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情况更加糟糕,心情焦急地像乱麻一样,做细致的检查工作时,他盯著电脑屏幕上的字无法按捺内心烦躁的感情,必须每隔几分锺重新调节一下心情。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但是想到马上可以见到蓝蔚玟所以也不算太坏。
总算盼到了下班,他立刻收拾了东西,这才觉得有种小学时候盼著回家看动画的味道在里面。虽然严川嘴上说著“真想把你打昏不让你走”但还是催促著“快点回去吧”。走出大楼之後项尘就跑了起来,一路跑著去了地铁站。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取出很早之前就买好的手表,因为紧张他差点把手表失手掉到了地上。
项尘想收拾衣服带过去,可是又没有对蓝蔚玟说今晚要住在那边,便只拿了手表就离开了家。下了楼後他想了想还是跑了上去拿了换洗的衣服──自作多情的带上衣服总比还需要麻烦蓝蔚玟好。
一路上一直在想要不要买润滑油和避孕套,结果到了地铁站竟然乘反了地铁,更让他觉得糟糕的是竟然在换乘地铁时遇到了严川。这个毒舌的男人看到项尘手上提的东西便往里面看了一眼,接著他笑著放肆地问道:“我说,你是要住到那边去,还是把自己的衣服借他穿一天?”
被说的满脸通红的项尘只好做出拜托了的姿势。
换了正确的地铁,项尘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20分锺,闷热无比的天气非常不舒服,衣服全部黏在身上,他找了稍微凉爽一点的地方站著。黏在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蓝蔚玟的,光是这一点又让他往不可启齿的地方想了。
远处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项尘冲他招手之後,他跑了过来。
脖子上的链子被藏在衬衫里面看不见,蓝蔚玟问道,“你等了很久吗?”
“一会儿而已。”
跟在蓝蔚玟的身後往他说的店走去,看著他挠挠头发的样子,项尘说道:“你把周末的兼职辞掉吧。”
“为什麽?”
“项濡那边学费和生活费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我工作的话你可以轻松很多。”
“我希望周末可以见面。”如果周末有时间的话一天呆在床上什麽都不干也不错,项尘帮蓝蔚玟拿掉头发上的一片小小的叶子,“把周末的兼职辞掉吧。”
蓝蔚玟想了想点了头。项尘从包里拿出手表:“生日礼物,虽然有点迟。我觉得很适合你。”
“谢谢。”蓝蔚玟从他手上接过手表,握在手里。
“戴上吧,你握著做什麽,又不是怀表。”项尘被他这种有些笨的样子逗得发了笑。
“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有准备。”
“离七月中旬还有段时间。再说,生日什麽的无所谓。”项尘看著远处橙红色的天,如果硬要说想要什麽生日礼物的话,和蓝蔚玟都呆在一起就可以了。
在外面吃了晚饭,蓝蔚玟推荐的店既便宜又很好吃,因为只有彼此两个人,没有顾及地喝了啤酒。
坐上回去的电车,蓝蔚玟靠在玻璃窗上睡著了。看著他没有任何防备的睡颜,项尘牵起了他的手。他明白自己并不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却就是单纯得想保护眼前这个人。
在床上像小狗一起嬉戏,一直贴在一起。做完了就抱著互相亲吻,一旦想做就还可以做。隔壁没有人住,因此喘息也不用压抑声音,可以尽情地做爱,被看清楚脸的体位非常羞耻,但也舒服得让声音都颤抖起来。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头发蹭到脖子有点痒,他们还是要抱在一起。第二天要上班所以不可以睡得太晚,关了灯後他们互相道了晚安。
半夜里项尘醒了过来,他轻微地动了一下手臂,身边的人由於他的动作也醒了过来。
换了一个可以紧紧拥抱的姿势,互相吻了对方,在一片黑暗中,蓝蔚玟说道,“去年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受了一点伤,等伤好了我也不敢去找你,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契约关系了,再去找你也许会让你觉得很麻烦。”
项尘拍了拍他的身体,蓝蔚玟继续说下去,“我现在要很辛苦的工作才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我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我很喜欢你,所以请你也喜欢上这样的我。”
面对这样真诚的问话,项尘愣了几秒没有想好怎麽回答,一阵沈默之後,他带著一些无奈的心情回答道。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呢?”
