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麽不说话?”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被渲染成了多色。
钮嘉信继续沈默,说他装冷漠不如说他无言以对来得好,对於这群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他有著一种说不上愧怍的情感。
“哥是不是觉得当初的所作所为对不住我们?”声调上扬,男人细心地发现了钮嘉信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
“对不起。”钮嘉信除了这句实在想不出别的。
“哥,我们知道错了,你也没必要说抱歉。”那人亲昵地搂过钮嘉信的肩头。自从被那个少年抱过,钮嘉信对别的男人的怀抱有著无形的抗拒。
“刚刚哥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们就认出你了。”将钮摁坐在吧台前,“我们来不是算那些陈年旧账,而是要告诉哥,你父亲的近况。”两人双双使了个眼色,“我们现在在德哥手下做事。”一人附在钮嘉信耳畔轻喃,钮眼神倏然一紧。父亲……自己那不争气的父亲竟是由这两个男人看管的。
“他还好麽?”
“他挺好的。”
钮让自己平静下来,“是那个德哥让你们来找我的?”他冷笑一声。
“不是,是我们出来玩正巧碰上了你,世界其实很小。”男人粗鲁地掳起了袖子。“给我来三扎啤酒!”
“今晚咱哥仨好好聚一聚。”男子似乎不想在过於公式化的问题上停留太久。
钮嘉信眉眼间流出旋踵而逝的困惑,这两个人是敌还是友?
“哥,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来喝。”那人大咧咧地将酒放在钮嘉信的面前。
钮嘉信看了他片刻,终释怀地笑了。
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豪饮,不管是否会喝醉,钮嘉信开始还有所顾忌,但在第二杯啤酒下肚时,脑中那份矜持被酒精驱赶。他也和那帮昔日的死党称兄道弟起来。
“你是小奇啊,哈哈,几年没见到长高不少啊。”钮嘉信笑了,当初最矮的小奇,现在竟已和他齐高。
“哥,我是小悦。”另一个男子笑得有些腼腆。
钮没有说话,就是这个男人,当初失手伤了人。
“哥……”见他没声,小悦站起身来。
“你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端起酒喝了一大口。
“哦,大哥你怎麽会上台唱歌啊。”小奇询问。
钮抬头饮尽了被中的酒,“我欠德哥两百万,不卖力赚钱怎麽可以。”他讽刺著自己,这苦涩的言语让刚刚才活跃起来的气氛又陷入了微妙之中。
“好了,我要工作了不然被炒了鱿鱼,看我不揍你们。”钮揉了揉两人的头发。
登天的感觉10(美攻强受)
“哥,我们都觉得你变了。”小悦拉住钮,“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不在乎的你突然消失了,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睿智钮嘉信,是个真男人。却让我们感到你的疏远。”
“听说你读了所不错的大学,可是不能因为这个而忘了当初的兄弟。”小奇在一旁声和。
钮双手插入裤袋中,一时无言。
“我也讨厌你这样的沈默,有什麽话是不能说的?”
“我……”
“你还想要我们这帮兄弟麽?”
