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不肯从高中毕业?」大胆又直接的问出了口,「我在整理班上学籍资料时,看到你入学到高二时的成绩,你明明就那麽的优异……为什麽……」
「这……」王威晨脸上的笑,忽然变的黯淡。「我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刺伤了你什麽,但我确实想了解这事……」申裕群望进王威晨的眼里满是认真,那里有的不纯是肤浅的好奇,有的更多的应该是……关心。
有多久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了呢?似乎打从他开始自我放逐後,就失去了。上天对人是极不公平的,这是他的体认。有人非常努力,但却一无所获;有人天赐聪明,什麽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在目睹了兄长彻底崩溃的那个夜晚,他这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压迫到了至亲的人。
在他享受众人给予他的赞美时,他的兄长得到的却是「被比较」的痛苦。为了不至差他这个弟弟太多、太远,他只能卯足劲的向前直冲,可他却用著不费力的轻松,轻易的越过了他,一次又一次。终於,他的兄长在还未到达终点线前,先一步的倒了下来。他的失败,得不到别人同情的悲怜,有的只是更多的嘲笑。不知该怎麽弥补兄长所受到的伤害,於是选择了停下。
这世界是残酷的,但你不该经由我来体会残忍,因为我是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如果离你太近的我,带给你的只有痛苦,那我能为你停下前行的脚步,等你重新站起,待你重新站稳。
那年,王威晨为自己造了一场交通意外,那都没事,独独摔破了脑子,在後脑发下留了一道近八公分的疤。跟著升上高三的他,就一直的留在了高三,始终没有毕业。
「我……」王威晨从沉思中醒来,他悄悄地将脸靠向申裕群,深情的望著他,「我这是为了遇到你!」说完就抓起书包溜向了图书馆大门。
「王威……」申裕群生气的将桌上的课本、文具扫进到书包里,再冲向图书馆大门,举起书包挥向站在门边傻笑的王威晨,「你又玩唬拢……」
「那有啊!」他伸手抓住申裕群甩来的书包,「这故事太长了,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的,反正我们以後有的是时间,我再慢慢给你细说从头了。」拿过申裕群的书包,背在了肩上,低下头,轻啄了他的唇。
「喂,你……」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他,让他不知觉的伸手护住了唇。
「我可是盖了一定会说的章,所以安啦!」王威晨背著两个书包,开心的大步朝外跑去。
真是停下好久了,也该重新振作了。王威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用力地吸了口。跑出有些阴暗的长廊,抬头看向天边垂挂的红色夕阳。
「我开始期待明天了!」朝天空用力地嘶吼著,再回头看向追向他而来的申裕群。
「你喊什麽?」申裕群停下追赶的脚步,喘气问道。
「我?」王威晨对他露出了个明朗的笑,「我喊的当然是:申裕群,我喜欢你──」冲著长廊大声喊道。
「你……」申裕群慌张的东张西望,在看到走廊另一头,图书馆大门口那似探出了察看的人影後,便急忙的拉著王威晨跑离了那。
进来好嘛! 22(生子)
《进来好嘛!》
22
「约完会了?」
刚要走进电梯的申裕群,回头看向走在他背後的人,「又下来买啤酒?」看孔兆安手里提著一大袋铝罐,眉头不觉紧紧一皱。
「这天气最适合来一罐了,要不?」从袋里掏了一罐抛丢给他,「话说就要期中考了,你还有閒情约会?」边说边跟著申裕群进到电梯里。
「期中考应该让我害怕吗?」申裕群将孔兆安丢给他的啤酒塞回到他的提袋里,脸上挂著的轻松与自信,让孔兆安感觉到十分地吃惊。
「有人喂你吃熊心还是豹子胆了?」目光紧紧地盯著他,不知在打量著什麽。
「干嘛这样问?」脸不会还红著吧?!申裕群心虚的避开了孔兆安的注视。