那边没有说话,项尘伸出左手碰了碰他的脸,蓝蔚玟往後躲著,项尘感到手背上有潮湿的感觉。
──“从今天起就是恋人了。”项尘把这句话当成了没有时效的契约。或许这种感情还没有传达到蓝蔚玟心中去,但项尘希望从这一刻开始努力让他体会到可以安心的感觉。这次,就算有人来和他抢这只有些迟钝的大型犬,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他伸出舌头舔去了手背上咸涩的液体。
装作什麽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他握住了蓝蔚玟的手指。
(全文完)
终於写完了心情好复杂……= =
。再看前面完全惨不忍睹……──算了。我什麽也没有看到……
扶额……前面不是我写的←逃避责任……
番外A:牙床
番外A----牙床
坐在医院的等待席上,前方写著“牙科”的指示牌,项尘坐在蓝蔚玟的身边,握著他的手。
身边是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和他们的母亲。在这种像是另类幼儿园的地方,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微妙。但是因为恋人害怕,项尘没有顾及地拉著他的手。
春夏交接容易过敏,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有这麽深刻的感觉倒是第一次。蓝蔚玟从前几天就叫牙痛,早就说要带他来看医生,在这方面异常胆小的恋人却不敢来医院。
“只要不接吻就可以了。”蓝蔚玟这麽说。
他们都是喜欢接吻的人,现在却要克制住这样的冲动。项尘在□的时候觉得很有趣所以笑起来,结果被恋人狠狠地欺负了。
蓝蔚玟是左边智齿的牙床肿了,从外面就可以看见左边的腮帮肿了一大块。项尘心中知道这样的痛苦会让蓝蔚玟不舒服,但看著像小熊一样的恋人他觉得非常可爱。
蓝蔚玟吃饭时会露出一副很难受的表情,项尘只有这时才发自真心地觉得他很可怜,其他时间项尘总是忍不住去嘲笑恋人不敢看牙医的事实。
约莫是和好脾气的蓝蔚玟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项尘不自觉得变得混账起来。
“去看医生吧。”
不小心咬到硬东西的蓝蔚玟露出几乎要哭的可怜表情,项尘建议道。
接著,他们来到了这个牙科很知名的医院。出门时还坚定地表示要去治疗的蓝蔚玟,一到了医院门口就以“我已经不痛了,我们回去吧。”
那种非常害怕去医院的眼神让项尘心软了,“要不去买些消炎药吃几天再看看情况?”
蓝蔚玟点点头,两人还没有踏进医院的大门,便往回走。可是走了几米,蓝蔚玟又拉著项尘往回走,“今天一定要看牙医。”
“嗯。”项尘笑著看著恋人坚定的表情。
就这样,他们坐在座位上等待医生叫号。
“等到牙齿好了我想吃苹果,还有很多想吃的东西,一下子想不起来。”
“等你牙齿好了我们就一样一样吃掉。”
诊室里面的孩子发出了分贝极高的叫声,蓝蔚玟握著项尘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万一要拔掉我的智齿怎麽办?”他紧张地问道。
项尘看著他的眼睛,安慰道:“不用担心,大概只是有点发炎而已。就算要拔掉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
“一下子就拔掉了,但是会痛很久。”
“那就忍过这段时间吧。”
“我不想看医生了……不行,还是要看医生。”
项尘笑了起来,他握紧恋人的手:“其实我也很怕看牙科医生,高中要看牙医的前一天还躲在被子里面发抖,所以我真的没资格和你说不要害怕。”
“我小时候看过牙医,那时候觉得可怕,到今天也没有办法改过来这个印象。”
“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可怕,像是穿著白衣服的怪物。啊,其实真正的怪物应该是牙齿,不是牙齿有问题,也不会遇到牙医。”
“那麽牙医和牙齿就是一夥的吗?”
项尘挠挠脑袋,“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哪里有道理啊。”蓝蔚玟笑著拍了他的头,“怎麽会有人觉得牙医和牙齿是一夥的啊,牙齿是自己人才对。”
项尘辩驳起来:“要是牙齿是自己人怎麽可能会痛?”
“啊,认真起来啦!”
“明明就是你先认真起来的。”
蓝蔚玟不说话,光是咧开嘴笑,看到笑容中还带著一丝孩子气的表情,项尘也笑出来。
他调侃道:“腮帮肿起来好像熊。”
“真是坏心肠。”
没有办法忍住笑意的项尘用手捂住嘴,但还是遮不住暴露出来的笑意。
又过了一段时间,蓝蔚玟被医生叫了进去,项尘站在外面等他,没过一会儿,蓝蔚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怎麽说?”
“他说吃点消炎药就可以好了。”
“啊,好寂寞啊,要和小熊说再见了。”
“什麽?”