“我要。”钮点头,“小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情来找我,我现在真的要工作。”
“哥,那麽我们经常出来玩能麽?”小心翼翼地试探著。
“嗯。”钮答应了,心里的一份悸动被无形放大,心像是被什麽东西撕扯著,有些疼却又些欲罢不能,这才是他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
“帮我查查这两个人是什麽来历。”墨宁的嘴角又挂起笑来。眉目间的有著说不出的感觉。
“是的,少爷。”虽弄不清自家主子是什麽心思,却还是顺从地颔首领命。
在他面前那个人总是冷冷冰冰的,可却和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墨宁把玩著手中的高脚杯。红酒独有的挂杯在光线下更为迷人。该死,心里怪怪的,感觉非常不对劲,墨宁很不舒服。
“跟著他。”坐在车里的墨宁等到凌晨两点多,钮嘉信才从酒吧後门出来,和一群同事的有说有笑与和墨宁在一起的冷淡强硬成了鲜明的对比,钮不经意间的举动又刺痛了墨宁。
如果他是自己的该多好,只属於自己的。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荒唐念头吓到,墨宁放下半扇车窗让冷风吹入,试图吹醒最近总是胡思乱想的自己。
“嗯,我先走了。”礼貌地道了别,走了许久,钮嘉信观察四周无人後才将原本笔挺的身子略缩。“他妈的,真是受够了。”他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脸,作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接二连三地骂了几句。
这算什麽?双重人格,墨宁眸中带笑,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别拗的人,明明不喜欢装得正儿八经的。
钮又将身体挺得笔直。他七拐八拐地走到了清洁公司,很快换装出来,手里多了把巨型扫帚,开始扫起了大马路。墨宁下意识地看表此时也不过4点多。
接下来仍是无止境的工作,6点早餐点打工,8点两个初中学生的家教,12点建筑工地。14点加油站……
到了16点多钮嘉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才算全部赶完,墨宁在车里皱眉,看著那个人连天的呵欠与不停敲著脊背的手没有说话。
钮嘉信钻入了破旧的小巷子,“少爷,人进去了,还跟不跟?”这太过狭小的巷子压根容不下这辆不算很大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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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花了心血哈
登天的感觉11(美攻强受)
“你把车子停在路口等我。”作了吩咐,墨宁优雅地下车,戴上了墨镜,遮去了大半的脸颊,微微点头示意,司机将车开至路口。肮脏小巷的尽头,挤挤攘攘地立著几间称不上“房子”的小破屋,因为临垃圾场比较近的缘故在这总有股怪怪的味道。钮嘉信住在这种地方?墨宁完美不可分割的笑首次出现了裂痕,将那个人疲倦的身影纳入眼帘深处,他不应该住在这破旧不堪外加恶心的地方。心上似乎被开了个小口子,细微却不可忽略的疼痛感让墨宁一怔。想要保护这个人……在他的生命里,他想要保护的人屈指可数,可此刻看到钮的容身之处,他倏然有了这种念头。老门被钮大力地关上,晃荡了几下仍没有掉下来,墨宁站在门外透过过於偏大的缝隙看著钮倒头就睡,他轻叹了一声离开了。
刚到车上,司机便毕恭毕敬地告诉墨宁昨晚那两个和钮嘉信喝酒的少年的资料已传到,并询问他是否要过目。他骨感分明的双手击了几下键盘,完整的资料便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墨宁用大概十分锺看完了这份无聊的资料,阖上眼睑,他显得有些倨傲。“开车,我要去公司。”“哥!”那两个活蹦乱跳的身影著实让钮嘉信头痛了一下,“我们召集了当年的那帮兄弟一起来喝酒呢。”他们邀功似的争先叙述著。“嗯。”他特意到酒吧请了假抽空出来和昔日的死党们聚一聚。没想到……还是到酒吧里来,头疼啊,钮捏了捏微鼓的太阳穴。“哥,你怎麽了?”见钮嘉信兴致不高,一群人都围著他坐拢。
