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呢?”正在一边专心抚琴的笑凡,看着玄华笑得越来越不让人安心,忍不住停下来问。
“我在笑我这么就这么好运,白捡了这么大个宝贝,难怪当今天子都被你迷得快疯了。”玄华慢慢凑过去,又要上下其手。正待两人的吻缠绵的快要断气时,笑凡回过神硬是给玄华扎了一针。
“你干吗呢?”玄华揉着背不满道。
“哼哼……”笑凡在那哼了半天,硬等到玄华一个不支倒在他身上,才翻身道,“本来我还心痛你,有点犹豫,你今竟然敢我的痛,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你……这个得你情我愿才好,你这样叫霸王硬上。”玄华当然不依,我不过说个事实,你至于吗。
“哼,我又不是没说过,凭什么都是男人,我老是在底下,不这样我又打不过你。”笑凡嘴巴说着,手可一点没闲着,迅速给玄华脱了个干净。
“你……”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你第一次我药都准备好了。”说着指了指桌上小药罐,俯下身去。
地狱,不过如此
山上的红枫谢了又开,转眼又到秋天了,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养伤呢!遇到玄华也是在秋天呢!笑凡坐在窗柩上,看着满山的红枫,脸上洋溢着明媚,连感觉似乎都迟钝了。
就在神都要开始嫉妒他的时候,笑凡才察觉到林里到处都步满了人的气息。无法演示的惊慌失措,跌倒在窗柩旁,却始终想不通,一年来他从来踏出过这座山一步,怎么可能找到他呢?待他强自镇定下来才起身走出竹屋,推开门就看到那许久未见的脸,满脸阴沉得空气都要结冰了,笑凡清楚的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发火了。
“为什么这么快……”笑凡喃喃的问,像是自问又像是责问。
“快吗?整整一年零三个月,朕找得你好辛苦呢?”听到笑凡的问话,刘允越发的生气,只是他越生气,声音倒是越平静。
从一开始的震惊打击里回过神来,才想起玄华说今天要回来一起赏枫的。离开,快点离开,不然玄华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什么都不做的。
“皇上,臣……我错了,我马上和你回宫。”宁笑凡刷的一声跪倒在地。
“爱妃不要心急吗?我可听说这里有两个神仙呢,我倒要看看那个玄华长成什么个样。”刘允毫无表情的走进竹屋,坐在木床上。
“陛下搞错了,臣……妾都是一个人在这的,那个说的一定是别人。“
“是吗?可是那人说其中一个一定是宁状元化的呢?”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绝不踏出永巷半步,求您放了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宁笑凡保持着跪姿一点点移到刘允脚边。
“爱妃既然知错了,就该知道私奔的下场。这次我暂且饶了你,他我是绝不会放过的。”刘允捏着笑凡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离开了朕,你倒是过的高兴的很哪!”
听到刘允要伤玄华的话,止不住的恨意涌上眼:“你要是敢伤了他,我定要跟你玉石巨焚。”
“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我不但要伤了他,我还要杀了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玉石巨焚。”刘允用他那毫无温度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杀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你总要逼我?你说离开你我过得开心,待在你身边你从来都不顾虑我的心情。你只是一味的用你的强权,逼我就范,我怎么能过得开心。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做的每件事却都像把利刃一样直刺得我体无完肤。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笑凡茫然的眼眸里渐渐涌上雾气,凝聚成珠,一滴滴砸了出来。
“朕说了你死了都是我的,你早该认这命。”看着笑凡留下的眼泪,刘允想着似乎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这么脆弱的样子,却是为了别人。
良久,万物都恢复成了寂静,只有眼泪滴落以及一两只飞鸟飞过扑扇翅膀的声音。直到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响起,笑凡一眼也不愿多瞧他起身就跑出了屋外。
“玄华……快走,他是真的要杀你。”声嘶力竭的叫喊,希望玄华真的听他的话,只要他躲过这劫,以后要自己做什么都再不会不乐意了。想要冲过去,却被随他出来的人扼住肩膀。
“你放心……”含糊不清的回答,放什么心,现在怎么放得下心?