「看不出来那小子手脚挺快的。」不知申裕群为何而慌张,遂出言试探道。
「你又知道什麽了?」抬头回呛他之前,下意识的用手触碰了唇。
「他吻你了?」孔兆安伸手掐住申裕群的下巴,很是惊讶的问。
「不……也就轻轻地碰了一下……」有些害臊的别过与孔兆安对视的目光。
「你就这麽简单的献出了你的初吻?那看来应该可以倒数你脱处之日了?」才刚灌了罐冰凉的啤酒,应该全身透心凉的说,可为什麽心里有的却是种类似被火烘著的烦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孔兆安只得把这些烦闷全推给了秋老虎气候下所以来的自然闷。
「你说什麽啊!那也算吻吗?要算是,也早被你……」被激的不轻的申裕群,刚一脱口而出就惊觉了失言,急急停下,却还是被孔兆安逮著了话柄。
「看来还没爱糊涂嘛!还知道自己初吻的对象是谁……」孔兆安边说边贴近了申裕群。伸手抬高了他的下巴,侧过头、贴上唇,想楷点豆腐吃吃,那知豆腐没吃著,还反被咬了一大口。
「你也太狠了点?」孔兆安转身面对电梯里的镜子,用手翻开下唇察看著,那上边果不其然的印有一排牙印,还正渗著丝丝的血。
「白吃不过二,不然我就是白痴!这是名言,你千万记住了。」一点也不同情的狠吐了孔兆安一顿。
一、二、三、四……好样的,真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啊!孔兆安对著镜子仔细的数了数伤口,抱著不甘示弱的想法,冲申裕群提议道:「看你精力如此之旺盛,今天不加开个夜班复习车,是不是很对不起你?」
「啊──」背後的申裕群突发出了一声惨叫,孔兆安得意的回过头来,刚想再丢几颗重击他心灵的数学石时,却发现引他大叫的原因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你怎麽不按电梯啊!」生气的按下了九跟十一,再回头爆骂了孔兆安一句。
「这怪我嘛?」孔兆安颇觉无辜的呛道。
「当然!」两个字打死了他。
「晚上十一点上来复习!」什麽态度啊你!没点礼貌。孔兆安真是有些生气了。
「不要!」又一次两个字打死。
「为什麽?」这次孔兆安不再觉得火大,而是非常的吃惊。
「有人会指导我,就不麻烦你了。」电梯门刚刚好开启,还在生气的申裕群就这麽走了出去,留下孔兆安惊大了目,呆站在电梯里。
「还有……」申裕群忽然回身伸手挡下就要合上的电梯门,「我初吻的对象应该不是你才是……应该是我老妈或老爸,所以你少臭美了!」不知那来的火,哄一声的全喷了出来,烧的电梯里的人有些个莫名奇妙。
「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嘛……孔兆安话还来不及说完,电梯门就这麽关了起来。那一瞬间,他除了有些火外,更多的是……失落。那就像不小心打开了鸟笼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它振翅飞向天空,曾经付出的,只换来了头也不回一下的无情,让他感觉超心伤的。
近来好吗? 23(生子)
《近来好吗?》
23
「你没毛病吧?」王威晨终於忍不住伸手拍了坐在他前方的杨品昱。
刚吞下一个热狗大亨,嘴边还沾满了番茄酱的杨品昱,一脸痴呆的回头问道:「怎麽了?」
「你嘛帮帮忙!」王威晨起身抓过杨品昱桌上摆著的餐巾纸,「你多大了,吃成这样不害臊啊!」边骂边拿纸帮他擦掉了印在嘴角的酱汁。
「谢谢哦……」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後,回过头继续吃桌上摆著的关东煮。
「你最近是怎麽一回事?」王威晨站起身来走到杨品昱前面一个位子,跨坐在那椅子上,以便面向杨品昱,「打算增肥吗?」问都没问一声就拿起一根鱼板吃了起来。
「没……就是觉得饿……吃东西应该不犯法吧……」担心被他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只好加快速度的大口吃著。
「问你什麽,你答的什麽?」刚伸手想拿串黑轮来吃吃,他却当著他的面一口干掉了那根黑轮,「你这是受了什麽刺激?」边问边拿纸帮他抹掉了沾了一嘴的甜辣酱。
「没……没受刺激啊……谁规定一定得受了刺激才能吃东西的?」杨品昱完全管不住自个那张嘴的瞎杠。