“没什麽。”他只是想起了那段早已死去的年少时光,曾经的棱角被生活的真实面貌磨去了。“我们来玩猜拳游戏好不好?”一个人提议著,整个室内充盈了笑声,钮嘉信也扯动了嘴角。“还是老规矩,输了的人罚酒还罚脱衣服,脱光光的就要光著身子站在这桌上跳一支舞。”将被随意堆放著的啤酒罐扫掉露出光洁的桌面。“我就不参加了。”钮干笑著,开玩笑,他猜拳稳输这曾经一度成为家喻户晓的笑话,这群小兔崽子存心要找他的麻烦。“不要嘛,哥不参加就没有意义了。”在一旁怀笑的臭小子们并没有因为钮嘉信不够强硬的推拒而放弃。“哥也不一定会输啊,大夥儿说对不对啊。哈哈……”哄堂的大笑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败给你们了。”钮嘉信无奈地摇头,他可不想因为这次的拒绝日後成为众矢之的。公式化的办公桌上倒映出少年漂亮的脸庞来,眼角不曾逝去的笑意在此刻转变为冷峻而漠然的孤倨。
登天的感觉12~20(美攻强受)h章
公式化的办公桌上倒映出少年漂亮的脸庞来,眼角不曾逝去的笑意在此刻转变为冷峻而漠然的孤倨。
“你是说,他没有去上班?”他姣好的唇型被骤然而起的笑容破坏,那笑里带了几分残酷的味道,“我有说过能够准他的假麽?”前几日那两个混混的背景都已经查清,他派了几个手下跟踪过他们,他们形迹十分可疑。墨宁总觉得今天心里有些乱乱的,没想到还真出了“状况”。一向准时上班,视“薪”如命的钮嘉信竟然请了假。“可少爷您也没说不给他放假啊。”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争辩。“够了,别再狡辩。”墨宁不喜欢任何人的辩解。“抱歉,少爷。”“他说他去哪里麽?”墨宁在桌面上竖著的笔筒里抽出钢笔,去掉笔帽,在桌上零乱摆著的照片上唰唰地写下了一个地名。毫不犹豫地挂断座机。按了桌面上略微凸起的部位,门外的几个男人走进来,“给我去这地址找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丝毫异样向我报告。”他甩过数张钮嘉信的照片。“哈哈,大……大……哥怎麽又是你输啊。”钮嘉信原本穿得便不多,几个回合下来,他喝了多杯酒且脱得只剩下单薄的衬衣和一条平膝的底裤。“脱!脱!脱!脱!”在有节奏感的呼声里,钮嘉信笑了。“我不能再脱了……”他很为难,胸口仍残有那人“强暴”自己时的吻痕与咬痕。“愿赌服输,要脱要脱!。”那群人疯了一般地吼,震得钮嘉信耳膜发痛。“哥!如果实在不脱也成啊。”小悦怪笑一声。“说!”大夥儿兴致正高见被誉为“点子精”的小悦要出主意个个激动得不得了。“哈哈,若是哥执意不肯脱,那就喝酒吧。”“切……”一阵倒彩让小悦眯起了眼睛。“你们别小看这喝酒,我倒要问问,你们可曾见过钮哥醉酒的样子?”“没有。”众人老实的应答,钮嘉信的酒量出奇的好,这是谁都知道的,年少出来一起“混”不知道喝过多少回酒,大家都醉过就是钮嘉信从未“阵亡”。“哈哈,我也没有看过,所以啊,今天我们就让钮哥喝醉,出出洋相,你们说好不好?”说到激动时,小悦跃上了桌子手舞足蹈起来。“你这浑小子净想出些整人的点子。”钮嘉信这麽说,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哥,我这可是在帮你找台阶下啊,怎样要麽喝酒,要麽脱光光来支舞。”小悦又开始煽风点火,全场气势高涨。“那我喝酒!”钮嘉信知道自己这回是跑不掉了,他选了一条自认为损失较小的路。“好!好!好!”一群男人见闻都个个喜上眉梢,这钮嘉信醉酒还真没见过。几杯啤酒下肚,钮嘉信像只是喝了几杯白开水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样喝下去要喝到何年何月啊。”一旁的男人们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大夥儿到要出出主意了,怎样喝酒最容易醉啊。”眼看著钮嘉信一口一口地往肚里灌啤酒却丝毫不醉也不是个办法。“白酒加啤酒!”已经有人在出谋划策了。“对对对,我听人说啊,这时的酒大概在30~40度左右,酒精在这种度数下最易被人体吸收。”“那就让侍者拿白酒来!”小悦的笑逐颜开,换来钮嘉信的一记冷剐,这个死小子,变著法地整我。不知已经灌下多少酒了,他的神经似乎也真受了酒精的刺激,变得异常的兴奋。“再喝!”一群男人撺掇著。钮嘉信神情依旧自若,许多人已经开始拍手叫好了。他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酒,或许是应该一醉方休,他渐渐从一开始地被迫饮酒到了後来的要酒喝。渐渐感到眩晕,被刻意调暗的灯光所照映的一切事物在他的视线里模糊甚至扭曲起来。
