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记----猫合

作者:  录入:07-25

我怔了怔:原来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毕竟有过肌肤之亲,待遇还是不同的。
“活又怎么样,死又怎么样?”
“想活,现在就跟我回山修行。终身不入凡尘。”
跟你回山修炼当然是好事,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开始讨价还价:“紫阳,其实我没害人哪——”有必要追杀我么?
紫阳剑眉倒竖,被我气笑:“没害人?你实在是个不知自己有多愚笨的妖精。留在世上迟早被人害死,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啥破道理啊!
杀我还是为我好,紫阳脑子进水了!
侧头想了片刻,我不知死活的继续跟他讨价还价:“死也可以。只要让我陪容容走完这一世——”
紫阳的面色刹时难看至极。

打赌

“为了白容容,你可以连自己的性命和修行也不要?”
紫阳的脸泛出阵阵紫气。我不禁心慌,仍是硬着头皮点头。
“好!”紫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抹冷笑。“我就与你打个赌。”
“——耶?”
“我给你一次机会。”紫阳的目光似冰又似火,“只有一次机会。你若赢了。我就放过你,你若输了,就必须跟我走!”
有这等好事?我将信将疑的问:“怎么赌法?”
紫阳定定的看着我,淡声道:“不久之后,许家将有一场大难。”
他话语平静,我却心惊肉跳,几乎蹦起来:“容容会出事?!”
“不错。”不等我再追问,紫阳冷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看得明白,你所坚持的感情,是多么的可笑!”
我沉默不语。心中了然:紫阳是想看我有没有本事化解这场灾祸。
好!我扬脸笑:“我就跟你赌一把!”
“……一条笨蛇!”
骂声中,紫阳的身影渐渐消融于湖面月色之中。
好漂亮的法术!
我叹口气,不知我还要修行多少年才能练得这身本领?
房门轻响,我知道许凌回来了,没心情理他,呆呆的看着湖面发楞,后一刻腰身被人抱住。
“许凌——”
“青儿,别动。”许凌痴痴的抱着我,“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月亮都比不上你的容色。”
我疑惑的抬头看看月亮。
一个大圆盘,能跟我比吗?
“青儿……”许凌又在我颈间乱咬。双手扯开我的衣襟,月光映在我的身体上,当真皎如明月,美不胜收。
我闭上眼睛。
他想做就做吧,反正大家都那么熟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呜——”我上半身重力都在窗台上,许凌举着我的腿,□的凶器迫不及待的刺入我体内,几近失控的横冲直撞,“不行,别这样,太乱来了。呜呜……”
好半天,许凌才冷静下来,按着我的腿深入浅出,我双手左右张开撑住窗棱,生怕他一用力我就翻了出去。
“我的青儿,我真想把你撕碎了吞进肚子里!”许凌□不止还有空在我身上留下斑斑痕迹。
“唔……”我吞咽口水发生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之色。许凌猛得攥紧我的腿根,挺身狂顶,顶得我腰支乱颤,体内深处的快感如潮涌来,几乎要把我淹没!止不住的胡言乱语起来。
“啊……哈,哈哈!呜……好舒服,呜呜……”
若是紫阳看到如此□的我,他会作何想法?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他适才站过的地方,月色朗朗,湖水清清。
又忍不住想起当日与紫阳的交欢,他可比许凌温柔多了,我抱着他时,有种真真切切的依赖与存在感,不比许凌,他再怎么与我讨好亲近,我也只当他是个好色的薄情之徒!
“啊——”我咽不住低声的惊呼,许凌不知怎的连番刺到我体内敏感之处,我只好夹紧了双股左右摇摆抵抗,许凌也抵不住了,顿时射在我的体内。
瘫软的身体慢慢从窗台下滑落。许凌一把勾住我的身子,调笑:“青儿的腰,比蛇还柔媚!”
一瞬间,我真想在他面前现出原形,看他还说不说得出那般肉麻酸话!