笑凡的眼睛只追随着玄华,虽然他武功极好,在几个大内侍卫的围攻之下,并未处于绝对的不利。
“果然是个可人呢?可惜朕的心里装了你也就再容不下其他人了。”多么甜蜜的告白,只可惜在笑凡听起来却只想作呕。想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手臂,却反被猛得拉入怀里,紧紧圈住。无力的挣扎,开始后悔,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冲动被废了武功,现在至少还可以站到他身边去,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看见专署于自己的人无力的任别人欺负,玄华微蹙了眉头,一时分神,身上便又多了几道刀痕。
“玄华……”笑凡轻声低喃引至身后人的不满。刘允抬起手臂就要唤弓箭手准备,笑凡哪里不知道他的意图,压住他欲抬的手,“不要、不要,以后我都听你的,求你……求你……”
几乎就只是一个停留,刘允便高举起手臂,残忍的大笑:“杀了他,你还不是得听我的。”
笑凡用劲全身的力气的挣脱:“快走,在不走就真的走不鸟了。”
玄华怔怔站定,捂住胸口的伤:“这次你走了,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了。”说完凄凉的向着笑凡勾起嘴角。下一秒,万箭穿心,玄华终于不支倒地。
“不要、不要。”刚刚还在和侍卫纠缠的人,也跟着失力的跌坐于地,只是紧紧盯着玄华的身影。
刘允缓缓渡着步子走到笑凡身边,示意侍卫把尸体收拾收拾。一干众人就开始挖坑。笑凡恐惧的看着,又起身要过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玄华,不能……不可以……”
走过去的身体被刘允打横抱起,朝着竹屋的房间走去。笑凡只是挣扎,一刻不停的想要挣拖这个凶手的牵制,却又一次无力的被摔到床上。
看着刘允压上自己的身体。
“不要……你滚……放手……至少不要在这里……”一个个无奈只打得他措手不及,心力憔悴。
半个时辰过去,刘允才穿戴整齐的走出竹屋:“收拾干净,给我丢上车,这里的东西一个也不许带走。”
恍惚转醒,笑凡的眼睛似湖水一般的死寂。刘允一直望着他,看着他转醒,便开口威胁道:“你别想寻死,今后我会让你再没有这机会。”
“……宁笑凡刚刚就已经跟着慕容玄华一起死掉了。”从明黄色绸缎里坐起身子,毫不在意任自己□的上身暴露在初秋的冷空气里。
“那你倒是说说那坐在我面前的大活人是谁呢?”
“呵呵……”笑凡终于把凝视车窗的眼睛移到刘允身上,“自然是皇上希望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小童来告诉薛金山官兵已经撤退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接近暮色。他望着天际烧的像火一样的浮云走出门。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试着说服过玄华希望他放弃。可他却是像只飞蛾一样,着了魔似的往那火坑里冲。为了这个他几乎都和他父亲闹得断绝了关系。
他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慕容家的三公子这般倾心。玄华告诉他,那夜玄华的笑容依然可以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他告诉他,这是他的秘密,连笑凡都不知道。
那天是他八岁生日,一群大人们围绕着他接品酒令,听得他几乎都要睡着。在人群的低笑声中他才恢复的注意,原来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正学着大人们附着手来回渡步正想着接下句。正待他也要笑出声时,那人走上了前,脱口吟出一句诗来。玄华哪里知道好不好,不过满场的大人们鸦雀无声,没一个人接出下句,应该是一句极好的绝句。在看那孩子却是一副极其得意的样子看着自己,似乎想说别以为我的智商和你一样。玄华被盯得越来越迷惑,不知为何他单单就这样看着他。
会中,他便趁着笑凡上厕所时,跟着也去了。半路强势的拦住了小小年纪就已经漂亮的分不清性别的笑凡““刚才你干嘛那样看我,我又没惹你。”
“你是没惹我,可刚刚大人们都嘲笑我,你也摆出副要笑的样子。那里就咱们两个小孩,我看你无聊,才想快点结束无聊的接诗,你本来应该支持我的。”笑凡理所当然的反驳。
玄华郁结,敢情你是把我当同盟了,我又没答应:“哼,不就是会几首诗吗?有什么了不起。”
“那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点武功,一副自大到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以后是要做武林盟主的,自然与你们不一样。”
“我还以为你要做将军呢?武林盟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以后可是要做状元的。”
“哼,还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至于这么得瑟吗?”