他摇了摇头,摆去了那份类似醉酒的感觉。正襟危坐,“我喝醉了麽?”他问道。众人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呆呆地盯著堆得高如小山的酒瓶发愣。他开了第n罐啤酒往嘴里倒,手发软,“晃当”啤酒罐脱手而去。他“咚”得倒下再无声响。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麽。倒是小奇最先欢呼起来,“哈哈,哈哈,钮哥他醉了!”“呼。”大夥儿长长地舒了口气,钮嘉信总算是醉了,心里犹如大石头落了地般得轻巧踏实。不知是谁带头数起了被堆得七零八落的罐子,一时间数数声此起彼伏。小悦向小奇使了个眼色,小奇心知肚明地点头击掌。“好了好了,整人也都整完了,钮哥醒过来该揍人了。”这句话让房里的人稍稍安静了下。“钮哥的拳头素有‘铁拳头’的称号,谁想挨下试试?”小奇小悦两人的一唱一和似乎把屋里的人吓破了胆。在场的人里十有八九曾是因为钮嘉信过硬的拳头才屈服来他手下做事的,被这麽一提醒,大家才缓过神来。“这个……主意不是我出的,钮哥醒来可千万别揍我。”高个儿男人开始喃喃自语。“我看我还是告辞好了。”拾起沙发上的外套。此後便接二连三地有人要早退,一小时後,屋内只剩下小悦、小奇和醉酒的钮嘉信。
“这个要怎麽处理?”小奇询问著缀饮啤酒的小悦,小悦回过头,嘴骤然咧开成一个恶劣的角度,“你喜欢钮哥麽?”“我?喜欢?”被没由来的这麽一问,小奇满眼的困惑。“就是看到他想不想干他?”抬头饮尽了罐里为数不多的黄色液体。这样粗鲁的问法,让小奇双颊发红,“我从来没有这麽想过……”“哈哈……”随著“劈”的一声,小悦又开启了一罐酒。“你没想过?我想过!”他开始发疯似的往嘴里倒酒。“小奇!小奇!你知道在监狱里我是怎麽活过来的吗?哈哈哈……”小悦擦去了眼角因大幅度的笑而流出的眼泪。“在监狱里的三年我是下贱地跪在地上求监狱里的“狼眸”上我,干我,像个女人一样地苦苦哀求……才活过来的……我太脏了对吧……太脏了……”他叫嚣著,像是做了什麽觉悟般地往头上倒酒。好脏……好脏啊……“哈哈,从第一次跪在“狼眸”面前时我就发誓我要上钮嘉信!我要看他崩溃!看他生不如死!“小悦……你……别吓我。”在当初一起玩耍的夥伴里他们两人是最要好的,是他去接小悦出狱的,可从未听小悦提起过那三年的牢狱生活……“对……我是脏了……对,不过……哈哈哈……”他笑得有些癫狂,“现在机会来了你知道麽……小奇啊,机会来了哦,就是现在,那个男人醉了……我可以让他变脏,变得同我一样恶心!”此刻的小悦压根听不进任何话。“不对!”他睁大了眼睛,“我会让他比我更脏的,来……奇……一起来,我们来弄脏他好不好……”小悦拉住小奇的手,“求求你……帮帮我……”“小悦……”他长叹一声,他把钮嘉信当作神……要他做出啮神之举……这……实在是为人所难。“不要犹豫了……来吧,咱们合手。”他疯狂地笑著。拉开那人的衬衣口,小悦的手颤抖了,尖叫一声地退开。“怎麽了?”小悦前後态度的转变让小奇有些吃惊。“吻……痕……吻痕……”他如被施了咒一样地反复念叨。那个男人身上有吻痕!在监狱里那些不堪的画面全部变为记忆的碎片割裂了他所有的自尊,曾几何时他的身上布满了这些恶心的累赘。“钮哥是个男人啊,身上有些女人的吻痕这不奇怪吧。”不知道小悦联想到了什麽,小奇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是这样麽……”他扑过去,拉下钮嘉信的底裤,那些污浊暴露在他眼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悦再次笑得疯癫。原来这个故作清高的男人也早变得肮脏,说不定比自己更脏,哈哈。“谁准你们碰我的?”在他们俩反应过来时,钮嘉信已整理好衣物坐起。“你没醉?”小奇惊讶地看著他。钮嘉信没有回答他的话。“是我在问你们,谁、准、你、们、碰我的?”他的眼神压根不像一般醉酒的人一样的迷茫,反而比平日里更具恫吓力。“你别动!”小悦与小奇左右摆好阵势。“啊呀呀,真是头痛啊,告诉我,我该从哪边下手呢?”他装作思考地歪头,却攻其不备地劈腿向小悦,小悦迅速地躲掉,反手一记手刀也被钮嘉信躲掉了。这个不好玩,钮嘉信嘟起了嘴,这个试试?他一个反踢将小奇踢倒,又加以几下硬拳。小奇挣扎了几下,不动了。“厉害。”他由衷地回头抱以微笑,称赞小悦的身手有所进步。“谁要你来称赞!”小悦毫不留情地出拳。打死这个人!他头脑里只有这样一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