“没什麽。”项尘笑著,他们往医院外面走去。
“看完牙医觉得好轻松,还好不用拔掉我的牙齿。”
“後来你怎麽那麽坚决地要看牙医,明明一开始那麽害怕。”
“我想接吻。”蓝蔚玟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很想接吻。如果还是这麽拖下去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接吻。”
项尘握紧了他的手指,“我们去买苹果吧。”
“嗯。”蓝蔚玟答道,他碰了碰左边的脸颊,“牙床好痛。”
趁著树下应该不会被人看见的阴影,项尘凑上去亲了他的左脸。
“再见,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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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和大家互相吐槽之後心情很好
写了这麽崩坏的番外
搞不好哪天就删了或者改了。
能看见此文的姑娘们请无视我的小白。
真的非常抱歉。
番外B:新年
梦醒时分番外
新年
他从缀著脊背和牵制著视觉的梦里渐渐醒来,时间只是6点罢了。左手被人握得出了汗,他觉得不舒服,便移了位置。身边的人没有因为这点动静醒来。
男人几乎以树袋熊的姿势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可以动的脊背痛得难受,项尘腾出手拍拍蓝蔚玟。从仅有的光线看过去,恋人的脸的确是好看得几乎可怕。
“怎麽说呢?好看得有点过头了。和你的气场加在一起非常奇怪。”朋友的话相当直接,但项尘没有感到一点不开心。
即使是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事实。
已经是认识恋人的第三个冬天了。第一个冬天从憎恨和嫉妒恋人开始,第二个冬天是一个人度过的、之间还夹杂著忙到没有时间睡觉的工作,那个时候对於结束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自信的他觉得也许一辈子都要这麽度过了,想到这一点,项尘不禁觉得身体中突然渗出了一种寒冷。
恋人换了姿势往反方向睡过去。
身边人的温暖丢失掉了,项尘稍微有些不安。如果这种矫情的寂寞也要求恋人的体温来提供著保护的话,就太过於懦弱了,他清楚自己的确是依赖恋人依赖的有点过分。
法定假日的元旦,最近的企划没有做完,又处於根本无法放松的年末,休假只是一个形式而已,等於是把工作的场所放到了家里。
‘既然醒了就去工作。’抱怨也没有办法,他下了床。
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他被硬拖回床上。
“你去哪里?”刚睡醒的蓝蔚玟揉著眼睛问道。
“还有工作没有做完。”项尘老实回答。
“今天有空吗?”
“……”
“我向你借一天吧。”恋人蹭著他的脸。
“想去哪里呢?”
“海边。”蓝蔚玟微笑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就猜到你想去那里。”
恋人没有回答,只是轻微地笑著。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说道:“耽误你的工作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会说出的话,刚开始很多事情都是蓝蔚玟强迫他做的,就算活下去这件事情也一样。本来是想去死的,但是蓝蔚玟却强迫他活下去。从来就懦弱的项尘不太产生激烈的憎恨心理,但是对於这个现在是自己恋人的人他甚至产生了杀了他的冲动。蓝蔚玟,那是将他的一切全部夺走的人。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现在恋人不论什麽事情都会温柔地考虑到自己的要求和习惯,就算是不开心也好还是那样几乎愚笨的微笑著。
因为自己的父亲,蓝蔚玟才会从小就一个人生活,但是他为什麽不再憎恨自己呢?如果憎恨的话自己反而会更加轻松吧。
反复轻吻著恋人的眼角,他一直在想,後来为什麽就会爱上呢?
是心脏和脊背完全无法承受的爱,一陷入其中就无法拔出。这样的爱情,他从来没有想象过。
但是项尘无法放任这样的自己,如果全部放任的话,以後没有了恋人自己必定会活不下去,所以必须在心理上保持独立的状态。
“等下我先去车站买票吧。”项尘看了看柜子上的锺,“你再睡一会儿。我会带早饭回来的。”
“车票我买过了。”蓝蔚玟回答。
“如果我不去的话你要怎麽办?”项尘觉得好笑,却没有笑出来。
“我只是想你去而已。”
“如果我说不去你要怎麽办呢?”
“很难过。”蓝蔚玟笨拙地回答。
其实项尘很清楚,如果自己说不去的话,蓝蔚玟我根本就不会提车票买好了这件事情。他的做法有时候显得怪异,但是却温柔到无法想象。
“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出去了,所以想和你一起去。”蓝蔚玟摸著他的头发。“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你陪我去过,那时候你还很讨厌我。”
项尘没有办法告诉蓝蔚玟其实他曾经一个人在那里跪下来哭过。
他抱著蓝蔚玟的身体像是安慰一样轻轻拍打。
嘴唇被吻了,接著,蓝蔚玟的睫毛就触到了项尘的脸颊。
“6点醒真是幸福,车票是12点的。还可以在床上多呆会。睡懒觉很舒服,但是和你在一起就想早点醒,看著你睡著的样子也好。”
当听到心脏狂乱跳动,项尘便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不去沈沦。就算被对方抛弃了又怎麽样呢?就算自己什麽也没有那又怎麽样呢?
那些几乎让自己死掉的伤痛算些什麽东西,只要眼前这个人在微笑的话,就算是马上死亡他也觉得没有什麽。
‘但是你会伤心吧。’他把手绕到恋人的背後想。
“谢谢。”项尘对蓝蔚玟说道。
“是我要和你说才对。”蓝蔚玟磨蹭著他的颈项,“一直都在包容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麽办。”恋人突然开口。
“辛苦你了。”项尘笑出声来。
接著蓝蔚玟也笑起来。
嘴唇又一次轻触著。能够呆在一起已经很好了,但就这样发展成做-爱也不差。全身被融化般的做-爱 ──分开的双腿以及被亲吻的性-器──在家中什麽也不需要压抑,恋人面前的自己是最真实的样子,并不是别人看来任何方面都很温柔的自己。项尘也会有想任性的时候,当任性消逝在恋人的包容中,他才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是被爱的。这种行为本身也是一种任性,如此下去或许会越来越任性。
‘所以偶尔让他也任性一次吧。’对於现在将性-器埋入他身体中的恋人,项尘这麽想。
冬天里,做爱可以让全身都温暖起来,他们在被褥里面像发情的小猫一般做-爱,潮湿的鼻尖和紧贴著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