“我就说你这种人怎么能懂,只有做大官才能拯救天下人。不过如你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不懂也是自然。”
“你说什么?”玄华怒气冲冲的冲过去,却只听一声惨叫,哗啦一声掉进水里。
笑凡走到池边,笑着道:“我就说你头脑简单,还想推我下去……啊!”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手拽着脚腕,跌进水里。
玄华看着同样成为落汤鸡的笑凡,开心的大笑,而笑凡却是默不作声的从水里爬出来,一刻都不愿停留的便走了。
晚上回到家,笑凡一完换衣服便出来跟他爹说,要学功夫,问他为什么,便见他咬牙切齿的答,防小人。
“你知道吗?薛老爹,我之所以读书学琴,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遇到他,能够成为一个站在他身边的人。这个梦我做了十年,现在他甚至已经认可了我,你觉得我还会放弃吗?”
薛金山走在林间,回忆却不断涌了大脑,他仿佛回到了那天的草坪上,地上的绿草柔得发亮。抬头入眼的却是一片打斗留下的狼藉,一边的土地很明显才被人挖动过,连土都没有压实。他指了指那个小土包吩咐着把玄华先带回去,他晚点在回去处理。
一个人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上河上的栈道,一切都还散发着前年涂上的木料的味道,可是他的主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走进屋,破碎的衣服丢得满地都是。薛金山一件件拾起放在那张残留着血迹的木床上。垂下头,拾起床下的绸布包,小心展开,一块玉制的雪坠用绸布整整齐齐的包在绸布里。薛金山欣慰的勾起嘴角,至少他们是相爱着的。
之后,薛金山见过笑凡,当他拿出坠子想要还给他。笑凡却只是摆了摆手说,以后他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只怕再遇不到了。
只是,薛金山分明看到那本暗淡无光的眸子,一时却布满温柔,眼睛追随着坠子一直到他包好收入怀中。
回了宫的宁笑凡似乎真变了一个人,刘允在床上看着他百态媚生的模样也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害怕。可是他是谁,他是天子,何尝会害怕任何事情。
宁笑凡总是能找到最好的时机,就像他要回自己的官位和放过慕容山庄和薛神医一样,不容刘允拒绝。官位要会了,府邸也置办好了,又向他要他的爹娘,刘允这才依稀记起,带着笑凡回宫后,似乎有人来禀报说那两人自杀了。告诉笑凡时,他倒是眼也没见眨一下,手抚上他的身子又勾引起他。
只是后来越来越过分了,先是不分清红皂白的动私刑打了几个朝廷命官,笑凡在床上伺候得他欲仙欲死的时侯,在他耳边解释着那些人既然当着他的面说他以色侍君,不收拾收拾以后一定更猖狂。这就算了,反正也没出人命。可后来既然还顺带弄死了几个,虽然后来他送来了那些官僚贪污的罪证,可是把人弄成人彘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既然还笑着说:‘不是他杀的,不是还留着口气送回去的吗?’最过分的是后既然连一向在民间声誉很好的几位官员他也动了,一时民间怨声连起,虽然送来的罪证足以定下他们的死罪。可民怨、朝愤那不是刘允安慰两声就可以压制下去的了。最后他既然毫无愧色的说,反正陛下离不开我,一定会帮我压下去的,全一副吃定他的样子。刘允第一次觉得笑凡原来那么可恶,为他伤了、痛了、劳神费力了,他全当是该的,一句感谢也不会说。一脚把他揣下床去,他倒好就那样在地上瘫着,不离开也不求他。
第二天依旧会赶那些让他恨得咬牙的事,却又不得不顶着昏君的骂名给他压下去。刘允开始不想见到他笑得得意一张脸,在房事上也不知从哪弄来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个都要在笑凡身上用上一便。让他特别痛苦的就留下以后常用。要不就是雨天里淋上几个时辰的雨,这样一来他就要回去瘫上几天,不到处为非作歹了。
“玄华、玄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凡,明知道不可以跑还这样真是。
玄华在一边无奈的叹着气问:“怎么了,这么急……”不等玄华说完接牵起他的手,又跑了出去。
“猫……”指着高高的大树,“下不来了。”
“是要我上去救下来?”玄华没好气的看着笑凡,他可是大侠,这阿猫阿狗的都要救……
笑凡却一个劲的认真点头。
“那还是……一起吧!”