道符

洛阳,白马书院。
王守仁是当世闻名的学者,也是当世唯一称得上“圣人”的人物。
我跟在许凌身边,挤在满面虔诚人群中,暗暗觉得奇怪:王守仁到底有何了不起之处?竟能让举国学子为其倾倒?不禁翘首以盼,谁知王圣人人未到,底下一帮学子已有人争论起来。
“朱程学理,存天理去人欲,若能遵循天理,欲望必然随之而消。”
“朱程学理,又岂是圣言谕旨?何谓理,何为欲?朱圣人可曾给过一个定论?”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好问许凌:“他们在争什么?”
许凌微微一笑,说:“存天理去人欲,换句话说,就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什么叫失节?”
许凌一楞,笑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想到了什么,在我耳边低声讲,“你若再跟别人做我们做过的那事,也是失节!”
耶?我大吃一惊!那我岂不是对紫阳失节了!
怪、怪不得他要找我麻烦……
冷汗淋漓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讲不出缘由。我只好皱眉不语。此时,一阵锣声后,王圣人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守仁年近半百,相貌颇为仙风道骨,竟有几分紫阳真人的仙姿。忽的俺瞅到京城的空明大师坐在前排,可见他的地位颇为尊荣。一见他,难免想起紫阳,我肩膀一抖,吓得缩头收腰,眼珠子在人群中乱扫,难道紫阳也来了?四处找不到,想来紫阳真人一介上仙,怎会对凡间的圣人感兴趣?更不可能与这帮凡夫俗子挤在一块受罪,于是放了心,重又抖擞起来。
“方才两位学子所言,我在屋内也有听闻。”王守仁抚须而笑,走至台下,向空明大师行了个礼。
大师急忙起身还礼。
王守仁问:“大师,您是出家人。现在家中是否还有亲人?”
空明微怔,点头道:“尚有老母在堂。”
“那请问大师,”王守仁声音渐响,“您可曾想过您的母亲?”
空明又是怔了怔。半晌,才叹息道:“怎能不想?”
学子间哄然炸开了锅,连空明大师竟也思过凡尘之事?
王守仁再度向大师躬身行礼,朗声说:“思念家人,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应以身份而改变。如此人之常情,又岂是某些礼教可以强行去除的?”
说得真好!太好了!我不禁跟着一齐鼓掌。
所以,就算对我紫阳失节,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坏事嘛!我的心情顿时大好。
“请问王先生,如何才能做到天理与人欲相为贯通互不干扰哪?”
王守仁笑道:“四个字。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禁为自己难过:白活三百年了,连个凡人老头儿的话都听不懂!
许凌轻轻握着我的手说:“别沮丧。王先生的话看似简单,其实若没有四五十年的苦学实践,是无法轻易理解透彻的。”
“噢。”
回到客栈,许凌便整理行装准备回家。我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能回到容容身边甩掉许凌的纠缠了。
回程途中许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的身子都快被他揉烂了。他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野果子,说是时鲜货。作为一条蛇,我从来不挑食。随口吃了以后才知道那果子有催情的作用,那一整天,我就翻来覆去的在他的身下呻吟辗转,求欢索爱,只觉得许凌的器物都要将我的□搅烂撑破了,依旧得不到满足的狂乱呻吟扭动身体。许凌也没料到那果子的药性这么重,之后就没敢再给我吃。
好不容易熬到京城,我整理好了衣裳和头发,不肯再让他碰我。
许凌一脸没趣且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想来他回家之后不能再这般肆意自在跟我欢爱,很不甘心吧?
马儿长声嘶鸣,车子停在了许府门口。
咦!
门楣上怎么贴了张道符?
歪歪曲曲的,画得真难看!
我皱紧眉仰头盯着那道符,哼。许家不知从哪儿找到的茅山道士,这符一丁点的灵气都没有。废纸一张还指望它降妖?
切!
大摇大摆的踏进府内,撇下许凌直冲容容的房间。
“容容!”我笑容满面。手上还抱着一连串的小玩意儿,那是我特地在洛阳为她挑选的东西。
“青儿!”
一个月不见,容容的肚子又大了许多。她笑得甜甜的收拾我送的礼物,边看边笑:“虎头鞋、波浪鼓,咦,这胭脂盒倒很漂亮!”
我跷着腿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我就觉得这只木盒子做工精细,才买给你的哪。”
容容按着我的手,柔声道:“谢谢。”
“容容——”许凌站在门口,目光一时凝过道寒光。
容容慌忙放开我。起身迎向他:“你来啦!”