「不说算了,亏我还拿你当朋友。」王威晨颇觉扫兴的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拿我当朋友?!可我不想当你朋友啊……杨品昱沮丧的垂下了头,伸手在抽屉里一阵乱摸.。耶!还有个葱面包。兴奋的拉开面包袋,才要塞入口中,就听到後面传来一声颇具威严的「交出来」。
杨品昱回头看向他,满是无辜的说:「你又不饿……」
「你是我吗?你怎麽知道我不饿?」一把抢过他手里捏的紧紧的面包,大口的吞下,「我看你还有什麽能吃的,再拿出来啊?」
「没有了……」杨品昱不太开心的应了声,回头往桌上一趴。没得吃,那总该可以睡吧?!才要阖眼,就看见刚去开干部会议的申裕群从前门走了进来。
唉,看来也别想睡了……杨品昱拉出耳机塞在了耳朵里,害怕一不小心过於耳尖的收听了别人的甜蜜。
果不其然,申裕群才踏进教室,坐在他後边的王威晨就像阵风一样的飘到了他身边。哼!那麽开心不知道在说什麽。杨品昱坐在椅上挣扎著是否要八挂一下,好一会後,这才拉下了耳机,但这并非是他决定要偷听了,而是因为班导孔兆安进到了教室里。
「各位同学,放下手中的事,注意看这里。」孔兆安轻拍著讲桌,待班上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後,这才接著说道:「校方想知道你们对毕业旅行有什麽想法,所以趁这堂自习来讨论一下吧!班长……」很是冷漠的喊了申裕群一声。
「关於这事,校方提供了我们三个选择方案,第一个是……」申裕群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孔兆安,自顾自的念著长串的官方资料。
申裕群不算很好的态度刺激到了孔兆安,让他故意挑刺道:「你不能简洁点吗?」
「既然老师您在场,不如你领导决议吧!」申裕群气愤的放下了手上那张纸,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坐回到座位上。
臭小子,我究竟惹到你什麽?!觉得自己死的有些不明不白的孔兆安,虽然为此感到非常之不爽,但脸上却始终维持著不动声色的沉著。「毕旅的时间安排在寒假,那时应该不适合看海,至於海外旅行,我不鼓励,想去等你们自己会赚钱了再说,别折腾父母,所以你们就上山吧……」孔兆安近乎独裁式的决议,引来了班上「啊──」个不停的怪叫声。
「安静点!期中考前把你们想要同住的名单交给班长,还有这是全班性的活动,不准拿翘搞怪不合群,一律得参加。」孔兆安交代完後,就走出了教室,完全不管班上此起彼落的抗议声。
「吃炸药了他?」王威晨背著书包走到了申裕群边上。
「管他呢!」就会玩牵拖,没品大烂人!申裕群边收拾东西,边在心里大骂。
「书都温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别去图书馆了?」
申裕群被心里那把火整的完全静不下来,於是应和了王威晨的提议,说道:「不如去看电影?」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王威晨开心的秀出手里拽著的电影票,再伸手搂过申裕群的肩,一起走出了教室。
喂!朋友……毕旅能和你一间吗?杨品昱目送他们走出了教室,嘴里想问的话,却苦无机会出口。其实不问也知道答案的,真问了搞不好还会被k爆头,毕旅耶!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那容的下电灯泡的存在。杨品昱虽然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在班上也就他这麽一个朋友,让他上哪去找其它的伴啊,还不能不参加……
哦衰,真是有够烦的。杨品昱感觉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著,心烦意乱的他,决定先去大吃一顿後再来烦。
进来好嘛! 24(生子)
《进来好嘛!》
24
「麻烦等一下……」眼看电梯门就要合上,孔兆安急忙的冲上前去,望见电梯里有张熟悉的脸,急急出口喊道:「小申!」以为他会帮忙他按开电梯门,那知他只是冲他吐了吐舌头,任电梯门在他面前关了起来。
「可恶!」孔兆安暗暗骂了声,慌张地按下向上的电梯键,但电梯显示已上到了二楼,这让他更为光火。