坐在树上,玄华搂着笑凡,笑凡抱着猫,庸懒的活象个猫家庭似的。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刘允走过去,才看见原来他是对着手上的鸟发呆。
“鸟,”看了看刘允,又看了看鸟,“回不去了。”
刘允看着一脸认真的笑凡……回身叫过侍卫,让他把鸟放回树上。”
“你还是这么善良,连鸟都要救,怎么就恨的下心把人做成人彘呢?”
笑凡本来仰望天际的头缓缓低下:“没有谁会永远不变的。”
刘允宠腻的抚摩着他的发:“你还是就象现在这样好不好,这样的你我才感觉到有点人气。”
一直听话的笑凡,听到这句之后,不可以致的大笑出声,挥开刘允的手:“陛下不是一直就希望我听话吗?现在我听话了你又不满了,我又不是泥做的,随你想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刘允不觉呆住,这样总喜欢和他顶嘴的笑凡,不是正是他想要的吗?这样的他不会把苦闷憋在心里,也不会到处害人。还不等他换成喜悦的表情,笑凡就一声扑通的跪下,任他怎么说也不起来,只会干巴巴的回答一句‘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好,你喜欢跪,你就跪到明天早上吧!”气得甩了摔袖子就走了。还听见笑凡在他身后磕了个响响的头说臣尊旨。
天早就在飘起了雪花,夜里只怕更凉了。刘允硬是苦撑到笑凡不支的晕倒,才派人把他抱进自己的内殿。看着笑凡又是一身的伤一身病,心中苦笑,他分明在折磨自己,为何他的心却会如此痛。
直到笑凡终于祸害到当朝宰相的身上,刘允明白他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关系总算走道尽头了。一向得高望重的宰相,当朝皇后的父亲,即使他有万般不是,也不是个他可以随便动的。一时间到处都可以听到要除掉他的声音。只是他做事一向谨慎,一时既然毫无把柄可抓。
只到从他家搜出一张私通敌国的书信,才终于把他压到刘允前面。他倒是也不否认,只是睁着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笑着。
待侍卫离去,听到屋内传来的打斗声大骇,冲回房间,只看见匕首已架到了笑凡脖上,但是刘允已经中了一剑。
高恭说宁笑凡快要断气了时,刘允还是止不住的抽搐,也不知是那胸上的伤还是心上的伤。
在看到笑凡时,他已经被打得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刘允怔了怔还是俯身抱起了笑凡。
“皇上,您痛吗?”笑凡抬起手,温柔的抚摩着那道伤口。
刘允却只是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我就是要你也尝尝这痛,让你明白你在伤了别人时,每个人的心都是会和你现在一样痛的。”笑凡扯出一丝惨白到极点的笑,虽然全身满是狼狈却像是个胜利者一样看着刘允。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你觉得呢?”
“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会半分也看不到吧?”
“为我做?我只看到你害我爹娘,杀了玄华,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也不觉得你哪里值得我爱。”
“可是你毕竟没有杀我,你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的。”