帝到民间体察民情一样，把程征宇送到了人群中。
“啊～！～！～小宇小宇～～”
“小宇我爱你～！”
“给我～！小宇给我～～”
无数只“魔爪”向程征宇一行人伸了过来，当然，她们的主要目的是程征宇，只是顺带“不小心”抓了江洋等人，江洋绝对相信她们是无意的，所以，他忍着。
程征宇被包围在中间，一次次地把唱片无选择地递到歌迷手中，一边微笑着，一边往前走。很多女歌迷为了摸他一下可谓用尽了浑身解数，除了挤就是挤，耳边的高分贝尖叫让江洋觉得他有耳鸣的危险。
“我操！”身后传来一位保镖的骂声，比较倒霉一位仁兄，脸被某个女歌迷的指甲划了道血口子。其他几位也有不同程度的“负伤”，而相比较而言，江洋算是“幸运”的了，只被踩了无数脚而已。
他们一边把伸过来要抓程征宇的手推开，一边又要保证程征宇在他们中间不被挤到，负责拿装唱片箱子工作人员似乎已经做好了“人能死，箱子一定要保住”的觉悟。
“谢谢！请大家多支持。”而程征宇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脸上的微笑丝毫未变，还偶尔伸出手跟歌迷握一下，就算有时也会被太过“热情”的歌迷抓了一下手臂或者扯住了衣服，保镖拉开之前，他仍然会露出友好的微笑。
江洋不时地打量着人群的情况，不时会回头看一眼程征宇的反映，有时视线会偶尔跟程征宇对上，却也只是一秒，然后各自继续自己的工作。
“请后退一些～”江洋觉得自己的声音还没有传开半米就被淹没了。
唱片已经派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围着程征宇往回走，大概知道机会已经不多了，歌迷开始更加激烈起来。
“啊～”一个保镖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脚下一空，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江洋一伸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他。
“谢了兄弟！”对方点头道谢。
江洋拍了拍他的肩，继续缓慢移动着脚步。
程征宇在刚才他伸手去扶那个保镖的时候就在看着他了。
“小宇～～小宇给我吧～～”
歌迷的呼声让他回过神，一回头，突然眼前一黑，愣了一下，程征宇这才看清是有个女歌迷想摸她，他刚才回头，眼睛差点被她的指甲扎到，幸好有只手及时伸了过来抓住了那个女歌迷的手。
程征宇回头，江洋就站在他身后。
“请小心点，万一伤到你偶像的脸就不好了。”没有责骂和为难，江洋轻轻松开了女歌迷的手，揽住了程征宇的肩对一动不动的人说：“快点发。”
程征宇动了动眉毛，没说话，重新扬起笑容，把剩下的几张碟很快派掉了。
一圈下来，足可以用人仰马翻形容。
江洋在公用休息室里喝水，一些工作人员和刚才几个保镖也都在，脸上被抓伤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创口贴，正对着镜子往脸上贴。这是他唯一可以不用跟在程征宇身边的时间，后者有自己的专属休息室，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下水瓶，江洋看了一下表，再过五分钟程征宇就要去电台录一档深夜节目了。
“兄弟！”
有人叫了他一声，抬起头，是刚才那个差点摔倒保镖。
中年男人长得很忠厚，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很亲切。男人坐到江洋旁边的位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谢谢你了！”
江洋摇了摇头，“小事。”
“不算小事，那要是摔倒了，还不得被那些女人的高根鞋踩死！”男人笑着说。
江洋也笑了。那些女人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了。
笑过之后，男人又问：“你是程征宇的专用保镖？”
专用这个词，让江洋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一下头。
“唉～这些大明星很难伺候吧？越是大牌脾气越是怪！”男人似乎是在向江产抱怨。
没搭话，江洋不承认也不否认。
“兄弟，你啥时候下班，我们等会儿要去吃宵夜，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正想拒绝，另一个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如雷贯耳”！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要迟到了！”
换了衣服的程征宇双手插袋站在休息室门口，顿时让让小小休息室“蓬壁生辉 ”。
江洋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对身旁的男人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不能去了。把空了的水瓶扔到垃圾筒里，走到程征宇面前，后者颇有点“肉笑皮不笑”地看着他。
“走吧！”江洋觉得，王子和马夫也不过如此了。
第六章
“我刚才唱得怎么样？”
在江洋开车去电台的路上，程征宇突然问了一句。比起警察这个身份，江洋现在似乎已经沦为他的专属司机。
“不错。”几秒钟之后，江洋给了个不算肯定也不算否定的回答。而程征宇，显然不是很满意。
“就这样？”
江洋点头。就这样，不然还要怎样？
挑了挑眉，程征宇倒也没再追问下去，大概是觉得再问下去，就算接下来就是得到夸奖，那也不是真心的。
转过头，程征宇从包里拿出烟点了一支，今天一天都平安无事，所有的活动都进行的很顺利，这让他心情很好。心情好，自然不会去计较太多。
打开车窗让风吹了进来，带走了一缕缕的烟雾，程征宇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你觉得怎么样？”
江洋给车上了一档，问：“你的歌吗？”
“不是。你今天的工作感受，怎么样？”
饱受高跟鞋“摧残”的江洋看着前方，一只手抽空抬起来轻轻推了一下眼镜。
“还可以－－”
“喂！你除了这种类型的话就说不出别的东西了么？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聊的人啊？”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江洋的“冷漠”，程征宇不满地说。
江洋觉得很为难，他不太会跟程征宇这种人打交道，撇去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程征宇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念。虽然长得不错，甚至应该说是很好，也并不是除了那张脸就一无事处，但是，有些时候，感觉就是那么莫明其妙的东西。