火大的进了家门,抓过手机,想叩申裕群上来问个清楚,可才按出了他的电话号码,耳边就响起一声满是决绝的「不要」。禁不住再一次被拒绝的尴尬,孔兆安於是丢了手里握著的手机,满怀怒气的坐在沙发上,乱转著电视。
「这是什麽烂节目?」受不了过於低能的综艺节目,急急转过了台,「不是吧!还在演,演了一年还在演,」不懂这戏怎麽能如此之长寿,不愿浪费精神研究的他,於是又切向下一台,「这电影到底要重播几次啊?!」按关了电视,为自己白缴了一堆有线电视费用的事感觉到气愤,因为竟然连个能打发时间的电视节目都找不到。
孔兆安生气的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出来,大口灌了几口,却感觉这牌喝惯了的啤酒突然变的很难喝,火大的将它扔进了洗碗槽里,再次回到客厅沙发椅上坐著。
孔兆安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再低头瞧了瞧磁砖,侧过头看向阳台,再回过头看向大门。这屋子怎麽静的这麽恐怖!慌张的拿起音响的摇控器,用力地按下了播放键。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音响喇叭刚拨了这几个音节,孔兆安就急急地按下了停止键。「谁?谁在我的音响里放的贝多芬?!」受到不小惊吓的大喊道。
「臭小子……」镇定一想後,马上得知了答案,「我那惹他了?不知在气什麽。」孔兆安暂放下自己的情绪,认认真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左想右想许久,依然毫无头绪,硬是弄不明白申裕群在不爽个什麽东西。觉得乾坐在这傻想,始终也不是个办法,於是起身走向书房,在书桌上摆放的一叠作业里翻找了会。
「呵,不上来,我还不能下去了吗?」抽出申裕群的数学作业簿,开心的下楼去了。
「我从来不知道小裕的数学成绩是这麽的差……」申裕群的父亲在和孔兆安閒聊了一会後,这才得知此事。
「他各方面都很不错的,唯独数学这一项目弱了一点,那麽刚好我住的近,所以觉得有必要再盯盯他,我不想他因这科而失了保送甄试的资格。」孔兆安在表达了来意之後,申父便将他领到了申裕群的房门口。
「有劳老师您了,我给您切盘水果去吧。」申父客气的表示。
「不,不用麻烦了,我就顺道来看看他的学习情况,您忙您的,别在意才好。」呵呵,看我吓死你吧!申裕群。孔兆安嘴里应对的和心里想的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南辕北辙。
「小裕,快开门,你们老师来了。」申父敲了敲申裕群的房门,在他赶过来开门前,先一步离开,走向了厨房。
「你来这干吗?」申裕群开门见到孔兆安的瞬间,有种被雷打到的震惊。惊呆张大的口还来不及合上,就被孔兆安伸手推进了房里。
「这就是你的房间?」无视主人的吃惊,悠然自在的在他房里兜转著,「都多大了,还玩模型?」伸手取下其中一个,刚想仔细看看,就听到终算回过神来的他大喊道:「别碰!」
「这样啊……」应声丢出了手里拿著的模型,吓的他飞身过来接住。「摔坏了怎麽办?」有些生气的吼道。
孔兆安拉过他书桌前那张转椅,坐了下来,无所谓的应道:「怎麽办?摔坏了再说吧!」
「你来干吗?」将模型放回架上,回头问道。
「我来问你件事,你有权不答,但你若是不答,那我就回到客厅和你爸再多聊一会,所以你想清楚了要不要回答我。」孔兆安自觉这就叫作丑话说在了前面。
这算商量还是恐吓?!申裕群连想都懒的再想,抱著速速送走瘟神的想法,阿莎力的应道:「你想问什麽?」
「我惹你什麽了?」孔兆安用了比他更豪爽十倍的态度直接问出了口。
「……」申裕群没想过他会为了这事来找他,一时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就知道……没原因是吧,纯撒泼、发泄是吗?」他这一点也不客气的指向,让申裕群莫名的有些窝火。
「你你……我……」气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只道出结结巴巴的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