火灾

TMD!
许凌真不是东西!
我坐在后院里的水榭中晒太阳。一边转着身子让阳光均匀的洒遍全身一边骂许凌:惹祸精!他一回来,容容就动了胎气!
幸好大夫来得及时下了药说没有大碍。现在许凌大概正在屋里陪容容吧。
他们在一起,会说些啥?
“容容。这满宅的灵符是怎么回事?”许凌满腹疑惑。
“前阵子家里来了个道士般的人物。”容容小口小口喝汤药,因为苦,所以尖细的眉微微蹙在一起,但也别有一番风情,许凌看着顿时就有些心疼,提起手绢替她轻轻擦拭唇角。
“道士?”声音也放柔了许多,“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家有妖气。”容容微笑着摇头,“你也知道,鬼怪之事公婆向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就由他贴满了灵符。不过几日下来,也没见有何妖怪现身。昨儿个我还跟婆婆说,大概是被个假道士给唬了。”
“哦。”许凌若有所思,顿了片刻,问,“那道士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呀。”容容放下汤碗,“他来去无踪的,真有点神人的模样。”
许凌不再多言,替她掖好被子便回书房读书。
路过庭院,远远的瞅见我在水榭中滚来滚去的晒太阳,忍不住卟赤一笑,走上前蹲在我面前笑:“青儿,你干吗哪?啊,我知道了,吸取日月之精华对不对?”
“咦!”我惊讶的停止滚动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摇头轻笑,一把拉起我坐到我的身边,许凌神色有些肃穆。
“青儿,你在我家是不是很闷?”
“……还好啦。”
“嗯。再过两个月便是端午,京城向来酷热,要不要我安排你到别处避避暑?”
避暑?
我瞅了眼许家水榭下大片的湖水,摇头:“不必了。”以前在容容家里,每逢端午,我都是躲在湖底避暑的。
“那么……”许凌皱了眉头,“你到空明寺住段日子如何?我跟空明大师有些交情——”
“许凌!”我气势汹汹的双手叉腰跳起来骂他,“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是——”许凌急了,随后却又叹口气。按紧我的手说,“我怎么舍得赶你走?”他盯着水榭中柱子上贴着的灵符,低声讲,“听说家里有妖怪。我怕伤到你。”
突然间我浑身打了个冷颤。那道毫无灵力的灵符在我的眼前竟闪过一道刺入肌里的寒气!
当晚,许府着火了。
漫天的火光中,我从床上惊醒,刹时只想到紫阳的那句话:“不久之后,许家将有一场大难。”
这场火灾,难道就是许府的大难?
我满心只想着容容,容容怎么样了?
仿佛听见容容的呼喊:“救命啊,救命!”
心胆俱裂,我冲向房门,砰的一记。竟然被反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楞了一下,火苗已经从门缝烧到屋内。顾不及太多,我奔向窗台。红光闪过,我又被弹了回来!
——灵符!
那道看似毫无用处的灵符,竟然将我硬生生的困在小小的房屋内!
我不得不左跳右闪,避开灼热的火焰。
“青儿——”许凌在屋外嘶吼,“你们快点救火啊!”
“相公——”容容急喊,“火势太大,你不能进去!”
容容没事?
许凌也没事?
火光渐渐将我包围,我只能运起三百年的修行和这火势抵抗,但我很快发现,这火竟不是普通的火!嘶嘶的袭卷了我全身上下,衣服,头发,皮肤,点燃灼烧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痛苦!
天!难道是太乙真人的三昧真火?
也罢,如果以我的死换来容容一家的平安,倒也划算。
我听到门墙房棱倒塌的声响,我以为我不被烧死也要被砸得粉身碎骨时,一桶水浇在了我的身上——许凌双目通红,披着湿透的被子站在我面前。
“青儿!”
我获救了。但是我的脸孔却在这场火灾中毁了个干干净净。
我听见许凌在对他的父母吼:“什么鬼道士?引来一场火,还把青儿烧成这副样子!要不是我烧了那见鬼的灵符,青儿就死定了!臭道士,我找到算账去!”
“相公——”容容哀求他,“你现在上哪儿去找道士?救治青儿的伤要紧!”
我摸了摸脸,入手处凹凸不平。
其实,许凌不需要这么紧张的。一层皮而已!
但是,这样子的我,怎么留在容容的身边照顾她保护她?
我反而成了她的累赘!
默默的,我化身为蛇,偷偷爬出了许府。
回山林里继续修练吧,脸皮坏了不是大事,但是三百年的修行却因这场火灾损失了不少,这才让我心痛!
一双芒色的布鞋挡住我的去路。我低头绕开。
谁知那双布鞋还是在我面前挡着。我恼火了,别以为我被烧伤了没有力气你就可以欺负我!
仰起头我朝那人吐信子。可惜信子吐到一半,就差点被牙齿咬到。
“笨蛇!”紫阳冷冷的看我。伏身将我收入怀内。我心中突的一暖,贴着紫阳温暖的胸膛,眼泪委屈的涌了出来。