“你不是很不爽啊？”
对于这次的“保护任务”，江洋知道程征宇很不爽，但他其实更不爽！
“我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车子平稳地拐了个弯，江洋说了一句。
程征宇眉头一拧，别过头抽了口烟，“你还真是个乏味的家伙－－”
对于他的评价，江洋只是笑了一下，未做评论。
今天的江洋，似乎格外的安静。
程征宇看着窗外抿起嘴角抽着烟，两次都吃了个“闭门羹”，也不再自讨没趣。车里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死寂一般的安静。
本来，他是要向江洋道谢的－－
又开了一段时间，车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趁等红灯的片刻，江洋突然说了声：“对了－－”
程征宇愣了一下，连忙转过头看着江洋。
“项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声，你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把电影拍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原定下个星期的休假会取消。”
“靠！”骂了一句，程征宇发现江洋还是不开口的好，一开口，准没好事！
江洋看了一眼程征宇，后者又烦躁地点了支烟，于是提醒似得说：“抽这么多烟，对嗓子不太好吧！”而且他认为就算是已经二十一岁，吸烟的话，似乎还是有点早了。
程征宇正准备放到嘴边的烟停了一下，从眼角看了一眼江洋。
“没有假期，很辛苦吧？”江洋问了一句。
笑了一下，程征宇说：“你现在话倒是多起来了－－”还是抽了口烟，“习惯了。我从上中学的时候就没有‘放假’这一说了。除了平时上学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补习班和各种辅导班度过，上高中之后变成在摄影棚和片场度过，大学在学校上课的次数都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听上去，的确很悲惨和值得同情。江洋轻挑了一下眉。
“你看上去不像家境不好的样子－－”
程征宇讽刺地笑笑，“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钱买不到的东西他什么都缺。
“不过，我十五岁以后就不花家里的钱了。”他语中有一丝得意，侧过身看着江洋，“我那个死鬼老爹跟我打赌我没有家里的资助在外面一个月也活不下去，结果我这一活就是好几年。现在每次跟他吵架的时候我一说这件事都能把他脸气得发青！”
红灯闪了几下，随后变成绿灯，江洋一言不发地踩下油门。
“你不说点什么？”程征宇却追问起来。
“说什么？”
“说我是个不孝子之类的－－”
江洋耸耸肩，这个动作让程征宇突然觉得挺可爱的，至少，挺有人情味儿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没资格这么说。”
觉得他话中有话，程征宇刚想再问点什么，江洋一句“到了”打断了他的计划。车停在广播大楼门口，程征宇往外看了一眼，再回头时，是江洋似笑非笑的脸。
“要我下去帮你开车门么？”
程征宇问：“你不下去？”
“我先去停车。”江洋说。还真把他当“保姆”了！
这回轮到程征宇耸肩了。开了车门下了车，车里，江洋看着程征宇挺拔的背影缓缓走进大楼，双臂靠在方向盘上，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江洋也仍然没有移开视线。
录音从十点半开始，一直录到了十二点。当十二点的音乐声渐渐停止的时候，意味着程征宇今天的工作结束了，而今天一天也结束了，几乎是一秒钟都没浪费。
向工作人员道了谢，并且签了几张CD之后，程征宇拿着外套和自己的包出了录音室，却没有发现江洋的人影。皱了皱眉，程征宇向电梯方向走着，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终于在电梯旁边找到了江洋，后者正靠在窗边打电话，脸上的笑容又温柔又灿烂。
程征宇几乎要愣住了。
“嗯－－”江洋一边专注地听着电话，一边无奈地扬起嘴角，“哪里！您客气了！”正笑着，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程征宇。江洋举起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对电话里的人说：“他出来了，我继续工作了－－嗯！请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的。”
等挂了电话，程征宇已经习惯了江洋的“变脸”了。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江洋走过来问：“不好意思，你找我很久了？”脸上已经完全是一派公事化的表情。
程征宇看着他，冷冷地说：“下次不要走这么远，记住你是在工作！”
他翻脸似乎也翻得比翻书还快！江洋点点头，再次说了句抱歉，问：“可以回去了吗？”
程征宇木然地点点头。
“嗯！”
午夜的街道格外清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碍，连红灯都没遇到过。程征宇闭上眼揉捏着两眼之间的精明穴，看上去有些疲惫。
江洋很理解，如果不是年轻力壮，一般人很难负荷这么重的工作和压力。
“很累了？”他问。
“嗯？”程征宇睁开眼，声时里带着点鼻音，大概是刚才差点睡着了。抬起头往身旁看去，发现江洋没在看他，但这里除了他们又没有其他人，应该是在问他吧。
“还可以。习惯了。”
又是习惯，习惯这东西，跟麻木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一瞬间，江洋突然很同情身边的这位外表光鲜的超级偶像，当所有人都在休息安睡的时候，他的工作才刚刚结束，有时可能甚至是刚刚开始。
“你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里跟朋友踢球追女孩子才对。”为了让程征宇保持清醒到家，江洋开始跟他聊天。上次程征宇在车上睡着之后的事，他到现在还留有“阴影”。
伸了个懒腰，程征宇也打起精神，“比起足球我更喜欢篮球。至于女人嘛－－”撇了一眼江洋，程征宇暧昧不明地说：“我一向不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