太乙真仙

紫阳带我回九仙洞,将我放入种植九仙草的药莆让我自行调养。
待他走开后,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有这么多株救命用的九仙草,还需要啥伤药?想你紫阳真人素来把九仙草当作命根子,上次向你讨一株还赔上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可不是我大快朵颐的最好时机?!
于是,我拖着烧损的身体在药莆中游来窜去,毫不客气,瞅到顺眼的仙草就咬断乱嚼一气,咯吱咯吱,吃得爽快极了!
冷不防耳边一声轻呼:“好丑的蛇!”
丑?竟敢说我丑?!我迅速扭转身子跳起来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牙,卟的一口咬往截白白的手腕,牙齿死命的往他肉里挤!
“啊哟哟,好痛啊!”男子连声叫痛,一边用力甩手一边大叫,“紫阳,快来救我。有蛇妖行凶啊!”
紫阳闻声赶来,瞧见我甩着尾巴咬住男子死不肯放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喝道:“青儿。松口!”
哼!我气呼呼的拔出牙齿,唔,咬得太深,拔出来时我的牙根都痛。
我爬上紫阳的手腕,绕着缠了两圈,喘口气,气咻咻的告状:“他骂我丑!”
“你本来就丑嘛!”男子捂住伤口脸面惨白,“紫阳,你可得为我作主!真不明白你,前阵子见到蛇就杀,现在居然养条小丑蛇!”
嘶嘶……我向他直吐信子。
小丑蛇——你才小丑蛇哪!
紫阳拍了记我的脑袋。我只好讪讪的收回舌头。
“你干吗?”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瓶罐,红的白的绿的蓝的,嘴里还在嘀咕:“解蛇毒该用哪瓶——”
“——青儿没毒的。”紫阳看了我一眼,“只是条三百年道行的翠青蛇而已。”
就是。我不住的点头。本蛇是天底下最最漂亮温驯的翠青蛇!
“……你啥时候兴起养宠物的念头?”男子灵动的眼珠微转,指着紫阳的药莆说,“快来看你的宝贝仙草吧!都被它糟蹋成啥样了!”
紫阳看到我的杰作神情乍然一呆,随后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意,问我:“饱了么?”
没等我回话,男子又在大呼小叫:“什么饱不饱的。它是故意的!你看。”他指着被我搅乱的药莆急吼,“咬成S形了啊!”
又不是你的仙草,你心痛得那么起劲干吗?我白了他一眼,总算看清了他的外貌:是个很年轻的仙人,面容俊俏,漆黑的大眼珠圆润的脸庞,头上还顶着只细长的道冠。不知是哪家神仙的小道童。
紫阳倒并不心痛他的仙草,轻轻抚摸我背上的伤痕笑道:“它咬你,是你应得的!”

推书 20234-07-27 :谁是谁的鸡肋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